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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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鱼在从宿管阿姨那里得知谢寒之就是前几天送自己匿名礼物那个人后，内心动荡不已。
今天周三，细雨迷蒙。
虞鱼在细雨里，走得很慢，雨丝洇湿她的发丝，她才从惊疑未定中缓过神。
如果那些昂贵物品是谢寒之送的……
那么……
虞鱼几乎不敢再往下想。
她深吸一口气，晃动脑袋，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待会的科研实验，不要被无端的猜想搞砸更重要的事情。
虞鱼因为自己脚踝刚能下地，走路很慢，所以提前一小时出发去物理西楼实验室，等到的时候，也才用了半小时。
半小时细雨将虞鱼淋了个半湿，她站在2楼物理实验室门前，稍微擦了擦水珠，整理一番后，准备敲门进去。
虞鱼透过实验门的玻璃观察窗发现，实验室有人在睡觉。
实验室公共区支起一架黑色折叠床，那人躺在上面，黑色立领西装夹克盖住脑袋，露出头顶蓬松浓密的发丝，看不到人脸。
虞鱼轻轻推开门，还未走近就认出了这件外套，是程时叙常穿的衣服。
她想到刚刚程时叙发给自己的消息，他昨晚通宵做实验，直到现在才结束。
估计太累了，在这里直接休息片刻，待会还有国际创新小组的科研实验。
虞鱼注视着眼前的人，他身形高瘦，一身白衣黑裤，折叠椅对他太小，躺在上面明显伸展不开，小腿支地，黑裤往上收起一截，露出一截细瘦脚踝，上面隐隐有青筋凸起。
实验室公共区亮堂，虞鱼把窗帘轻轻拉上，室内瞬间陷入昏昧的光影里。
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心口泛软，连带刚刚跌宕起伏的情绪，都不自觉缓和下来。
稍微垂眼，就注意到他西装夹克的袖子垂在地面，虞鱼便弯腰帮他拾起。
刚放到一侧，床上的人便动了，对方慢慢拉下外套，露出一张冷锐骄矜的脸。
与此同时，虞鱼手机响起，屏幕弹出一条信息——【程时叙：下楼吧。我来接你去实验室，还给你带了奶茶。】
虞鱼看着短信，不敢置信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不是程时叙！
而是谢寒之！
虞鱼惊诧得眼睛瞪圆，僵在原地，呼吸都停滞起来。
“你看起来很意外我在这里。”冷沉的嗓音带着刚醒特有的低哑，很有质感，但没什么情绪。
拉上窗帘的室内光影一片蒙昧，谢寒之躺在折叠椅上，发丝因为睡觉有些乱，眉眼间有疲意，他掀起眼皮，淡漠冷厉的视线紧锁住她。
虞鱼猛然站起，她有些慌乱，故作镇定地侧过身，“我、我……待会有小组实验。”
纠结后虞鱼答非所问地转移了话题。
室内陷入沉默，虞鱼突然觉得她不应该再待着这里，正要转身的时候，听见谢寒之自然得仿佛在问天气一般，扔下一句：“鞋子合脚吗？”
心中疑虑被本人彻底盖章解答，虞鱼定在原地，她心中有万千情绪，但她不敢问。
谢寒之像是毫无察觉一样，他从折叠床上起了身，虞鱼立马感知到他迫近的气息，以及，随之而来的追问，“不喜欢？”
“为什么要送我？”虞鱼再也忍受不了他这种模糊暧昧的行为，甚至有些生气。
她喜欢的是程时叙，而她的室友正在追他！
谢寒之这是在干什么？！
谢寒之半垂着眼，长腿逼近一步，“你觉得，我为什么送？”
他的气息近在耳侧，激得虞鱼连连后退，直接撞到了一旁钢桌材质的桌角，痛得她人本能向前一晃，直接被谢寒之抱住。
虞鱼僵了一秒后快速挣扎，但腰身的大手却箍得更紧，逼得虞鱼不得不抬头看他。
幽暗的光影里虞鱼只觉得他神色难辨，周围气息凌厉地更让人心慌意乱，她手肘撑在谢寒之胸前，有些气恼又夹着点祈求，“谢、谢寒之，你放开我！”
她不敢回答，更不喜欢这种失控的场面，尤其现在快临近小组实验时间。
要是被撞见，更说不清了。
正这样担心，实验大门猝然被人推开，带着一句戛然而止的：“谢寒之你们今天数据——”
惊得虞鱼用力一推，从谢寒之怀里挣脱出来。
“看来是搜集好了。”来的是创新小组的指导老师——方颂教授。
方颂一身白色实验服，手上拿着资料册，扫了一眼虞鱼，又看向谢寒之，“都有时间在这里谈情说爱了。看来这个实验也没有多累人。”
虞鱼因为羞耻难堪脸颊耳朵噌地红个彻底，她和谢寒之拉开距离，急忙解释道，“教授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我并不在意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方颂颇有学术气质，她带着眼镜，神色松弛和蔼，直接打断虞鱼的解释：“年轻人春心萌动，可以理解，只是实验室不适合玩闹。”
方颂说得温和，虞鱼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她垂头，低声道歉，“对不起方教授，我知道了。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说完红着眼睛快速离开。
谢寒之抬步想跟上去，方颂抬手拦了下来，她盯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打趣道：“现在想哄了？刚刚搂人家的时候怎么没多考虑？”
“虞鱼是我很看好的学生，她很适合搞科研，你的性子不适合她。”
谢寒之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向方颂，“哪里不合适？”
方颂拉开窗帘，打开顶灯，“她性格软糯，不喜欢争执冲突，但你——”
她细细观察着自己带了三年的学生，“虽然你物理天赋极佳，可你性格矜傲，行事强势，讲究结果上面的极致。”
“虞鱼和你相处，会受委屈的。”
谢寒之眼神很淡，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是吗”，随后从桌子上抽出一本实验册，“ 你要的13TeV质子与质子对撞数据样本在这上面。”
说完头也不回，径直出去。
方颂打开实验册，看完后，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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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鱼红着眼睛一路往洗手间去，遇见了半路姗姗来迟的程时叙。
几乎是一看到程时叙，虞鱼脚步就停下，眼泪也一同掉了下来，她快速擦掉眼泪，偏过头。
“怎么了？这是被欺负了？”程时叙语气还是温和，但神色已经严肃起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虞鱼鼻尖一酸，眼泪掉得更厉害。
程时叙彻底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去掏纸巾，又是安抚又给她看自己买的奶茶，“特意给你买的，常温，三分糖，你尝尝好不好喝？”
虞鱼看见他眼里的焦急，不由笑了一下，她嗓音还带着不明显的哽咽，委屈地小声问他：“为什么要把衣服给别人。”
程时叙顿时了悟，解释道：“这事是我不对。我出实验室看寒之躺那睡觉，都做一晚上实验了，实验室温度低，我就留给他了。”
“你是不是进去以为他是我，吓到了？”
“别害怕，寒之真的只是话少，性子看起来冷，以后熟了，就好了。”
虞鱼不想听关于谢寒之的话，她拿着奶茶，看着自己的脚尖，也不说话。
程时叙又关心了她的脚伤恢复情况，看了眼时间，“快到时间了，一起回实验室吧。”
虞鱼颇有心理负担地点点头，刚转过身，就看见走廊一端站着一个身形高挺冷峻的男人。
走廊窗户溢出天光，铺出长长一段光晕，他逆光而站，看不清神色。
程时叙毫无察觉地和谢寒之打招呼。
擦身而过的时候，虞鱼余光扫到他的身影，快步走开。
正式实验之前，小组统一换上白色实验服，课题进行收尾阶段的对希格斯玻色子的产生和衰变敏感的几个可观测值的基准截面*，方颂直接交给了谢寒之主导。
虞鱼其实有点尴尬，但方颂神色如常地安排内容，谢寒之也只是看扫她一眼，便专注于实验重要点讲解，虞鱼便收心专注起来。
实验室响着谢寒之冷沉的嗓音，他语速不紧不慢，说话简明扼要。
即使虞鱼不喜欢谢寒之这个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物理方面确实卓然出众，极具天赋。
这个实验直至晚上七八点才结束，方颂合上实验册，笑容和蔼地望向众人：“这次实验任务很重，大家都辛苦了。差不多可以收尾做报告了，今晚我请大家小组聚聚？”
虞鱼诧异地看向程时叙，正巧程时叙也在望了过来，“虞鱼，你脚方便吗？”
虞鱼心里有个念头燃起，她想今晚就和程时叙表白，她不想陷入这种混乱模糊的处境里。
她点头应了下来，“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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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组成员七人，加上方颂教授，一共八人，聚餐选在一处中洲本帮菜餐馆。
餐桌大家闲聊一些学术相关，还有后续课题入围后，是否去美国参加科研讨论的内容。
虞鱼和女生坐在一起，全程安静吃饭。
吃完饭大家兴头正浓，决定转场，选了更适合小组聚餐的KTV。
虞鱼因为想和程时叙表白，紧张得心口忐忑，只想找机会把程时叙约出去。
她甚至还喝了杯啤酒壮壮胆，但男生们之间的氛围很浓，拉着程时叙一直在喝酒聊天摇骰子，根本没有时机。
无奈之下，虞鱼向江云希求助，江云希让她先打好草稿，想好一会要说什么，到时候让服务员把程时叙叫出来。
虞鱼心情焦躁地在手机备忘录打了个半个小时草稿，才措辞出一篇还算诚恳的表白。
她深吸一口气，又喝了杯啤酒，决定去找程时叙，但看到他们一堆男生在沙发另一边，那边还坐着谢寒之……
虞鱼想了下，决定还是让服务员帮忙叫一下吧。
她出门，找了一个服务员，请他帮忙：“能帮我叫下包厢里的那个男生吗？”
虞鱼隔着门缝指了程时叙的方向，“就那个穿着白色短袖，背对着门的那个。”
害怕服务员认错，她还红着脸，特意强调了下，“他脾气很好，长得也很好。”
服务员看了眼虞鱼脸上的神情，了然点头，“好的明白了，您稍等。”
服务员推门走了进去，他走到男生面前，看着刚刚指向的方向，坐着两位都是白色短袖的帅气男生，不由顿了下。
谢寒之坐在那，掀起眼皮，望了过来，“什么事？”
服务员卡了下，他视线在两个男生身上左右移动，“额……外面好像有女生找——人”
他把“你”字默默咽了下去。
程时叙微醺的眼神，抬了一下，诧异地看向谢寒之，不由竖个大拇指，“这个地方，还有人能找！牛*！”
“谢哥不是吧？来趟KTV，都有人搭讪表白~噫——”
“万一是女朋友找来呢？”
“开什么玩笑，谢哥有女朋友？不可能！”
…
…
谢寒之站了起来，和服务员一起走了出去。
虞鱼紧张得心跳都快跳出胸腔，她双手攥得很紧，等门一打开，她转过身，眼神亮晶晶地抬头，脸颊因为喝酒泛粉，唇角扬起，有些羞涩又难掩欢喜道：“我有话对你说！”
却在看清眼前人时，心口重重一跌，虞鱼望向紧随出来的服务生，对方点头：“您好，您找的人。不打扰了。”说完匆匆离去。
虞鱼呆愣原地，脑子都迟钝起来。
谢寒之探身凑近，目光深沉，明明也喝了酒，语气却格外清醒：“要和我说什么。”
“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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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鱼在从宿管阿姨那里得知谢寒之就是前几天送自己匿名礼物那个人后，内心动荡不已。
今天周三，细雨迷蒙。
虞鱼在细雨里，走得很慢，雨丝洇湿她的发丝，她才从惊疑未定中缓过神。
如果那些昂贵物品是谢寒之送的……
那么……
虞鱼几乎不敢再往下想。
她深吸一口气，晃动脑袋，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待会的科研实验，不要被无端的猜想搞砸更重要的事情。
虞鱼因为自己脚踝刚能下地，走路很慢，所以提前一小时出发去物理西楼实验室，等到的时候，也才用了半小时。
半小时细雨将虞鱼淋了个半湿，她站在2楼物理实验室门前，稍微擦了擦水珠，整理一番后，准备敲门进去。
虞鱼透过实验门的玻璃观察窗发现，实验室有人在睡觉。
实验室公共区支起一架黑色折叠床，那人躺在上面，黑色立领西装夹克盖住脑袋，露出头顶蓬松浓密的发丝，看不到人脸。
虞鱼轻轻推开门，还未走近就认出了这件外套，是程时叙常穿的衣服。
她想到刚刚程时叙发给自己的消息，他昨晚通宵做实验，直到现在才结束。
估计太累了，在这里直接休息片刻，待会还有国际创新小组的科研实验。
虞鱼注视着眼前的人，他身形高瘦，一身白衣黑裤，折叠椅对他太小，躺在上面明显伸展不开，小腿支地，黑裤往上收起一截，露出一截细瘦脚踝，上面隐隐有青筋凸起。
实验室公共区亮堂，虞鱼把窗帘轻轻拉上，室内瞬间陷入昏昧的光影里。
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心口泛软，连带刚刚跌宕起伏的情绪，都不自觉缓和下来。
稍微垂眼，就注意到他西装夹克的袖子垂在地面，虞鱼便弯腰帮他拾起。
刚放到一侧，床上的人便动了，对方慢慢拉下外套，露出一张冷锐骄矜的脸。
与此同时，虞鱼手机响起，屏幕弹出一条信息——【程时叙：下楼吧。我来接你去实验室，还给你带了奶茶。】
虞鱼看着短信，不敢置信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不是程时叙！
而是谢寒之！
虞鱼惊诧得眼睛瞪圆，僵在原地，呼吸都停滞起来。
“你看起来很意外我在这里。”冷沉的嗓音带着刚醒特有的低哑，很有质感，但没什么情绪。
拉上窗帘的室内光影一片蒙昧，谢寒之躺在折叠椅上，发丝因为睡觉有些乱，眉眼间有疲意，他掀起眼皮，淡漠冷厉的视线紧锁住她。
虞鱼猛然站起，她有些慌乱，故作镇定地侧过身，“我、我……待会有小组实验。”
纠结后虞鱼答非所问地转移了话题。
室内陷入沉默，虞鱼突然觉得她不应该再待着这里，正要转身的时候，听见谢寒之自然得仿佛在问天气一般，扔下一句：“鞋子合脚吗？”
心中疑虑被本人彻底盖章解答，虞鱼定在原地，她心中有万千情绪，但她不敢问。
谢寒之像是毫无察觉一样，他从折叠床上起了身，虞鱼立马感知到他迫近的气息，以及，随之而来的追问，“不喜欢？”
“为什么要送我？”虞鱼再也忍受不了他这种模糊暧昧的行为，甚至有些生气。
她喜欢的是程时叙，而她的室友正在追他！
谢寒之这是在干什么？！
谢寒之半垂着眼，长腿逼近一步，“你觉得，我为什么送？”
他的气息近在耳侧，激得虞鱼连连后退，直接撞到了一旁钢桌材质的桌角，痛得她人本能向前一晃，直接被谢寒之抱住。
虞鱼僵了一秒后快速挣扎，但腰身的大手却箍得更紧，逼得虞鱼不得不抬头看他。
幽暗的光影里虞鱼只觉得他神色难辨，周围气息凌厉地更让人心慌意乱，她手肘撑在谢寒之胸前，有些气恼又夹着点祈求，“谢、谢寒之，你放开我！”
她不敢回答，更不喜欢这种失控的场面，尤其现在快临近小组实验时间。
要是被撞见，更说不清了。
正这样担心，实验大门猝然被人推开，带着一句戛然而止的：“谢寒之你们今天数据——”
惊得虞鱼用力一推，从谢寒之怀里挣脱出来。
“看来是搜集好了。”来的是创新小组的指导老师——方颂教授。
方颂一身白色实验服，手上拿着资料册，扫了一眼虞鱼，又看向谢寒之，“都有时间在这里谈情说爱了。看来这个实验也没有多累人。”
虞鱼因为羞耻难堪脸颊耳朵噌地红个彻底，她和谢寒之拉开距离，急忙解释道，“教授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我并不在意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方颂颇有学术气质，她带着眼镜，神色松弛和蔼，直接打断虞鱼的解释：“年轻人春心萌动，可以理解，只是实验室不适合玩闹。”
方颂说得温和，虞鱼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她垂头，低声道歉，“对不起方教授，我知道了。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说完红着眼睛快速离开。
谢寒之抬步想跟上去，方颂抬手拦了下来，她盯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打趣道：“现在想哄了？刚刚搂人家的时候怎么没多考虑？”
“虞鱼是我很看好的学生，她很适合搞科研，你的性子不适合她。”
谢寒之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向方颂，“哪里不合适？”
方颂拉开窗帘，打开顶灯，“她性格软糯，不喜欢争执冲突，但你——”
她细细观察着自己带了三年的学生，“虽然你物理天赋极佳，可你性格矜傲，行事强势，讲究结果上面的极致。”
“虞鱼和你相处，会受委屈的。”
谢寒之眼神很淡，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是吗”，随后从桌子上抽出一本实验册，“ 你要的13TeV质子与质子对撞数据样本在这上面。”
说完头也不回，径直出去。
方颂打开实验册，看完后，笑着摇摇头。
#
虞鱼红着眼睛一路往洗手间去，遇见了半路姗姗来迟的程时叙。
几乎是一看到程时叙，虞鱼脚步就停下，眼泪也一同掉了下来，她快速擦掉眼泪，偏过头。
“怎么了？这是被欺负了？”程时叙语气还是温和，但神色已经严肃起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虞鱼鼻尖一酸，眼泪掉得更厉害。
程时叙彻底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去掏纸巾，又是安抚又给她看自己买的奶茶，“特意给你买的，常温，三分糖，你尝尝好不好喝？”
虞鱼看见他眼里的焦急，不由笑了一下，她嗓音还带着不明显的哽咽，委屈地小声问他：“为什么要把衣服给别人。”
程时叙顿时了悟，解释道：“这事是我不对。我出实验室看寒之躺那睡觉，都做一晚上实验了，实验室温度低，我就留给他了。”
“你是不是进去以为他是我，吓到了？”
“别害怕，寒之真的只是话少，性子看起来冷，以后熟了，就好了。”
虞鱼不想听关于谢寒之的话，她拿着奶茶，看着自己的脚尖，也不说话。
程时叙又关心了她的脚伤恢复情况，看了眼时间，“快到时间了，一起回实验室吧。”
虞鱼颇有心理负担地点点头，刚转过身，就看见走廊一端站着一个身形高挺冷峻的男人。
走廊窗户溢出天光，铺出长长一段光晕，他逆光而站，看不清神色。
程时叙毫无察觉地和谢寒之打招呼。
擦身而过的时候，虞鱼余光扫到他的身影，快步走开。
正式实验之前，小组统一换上白色实验服，课题进行收尾阶段的对希格斯玻色子的产生和衰变敏感的几个可观测值的基准截面*，方颂直接交给了谢寒之主导。
虞鱼其实有点尴尬，但方颂神色如常地安排内容，谢寒之也只是看扫她一眼，便专注于实验重要点讲解，虞鱼便收心专注起来。
实验室响着谢寒之冷沉的嗓音，他语速不紧不慢，说话简明扼要。
即使虞鱼不喜欢谢寒之这个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物理方面确实卓然出众，极具天赋。
这个实验直至晚上七八点才结束，方颂合上实验册，笑容和蔼地望向众人：“这次实验任务很重，大家都辛苦了。差不多可以收尾做报告了，今晚我请大家小组聚聚？”
虞鱼诧异地看向程时叙，正巧程时叙也在望了过来，“虞鱼，你脚方便吗？”
虞鱼心里有个念头燃起，她想今晚就和程时叙表白，她不想陷入这种混乱模糊的处境里。
她点头应了下来，“方便的。”
#
小组成员七人，加上方颂教授，一共八人，聚餐选在一处中洲本帮菜餐馆。
餐桌大家闲聊一些学术相关，还有后续课题入围后，是否去美国参加科研讨论的内容。
虞鱼和女生坐在一起，全程安静吃饭。
吃完饭大家兴头正浓，决定转场，选了更适合小组聚餐的KTV。
虞鱼因为想和程时叙表白，紧张得心口忐忑，只想找机会把程时叙约出去。
她甚至还喝了杯啤酒壮壮胆，但男生们之间的氛围很浓，拉着程时叙一直在喝酒聊天摇骰子，根本没有时机。
无奈之下，虞鱼向江云希求助，江云希让她先打好草稿，想好一会要说什么，到时候让服务员把程时叙叫出来。
虞鱼心情焦躁地在手机备忘录打了个半个小时草稿，才措辞出一篇还算诚恳的表白。
她深吸一口气，又喝了杯啤酒，决定去找程时叙，但看到他们一堆男生在沙发另一边，那边还坐着谢寒之……
虞鱼想了下，决定还是让服务员帮忙叫一下吧。
她出门，找了一个服务员，请他帮忙：“能帮我叫下包厢里的那个男生吗？”
虞鱼隔着门缝指了程时叙的方向，“就那个穿着白色短袖，背对着门的那个。”
害怕服务员认错，她还红着脸，特意强调了下，“他脾气很好，长得也很好。”
服务员看了眼虞鱼脸上的神情，了然点头，“好的明白了，您稍等。”
服务员推门走了进去，他走到男生面前，看着刚刚指向的方向，坐着两位都是白色短袖的帅气男生，不由顿了下。
谢寒之坐在那，掀起眼皮，望了过来，“什么事？”
服务员卡了下，他视线在两个男生身上左右移动，“额……外面好像有女生找——人”
他把“你”字默默咽了下去。
程时叙微醺的眼神，抬了一下，诧异地看向谢寒之，不由竖个大拇指，“这个地方，还有人能找！牛*！”
“谢哥不是吧？来趟KTV，都有人搭讪表白~噫——”
“万一是女朋友找来呢？”
“开什么玩笑，谢哥有女朋友？不可能！”
…
…
谢寒之站了起来，和服务员一起走了出去。
虞鱼紧张得心跳都快跳出胸腔，她双手攥得很紧，等门一打开，她转过身，眼神亮晶晶地抬头，脸颊因为喝酒泛粉，唇角扬起，有些羞涩又难掩欢喜道：“我有话对你说！”
却在看清眼前人时，心口重重一跌，虞鱼望向紧随出来的服务生，对方点头：“您好，您找的人。不打扰了。”说完匆匆离去。
虞鱼呆愣原地，脑子都迟钝起来。
谢寒之探身凑近，目光深沉，明明也喝了酒，语气却格外清醒：“要和我说什么。”
“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