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不长,国家实行土地改革。

    家里田地房产被上交,重新规划。又因爷爷长期在外,儿子还在上中学,分到的地都不大。

    新分的家在四房旁边,四房因为投靠村支书,趾高气昂,两房人刚开始就闹的很僵,常常因为点点大的事情争吵。

    比如你家的鸡怎么飞到我家吃糠、围墙建起来总是有人泼水等等。

    奶奶气不过,独自一人乘火车去隔壁省城找爷爷诉苦。那时火车上的人奇形怪状,遇见女的眼睛都直了,为此,奶奶一路担惊受怕。

    下车爷爷来接,两人说了很多话,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抱怨自己的辛苦。

    奶奶嫁给爷爷,前期曾祖父在的时候日子好过些,家里有人帮衬,虽然曾祖母总是让她月子里干活,但是爷爷都护着,尽量不让奶奶下水。分家之后过的很是悲惨,爷爷经常不在家,家里有五个孩子需要照顾,分身乏术,有时候写信给爷爷,一来一回的时间气也消了。

    每次爷爷回信都宽慰,告知自己有时间就回去,深谙她的辛苦,争取调回来。

    可奶奶也知道,他的工作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

    就这样拉扯着,孩子们大了,到了适婚年龄,家里茅草屋得推了重新盖水泥房。

    盖到第三层,和隔壁的矛盾爆发,干架。

    起因是房子封顶超过了隔壁,隔壁觉得压他一头,不吉利,让奶奶敲了重新盖。

    这谁能服气,都弄好了你说这,肯定不敲。

    因此,两家大打出手,头破血流,双方都没占到便宜。

    最后八方的人都来了,从中调和,以隔壁自己垒砖齐平完结。

    事情完奶奶写信,爷爷收到后立马请假回家,他倒要看看什么个事。家里四个儿子都被欺负还得了。

    下火车回家有几条路,爷爷走了惯走的一条,那条路上有个庙。

    走着走着发现庙前面有口井,井旁边有个人一直朝里,脚还挣扎着。

    爷爷内心疑惑,这什么时候多了口井,从来没见过。

    碍于救人心切,他赶紧跑过去,把人往外拽,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拽出来,拽出来发现,井咋不见了,人是好好的。

    爷爷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没管,接受完那人鞠躬道谢便马不停蹄回家。

    说来也怪,回家后爷爷就昏睡,一直到第二天。

    奶奶糯米撒了,鸡血也弄了,人才缓过来。

    爷爷把昨天的经历说给她听,不得行,奶奶赶紧请人过来看。

    那人一顿法事做完,告诉奶奶爷爷背上趴着一个人,说他不该管这事,他救出来的人惹了她本该死,但是他善心非去救,既然救了他,那她就要找爷爷。

    奶奶问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驱,那人说没有,除非她自己走,但是她现在赖上了就肯定不会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爷爷出去外面不回来。

    听到这,奶奶着急忙慌就把爷爷送到教书的地方,叮嘱他一定不要回来,家里有她。

    平安的过了好几年,有一天,爷爷突然回来办事,没提前和奶奶打招呼。

    回家就又开始昏睡,症状加重。

    没办法,奶奶又请那人过来看。

    那人说,她说她找他找了好久,现在终于等到了,质问为什么躲在外面不回来,既然回来了就肯定不放过。他好心相劝,还是不行,难办。

    后面也不知道怎么了,爷爷好了点。

    之后便返回学校。大概她觉得爷爷一声都在教书育人,心善,不忍心。

    但是她依旧不放过爷爷。

    不到六十岁,爷爷因为救落水的人走了。

    之后再找人看,她也不在,只是姑姑那一段时间总是看到窗口站着一个长发白脸红衣的女人,凝视着,像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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