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地狱已满
躲在女厕所最里面的一个隔间，盛逸浑身发抖，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沾满泔水的衣服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盛逸？盛逸，你在哪儿，快出来啊！哈哈哈哈！”
门外是传来了一个女人可怕的笑声，伴随着水箱漏出的水珠在地面上炸出晶莹的水花，带着侵略性的脚步越来越近。
“这就是杀人犯的女儿么？这么不愿意交朋友？还真是枉费我们这么想和你一起玩儿了呢。”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一边走，一边用铁棒敲击着厕所隔间的门。
“咚！咚！”
每一声都将声控灯叫响，在走廊里的发出可怕的回声。
不要……不要……
将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马桶上，不一会儿，盛逸就听见有人蹲下，紧接着，铁棒就顺着隔间门的缝隙探了进来，左右扫了扫之后确定没有人，她听见女人扫兴地叹了口气：
“不会真的回去了吧？”
“可能吧？我听说她那个杀人犯的爹是个智障，她肯定要早点回去的。”
“没意思……晚上一起去酒吧吧，我请客。”
“好耶！”
门口传来了几个女生和男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盛逸悬着心总算是一点点放了下来——
因为父亲有智力问题，智商如同六岁小孩儿，在三年前为了保护自己不被醉汉侵犯而失手杀了那三个人渣，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新闻让他成为人尽皆知的杀人犯，自己也成为了行为不检点的浪□□。
盛逸本以为来到大学就能够摆脱校园暴力，可没想到十八岁之后的天空，貌似更加阴暗。
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盛逸缓缓从马桶上站了起来，可因为蹲得时间太长，反而滑了一跤。
“嘶——”
“看起来就好疼啊……嘻嘻！”
“……”
仰面摔倒在地上，盛逸这才注意到，在隔间上方，是那个女人阴魂不散的脑袋——
柳淑妍。
他们没有走，她甚至不知道这些人趴在门上这样看了自己多久。
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儿，还不等盛逸想清楚，她突然感觉自己脚被人拽住，而后狠狠地朝着门缝外拉了出去。
“啊——”
她忍不住叫了出来，大腿被卡在门缝之间，一瞬间门边的毛刺就划破了她的腿。
可门外的人还是不罢休，似乎是要将这么一个小姑娘从门缝里拽出来才行！
眼睛中噙满泪水，盛逸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不明白——
为什么这么多的恶魔不会下地狱，而自己的父亲却要遭受这样的苦难。
“盛逸，我警告你，如果下次我找你，你还敢躲着我，被拖到厕所的就不是你，而是你那个智障爹了。”
说完，柳淑妍朝着盛逸的脑袋重重吐了口痰，大摇大摆带着人就离开了。
剩下盛逸一个人趴在冰凉的地板上，马桶漏出来黄色的水将她的头发和裤子打湿，女孩儿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根本动弹不得。
强忍着疼痛，将腿从被卡住的地方像是拔萝卜一样拔出来，盛逸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
不对，应该是她的天空从来都没有亮过。
咬着牙，她机械性地走路，机械性地流泪，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偶。
路上不少行人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但盛逸已经习以为常。
穿过繁华的富人区，当周边的景色逐渐变得破败时，她望向不远处的灯火，脸上才逐渐有了温暖的表情。
几步来到检查口，在接受了士兵一脸嫌弃又毫不避讳的搜身之后，她看到推着三轮车在不远处卖烧烤的父亲。
“爸。”
盛逸清脆的声音像是晚间的风铃。
“小逸，嘿嘿，要不要吃个烤面筋？”
父亲熟练地给一串烤面筋撒上料，虽然手还是像的了帕金森一样抖抖索索，但显然症状已经好了许多。
“爸，我不是说过，你再别出来摆摊了吗？晚上我会去打零工，你在家好好休息，万一哪天出门又迷路了怎么办？”
盛逸有些舍不得，语气中带了些埋怨，话一说出口，在看到父亲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时，她又有些后悔。
看着父亲像是科学家炫耀自己研究出最伟大的成果一样将烤面筋递过来，盛逸伸出双手去接。
“快走！所有人，立刻进入庇护所！”
突然，士兵举枪对着天空射了两发子弹，而后洪水一样的人流瞬间决堤，纷纷朝着贫民窟的地下洞窑冲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
“妈的，是酸雾！”
“咳咳咳咳，快跑！”
橙色的雾气逐渐笼罩上空，盛逸被人群撞到，感受着身上像是雨点一样的脚步，她朝着父亲的三轮车就爬了过去。
“小逸，爸爸抱！”
好在，父亲是个身高体胖的，他将盛逸从地上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提了起来，扔到三轮车上之后两脚一踏，倒是有骑着风火轮的气势。
感觉自己的手指头好想被人踩断了，盛逸麻木地抱着手指，她躺在三轮车上看着酸雾逐渐笼罩在贫民窟的上空，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这些酸雾能够将富人区的魔鬼都吞噬就好了。
环境的破坏让2140年的地球正逐渐被酸雾笼罩，富人区修建了正压送风系统，这也就使得每次酸雾袭来的时候，贫民窟会因为富人区正压吹来的酸雾风而受灾更加严重。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更可怕的是，酸雾这种据说还有来自神话中的不可名状之物，那些被酸雾吞噬的人都会被吃掉，或者同化为丧尸，变成孤魂野鬼在狂野中流浪。
也因此，地上只剩下了富人，建造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被誉为“当代巴比伦花园”。
而贫民窟居住的人逐渐放弃了在地面上的生活，转而来到地下，构建了一座地下城。
他们也拥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鼹鼠人。
为了防止鼹鼠人暴乱，每次进出地下通道都要经过哨卡接受搜身。
对于贫民而言，在末世尽头，充满瘴气的世界里时没有人权的。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盛逸跟着父亲来到像是蜂巢一样的洞窑，两个人在不到五平方米的栖身之地中席地而坐，前者拿出了几十年前已经淘汰的智能手机，翻看着最近的新闻：
“官方军团朱雀特遣队征集探索酸雾侵蚀海岸的勇士，十八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均可报名，被选中或得最高一千万征兵费，明日在尼克斯之海举行选拔仪式。”
一千万？
盛逸愣了一下，一时间居然反应不出来这是“一”后面有几个零。
她盯着新闻上“朱雀特遣队”六个字看了良久，目光缓缓移动到父亲破旧不堪军服的胸标上——
那是父亲曾经服役的地方。
因为一次任务失败导致父亲头部受到重创，他非但没有享受特战队勇士应有的待遇，反而背上了不少“莫须有”的处分被开除军籍。
盛逸也被四大军校之首——阿瑞斯军校赶了出来，戴上了实时监控的电子镣铐。
没有钱也没有靠山，父亲的病一拖再拖，现在成了智力残障人士。
盛逸记得他还正常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被组织像是看门狗一样抛弃了。”
至今为止，盛逸还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善良的父亲是不会有错的。
她如此坚定地相信着。
“爸？”
盛逸承认自己的确对这一千万动心了，这笔钱足以让他们离开贫民窟，还能再带着父亲去医院看看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朱雀特遣队……你还记得吗？”
“小逸，这是哪几个字啊？爸爸听不明白。”
盛逸：……
晚上，两个人头对脚地躺在报纸床上，盛逸翻来覆去睡不着，她默默记下了“尼克斯之海”这个名字，打算第二天放学之后去看看。
只不过，第二天早上还没等她来到学校，柳淑妍带着一男两女像是定时噩梦一样如期而至，将盛逸堵在贫民窟检查站的出站口，一把抢走了她的手机。
柳淑妍像是例行公事一样检查着盛逸中的手机内容，旁边一个男生将未熄灭的烟头按在了盛逸的手背上，一道醒目的红色伤疤瞬间在手上绽开：
“盛逸，你爸爸是干什么的来着？”
盛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低着头抱着自己受伤的手，浑身发抖，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害怕还是疼痛——
亦或是气愤。
“卖烧烤的吧？你闻她身上，一股臭味儿。”一个女生掩面，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同学呢？”男生摆了摆手，“我们作为同学应该互相帮助。今晚，去她爸的店里看看吧？顺便照顾照顾你家的生意，嗯，盛逸？”
男生说完，将跪坐在地上的盛逸扯了起来，可就在这时，柳淑妍朝着不远处的海滩努了努嘴：
“等等，我发现了一个更好玩儿的事情。”
“什么？”
伴随着柳淑妍将盛逸的手机屏幕展示出来，朱雀特遣队特招士兵的消息弹了出来：
“没想到我们盛逸这么有志向，连朱雀招收死士都敢去啊？既然这样，我们就送你一程吧。”
说完，几个人直接将盛逸架到了车上。
伴随着面前深黑色的尼克斯之海越来越近，扑面而来的臭味儿让开车的男生关上了车窗，打开内循环：
“淑妍，你爸不是朱雀特遣队的中校么？如果盛逸去了，可要好好照顾照顾。”
“我听我爸说了，这次招收新兵纯粹是为了做诱饵，听说尼克斯之海中有一个‘海怪’代号泰坦，为了避免它上岸对人类造成伤害，他们在想办法诱捕研究。这事儿可千万别说出去，是机密。”
男生听后在唇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将车子停在尼克斯之海沙滩的角落，男生拽着盛逸的头发拖到海里去：
“怎么办，扔下去么？”
“扔下去吧，想要进入朱雀特遣队，怎么能不会潜水和游泳呢？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啊，盛逸。”
柳淑妍一边笑着，一边将盛逸的手机扔进了黑色的海洋。
而伴随着男生拉着盛逸走到深处，眼看着水已经没过了盛逸的头，他将从没有见过大海的女孩儿就这样扔到了深渊之中。
为什么……
意识逐渐模糊，盛逸挣扎着，但一波又一波的海水灌进了她的胃里。
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儿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恶魔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儿地活着？
是因为地狱已满么？
柳淑妍，如果我死了，我就会变成你噩梦中最可怕的女鬼。
如果我活着，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意识一点点抽离，盛逸能看到的，只有黑压压的天空。
“盛逸？盛逸，你在哪儿，快出来啊！哈哈哈哈！”
门外是传来了一个女人可怕的笑声，伴随着水箱漏出的水珠在地面上炸出晶莹的水花，带着侵略性的脚步越来越近。
“这就是杀人犯的女儿么？这么不愿意交朋友？还真是枉费我们这么想和你一起玩儿了呢。”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一边走，一边用铁棒敲击着厕所隔间的门。
“咚！咚！”
每一声都将声控灯叫响，在走廊里的发出可怕的回声。
不要……不要……
将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马桶上，不一会儿，盛逸就听见有人蹲下，紧接着，铁棒就顺着隔间门的缝隙探了进来，左右扫了扫之后确定没有人，她听见女人扫兴地叹了口气：
“不会真的回去了吧？”
“可能吧？我听说她那个杀人犯的爹是个智障，她肯定要早点回去的。”
“没意思……晚上一起去酒吧吧，我请客。”
“好耶！”
门口传来了几个女生和男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盛逸悬着心总算是一点点放了下来——
因为父亲有智力问题，智商如同六岁小孩儿，在三年前为了保护自己不被醉汉侵犯而失手杀了那三个人渣，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新闻让他成为人尽皆知的杀人犯，自己也成为了行为不检点的浪□□。
盛逸本以为来到大学就能够摆脱校园暴力，可没想到十八岁之后的天空，貌似更加阴暗。
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盛逸缓缓从马桶上站了起来，可因为蹲得时间太长，反而滑了一跤。
“嘶——”
“看起来就好疼啊……嘻嘻！”
“……”
仰面摔倒在地上，盛逸这才注意到，在隔间上方，是那个女人阴魂不散的脑袋——
柳淑妍。
他们没有走，她甚至不知道这些人趴在门上这样看了自己多久。
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儿，还不等盛逸想清楚，她突然感觉自己脚被人拽住，而后狠狠地朝着门缝外拉了出去。
“啊——”
她忍不住叫了出来，大腿被卡在门缝之间，一瞬间门边的毛刺就划破了她的腿。
可门外的人还是不罢休，似乎是要将这么一个小姑娘从门缝里拽出来才行！
眼睛中噙满泪水，盛逸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不明白——
为什么这么多的恶魔不会下地狱，而自己的父亲却要遭受这样的苦难。
“盛逸，我警告你，如果下次我找你，你还敢躲着我，被拖到厕所的就不是你，而是你那个智障爹了。”
说完，柳淑妍朝着盛逸的脑袋重重吐了口痰，大摇大摆带着人就离开了。
剩下盛逸一个人趴在冰凉的地板上，马桶漏出来黄色的水将她的头发和裤子打湿，女孩儿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根本动弹不得。
强忍着疼痛，将腿从被卡住的地方像是拔萝卜一样拔出来，盛逸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
不对，应该是她的天空从来都没有亮过。
咬着牙，她机械性地走路，机械性地流泪，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偶。
路上不少行人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但盛逸已经习以为常。
穿过繁华的富人区，当周边的景色逐渐变得破败时，她望向不远处的灯火，脸上才逐渐有了温暖的表情。
几步来到检查口，在接受了士兵一脸嫌弃又毫不避讳的搜身之后，她看到推着三轮车在不远处卖烧烤的父亲。
“爸。”
盛逸清脆的声音像是晚间的风铃。
“小逸，嘿嘿，要不要吃个烤面筋？”
父亲熟练地给一串烤面筋撒上料，虽然手还是像的了帕金森一样抖抖索索，但显然症状已经好了许多。
“爸，我不是说过，你再别出来摆摊了吗？晚上我会去打零工，你在家好好休息，万一哪天出门又迷路了怎么办？”
盛逸有些舍不得，语气中带了些埋怨，话一说出口，在看到父亲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时，她又有些后悔。
看着父亲像是科学家炫耀自己研究出最伟大的成果一样将烤面筋递过来，盛逸伸出双手去接。
“快走！所有人，立刻进入庇护所！”
突然，士兵举枪对着天空射了两发子弹，而后洪水一样的人流瞬间决堤，纷纷朝着贫民窟的地下洞窑冲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
“妈的，是酸雾！”
“咳咳咳咳，快跑！”
橙色的雾气逐渐笼罩上空，盛逸被人群撞到，感受着身上像是雨点一样的脚步，她朝着父亲的三轮车就爬了过去。
“小逸，爸爸抱！”
好在，父亲是个身高体胖的，他将盛逸从地上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提了起来，扔到三轮车上之后两脚一踏，倒是有骑着风火轮的气势。
感觉自己的手指头好想被人踩断了，盛逸麻木地抱着手指，她躺在三轮车上看着酸雾逐渐笼罩在贫民窟的上空，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这些酸雾能够将富人区的魔鬼都吞噬就好了。
环境的破坏让2140年的地球正逐渐被酸雾笼罩，富人区修建了正压送风系统，这也就使得每次酸雾袭来的时候，贫民窟会因为富人区正压吹来的酸雾风而受灾更加严重。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更可怕的是，酸雾这种据说还有来自神话中的不可名状之物，那些被酸雾吞噬的人都会被吃掉，或者同化为丧尸，变成孤魂野鬼在狂野中流浪。
也因此，地上只剩下了富人，建造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被誉为“当代巴比伦花园”。
而贫民窟居住的人逐渐放弃了在地面上的生活，转而来到地下，构建了一座地下城。
他们也拥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鼹鼠人。
为了防止鼹鼠人暴乱，每次进出地下通道都要经过哨卡接受搜身。
对于贫民而言，在末世尽头，充满瘴气的世界里时没有人权的。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盛逸跟着父亲来到像是蜂巢一样的洞窑，两个人在不到五平方米的栖身之地中席地而坐，前者拿出了几十年前已经淘汰的智能手机，翻看着最近的新闻：
“官方军团朱雀特遣队征集探索酸雾侵蚀海岸的勇士，十八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均可报名，被选中或得最高一千万征兵费，明日在尼克斯之海举行选拔仪式。”
一千万？
盛逸愣了一下，一时间居然反应不出来这是“一”后面有几个零。
她盯着新闻上“朱雀特遣队”六个字看了良久，目光缓缓移动到父亲破旧不堪军服的胸标上——
那是父亲曾经服役的地方。
因为一次任务失败导致父亲头部受到重创，他非但没有享受特战队勇士应有的待遇，反而背上了不少“莫须有”的处分被开除军籍。
盛逸也被四大军校之首——阿瑞斯军校赶了出来，戴上了实时监控的电子镣铐。
没有钱也没有靠山，父亲的病一拖再拖，现在成了智力残障人士。
盛逸记得他还正常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被组织像是看门狗一样抛弃了。”
至今为止，盛逸还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善良的父亲是不会有错的。
她如此坚定地相信着。
“爸？”
盛逸承认自己的确对这一千万动心了，这笔钱足以让他们离开贫民窟，还能再带着父亲去医院看看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朱雀特遣队……你还记得吗？”
“小逸，这是哪几个字啊？爸爸听不明白。”
盛逸：……
晚上，两个人头对脚地躺在报纸床上，盛逸翻来覆去睡不着，她默默记下了“尼克斯之海”这个名字，打算第二天放学之后去看看。
只不过，第二天早上还没等她来到学校，柳淑妍带着一男两女像是定时噩梦一样如期而至，将盛逸堵在贫民窟检查站的出站口，一把抢走了她的手机。
柳淑妍像是例行公事一样检查着盛逸中的手机内容，旁边一个男生将未熄灭的烟头按在了盛逸的手背上，一道醒目的红色伤疤瞬间在手上绽开：
“盛逸，你爸爸是干什么的来着？”
盛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低着头抱着自己受伤的手，浑身发抖，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害怕还是疼痛——
亦或是气愤。
“卖烧烤的吧？你闻她身上，一股臭味儿。”一个女生掩面，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同学呢？”男生摆了摆手，“我们作为同学应该互相帮助。今晚，去她爸的店里看看吧？顺便照顾照顾你家的生意，嗯，盛逸？”
男生说完，将跪坐在地上的盛逸扯了起来，可就在这时，柳淑妍朝着不远处的海滩努了努嘴：
“等等，我发现了一个更好玩儿的事情。”
“什么？”
伴随着柳淑妍将盛逸的手机屏幕展示出来，朱雀特遣队特招士兵的消息弹了出来：
“没想到我们盛逸这么有志向，连朱雀招收死士都敢去啊？既然这样，我们就送你一程吧。”
说完，几个人直接将盛逸架到了车上。
伴随着面前深黑色的尼克斯之海越来越近，扑面而来的臭味儿让开车的男生关上了车窗，打开内循环：
“淑妍，你爸不是朱雀特遣队的中校么？如果盛逸去了，可要好好照顾照顾。”
“我听我爸说了，这次招收新兵纯粹是为了做诱饵，听说尼克斯之海中有一个‘海怪’代号泰坦，为了避免它上岸对人类造成伤害，他们在想办法诱捕研究。这事儿可千万别说出去，是机密。”
男生听后在唇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将车子停在尼克斯之海沙滩的角落，男生拽着盛逸的头发拖到海里去：
“怎么办，扔下去么？”
“扔下去吧，想要进入朱雀特遣队，怎么能不会潜水和游泳呢？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啊，盛逸。”
柳淑妍一边笑着，一边将盛逸的手机扔进了黑色的海洋。
而伴随着男生拉着盛逸走到深处，眼看着水已经没过了盛逸的头，他将从没有见过大海的女孩儿就这样扔到了深渊之中。
为什么……
意识逐渐模糊，盛逸挣扎着，但一波又一波的海水灌进了她的胃里。
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儿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恶魔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儿地活着？
是因为地狱已满么？
柳淑妍，如果我死了，我就会变成你噩梦中最可怕的女鬼。
如果我活着，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意识一点点抽离，盛逸能看到的，只有黑压压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