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
手机闹钟像恶鬼索命，床上还在酣睡的人打了一个激灵，毫无形象地翻了个身。
洛乔长发糊了一脸，拽起枕头把手机压在下面，企图来一出掩耳盗铃。
可惜睡意去而不返，洛乔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屏幕显示早上七点整。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按了闹钟，醒神两秒，从上铺一跃而下。
研究生的四人间有些冷清，她们是混宿：一个舍友毕业旅行去了；一个跟导师去外地出差；还有一个舍友是她同门苏子悦——临近毕业，苏子悦在市里实习，在公司旁边租了房子，最近正兢兢业业盼着转正。
现在就剩洛乔一个人住。
洛乔就读于华江大学，是华江市乃至全国人民无人不晓的顶级学府。每年校园里都有络绎不绝的游客带着自家小孩，随机指着他们这些高材生展开教育：“你要好好学习，以后也要上华江大学！”
要是几年前，洛乔会微笑颔首，一副天之骄子光风霁月的样子。
而现在的她只想欲哭无泪：“你学什么都好，但千万别学新闻。”
洛乔人生的前二十几年，完全是“别人家的孩子”。从各个重点学校丝滑升学，中考保送，高考稳赢，本科保研。
若说人生做了什么错误决定，或许要追溯到高二那年选了文科。
然后现在被“就业”这件事虐得死去活来。
洛乔洗漱完，坐在书桌前一边啃面包一边翻手机备忘录。
她白天一共两场面试。现在的招聘流程又臭又长，光是一个互联网公司的运营岗已经是第四轮面试了，另一个报社的采编过了笔试，今天是第一次面试。
洛乔正琢磨着，电话响了。
“你起床没？”是苏子悦，“新的一天，新传民工又要上班了。”
洛乔开着免提，对着镜子化妆：“知足吧，你好歹有班上。”
“能不能转正还不一定呢。你能想象公司让我一个实习生昨晚上加班到十一点才回家吗？”苏子悦唉声叹气，“面试加油哦，祝你成功踏进我的苦海。”
两个人随便聊了一会，洛乔换上件白衬衣和宽松的浅色西装裤，得体又不至于太过严肃。绑了个高马尾，微卷的发尾甩在背后，显出几分活泼。
她对着镜子排练了一下眼神，轻轻压一点眉头，原本水汪汪的杏眼显出几分犀利。
——上场群面她就用了这种不好惹表情，舌战群儒大获成功。
电话那头人声嘈杂，苏子悦应该是上了地铁：“我今晚打算回宿舍。”
“你今晚不加班了？来得及吗？”
苏子悦道：“我准备回宿舍住一晚，趁着人少收拾一下东西，反正等再过半个月毕业了也一样是要搬走的。现在就你一个人住，收拾起来比较方便。”
提到毕业，洛乔心里有点难受：“那晚上一起吃饭吧。”
“行。”
电话挂断，洛乔拿起手表戴上，背着包出了校门。
六月的天气不错，温热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味儿。她看了看时间，离面试还有一个多小时，干脆坐上了公交。
大学城的公交车上基本都是学生，洛乔在后排闭目养神。
无奈前面两位同学精神亢奋，聊天内容一字不落传进她耳朵里。
她懒得睁眼，权当听有声书。
“他长得好帅啊。这种男人我怎么从来没在学校遇到过。”
“——这周三他在我们专业开讲座，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到时候我叫你来看。”
“唉，早知道当初我也学人工智能。有这么帅的学长……”
“！！！他是那种禁欲系的男人，平时看着很严肃，典型的x冷淡风。”
“我懂，智性恋天菜。”
“学长真的特别厉害。听说已经被光智科技给签了。有国家级实验室……”
洛乔忽然睁开眼睛，眼皮有点抽筋。
人工智能学院、优秀帅学长、光智科技……
不会说得是那个姓祁的吧！？
呵呵不可能，天下优秀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一定是他呢？
“那他叫什么啊？”
“叫祁炀——”
洛乔悬着的心突然死了。
她此时此刻万分感谢前面两位不知名的祁炀粉丝，恰到好处的在火上浇了把油。
什么禁欲系x冷淡风，什么智性恋天菜。
祁炀，病入膏肓的闷骚自恋狂，华江大学最毒舌的男人。她洛乔此生唯一的对手，永远的敌人。
说来奇怪，洛乔从小到大都挺讨人喜欢。她长得好看——尤其是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能把人看得七荤八素。而且人也开朗，学习更不用多说。在同学长辈面前都吃的开。
唯独跟祁炀冤家路窄。
高二以前，只要洛乔排名第一，祁炀排了，祁炀就势必要反超回来，还要在她面前装得云淡风轻。
洛乔运动会报两个女子项目，祁炀势必要报三个男子项目，还必须都拿一等奖。
洛乔被选为副班长，那祁炀就要竞选正的，势必要当她的直系上级领导。
……
诸如此类。
洛乔跟他较劲好多年，本以为在高二文理分科的时候落下帷幕，因为不在一个班了。
没想到她跟祁炀又成了大学校友。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两个人也孜孜不倦地再续孽缘，从奖学金之争到学生会职级，战况升级。
洛乔“蹭”一下站起来，一股气从脚底油然而生，直接蔓延到头顶。
祁炀签了光智科技？她就不信自己能差到哪去！
她雄赳赳下了车，顺着导航走了几百米到了面试的公司楼下，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
“耀星传媒”是目前发展最快，前景最好的互联网公司。全国很多城市都设立了他们的分部门。影视、电商、游戏业务应有尽有，总部就在华江市。
写字楼位于本市CBD，正是上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白领们左手电脑，右手咖啡，脚下生风。
每个人脖子上的工牌好像一张“精英”世界的准入证，拥有它才能有上楼的机会。
洛乔在前台做完了登记，轻车熟路跟着其他人上了电梯。
为了这份工作从笔试开始她已经来来回回跑了三趟。这已经是最后一轮HR面，只盼着顺利收到offer。
她在运营部门前礼貌地敲了敲。
开门的是个年轻男人，染了个粉色头发，跟火速发展的互联网行业一样前卫，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洛乔是吗，你跟我来。”
两个人进了会议室。
洛乔在他对面坐下，把自己的简历递过去。
对面用了几秒钟扫了一遍才开口：“我对你有印象，成绩不错，实习经历也丰富。你在之前有没有运营过自己的社交账号，数据怎么样？”
洛乔点点头：“我自己在本科的时候创办过一个公众号，主要内容是我自己做的一些选题，社会、情感都有。最高的阅读量有六万左右。”
“能给我看一下吗？”
洛乔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叫“观夏”的公众号递给对面。这是她大二暑假创办的，名字像文艺小众爱好者的基地，点进去发现文章标题起的一个比一个犀利。
最新的一篇还是她上个月和几个朋友聊天之后的产物：“互联网行业的年轻人——风口里的猪”
HR颤颤巍巍点了进去，拿着手机看了又看，最后憋出来一句：“文笔不错。”
洛乔刚才没想那么多，这会儿早就汗流浃背了。她赔笑道：“不好意思，其实这个......”
“没关系没关系。”HR挥了挥手，“你对这个行业也算是有一定了解的。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岗位具体的工作内容吧。”
耀星传媒旗下有自己的内容平台，洛乔专业对口，选择的是影视娱乐板块的运营工作，主要工作就是优化内容质量，再引流一些优质作者。
工作不算难，在于繁琐。
二十分钟后。
洛乔坐在楼下咖啡店里复盘刚才的面试，除了公众号那一点小插曲之外，别的没的说。这份工作单休，早十晚七、估计有隐形加班、有三餐和下午茶。
HR的花名叫Martin，加了她的微信，让她等消息。
刚收拾好东西，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洛乔还以为是Martin这么快就给了回复，连忙掏出来准备接听。
再定睛一看，屏幕上跳动着“祁炀”两个大字。
洛乔突然感觉屏幕太亮刺得眼睛疼，足足等了十来秒才按下接听：“你干嘛？”
祁炀的声线凉凉地问：“你在哪呢？”
“我在外头面试！”洛乔没好气，“你突然打电话把我工作搅黄了怎么办，没素质！”
祁炀：“你怎么还跑出去找工作了，校招就没多签几个吗？”
洛乔：“……”
她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跟这种缺德人没什么好说的。
没想到祁炀孜孜不倦地又打过来，这种死缠烂打的精神一点也不像他。
这回洛乔一边忍着心里的惊异，一边摆起了架子，足足等祁炀打了三次才欣然按下接听。
“喂？”
“中午一起吃个饭？”
洛乔吓得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你出什么事了？”
“你妈生气，让你回家一趟。”
这确实是件大事。
祁炀在电话那头有点幸灾乐祸：“你微信不回，电话不接，阿姨跟我妈诉苦，只好托我找上你来。”
洛乔如临大敌，立马把刚才的恩怨抛在了脑后。现在她没有半点精力应付难缠的更年期老妈，完全不想回去听她妈的人生感悟。
至于她妈什么态度，还是得探探祁炀口风。
洛乔能屈能伸：“见面再说呗，地址发你。”
祁炀答应了开车来找她。
洛乔一屁股坐回咖啡店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真烦。
以前担心过自己写不出论文毕不了业，现在发现自己完全是杞人忧天——焦虑的事都在后面等着呢。祁炀这个报衰鸟，上赶着联系她果然没好事。
洛乔痛定思痛，点开联系人列表，给祁炀改了个特殊铃声。
以后听见这个，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手机闹钟像恶鬼索命，床上还在酣睡的人打了一个激灵，毫无形象地翻了个身。
洛乔长发糊了一脸，拽起枕头把手机压在下面，企图来一出掩耳盗铃。
可惜睡意去而不返，洛乔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屏幕显示早上七点整。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按了闹钟，醒神两秒，从上铺一跃而下。
研究生的四人间有些冷清，她们是混宿：一个舍友毕业旅行去了；一个跟导师去外地出差；还有一个舍友是她同门苏子悦——临近毕业，苏子悦在市里实习，在公司旁边租了房子，最近正兢兢业业盼着转正。
现在就剩洛乔一个人住。
洛乔就读于华江大学，是华江市乃至全国人民无人不晓的顶级学府。每年校园里都有络绎不绝的游客带着自家小孩，随机指着他们这些高材生展开教育：“你要好好学习，以后也要上华江大学！”
要是几年前，洛乔会微笑颔首，一副天之骄子光风霁月的样子。
而现在的她只想欲哭无泪：“你学什么都好，但千万别学新闻。”
洛乔人生的前二十几年，完全是“别人家的孩子”。从各个重点学校丝滑升学，中考保送，高考稳赢，本科保研。
若说人生做了什么错误决定，或许要追溯到高二那年选了文科。
然后现在被“就业”这件事虐得死去活来。
洛乔洗漱完，坐在书桌前一边啃面包一边翻手机备忘录。
她白天一共两场面试。现在的招聘流程又臭又长，光是一个互联网公司的运营岗已经是第四轮面试了，另一个报社的采编过了笔试，今天是第一次面试。
洛乔正琢磨着，电话响了。
“你起床没？”是苏子悦，“新的一天，新传民工又要上班了。”
洛乔开着免提，对着镜子化妆：“知足吧，你好歹有班上。”
“能不能转正还不一定呢。你能想象公司让我一个实习生昨晚上加班到十一点才回家吗？”苏子悦唉声叹气，“面试加油哦，祝你成功踏进我的苦海。”
两个人随便聊了一会，洛乔换上件白衬衣和宽松的浅色西装裤，得体又不至于太过严肃。绑了个高马尾，微卷的发尾甩在背后，显出几分活泼。
她对着镜子排练了一下眼神，轻轻压一点眉头，原本水汪汪的杏眼显出几分犀利。
——上场群面她就用了这种不好惹表情，舌战群儒大获成功。
电话那头人声嘈杂，苏子悦应该是上了地铁：“我今晚打算回宿舍。”
“你今晚不加班了？来得及吗？”
苏子悦道：“我准备回宿舍住一晚，趁着人少收拾一下东西，反正等再过半个月毕业了也一样是要搬走的。现在就你一个人住，收拾起来比较方便。”
提到毕业，洛乔心里有点难受：“那晚上一起吃饭吧。”
“行。”
电话挂断，洛乔拿起手表戴上，背着包出了校门。
六月的天气不错，温热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味儿。她看了看时间，离面试还有一个多小时，干脆坐上了公交。
大学城的公交车上基本都是学生，洛乔在后排闭目养神。
无奈前面两位同学精神亢奋，聊天内容一字不落传进她耳朵里。
她懒得睁眼，权当听有声书。
“他长得好帅啊。这种男人我怎么从来没在学校遇到过。”
“——这周三他在我们专业开讲座，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到时候我叫你来看。”
“唉，早知道当初我也学人工智能。有这么帅的学长……”
“！！！他是那种禁欲系的男人，平时看着很严肃，典型的x冷淡风。”
“我懂，智性恋天菜。”
“学长真的特别厉害。听说已经被光智科技给签了。有国家级实验室……”
洛乔忽然睁开眼睛，眼皮有点抽筋。
人工智能学院、优秀帅学长、光智科技……
不会说得是那个姓祁的吧！？
呵呵不可能，天下优秀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一定是他呢？
“那他叫什么啊？”
“叫祁炀——”
洛乔悬着的心突然死了。
她此时此刻万分感谢前面两位不知名的祁炀粉丝，恰到好处的在火上浇了把油。
什么禁欲系x冷淡风，什么智性恋天菜。
祁炀，病入膏肓的闷骚自恋狂，华江大学最毒舌的男人。她洛乔此生唯一的对手，永远的敌人。
说来奇怪，洛乔从小到大都挺讨人喜欢。她长得好看——尤其是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能把人看得七荤八素。而且人也开朗，学习更不用多说。在同学长辈面前都吃的开。
唯独跟祁炀冤家路窄。
高二以前，只要洛乔排名第一，祁炀排了，祁炀就势必要反超回来，还要在她面前装得云淡风轻。
洛乔运动会报两个女子项目，祁炀势必要报三个男子项目，还必须都拿一等奖。
洛乔被选为副班长，那祁炀就要竞选正的，势必要当她的直系上级领导。
……
诸如此类。
洛乔跟他较劲好多年，本以为在高二文理分科的时候落下帷幕，因为不在一个班了。
没想到她跟祁炀又成了大学校友。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两个人也孜孜不倦地再续孽缘，从奖学金之争到学生会职级，战况升级。
洛乔“蹭”一下站起来，一股气从脚底油然而生，直接蔓延到头顶。
祁炀签了光智科技？她就不信自己能差到哪去！
她雄赳赳下了车，顺着导航走了几百米到了面试的公司楼下，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
“耀星传媒”是目前发展最快，前景最好的互联网公司。全国很多城市都设立了他们的分部门。影视、电商、游戏业务应有尽有，总部就在华江市。
写字楼位于本市CBD，正是上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白领们左手电脑，右手咖啡，脚下生风。
每个人脖子上的工牌好像一张“精英”世界的准入证，拥有它才能有上楼的机会。
洛乔在前台做完了登记，轻车熟路跟着其他人上了电梯。
为了这份工作从笔试开始她已经来来回回跑了三趟。这已经是最后一轮HR面，只盼着顺利收到offer。
她在运营部门前礼貌地敲了敲。
开门的是个年轻男人，染了个粉色头发，跟火速发展的互联网行业一样前卫，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洛乔是吗，你跟我来。”
两个人进了会议室。
洛乔在他对面坐下，把自己的简历递过去。
对面用了几秒钟扫了一遍才开口：“我对你有印象，成绩不错，实习经历也丰富。你在之前有没有运营过自己的社交账号，数据怎么样？”
洛乔点点头：“我自己在本科的时候创办过一个公众号，主要内容是我自己做的一些选题，社会、情感都有。最高的阅读量有六万左右。”
“能给我看一下吗？”
洛乔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叫“观夏”的公众号递给对面。这是她大二暑假创办的，名字像文艺小众爱好者的基地，点进去发现文章标题起的一个比一个犀利。
最新的一篇还是她上个月和几个朋友聊天之后的产物：“互联网行业的年轻人——风口里的猪”
HR颤颤巍巍点了进去，拿着手机看了又看，最后憋出来一句：“文笔不错。”
洛乔刚才没想那么多，这会儿早就汗流浃背了。她赔笑道：“不好意思，其实这个......”
“没关系没关系。”HR挥了挥手，“你对这个行业也算是有一定了解的。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岗位具体的工作内容吧。”
耀星传媒旗下有自己的内容平台，洛乔专业对口，选择的是影视娱乐板块的运营工作，主要工作就是优化内容质量，再引流一些优质作者。
工作不算难，在于繁琐。
二十分钟后。
洛乔坐在楼下咖啡店里复盘刚才的面试，除了公众号那一点小插曲之外，别的没的说。这份工作单休，早十晚七、估计有隐形加班、有三餐和下午茶。
HR的花名叫Martin，加了她的微信，让她等消息。
刚收拾好东西，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洛乔还以为是Martin这么快就给了回复，连忙掏出来准备接听。
再定睛一看，屏幕上跳动着“祁炀”两个大字。
洛乔突然感觉屏幕太亮刺得眼睛疼，足足等了十来秒才按下接听：“你干嘛？”
祁炀的声线凉凉地问：“你在哪呢？”
“我在外头面试！”洛乔没好气，“你突然打电话把我工作搅黄了怎么办，没素质！”
祁炀：“你怎么还跑出去找工作了，校招就没多签几个吗？”
洛乔：“……”
她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跟这种缺德人没什么好说的。
没想到祁炀孜孜不倦地又打过来，这种死缠烂打的精神一点也不像他。
这回洛乔一边忍着心里的惊异，一边摆起了架子，足足等祁炀打了三次才欣然按下接听。
“喂？”
“中午一起吃个饭？”
洛乔吓得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你出什么事了？”
“你妈生气，让你回家一趟。”
这确实是件大事。
祁炀在电话那头有点幸灾乐祸：“你微信不回，电话不接，阿姨跟我妈诉苦，只好托我找上你来。”
洛乔如临大敌，立马把刚才的恩怨抛在了脑后。现在她没有半点精力应付难缠的更年期老妈，完全不想回去听她妈的人生感悟。
至于她妈什么态度，还是得探探祁炀口风。
洛乔能屈能伸：“见面再说呗，地址发你。”
祁炀答应了开车来找她。
洛乔一屁股坐回咖啡店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真烦。
以前担心过自己写不出论文毕不了业，现在发现自己完全是杞人忧天——焦虑的事都在后面等着呢。祁炀这个报衰鸟，上赶着联系她果然没好事。
洛乔痛定思痛，点开联系人列表，给祁炀改了个特殊铃声。
以后听见这个，一定要谨慎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