桌上的盘子被撤下去，许鸿杰加了很多菜。桌上满满当当的，他们都在等待。
饭店门口的两个女生四处张望，喻泠音向她们招手:“这里。”
秦墨推米糯先进来，她在后头脑袋快要杵地里去。她俩行走愈发缓慢，像刚体测完的。在桌前站定，秦墨低头假装帮米糯整理背带裤。
喻泠音笑着，没见过她们这副样子:“怎么了这是，害羞了。”
米糯背对俩男的，无声发言:“你没告诉我呀，怎么有三个男的。就你一个女生，我们俩怎么办。”对着空中一顿比划，绘声绘色。
许鸿杰朝祁辙腿踢一脚，他差点趴地下。“旁边挪挪，让女生坐一块。”
他不由分说，使劲往旁边挤。四个凳子腿三个都在悬空，还有一个紧贴桌腿。一条腿不足以支撑他的体重，只听‘噗通’一声，四脚抓地——
倒在秦墨脚边......
秦墨像受惊的兔子，撤到喻泠音身侧。留米糯一个人收拾残局......
米糯抬他胳膊，没拽动:“先起来。”
祁辙非常局促，血管扩张到满脸通红。老实巴交说:“对不起。”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一言不发挪凳子坐到程驿旁边，继续闷头喝酒。
秦墨率先抢到和喻泠音坐一起。
米糯只能坐那儿，右边秦墨左边许鸿杰。
六个人有些拥挤，肩靠肩。
“嗨。”米糯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式微笑。
许鸿杰看来早就做功课了，找了好多话题和米糯聊。旅行、美食和交友，什么都聊。
祁辙看了他们两眼，又干了一杯。
喻泠音拍拍秦墨的肩，对她说:“我男朋友，帅不帅？”
秦墨朝程驿看过去，秒变星星眼:“我去，真的帅。”
“那是。”
她克制语气里的活跃，平静地对程驿讲:“我大学舍友，秦墨。”
“你好。我听音音说，你们像家人一样都对她很好。谢谢你们对她的照顾。”
秦墨不好意思摇头，她的位置被摆的太高了无福消受。
她疯狂压低位置:“不不不，太夸张了。你给她买的小蛋糕，我们可一口没少吃。”
程驿抛出个简单的问题，“她喜欢吃小蛋糕吗？”
秦墨不假思索:“可喜欢了。”
程驿意味深长地冲喻泠音勾起唇角:“哦，这样啊。”
泠音现在是一团毛线，紧急需要打理。
心里有水在晃荡:“别再说了，墨墨——”
秦墨压根没听见，推波助澜道:“我俩挺合适的，那时候我们还说让音音嫁给——”
她的脖子被喻泠音的臂弯锁住，撤回一句话。
她的嗓音从喉咙眼里冒出来:“音音，你怎么这样对我。”
喻泠音气恼，越来越害羞:“别说了，别说了。”
程驿看她们打闹，也在笑。
服务员又上来一盘玉米烙，想摆中间被许鸿杰制止。
“摆到女生这边来。”他放在米糯和秦墨中间，俯身跟喻泠音解释:“嫂子，这盘先让她们吃。以后请你吃十盘，一百盘都行。”
喻泠音差点笑倒在程驿怀里，发丝挡在脸前头。程驿扶稳她的肩，指腹摩挲她的耳垂。
她笑完说:“我饱了，你们吃你们吃。”
程驿突然间很想知道，刚刚真心话大冒险的真正答案。为什么她不说呢，他揣测。
他就问了，“音音，我很想知道。我是不是你的初恋。”
程驿不在意，闲散地说:“不是也没关系。”
“程驿，”喻泠音眼底有几分动容:“你就是我的初恋，有且仅有。”
我未来的伴侣，只能是你——
喻泠音直白地对她的好姐妹说:“证明一下，我在大学没谈过恋爱。”
秦墨:“我能证明，音音她确实很多人追，但是一个都没同意。”
米糯:“我也能证明。她看样子就不像谈过恋爱的。几个小蛋糕，就要以身相许了。”
喻泠音默默闭上眼，生无可恋想装死。
她的心里有一本记仇小本本，先把她俩的‘恶行’记下来再拉黑她们。
程驿的关注点不在这句话上，“都有谁追她？”
秦墨像是开启了画夹子，滔滔不绝:“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裴言，我最近才知道的。”她拍了下大腿，换上后悔的面色:“他就是个渣男！”
米糯停止和许鸿杰的交流，也过来凑热闹，义正言辞道:“就是！同时交往三四个女朋友还来嚯嚯我们音音，大逆不道！”
“是谁来着，大三时候在实验楼骂了他十五分钟。”
秦墨竖起大拇指:“英雄，真英雄！”
喻泠音低头喝了几口啤酒，秦墨正好看她。抬头时差点一口啤酒喷出来:“墨墨，谁给你剪的刘海。”
秦墨的手自觉捂住厚的跟门板似的刘海，戴的黑色圆圆眼睛显得她像个高中生。
“欸，你们说的是裴言被骂以后退出学生会的事吗？”
米糯:“是哒，音音。”
喻泠音的语气里带点温吞和不羁:“喔，大英雄就在这里。麻烦轻点夸，谢谢。”
米糯和秦墨齐声:“真的？！”
“怎么骂的？”
喻泠音脑海里闪过当时的情景。下午时分，她和老师去校外的种植基地考察学习。远远地看见陈嘉瑞在发学生会招新的传单。
她奇怪地想:不是裴言在群里接龙的吗？
走近了解才明白，裴言是服务部部长。他勒令陈嘉瑞来发单子，要挟不发就扣他德育分数。学生会办公室里，裴言翘个二郎腿打游戏。
喻泠音气不打一处来，进去把书包甩他脸上。火气蹭地窜上来，是你让陈嘉瑞去发传单的吗？
裴言无所谓地说:“对啊。”
“你明知道他紫外线过敏，你还这样！是不是我们所有人都要供着你捧着你你才甘心！是不是每到初一十五就要给你烧三炷香点白色蜡烛，倒扣酒杯还要立筷子......”
后面骂的一堆，时至今日已经非常模糊了。
反正裴言被她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从回忆里脱离，乖戾地回道:“我很乖的，才不会骂人。顶多就是教育他一顿。”
米糯惋惜地说:“音音，你如果不去留学。学生会会长就是你的了。”
“说不准吧。其他人也很有实力的。”
米糯喝口果汁，继续说:“尽管你去留学了，可是范邱娴和刘梦琴都在投票单上写了你的名字。”
喻泠音放下酒杯，惊呼一声:“啊？”
三个女生变换座位，围成一个三角阵型说悄悄话。
程驿不着痕迹地挪动凳子到喻泠音身后。
秦墨:“我觉得范邱娴可帅了，她大二就帮我们新生提行李。”
开学第一天，园艺学院的范邱娴身穿黄马甲在校门口等新生。鲻鱼头的发型，中性穿搭。不经常笑，做事不拖泥带水，手拿行李五层楼说上就上。
米糯附和道:“就是，你们知道为什么范邱娴和刘梦琴分手了吗？”
秦墨小声追问，声音里满是激动:“我去，我磕的cp怎么be了！”
喻泠音比她俩淡定地多:“因为她们都是——”
她竖起食指，三人同时噤声。
秦墨震惊到不可置信:“真的吗？！”
米糯用探究性的眼神看着喻泠音:“你从谁那儿知道的？”
她不禁洋洋得意起来:“我可是八卦小能手。”
喻泠音接着说:“我去E国留学的前一天上午，范邱娴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是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
场景如幻灯片放映，回归于某个稀松平常的上午。骄阳明媚，她手提午饭走在梧桐大道上，接听电话。
范邱娴:学妹，听说你要出国了。具体哪天？
喻泠音:明天。
范邱娴: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喻泠音:啊？都——都行吧。
电话长时间没有声音，喻泠音以为她挂了。
忽而反应过来，忙说:“我喜欢男生。”妈呀，差点就让人家误会了。
范邱娴:好。祝学妹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喻泠音用自己的话跟米糯和秦墨复述了一遍，俩人眼睛炯炯有神争取一字不落地听完。
米糯捂嘴说:“她喜欢你？”
“嘘，小点声小点声。我男朋友就在我身后，别胡说。”
秦墨压低声音:“好学妹，咱可不能男女都喜欢。”
喻泠音一脸无语，说道:“我没理解她的意思，才瞎说的。”
“再分享给你们一个八卦，裴言不是主动退出学生会的。是我、范邱娴和刘梦琴三个人一起举报他，他是被撤职的。”
虽然不道德，但是实在忍不了。
德不配位，合力攻敌。
饭馆里人满为患，三个女孩不得不恢复原位。喻泠音继续喝啤酒，从吃饭开始她已经喝了五杯了。
晕乎的感觉充斥神经，眼前一片朦胧。
其他两位在吃玉米烙，喝苹果汁。米糯的嘴没停下过，吃点这个吃点那个就饱了。许鸿杰想找机会聊天，无计可施。
他和秦墨对视上，秦墨迅速低头。就怕人家看见她这大刘海。
不知道祁辙什么时候离开的座位，这会儿刚好回来。
他一坐下，米糯朝他看去。
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他气急，又干了一杯。
程驿侧头问喻泠音，“想吃别的吗？”
“不用了。程驿，我好困呐。”她靠在程驿肩上，快要闭上眼。
四周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虚幻，桌上的饭菜逐渐变得重影。她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想回家。
“我们回家好吗？”
“好。”
——
深夜小剧场
秦墨和米糯吃完，也提出要回家。
喻泠音撑起沉重的脑袋，做完最后一项任务:“互相加个微信呗。”
三人掏出手机，只有祁辙怔住没有动作。
喻泠音站起来，身形摇晃。指着祁辙问道:“你，怎么不加她俩。”
祁辙的脸又红了，第三次了。他慢慢摸索出手机，加上微信。
他们四个人上了同一辆出租车，他们不顺路。毕竟十一点多了，两个女生坐出租车不安全。
程驿在手机上打车，喻泠音晕的站不住了。她被抱起，趴在程驿身上。
面前的程驿渐渐变成一棵树，她是这棵树上的树袋熊。这棵树的叶子好多好多，她想摘几片。可是大树不让她摘，她好难过。
树说:“音音，别薅我头发。”
音音是谁？哦对，自己就是一只叫音音的树袋熊。
她抱紧大树，抱得密不透风:“程驿，我以后就待在你这棵树上了。”
“只有我一棵树吗？”
“对。”
程驿话锋一转，“可是有太多树喜欢你了，比如裴言、还有范邱娴。”
她竭力否认，眼睛闭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我都没在别的大树上睡觉。”
“因为——”喻泠音在程驿耳边说话，呼出的热气像细小的电流搅得他溃不成军。
“我只等你这一棵树。”
她睁开眼，距离不到半厘米。眼里真的只有程驿一个人。
容不下别人。
饭店门口的两个女生四处张望，喻泠音向她们招手:“这里。”
秦墨推米糯先进来，她在后头脑袋快要杵地里去。她俩行走愈发缓慢，像刚体测完的。在桌前站定，秦墨低头假装帮米糯整理背带裤。
喻泠音笑着，没见过她们这副样子:“怎么了这是，害羞了。”
米糯背对俩男的，无声发言:“你没告诉我呀，怎么有三个男的。就你一个女生，我们俩怎么办。”对着空中一顿比划，绘声绘色。
许鸿杰朝祁辙腿踢一脚，他差点趴地下。“旁边挪挪，让女生坐一块。”
他不由分说，使劲往旁边挤。四个凳子腿三个都在悬空，还有一个紧贴桌腿。一条腿不足以支撑他的体重，只听‘噗通’一声，四脚抓地——
倒在秦墨脚边......
秦墨像受惊的兔子，撤到喻泠音身侧。留米糯一个人收拾残局......
米糯抬他胳膊，没拽动:“先起来。”
祁辙非常局促，血管扩张到满脸通红。老实巴交说:“对不起。”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一言不发挪凳子坐到程驿旁边，继续闷头喝酒。
秦墨率先抢到和喻泠音坐一起。
米糯只能坐那儿，右边秦墨左边许鸿杰。
六个人有些拥挤，肩靠肩。
“嗨。”米糯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式微笑。
许鸿杰看来早就做功课了，找了好多话题和米糯聊。旅行、美食和交友，什么都聊。
祁辙看了他们两眼，又干了一杯。
喻泠音拍拍秦墨的肩，对她说:“我男朋友，帅不帅？”
秦墨朝程驿看过去，秒变星星眼:“我去，真的帅。”
“那是。”
她克制语气里的活跃，平静地对程驿讲:“我大学舍友，秦墨。”
“你好。我听音音说，你们像家人一样都对她很好。谢谢你们对她的照顾。”
秦墨不好意思摇头，她的位置被摆的太高了无福消受。
她疯狂压低位置:“不不不，太夸张了。你给她买的小蛋糕，我们可一口没少吃。”
程驿抛出个简单的问题，“她喜欢吃小蛋糕吗？”
秦墨不假思索:“可喜欢了。”
程驿意味深长地冲喻泠音勾起唇角:“哦，这样啊。”
泠音现在是一团毛线，紧急需要打理。
心里有水在晃荡:“别再说了，墨墨——”
秦墨压根没听见，推波助澜道:“我俩挺合适的，那时候我们还说让音音嫁给——”
她的脖子被喻泠音的臂弯锁住，撤回一句话。
她的嗓音从喉咙眼里冒出来:“音音，你怎么这样对我。”
喻泠音气恼，越来越害羞:“别说了，别说了。”
程驿看她们打闹，也在笑。
服务员又上来一盘玉米烙，想摆中间被许鸿杰制止。
“摆到女生这边来。”他放在米糯和秦墨中间，俯身跟喻泠音解释:“嫂子，这盘先让她们吃。以后请你吃十盘，一百盘都行。”
喻泠音差点笑倒在程驿怀里，发丝挡在脸前头。程驿扶稳她的肩，指腹摩挲她的耳垂。
她笑完说:“我饱了，你们吃你们吃。”
程驿突然间很想知道，刚刚真心话大冒险的真正答案。为什么她不说呢，他揣测。
他就问了，“音音，我很想知道。我是不是你的初恋。”
程驿不在意，闲散地说:“不是也没关系。”
“程驿，”喻泠音眼底有几分动容:“你就是我的初恋，有且仅有。”
我未来的伴侣，只能是你——
喻泠音直白地对她的好姐妹说:“证明一下，我在大学没谈过恋爱。”
秦墨:“我能证明，音音她确实很多人追，但是一个都没同意。”
米糯:“我也能证明。她看样子就不像谈过恋爱的。几个小蛋糕，就要以身相许了。”
喻泠音默默闭上眼，生无可恋想装死。
她的心里有一本记仇小本本，先把她俩的‘恶行’记下来再拉黑她们。
程驿的关注点不在这句话上，“都有谁追她？”
秦墨像是开启了画夹子，滔滔不绝:“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裴言，我最近才知道的。”她拍了下大腿，换上后悔的面色:“他就是个渣男！”
米糯停止和许鸿杰的交流，也过来凑热闹，义正言辞道:“就是！同时交往三四个女朋友还来嚯嚯我们音音，大逆不道！”
“是谁来着，大三时候在实验楼骂了他十五分钟。”
秦墨竖起大拇指:“英雄，真英雄！”
喻泠音低头喝了几口啤酒，秦墨正好看她。抬头时差点一口啤酒喷出来:“墨墨，谁给你剪的刘海。”
秦墨的手自觉捂住厚的跟门板似的刘海，戴的黑色圆圆眼睛显得她像个高中生。
“欸，你们说的是裴言被骂以后退出学生会的事吗？”
米糯:“是哒，音音。”
喻泠音的语气里带点温吞和不羁:“喔，大英雄就在这里。麻烦轻点夸，谢谢。”
米糯和秦墨齐声:“真的？！”
“怎么骂的？”
喻泠音脑海里闪过当时的情景。下午时分，她和老师去校外的种植基地考察学习。远远地看见陈嘉瑞在发学生会招新的传单。
她奇怪地想:不是裴言在群里接龙的吗？
走近了解才明白，裴言是服务部部长。他勒令陈嘉瑞来发单子，要挟不发就扣他德育分数。学生会办公室里，裴言翘个二郎腿打游戏。
喻泠音气不打一处来，进去把书包甩他脸上。火气蹭地窜上来，是你让陈嘉瑞去发传单的吗？
裴言无所谓地说:“对啊。”
“你明知道他紫外线过敏，你还这样！是不是我们所有人都要供着你捧着你你才甘心！是不是每到初一十五就要给你烧三炷香点白色蜡烛，倒扣酒杯还要立筷子......”
后面骂的一堆，时至今日已经非常模糊了。
反正裴言被她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从回忆里脱离，乖戾地回道:“我很乖的，才不会骂人。顶多就是教育他一顿。”
米糯惋惜地说:“音音，你如果不去留学。学生会会长就是你的了。”
“说不准吧。其他人也很有实力的。”
米糯喝口果汁，继续说:“尽管你去留学了，可是范邱娴和刘梦琴都在投票单上写了你的名字。”
喻泠音放下酒杯，惊呼一声:“啊？”
三个女生变换座位，围成一个三角阵型说悄悄话。
程驿不着痕迹地挪动凳子到喻泠音身后。
秦墨:“我觉得范邱娴可帅了，她大二就帮我们新生提行李。”
开学第一天，园艺学院的范邱娴身穿黄马甲在校门口等新生。鲻鱼头的发型，中性穿搭。不经常笑，做事不拖泥带水，手拿行李五层楼说上就上。
米糯附和道:“就是，你们知道为什么范邱娴和刘梦琴分手了吗？”
秦墨小声追问，声音里满是激动:“我去，我磕的cp怎么be了！”
喻泠音比她俩淡定地多:“因为她们都是——”
她竖起食指，三人同时噤声。
秦墨震惊到不可置信:“真的吗？！”
米糯用探究性的眼神看着喻泠音:“你从谁那儿知道的？”
她不禁洋洋得意起来:“我可是八卦小能手。”
喻泠音接着说:“我去E国留学的前一天上午，范邱娴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是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
场景如幻灯片放映，回归于某个稀松平常的上午。骄阳明媚，她手提午饭走在梧桐大道上，接听电话。
范邱娴:学妹，听说你要出国了。具体哪天？
喻泠音:明天。
范邱娴: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喻泠音:啊？都——都行吧。
电话长时间没有声音，喻泠音以为她挂了。
忽而反应过来，忙说:“我喜欢男生。”妈呀，差点就让人家误会了。
范邱娴:好。祝学妹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喻泠音用自己的话跟米糯和秦墨复述了一遍，俩人眼睛炯炯有神争取一字不落地听完。
米糯捂嘴说:“她喜欢你？”
“嘘，小点声小点声。我男朋友就在我身后，别胡说。”
秦墨压低声音:“好学妹，咱可不能男女都喜欢。”
喻泠音一脸无语，说道:“我没理解她的意思，才瞎说的。”
“再分享给你们一个八卦，裴言不是主动退出学生会的。是我、范邱娴和刘梦琴三个人一起举报他，他是被撤职的。”
虽然不道德，但是实在忍不了。
德不配位，合力攻敌。
饭馆里人满为患，三个女孩不得不恢复原位。喻泠音继续喝啤酒，从吃饭开始她已经喝了五杯了。
晕乎的感觉充斥神经，眼前一片朦胧。
其他两位在吃玉米烙，喝苹果汁。米糯的嘴没停下过，吃点这个吃点那个就饱了。许鸿杰想找机会聊天，无计可施。
他和秦墨对视上，秦墨迅速低头。就怕人家看见她这大刘海。
不知道祁辙什么时候离开的座位，这会儿刚好回来。
他一坐下，米糯朝他看去。
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他气急，又干了一杯。
程驿侧头问喻泠音，“想吃别的吗？”
“不用了。程驿，我好困呐。”她靠在程驿肩上，快要闭上眼。
四周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虚幻，桌上的饭菜逐渐变得重影。她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想回家。
“我们回家好吗？”
“好。”
——
深夜小剧场
秦墨和米糯吃完，也提出要回家。
喻泠音撑起沉重的脑袋，做完最后一项任务:“互相加个微信呗。”
三人掏出手机，只有祁辙怔住没有动作。
喻泠音站起来，身形摇晃。指着祁辙问道:“你，怎么不加她俩。”
祁辙的脸又红了，第三次了。他慢慢摸索出手机，加上微信。
他们四个人上了同一辆出租车，他们不顺路。毕竟十一点多了，两个女生坐出租车不安全。
程驿在手机上打车，喻泠音晕的站不住了。她被抱起，趴在程驿身上。
面前的程驿渐渐变成一棵树，她是这棵树上的树袋熊。这棵树的叶子好多好多，她想摘几片。可是大树不让她摘，她好难过。
树说:“音音，别薅我头发。”
音音是谁？哦对，自己就是一只叫音音的树袋熊。
她抱紧大树，抱得密不透风:“程驿，我以后就待在你这棵树上了。”
“只有我一棵树吗？”
“对。”
程驿话锋一转，“可是有太多树喜欢你了，比如裴言、还有范邱娴。”
她竭力否认，眼睛闭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我都没在别的大树上睡觉。”
“因为——”喻泠音在程驿耳边说话，呼出的热气像细小的电流搅得他溃不成军。
“我只等你这一棵树。”
她睁开眼，距离不到半厘米。眼里真的只有程驿一个人。
容不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