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白在不远处看着交谈的两人,神秘兮兮的问沈潭:“你说洛小姐买这么多薄荷干嘛用?”

    沈潭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兮白也不恼,自顾自说道:“不会是自己闻吧,这洛小姐也真够奇特的。”

    几丈外的绿薇听着兮白念叨自家小姐,默默清了清嗓子。

    兮白被绿薇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好奇的凑过去,“你家小姐买薄荷干嘛用啊?”

    绿薇老实道:“我也不知道。”

    兮白嘲笑道:“ 笨。”

    绿薇:“?”然后翻了一个白眼,不再搭理他。

    洛玖鸢和薛容与的交流也接近尾声,洛玖鸢觉得差不多可以撤了。

    薛容与看着洛玖鸢淡声道:“如你所愿,祝我们心想事成。”

    洛玖鸢眼睛亮的像星星:“我以为摄政王不会这么轻易答应我。”

    薛容与避开洛玖鸢的眼睛,淡淡道:“答应你,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薛容与睫毛轻颤,眼神有些犹豫和难为情。

    洛玖鸢笑道:“摄政王不妨直说。”

    薛容与抿了抿嘴唇,道:“可否看看你的肩膀。”

    。。。。。

    洛玖鸢脑袋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是这种念头她是最开始就否决掉的。

    外面都说,摄政王年二十岁正,但是不曾娶妻生子,府上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

    朝廷大臣一边畏惧摄政王的权势,一边把自己的女儿往摄政王府上送,无一例外,全被拒回来。

    慢慢的,就开始流传摄政王要么不举,要么好男风的传言。

    可是今时今日,此等情形,倒叫洛玖鸢恍惚了。

    她默默开口试探:"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薛容与耳朵微红,也不看洛玖鸢,硬声道:“你左肩可有一个疤痕?”

    洛玖鸢道:“确有一道疤痕。”

    薛容与这才看向洛玖鸢,眼神微微闪烁,“你,你少时可进过宫?”

    洛玖鸢:“进过。”

    这下轮到薛容与恍惚了。

    是她吧?

    记忆中的那个人。

    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

    洛玖鸢对着不远处的绿薇道:“绿薇,你转过身去。”

    绿薇犹疑的看着自家小姐,又看了一眼面色古怪的薛容与,虽有些迟疑,但还是乖乖转过身去。

    兮白和沈潭见状不约而同看向自家主上,便也默默转过身去。

    主上,管管你的耳朵吧,都红透了,你看人家洛小姐,一点事没有。

    兮白在心里喃喃道。

    三人都转过身去,剩下的二人更加无措,空气中流淌着一点令人尴尬的的奇怪感觉。

    洛玖鸢面色无常,淡定解开外衣,把左肩的衣领慢慢褪至胳膊处,露出洁白的左肩。

    那里赫然有一道清晰的疤痕。

    在洁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显眼。

    薛容与看着那道疤痕微微有些失神。

    “殿下可看到了?”

    洛玖鸢清脆圆润的声音将薛容与拉回神。

    薛容与咳了一声,局促的滑动着喉结。

    不远处的三人面面相觑,各有各的疑惑,都忍着不去回头看。

    洛玖鸢看着局促的薛容与,嘴角微弯,迅速把衣领拉回。

    薛容与待洛玖鸢收拾好衣衫,才慢慢道:“你可记得少时在宫里,遇见过一个人,他叫南竹。”

    洛玖鸢笑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牙,“好久不见啊,南竹。你终于认出我了。”

    “你。。”薛容与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早就知道是我?”

    洛玖鸢明朗道:“少时一别,我从来没有忘记你。”

    不远处的三人:喔,原来如此~

    薛容与面对突如其来的相认有些开心到无措,他自从那日在茶肆,便开始怀疑洛玖鸢是不是少时见过的那个人。

    只因她的相貌,说话的语调,和那句话,是那么相似。

    那日她说“这些酒囊饭袋吃饱喝足就知道妄议国事,啥都不懂还装懂,我岂能坐视不管”,记忆中那个人也说过“这群不懂装懂的臭东西,啥都不懂就知道妄议国事,呸!既然被我遇到,我岂能坐视不管!”

    记忆重合,人也重合,少时惊艳的人,就这样相遇了。

    “殿下,时候不早了,先告辞了。”

    洛玖鸢心里乱乱的,只想逃走。

    今日之事出乎她的意料,那日那句话,确实是她故意说的,她以为不会这么早被认出,原来他也一样,一直记得。

    脸有些发热,想必已经红透了,需赶紧撤。

    洛玖鸢作了一礼,便带着绿薇一溜烟快步走了。

    留下薛容与在原地有些迷怔。

    兮白和沈潭走上前,兮白好奇的问:“主上,洛小姐走的时候脸通红,洛小姐这是怎么了?”

    沈潭一把按住兮白好奇的脸,拽到一边,“不该问的不要问。去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洛小姐。”

    兮白不服:“你说多派人就多派人啊,主上都没吩咐呢。”

    薛容与:“可以,多加几个,都打起精神来好好盯着。”

    兮白:哦~

    沈潭当然觉得以兮白的脑子肯定不明白其中缘由。

    “洛二小姐放狗咬人,甚至恐吓洛大小姐,洛大人和洛家主母都不曾苛责一句,可见洛二小姐在洛家何其受宠,洛大小姐一个人要斗那一家子人,主上定是不放心的。”

    兮白:“就你懂。”

    待洛玖鸢回到洛府,便和绿薇二人把买回来的薄荷角角落落都种上。

    绿薇好奇道:“小姐,咱们这种薄荷是干嘛用的?”

    洛玖鸢一边筛着土,一边回:“狗的鼻子灵敏,不喜欢刺激性的味道,如果这种刺激性的味道过多,会导致狗暴躁发疯。”

    绿薇聪明,一点即通,笑脸瞬间生动起来。

    洛府的西苑在洛玖鸢的母亲去世以后,洛雁枫便让人重新修葺了一遍,成了整个洛府最富丽堂皇的院子,现在里面住着柳云映和洛尔蘅。

    “母亲,我学这个有啥用啊,能不能不学?”

    洛尔蘅一脸不耐的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几本书以及焚香和茶道,都被凌乱的摊在桌子上。

    柳云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皇都的贵女都学这些,从前你没有机会学,现在你得赶紧补上,省的让人笑话去。”

    洛尔蘅痛苦的趴在桌子上,任柳云映怎么哄都不动弹。

    洛尔蘅天资不算聪慧,可以说是愚钝,一首诗要背上还几天还不熟,一篇文章磕磕绊绊到现在也读不下来,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花艺和茶道更是不用说,可愁坏了柳云映。

    柳云映自从嫁进洛家,马上便请了通事理的婆子偷偷来府上教她豪门贵爵的礼仪,还不敢让人知道,她从前一直被洛雁枫养在外面,什么都见不得人,所有的规矩礼仪也都不成样子。

    柳云映还给洛尔蘅也请了好几位师父一并教着,马上洛尔蘅就到了出嫁的年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会让人笑话。

    柳云映看着不成器的女儿,心里愈发不满。

    从前还是闺阁女儿的时候,她和洛玖鸢的母亲柳织月是亲姐妹,家里也给姐妹俩请过师父来教学。

    可是姐姐柳织月什么技能都是一点即通,学事物很快,连师父都喜欢姐姐喜欢的不得了。

    而柳云映资质普通,只能日日活在姐姐的光环之下,就连洛父洛母都更偏爱姐姐多一些。

    可如今,自己的女儿也是资质平平,甚至比自己更差。

    当年自己也能学会几首诗,认得一些字,可是洛尔蘅当真是啥啥都不行。

    好在随自己,有副好皮囊,若是坐在那里安静的不说话,倒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可是柳云映又转念一想,姐姐柳织月的女儿洛玖鸢,可是皇城享有盛名的才女,据说三岁成诗,七岁成画,十岁便能做文章。

    无论自己还是女儿,都比不过姐姐和姐姐的女儿。

    思及此,柳云映看着无能的洛尔蘅更加气郁。

    不满道:“你看看洛玖鸢,再看看你,样样都不如她,怎么你就不能加把劲把她比过去?真给我丢人!”

    本来因为读书就烦躁的洛尔蘅听了柳云映的话更加暴躁,“母亲,你这么喜欢她,就去认她当女儿啊!”

    柳云映气结:“要是能选,我自是要选她当我女儿!”

    洛尔蘅本就看不起洛玖鸢,现下被柳云映这么一对比,心里对洛玖鸢的恨意更甚了几分。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拿来和我比!她既然这么好,行啊,那你去给她当娘吧!”说完便不顾一切冲了出去。

    柳云映也没拦她,左右不过是去找洛玖鸢的麻烦,洛雁枫不待见他这个大女儿,想来洛尔蘅就算真伤了洛玖鸢,洛雁枫也不会多过问一句。

    也就由着洛尔蘅去了。

    果然洛尔蘅刚出了西苑的门就让下人牵上那只大黑狗,直奔悠然居。

    悠然居静悄悄的,院门大敞,里面不见人影。

    洛尔蘅一股怒火盘桓在头顶,只想马上放狗将洛玖鸢那个贱人咬死咬残,最好像咬那个丫鬟一样,咬个半身不遂。

    洛玖鸢一脚跨进悠然居便让人把狗放开。

    那大黑狗便撒欢着在悠然居四处寻觅,只是没一会,黑狗就开始狂吠,甚至在院子里横冲直闯起来。

    洛尔蘅见状,随后吩咐下人:“去把门关上,别让那个贱蹄子跑了。”

    那黑狗狂吠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仿佛想要离开这个院子,可是院门被下人关上了,那黑狗一直找不到出口看起来更加狂躁。

    洛尔蘅心头被一股怒气支配着没有注意黑狗的异常,只想亲眼见证洛玖鸢被咬的惨状。

    她朝着黑狗大叫:“去把那个贱人找出来!”

    可是黑狗已经不听指令了,暴躁着一边狂吠一边嗅来嗅去,乌黑的瞳孔散发着嗜血的凶残。

    洛尔蘅见狗不听话,便对着下人怒吼:“愣着干嘛,去把那贱人找出来!”

    下人被黑狗吓得纷纷不敢上前。

    洛玖鸢见他们吓破胆的样子,“废物!一群废物!”

    便自己上前去抓那只黑狗,想带着狗去找洛玖鸢。

    可是那黑狗已是暴躁之式,洛尔蘅一靠近,那黑狗就像疯了一样,对着洛尔蘅就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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