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市正式进入冬季，气温骤降，对于徐汀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壁灯微弱的光打在徐汀的睡颜上，她这几天晚上都会做一些噩梦。
都是童年留下的阴影，而戴维德就站在旁边看着她遭受的一切，她多想把他拉走，但是却怎么都碰不到他。
她突然惊醒，身旁已经没有戴维德留下的温度，他又偷偷跑出去了。
徐汀暗戳戳地提醒他，该回国训练了，然而他悄悄地转移了别的话题，让章琳雅带着他到处瞎逛。
等到了戴维德被斯蒂文下达最后期限的那几天，他终于露出了沮丧的表情。
临走的前一夜，戴维德这些天的偷偷摸摸有了答案。
徐汀被章琳雅用丝巾捂住了眼睛，带着她走到草坪上，然后睁开眼的瞬间，盛大的烟花齐齐在天空中绽放，她的恋人在花篮旁举着蛋糕，对她唱着，“生日快乐。”
徐汀忍不住潸然泪下，走过去紧紧握住戴维德的手，她不知道要用什么去表明此时的感情，过去二十多年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爱意，在需要被爱温暖的年龄却一次又一次被伤害，而现在，她多了一群毫无保留大胆说爱的家人，他们不会因为她不堪回首的过去就厌烦她，反而为她保驾护航，徐汀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报这一切。
“太讨厌了，太讨厌你们了！”
戴维德抱住她，帮她擦掉眼泪，“没关系的，你很棒，宝贝。”
“你最坏了！”
徐汀把眼泪抹在他身上，戴维德拽住她的手往前走，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制，花瓣从天上洒下来，徐汀看着这些洒在自己身上的花瓣，心情还是平静不下来，她只能搂住戴维德的胳膊。
这一切美好的就像梦境。
徐汀吹灭蜡烛，戴维德把手指上的奶油沾到她的侧脸上，然后把它吃掉。
徐汀被戴维德拉到楼上，在顶楼上的摇椅里看烟花，明明是安静的时刻，心脏却不停乱撞，徐汀感受到热意像藤蔓一样爬满她的身体，欲望在四处找着宣泄口。
看着面前的泳池，她倏地说了一句，“我想学游泳。”
戴维德知道她在想什么，亲昵地亲了亲她的肩头，“不行。”
徐汀默默地控诉，“我身体已经好了。”
他按了她的心脏，“这里还没好。”
“在没遇到你之前，它早就坏了，我已经做过最坏打算，和他同归于尽，我以为就我一个人恨他，结果大家都对他留了后手，他突然醒悟说之前是为了地位迫不得已，他其实也是爱过我和我妈妈的，只是那时权力已经蒙蔽了他的眼睛，他总觉得他值得更好的，而妈妈的家人总是嫌弃他的家庭，他的身世，他越证明自己却显得越自不量力。”
这样的说法徐汀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这么舔着脸去求别人吗，要不是你妈妈他们狗眼看人低我会出轨吗？
他总是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从来都不是用这些离谱的理由去说服别人，他是为了说服自己，为了午夜梦回的时候，能睡个好觉。
“现在都过去了，Q大官网公布了学术造假案牵扯的人员，徐伟自动落网了。”
戴维德翻了翻网上的信息，徐汀和其他相关人士的信息很快又跑到前排，但是很快又被撤下来，这些都不光荣的历史，没有任何一家希望主动曝光在公众前。
因为徐汀是受害者，比起他们对她做的恶，她甚至算是手下留情了，她把收集的信息给谢珊，却没傻到全部给她，谢珊果不其然一边举报徐伟官官勾结，一边举报徐汀利用父亲之便外出留学。
还好她多了个心眼，在举报材料里加了当初谢峻是怎么私下贿赂徐伟完成项目的，又从项目里抽了几分成，还有录音。
她给过谢珊机会，是她自己弄丢了，加上绑架陈妍和婴儿，这回已经没有人可以保她了，谢家被他们自己搞垮了，玩弄权力的人最终也被权力玩弄。
这一切好像结束了又好像从来没结束，她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原来结束的时候是哭不出声的……
“我有些难过。”
她自知占用了戴维德很长一段时间陪她消化情绪，他需要什么的话，她全部都可以给他。
不要再对她那么好了，
她怎么还得清啊？
徐汀从包里找到自己买的手链，“我要送给你一样东西！”
可是她怎么都找不到，她有些沮丧，然后自己跑去卧室找东西，一个包装好的礼物就在床上摆着。
他从后面抱过来，身上的气息将她全部包裹住，逼迫着她的意志投降。
“不打开看看吗？”
“不。”
“为什么？”
“我不希望是那个东西。”
“为什么不？”
徐汀有些害怕，仿佛那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
徐汀因为戴维德的贪得无厌狠狠地为他上了一课。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变成对抗路情侣，非要在亲昵上争个你死我活。
凌乱的衣服撒在地面各处，水杯摔在地上溢出了水，阳光充满房间后，床上的人仍然陷入熟睡中。
威士忌和花束释放的香味蚕食着大脑的理智，徐汀感受到身下人的体温开始逐渐升高，不安分的手放在她的背上逡巡。
她眯着眼睛，往下使劲一按，身下的人安静了片刻，便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上，延续了昨晚的进攻。
“你还敢？！”
徐汀有意折磨他，戴维德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气急败坏地攻打城楼，他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温柔，存了故意折磨她的意思，两个人在事上不停博弈，连这种事都要分个输赢。
喘息是俩人的兴奋剂。
他的闷气冲碎了她的声音，没曾想竟引起他更为猛烈的进攻。
睡过去之前，肇事者给她被咬破的嘴唇补了点水分，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背上都被她抓花了。
戴维德礼物没有送出去，在沙发上独自窝着，昨晚被她哄着喝了两杯酒，半推半就地就上了她的道，主要是盈盈一握的腰被他一握，嘴唇上又是她不熟练地亲吻，又把手链给他带上，说什么这是定情信物，他就是她的人了，把他迷得心猿意马，就这么从了她。
他就这么被她霸王硬上弓给……诶！
那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在床上呼呼大睡，活像个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
徐汀被饿叫醒，喝了酒就乱来的她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虽然她是想对他这样那样，但是昨晚的战绩未免有些超乎她的意料了，她居然把他弄红了，男人的那地方可能也很脆弱吧，这般让他害羞不已，现在可能不想见到她也有缘由。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够水杯，意外把昨晚的盒子碰倒在地，她到底是好奇里面是什么，还是打开来看了看，还好是一对耳环。
她差点就以为那是一枚戒指。
比起戒指来说，她更想要的是期刊，而且她没有结婚的打算，婚姻在她这里更像是囚笼和枷锁，可以把爱人变成仇人，按照社会理论来说，婚姻能抵御更大的风险和危机，但同时也能让人撕破脸皮歇斯底里地互相攻击。
她更愿意和戴维德谈一辈子的恋爱，她昨晚混过了这个问题，但她的反应明显让他不满意，每次他想开口，她就铆足劲去亲他，把他的声音都吞进肚子里，他的脾气都被磨灭了。
徐汀走到大厅，戴维德支着脚靠着墙站着，和对面争论不休，她猜对面应该是斯蒂文教练，半个月的假期对于现役运动员有些长了，虽然戴维德在队里进行了报备，单项项目他不用操心，但是团体赛是需要配合的，接力比赛他是最后的冲刺棒，少了他可以说少了记录值的预测。
他发现她来了。
“为什么不多睡会儿？”
徐汀摇了摇头，靠在墙上和他一个姿势。
电话那头爆出一声咒骂，“世锦赛对你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
她心下了然，不由得有些苦恼，看来她给斯蒂文的印象更加恶劣了。
她就是那么恶劣的人，而且玩弄戴维德于鼓掌之中，是个百分之百纯渣女，年末不给她颁个奖对不起她担负的骂名。
她想想做实祸害戴维德的骂名需要做的事有:一靠着绝世美貌勾引他，二让他沉迷美色荒废职业，三离间他的家人让他众叛亲离……
这个嘛……这个嘛……
越看越觉得戴维德才是那个毁坏她人生大计的祸国妖妃！
戴维德一把将她抗在肩头，徐汀莫名奇妙，“你干什么？”
戴维德闷着脸把她放到浴缸里面，双手脱掉身上的卫衣，露出紧致的腹部和优越的人鱼线，她最喜欢的是没入裤边的那条肌肉线条，在紧绷的时候爆发十足的性张力。
他光明正大地勾引她。
好家伙，她那些藏箱底的内容多少是被他偷学成师了。
他走进浴池里，手上青筋脉络凸起，水下就是他的战场，他轻而易举地就能搂着她的腰带到自己面前。
这次接吻像要把对方的空气都攫取完毕，嘴上的伤口又被咬来，他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右手按住她的后颈，仿佛彼此的距离还不够近，直到连呼吸都喘不上来，窒息感没过大脑，他才放开她。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怎么办？”
他承认自己是被恋爱冲昏了脑袋，一直以来好像是自己强迫她接受，她喜欢的是什么，是他的身体吗，她对他身体探求的欲望比他这个人探求的欲望还要多，他甚至在对自己的身体吃醋。
“啊？”
她眼里好像有雾气，水滴落在肩膀上，脖子上还有昨晚的印记，她简直不知道她这幅模样对他来说有多么迷人，他再次伏身亲吻她的唇。
“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喜欢我吗？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相爱，你是不是更喜欢……我的□□。”
停停停，她被他亲得七荤八素的，什么叫她只喜欢他的□□？！
徐汀咬了他一口，抓住某个地方，“我给你时间好好思考一下，我到底喜欢你什么，你感觉不出来吗？”
戴维德胀红了脸，“你先放手！”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就和你在一起了，很随便就亲你，很随便我们就上了床，而这一切都不在你的掌控范围内，你认为我们应该循序渐进，按部就班，就在你拿出那个像戒指一样的盒子的时候企图从我脸上看到的是惊喜而不是惊讶的表情。”
水波紊乱的声音停下来了，他们能更加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很快就占了上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不是那种会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都拿出来说的人，我想把你私藏在自己心里，所以除了周围的朋友，没有人觉得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你是我的男朋友。”
因为她冷静下来，就会觉得这是一场梦境，一场为她量身定做的梦境，他们随时可能会分手，所以她在尽可能延长恋爱的新鲜感和满足感，她在麻痹自己，给自己洗脑，这是这个坏信号，这个信号被她捕捉到了。
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她的情绪，每当他想要进行下一步，她就开始逃避，和他解释拯救者和被拯救者的故事，和他解释斯德哥尔摩的故事……
他不安的来源就是她闪躲的表现，他甚至不敢问自己在她心里是个什么地位。
“贺东上传了你的照片，你们项目的合照，而我却不能在我的世界里宣告你的存在，你有想过把我介绍给你认识的人吗，还是说，你不相信我们会在一起很久？‘
徐汀从水下起身，放开他过来拉住自己的手，她抖着手把浴巾围在在自己身上，她想脸上应该混合了一些眼泪，她不会让他看见这些没有意义的眼泪。
喜欢和爱是很难分辨的，它们没有参数，更没有参考资料。
那天晚上戴维德没有再拥抱她，他们背朝对方，从醉鬼的尖叫到凌晨保洁的打扫，徐汀听着窗外的细碎的声音，他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她只要用手环住他的腰，他就会转过身来，把她抱进怀里，再亲昵地接吻，这才是告别前夜正确的方式，再不济应该愤怒地在彼此身上发泄，尽可能在对方身上留下标记，就像野兽标记伴侣一样。
而不应该像他们一样，想亲近却找不到理由。
*
第一个跨年戴维德在家里和徐汀视频，徐汀和章琳雅在钟楼下倒计时，烟花燃起，然后在零点和他说新年快乐，戴维德戴了金丝镶边的眼镜，双眼深情地看着她，但是带着些无奈，家里的小孩跑来打扰他，让他解开一个礼物，小孩子瓮声瓮气地说，这个漂亮姐姐是谁？
“在问你呢。”戴维德看好戏地说。
“被你哥哥欺骗了感情的人。”
戴维德赶紧把手机挪开，“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小杰克尖叫着跑走，“I have a big news……”
“完了，他要去告你的状了，全世界都要知道我把我女朋友一个人留在了那边。”
戴维德苦笑着，手上还戴着那条手链。
他不会二十四小时都带着吧……
“我很想你。”徐汀败下阵来，她的确是怀念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依赖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就像小猫求摸头一样，一天不摸都不得劲。
“你怎么能在骗了我的人又骗了我的心之后远走高飞？”
她继续控诉到，“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感情骗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恃靓行凶，你就是最坏的。”
这时，另一个人敲门，打断了戴维德接下来的话。
“戴维，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徐汀慌张地挂断电话，心里想着，又被他记上一笔。
于是她自作主张大胆地做了个决定，她要飞去美国，和他一起过年。
什么阖家欢乐，她也不要了，反正她也没有家。
壁灯微弱的光打在徐汀的睡颜上，她这几天晚上都会做一些噩梦。
都是童年留下的阴影，而戴维德就站在旁边看着她遭受的一切，她多想把他拉走，但是却怎么都碰不到他。
她突然惊醒，身旁已经没有戴维德留下的温度，他又偷偷跑出去了。
徐汀暗戳戳地提醒他，该回国训练了，然而他悄悄地转移了别的话题，让章琳雅带着他到处瞎逛。
等到了戴维德被斯蒂文下达最后期限的那几天，他终于露出了沮丧的表情。
临走的前一夜，戴维德这些天的偷偷摸摸有了答案。
徐汀被章琳雅用丝巾捂住了眼睛，带着她走到草坪上，然后睁开眼的瞬间，盛大的烟花齐齐在天空中绽放，她的恋人在花篮旁举着蛋糕，对她唱着，“生日快乐。”
徐汀忍不住潸然泪下，走过去紧紧握住戴维德的手，她不知道要用什么去表明此时的感情，过去二十多年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爱意，在需要被爱温暖的年龄却一次又一次被伤害，而现在，她多了一群毫无保留大胆说爱的家人，他们不会因为她不堪回首的过去就厌烦她，反而为她保驾护航，徐汀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报这一切。
“太讨厌了，太讨厌你们了！”
戴维德抱住她，帮她擦掉眼泪，“没关系的，你很棒，宝贝。”
“你最坏了！”
徐汀把眼泪抹在他身上，戴维德拽住她的手往前走，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制，花瓣从天上洒下来，徐汀看着这些洒在自己身上的花瓣，心情还是平静不下来，她只能搂住戴维德的胳膊。
这一切美好的就像梦境。
徐汀吹灭蜡烛，戴维德把手指上的奶油沾到她的侧脸上，然后把它吃掉。
徐汀被戴维德拉到楼上，在顶楼上的摇椅里看烟花，明明是安静的时刻，心脏却不停乱撞，徐汀感受到热意像藤蔓一样爬满她的身体，欲望在四处找着宣泄口。
看着面前的泳池，她倏地说了一句，“我想学游泳。”
戴维德知道她在想什么，亲昵地亲了亲她的肩头，“不行。”
徐汀默默地控诉，“我身体已经好了。”
他按了她的心脏，“这里还没好。”
“在没遇到你之前，它早就坏了，我已经做过最坏打算，和他同归于尽，我以为就我一个人恨他，结果大家都对他留了后手，他突然醒悟说之前是为了地位迫不得已，他其实也是爱过我和我妈妈的，只是那时权力已经蒙蔽了他的眼睛，他总觉得他值得更好的，而妈妈的家人总是嫌弃他的家庭，他的身世，他越证明自己却显得越自不量力。”
这样的说法徐汀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这么舔着脸去求别人吗，要不是你妈妈他们狗眼看人低我会出轨吗？
他总是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从来都不是用这些离谱的理由去说服别人，他是为了说服自己，为了午夜梦回的时候，能睡个好觉。
“现在都过去了，Q大官网公布了学术造假案牵扯的人员，徐伟自动落网了。”
戴维德翻了翻网上的信息，徐汀和其他相关人士的信息很快又跑到前排，但是很快又被撤下来，这些都不光荣的历史，没有任何一家希望主动曝光在公众前。
因为徐汀是受害者，比起他们对她做的恶，她甚至算是手下留情了，她把收集的信息给谢珊，却没傻到全部给她，谢珊果不其然一边举报徐伟官官勾结，一边举报徐汀利用父亲之便外出留学。
还好她多了个心眼，在举报材料里加了当初谢峻是怎么私下贿赂徐伟完成项目的，又从项目里抽了几分成，还有录音。
她给过谢珊机会，是她自己弄丢了，加上绑架陈妍和婴儿，这回已经没有人可以保她了，谢家被他们自己搞垮了，玩弄权力的人最终也被权力玩弄。
这一切好像结束了又好像从来没结束，她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原来结束的时候是哭不出声的……
“我有些难过。”
她自知占用了戴维德很长一段时间陪她消化情绪，他需要什么的话，她全部都可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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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还得清啊？
徐汀从包里找到自己买的手链，“我要送给你一样东西！”
可是她怎么都找不到，她有些沮丧，然后自己跑去卧室找东西，一个包装好的礼物就在床上摆着。
他从后面抱过来，身上的气息将她全部包裹住，逼迫着她的意志投降。
“不打开看看吗？”
“不。”
“为什么？”
“我不希望是那个东西。”
“为什么不？”
徐汀有些害怕，仿佛那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
徐汀因为戴维德的贪得无厌狠狠地为他上了一课。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变成对抗路情侣，非要在亲昵上争个你死我活。
凌乱的衣服撒在地面各处，水杯摔在地上溢出了水，阳光充满房间后，床上的人仍然陷入熟睡中。
威士忌和花束释放的香味蚕食着大脑的理智，徐汀感受到身下人的体温开始逐渐升高，不安分的手放在她的背上逡巡。
她眯着眼睛，往下使劲一按，身下的人安静了片刻，便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上，延续了昨晚的进攻。
“你还敢？！”
徐汀有意折磨他，戴维德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气急败坏地攻打城楼，他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温柔，存了故意折磨她的意思，两个人在事上不停博弈，连这种事都要分个输赢。
喘息是俩人的兴奋剂。
他的闷气冲碎了她的声音，没曾想竟引起他更为猛烈的进攻。
睡过去之前，肇事者给她被咬破的嘴唇补了点水分，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背上都被她抓花了。
戴维德礼物没有送出去，在沙发上独自窝着，昨晚被她哄着喝了两杯酒，半推半就地就上了她的道，主要是盈盈一握的腰被他一握，嘴唇上又是她不熟练地亲吻，又把手链给他带上，说什么这是定情信物，他就是她的人了，把他迷得心猿意马，就这么从了她。
他就这么被她霸王硬上弓给……诶！
那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在床上呼呼大睡，活像个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
徐汀被饿叫醒，喝了酒就乱来的她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虽然她是想对他这样那样，但是昨晚的战绩未免有些超乎她的意料了，她居然把他弄红了，男人的那地方可能也很脆弱吧，这般让他害羞不已，现在可能不想见到她也有缘由。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够水杯，意外把昨晚的盒子碰倒在地，她到底是好奇里面是什么，还是打开来看了看，还好是一对耳环。
她差点就以为那是一枚戒指。
比起戒指来说，她更想要的是期刊，而且她没有结婚的打算，婚姻在她这里更像是囚笼和枷锁，可以把爱人变成仇人，按照社会理论来说，婚姻能抵御更大的风险和危机，但同时也能让人撕破脸皮歇斯底里地互相攻击。
她更愿意和戴维德谈一辈子的恋爱，她昨晚混过了这个问题，但她的反应明显让他不满意，每次他想开口，她就铆足劲去亲他，把他的声音都吞进肚子里，他的脾气都被磨灭了。
徐汀走到大厅，戴维德支着脚靠着墙站着，和对面争论不休，她猜对面应该是斯蒂文教练，半个月的假期对于现役运动员有些长了，虽然戴维德在队里进行了报备，单项项目他不用操心，但是团体赛是需要配合的，接力比赛他是最后的冲刺棒，少了他可以说少了记录值的预测。
他发现她来了。
“为什么不多睡会儿？”
徐汀摇了摇头，靠在墙上和他一个姿势。
电话那头爆出一声咒骂，“世锦赛对你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
她心下了然，不由得有些苦恼，看来她给斯蒂文的印象更加恶劣了。
她就是那么恶劣的人，而且玩弄戴维德于鼓掌之中，是个百分之百纯渣女，年末不给她颁个奖对不起她担负的骂名。
她想想做实祸害戴维德的骂名需要做的事有:一靠着绝世美貌勾引他，二让他沉迷美色荒废职业，三离间他的家人让他众叛亲离……
这个嘛……这个嘛……
越看越觉得戴维德才是那个毁坏她人生大计的祸国妖妃！
戴维德一把将她抗在肩头，徐汀莫名奇妙，“你干什么？”
戴维德闷着脸把她放到浴缸里面，双手脱掉身上的卫衣，露出紧致的腹部和优越的人鱼线，她最喜欢的是没入裤边的那条肌肉线条，在紧绷的时候爆发十足的性张力。
他光明正大地勾引她。
好家伙，她那些藏箱底的内容多少是被他偷学成师了。
他走进浴池里，手上青筋脉络凸起，水下就是他的战场，他轻而易举地就能搂着她的腰带到自己面前。
这次接吻像要把对方的空气都攫取完毕，嘴上的伤口又被咬来，他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右手按住她的后颈，仿佛彼此的距离还不够近，直到连呼吸都喘不上来，窒息感没过大脑，他才放开她。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怎么办？”
他承认自己是被恋爱冲昏了脑袋，一直以来好像是自己强迫她接受，她喜欢的是什么，是他的身体吗，她对他身体探求的欲望比他这个人探求的欲望还要多，他甚至在对自己的身体吃醋。
“啊？”
她眼里好像有雾气，水滴落在肩膀上，脖子上还有昨晚的印记，她简直不知道她这幅模样对他来说有多么迷人，他再次伏身亲吻她的唇。
“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喜欢我吗？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相爱，你是不是更喜欢……我的□□。”
停停停，她被他亲得七荤八素的，什么叫她只喜欢他的□□？！
徐汀咬了他一口，抓住某个地方，“我给你时间好好思考一下，我到底喜欢你什么，你感觉不出来吗？”
戴维德胀红了脸，“你先放手！”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就和你在一起了，很随便就亲你，很随便我们就上了床，而这一切都不在你的掌控范围内，你认为我们应该循序渐进，按部就班，就在你拿出那个像戒指一样的盒子的时候企图从我脸上看到的是惊喜而不是惊讶的表情。”
水波紊乱的声音停下来了，他们能更加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很快就占了上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不是那种会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都拿出来说的人，我想把你私藏在自己心里，所以除了周围的朋友，没有人觉得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你是我的男朋友。”
因为她冷静下来，就会觉得这是一场梦境，一场为她量身定做的梦境，他们随时可能会分手，所以她在尽可能延长恋爱的新鲜感和满足感，她在麻痹自己，给自己洗脑，这是这个坏信号，这个信号被她捕捉到了。
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她的情绪，每当他想要进行下一步，她就开始逃避，和他解释拯救者和被拯救者的故事，和他解释斯德哥尔摩的故事……
他不安的来源就是她闪躲的表现，他甚至不敢问自己在她心里是个什么地位。
“贺东上传了你的照片，你们项目的合照，而我却不能在我的世界里宣告你的存在，你有想过把我介绍给你认识的人吗，还是说，你不相信我们会在一起很久？‘
徐汀从水下起身，放开他过来拉住自己的手，她抖着手把浴巾围在在自己身上，她想脸上应该混合了一些眼泪，她不会让他看见这些没有意义的眼泪。
喜欢和爱是很难分辨的，它们没有参数，更没有参考资料。
那天晚上戴维德没有再拥抱她，他们背朝对方，从醉鬼的尖叫到凌晨保洁的打扫，徐汀听着窗外的细碎的声音，他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她只要用手环住他的腰，他就会转过身来，把她抱进怀里，再亲昵地接吻，这才是告别前夜正确的方式，再不济应该愤怒地在彼此身上发泄，尽可能在对方身上留下标记，就像野兽标记伴侣一样。
而不应该像他们一样，想亲近却找不到理由。
*
第一个跨年戴维德在家里和徐汀视频，徐汀和章琳雅在钟楼下倒计时，烟花燃起，然后在零点和他说新年快乐，戴维德戴了金丝镶边的眼镜，双眼深情地看着她，但是带着些无奈，家里的小孩跑来打扰他，让他解开一个礼物，小孩子瓮声瓮气地说，这个漂亮姐姐是谁？
“在问你呢。”戴维德看好戏地说。
“被你哥哥欺骗了感情的人。”
戴维德赶紧把手机挪开，“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小杰克尖叫着跑走，“I have a big news……”
“完了，他要去告你的状了，全世界都要知道我把我女朋友一个人留在了那边。”
戴维德苦笑着，手上还戴着那条手链。
他不会二十四小时都带着吧……
“我很想你。”徐汀败下阵来，她的确是怀念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依赖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就像小猫求摸头一样，一天不摸都不得劲。
“你怎么能在骗了我的人又骗了我的心之后远走高飞？”
她继续控诉到，“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感情骗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恃靓行凶，你就是最坏的。”
这时，另一个人敲门，打断了戴维德接下来的话。
“戴维，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徐汀慌张地挂断电话，心里想着，又被他记上一笔。
于是她自作主张大胆地做了个决定，她要飞去美国，和他一起过年。
什么阖家欢乐，她也不要了，反正她也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