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屋外没有风声。聂怀瑾在心里数了一会儿,抬手用肘部戳了戳裴长清前胸,“裴大人该回去了。”

    时间流逝非但没能让聂怀瑾做到温文尔雅反而每句话都能轻易惹怒他。裴长清揉了揉她脑袋,没有说话。

    裴长清不明所以的微笑让聂怀瑾有些毛骨悚然,她将五指并紧压在裴长清侧颈之上,略有挑衅地看着他。“看来还是裴大人日子过得太凄惨了,多年不在京城,现下竟连友人都无,无处落脚。”

    裴长清将修长的手指抚进她脑后的散发里,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当作警告。面上却温和极了,看着她像在欣赏毕生杰作。“邀约自然是有,但我想回来见你。”

    聂怀瑾一哂。想到前几日说什么也未气消的时候,只觉得裴长清好笑。

    裴长清瞥到她的神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他把聂怀瑾放在怀里扶正,声音也放软下来,“前几日是我不好。”

    好稀奇。

    聂怀瑾偏着头,从右侧看到左侧,把裴长清的脸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想了想,又伸出手搭在裴长清下颌上。

    “这是做什么?”裴长清看着她做完这套动作,从后托住她的腰,把她按进怀里,咬了咬她的耳朵,带着气音问她。

    聂怀瑾因这伴着气流拂进耳内的问句撩拨得一阵发软。她抓着裴长清的肩膀才好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神色因自己的反应恼羞成怒而有些发红。“我来看看有谁把裴大人用调包计换走了。这样回答可不是裴大人的风格。”

    “那真正的裴长清该怎么回答?”他也配合着她的玩笑,顺着问下去。手掌顺着脊背而下,以免她真的滑下去。

    “嗯……”聂怀瑾当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她捏了捏下巴,随即摆出一副严肃的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对着裴长清说:“出去!”

    这个结论有些让人意外。裴长清无言了一阵,他点了点聂怀瑾的鼻尖,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你小时候啊。”聂怀瑾才说了两个字就忍不住笑,她钻进裴长清怀里,笑得几近抽搐。裴长清方才复杂的神情她忍了好半天才压抑自己没有当场笑出声。

    裴长清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他立起身,将聂怀瑾压在书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她单衣间的盘扣。聂怀瑾因此之举弯腰后垂,露出一截洁白细腻的脖颈,隐隐有些脆弱和危险。

    聂怀瑾不喜欢这个姿势。她费力地翻身试图从桌面上逃离,却被裴长清按着一只手腕压在纸面上。这姿势更加危险,聂怀瑾弓起膝盖踹在裴长清腰间,裴长清闷哼了一声,在空中抓了几次握住她一只脚踝。

    聂怀瑾脱力往后仰,正被裴长清用一只手按下两边手腕定在桌面上。

    聂怀瑾怒目而视,神情好似见到生平第一个敌人。她侧身扭动,一口咬在裴长清手臂前侧。

    裴长清看着偏瘦,臂上却全是肌肉。聂怀瑾下嘴没咬出什么,只在他手臂上落下一个牙印。

    裴长清无奈地抚开她的发丝,“我又没有要做什么。”

    “那还不放手。”聂怀瑾看着他的手臂,“那这是在做什么?”

    “怕你逃走。”裴长清拿他们上次吵架的话语堵了回来。

    “这是我的屋子!”聂怀瑾真的要气笑了,“我能逃到哪里去?”她盘腿勾住裴长清的腰,发力在后腰之处敲击。

    “好。”裴长清松开手,指引着聂怀瑾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将她带起来,耳鬓厮磨般蹭在她的脸颊,“我小时候对你那样坏?”

    “现在也是。”聂怀瑾硬邦邦地回敬他。

    “哦。”裴长清收敛了神色,握住她的手将牵连的手指分开,从自己身上滑下。

    聂怀瑾猝不及防,又栽回到桌面上,被裴长清的手掌护住。

    两人之间的搏斗让桌上一片狼藉,裴长清才写下的事论被聂怀瑾翻来翻去的动作揉成了一团褶皱,团成一片凄惨惨地靠在聂怀瑾腰边。

    裴长清拈起纸页边缘抛在一边。

    桌畔墙上是聂怀瑾自己找人打的一块挂壁,上面长短不齐地挂着她的一些珠钗首饰。裴长清抬眼扫了一遍,从墙上取下一串珠链。

    “你做什么,你别动坏了——”聂怀瑾着急地想起身把首饰从裴长清手下抢救回来,却捱不过裴长清动作更快一步,握住长链的连接处解开就顺势将她抬高围在她的腰上。金属的鳞片打在她小腹上,凉得她一阵瑟缩。

    裴长清取过方才置于砚台上的毛笔,在墨汁中点了点。

    得空被松,聂怀瑾撑着桌面试图起身把饰品从身上解下,冷不防被裴长清搂过吻住,有什么冰凉发痒的触感在她的小腹上游走而过。

    “什么东西!”聂怀瑾不知何物,下意识地扑进裴长清怀里,被他用手掌捂住眼睛。

    感官被剥夺,聂怀瑾紧张得有些发颤,觉得裴长清的手指顺着刚才被触碰过的地方一点点向下。

    聂怀瑾抵不过他的力道,没过一会儿便低头激烈地喘息,可偏偏捂住她眼睛的手掌压在她鼻根处。她逐渐呼吸不上,大脑一阵阵发白。

    腰间的珠链随着她的发颤而上下浮动,银饰与碎珠贝壳相碰,在静谧的室内打出一串声响。

    聂怀瑾绝望地向后仰去,面色因愤怒和羞惭而绯红一片。

    裴长清抽出手指,将遮在她眼上的手掌移开。聂怀瑾还未从方才的情绪中缓出,便就着这个姿势被裴长清从上而下吻住。裴长清捧住她的脸颊,一步步地将她压下,逼得她重新倚倒在桌上,砚台被她一不小心打翻,墨汁倒出流在桌面上。

    聂怀瑾像是才发现自己打翻了什么东西,她一把推开裴长清坐了起来,看木桌已被脏污了一片。

    “裴长清!”

    聂怀瑾看一眼桌面只觉脑子要爆裂炸开,她翻身想要下桌,忽听见身上琳琅作响。

    聂怀瑾坐在桌边,低头去解身上那串长链。

    烛光暧暧,打在腰腹上很有几分美感,更加映衬着她小腹之上那点墨迹明赫分明。

    豫安。

    那是裴长清的字。

    这名号落拓在任何一处字画落款聂怀瑾都不觉有异,但现下这两个字迹挥毫在她身上,她很难有一点好脸色。

    墨色不深,但聂怀瑾揉搓了一会儿没能擦掉,小腹之处红了一片。

    理智告知裴长清她用的力道并不重,但不妨碍他觉得看起来很疼。

    裴长清寻来绸布清水,老老实实地把墨迹擦净。

    掌心之下的肌肤随着呼吸轻微浮动,裴长清侧了侧脸,觉着有些心猿意马。

    墨迹在清水之下很快消失不见,裴长清抬头,见聂怀瑾仍用眼神剜着他。

    聂怀瑾指了指桌子,“裴公子把桌面也清扫整理一下吧。”

    她从他的掌心下逃开,恶狠狠地面向他瞪了一眼,“清理干净!”

    然后一刻不停地跑向内室,再也没看他一眼。

    ☆

    聂怀瑾入睡之际心情并不太好,醒来却发觉一夜睡了好觉。

    她在国子监忙了几天,午间休息之时,收到了蒋伯玉的信件。

    信上说,他想找傅少卿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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