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桑见到那道人，顾不上二人。
松开手，惊喜道：
“道长认得我。”
心想这道人果真有些本事，不是青霜口中江湖骗子，也并不如同传闻间那般疯癫。
“哎，岂止认得郡主。”
道人眯着眼笑了笑。
“贫道此行下山就是为了郡主而来的。”
商桑一愣，猜想眼前人是否知道自己重活一世的秘密。
李鸠也愣住了。
他往前跨一步，拦在商桑身前，难得的冷脸。
“那个正经清修的道士这样饮酒，此人定是个江湖骗子。”
那道人面无惧色，哈哈大笑。
“饮酒就不能修道了？”
一个一身红衣，头戴珊瑚的侍女上前。
“世子息怒，许安道长的确道行高深的，不过行迹随心些。”
李鸠看着他，扬起下巴，黧黑的眉头拧起。
“如何证明。”
却见那道人抬手挽袖，掐指一算。
“殿下三岁的时候落过水吧。”
商桑望向李鸠，见他点点头。
“殿下八九岁时有一小劫，不知是伤了手还是折了腿？”
李鸠神色稍霁。
倒是商桑怔住，那年在尚书房，他与三皇子起了争执，趁着大太监不在的功夫，两人扭打做一团，备受皇帝宠爱的三皇子殿下脸上挂了彩，李鸠也没讨到好，当晚回到府中便被定北侯打断了腿，养了三月才好。
“那也不能证明... ...”
“非但如此，世子命中还同郡主有一段姻缘啊。”
道人指了值商桑，晃了晃手中酒壶，空荡的葫芦泛起轻微回响，往里边一望，快没酒了。
李鸠长眉舒展。
“方才是本世子唐突了，道长果然道行高深，料事如神，这点钱道长拿去买酒。”
他随手拿出一锭金子。
“不过彩云易散琉璃碎,世间好物不坚牢，这姻缘不长久啊。”
道长摇头叹气。
李鸠愣在原地，半晌道。
“来人，将这满口胡话的道人打出去。”
林良轻笑出声。
“适才已证明道长本事，你这又是做什么。”
一面拍手：
“来人，将本将军窖中珍藏阿美酒拿来，装到道长葫芦里。”
“你。”
商桑见二人又要起争执，赶紧横在二人之间。
“道长可知我... ...”
许安点了点头，摸了摸胡子，郡主身上有常人未有之机缘啊。
“不如随贫道到道观修行。”
此语一出，三人具是一惊。
“哐当。”
是李鸠砸了手边四方几上的一个蓝釉花鸟长颈瓶。
一边吩咐随行的侍从。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将这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给我打出去。”
一面拉着商桑就要走。
“别听他的，这牛鼻子老道摆明了是个江湖骗子，刚刚一番说辞不过是与林良串通好了，他是知道我们之间婚约的。”
什么修行？李鸠看是林良竟敢串通道人，想将桑桑骗走，这将军府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林良亦有几分惊异，劝商桑三思。
“你还装。”李鸠咬牙。
“这”
听了道人的话，商桑愣住，垂眸思索，最后点了点头。
“请道长收留。”
“我不准。”
一双手将她揽过。
“走。”
李鸠冷着脸，拉着商桑出了门，将她塞进停在将军府前的宽大马车。
商桑挣扎不开，回头道。
“道长。”
许安跟了上去。
“道长留步。”林良拦在门前。
“这件事往后还是不要再提。”
道观修行清苦，商桑受不住的。
她只要当锦衣玉食安稳无忧的郡主便好，他想。
许安笑了笑，将壶中所剩无几的酒一口饮尽。
“人是无法左右他人命运的，将军，沙子越是要握在手心，流逝得越快，珍贵的宝瓶越是想护在怀里，越容易碎。”
商桑后背碰到车架，闷哼一声。
“桑桑。”
李鸠拉过她，捧起她的脸。
“我是为了你好，今后别见那个道人了，好不好？”
漂亮的少年看着她，语调温和恳切。
面前人偏过头闭上眼不说话。
两人回到王府。
从大门处走出的青霜迎了上来。见到二人，脸上挂起笑。
“郡主今个儿怎么同世子一同回来的。”
与一旁的青苓对视一眼一面道。
“我们正准备去接郡主呢。”
“带郡主回房。”
“是。”
王府一处房间，一个人坐在花梨木交椅上，把玩着手中茶盏，神色不明。
“好一个去了应府，你们就是这样看着郡主的。”
身形粗矮的男人扑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
“回殿下，我们今日的确实看着郡主走进应府的呀。”
纤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手边的黑漆彭牙四方桌。
地上的男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今后不准郡主出门，无论是哪里。”
“凡是见到有道士打扮的来到府中... ...”
他顿了顿。
“一律打出去。”
地上人连连磕头，领命而去。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往外走的人一个踉跄，声音粗犷低沉，微不可察的颤抖。
“是。”
商桑回到房中。
青霜有些奇怪，虽是夏天，抵不过山雨欲来，晚间风凉，走向大红酸枝的八宝纹柜门处取了件杏色薄衫，想给商桑披上。
“郡主不是去了应府，怎么同世子一道回来了。”
左右两人有了婚约，她乐得见郡主同殿下走得近些，不过打趣道。
却在给她披外衫时不经意瞥见几处红痕。
“呀。”
她惊呼一声，连忙查看。
“郡主，你受伤了。”
商桑抽回手将袖子拉上。
她从粗糙的树皮上滑下，又往枝叶错杂横生的花丛中走，皮肤难免破皮划伤。
前几日都藏得好，只因今日衣衫单薄，个个都瞧见。
“无事，一点皮外伤，而且已经上过药了。”
她又想起给她上药的林良，少年将军拔剑杀人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心中发寒。
青霜见她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打开门就要叫人去唤大夫。
皮外伤倒是其次，郡主脸色这般难看，不知是什么原因？
商桑拦住她。
“无妨，我不过有些累了，休息一番便好，你们先退下吧。”
“是”
青霜只能掩了门，退了出去。
来到外边对着扫洒的，喂鱼喂鸟的，轻声说话的各个小丫头道：
“都退下吧，郡主要歇息了。”
又来到廊下，将装着鹦鹉，八哥儿的两个鸟笼取下，一并提了出去。
夜凉如水，明月阁静悄悄一片，除却垂下的幔帐随萧萧风动，再无半点声响。
一人立于窗前，望着窗外一轮圆月。
忽闻一声响动，一只黑色的鸟儿落在窗台。
商桑自个儿也养些鸟雀，房中常备着鸟儿的吃食，这会子拿了一些过来，撒在窗前。
那鸟也不怕生。
跳过来将食物吃了。
吃完后也不飞走，绿豆大的眼睛盯着商桑。
商桑以为它没吃饱，又撒了一把在窗台。
那鸟儿却不吃东西，飞过来蹭了蹭她的手，她摸了摸它黑亮的羽毛，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手心。
商桑摊开手掌，是一卷纸，新抽条柳芽似的粗细，小指般长。
她这才注意到鸟儿脖颈上挂着一个漆黑的小瓶子，与鸟的羽毛同色，不细看看不出来。
难怪她适才没有发现。
商桑又摸了摸它。
“好聪明的鸟儿。”
竟会叼起小瓶，将瓶中的纸条倒出来。
那鸟儿闻言，将一颗黧黑的头高高扬起，不知听懂了没有。
商桑打开纸条，是一行小字，字迹杂乱同画符一般。
她细看了许久，依稀辨出内容。
“九月一日，妙玄观见。”
落款许安。
商桑笑了，若春风徐来，她将纸条收起。
“我知道了。”
窗台上的鸟拍了拍翅膀，消失在天空中。
盛夏的京城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雨。
次日王府门口。
商桑望着拦在身前的侍卫，薄唇轻启。
“我说了，去应府。”
侍卫面露难色，依旧没有让开。
“这是要软禁我？”
青苓青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前呵斥道。
“还不快让开。”
侍从脸色苍白，却寸步不让。
“郡主别为难小的了。”
青苓越发气愤。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
“世子殿下。”
青苓青霜见到来人，行了个礼。
守着门的两个侍从松了口气。
“想见应姑娘，我派车去接便好了。桑桑还是好好呆在府中的好。”
李鸠脸上带着笑。
一面转过头对着两个侍卫道：
“没听见吗，还不快让管家派车去将应姑娘接来。”
“是，是。”
两个侍从连连点头，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不必麻烦，这么一闹，我也没兴致了。”
“那桑桑回房，好好歇息，若是闷了，表哥去外头集市上寻些好玩的给你打发时间。”
商桑转身回房，两个丫鬟跟了上去。
一路上，三人静默无言。
直到走到院中，青苓斟酌着开口。
“郡主，为何... ...”
“为何殿下不许您去寻应姑娘。”
青霜心中叹了口气。
哪里是不许郡主去寻应姑娘，分明连郡主出门都禁止了。
“别问了。”
她知道郡主有事瞒着，又怎么会告诉她们。拉着青苓退下了，给商桑留下独处的空间。
李鸠果真派身边的侍从送来了许多东西。
“世子爷说是拿来给郡主解闷儿。”
青霜将一个红漆描金海棠花托盘呈上。
各个新巧玩意儿一字排开。
“放那儿吧。”
商桑提不起兴趣，指了指一旁的紫檀木香案。
青霜将东西放下，退了出去。
她走到明月阁窗边，至上而下望去，整个摘星院一览无余，王府的高墙构造与将军府不同，墙面光滑，上边是波浪式的琉璃瓦，更重要的是，院墙旁较为空荡，并无可借力的树。商桑不会武功，想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松开手，惊喜道：
“道长认得我。”
心想这道人果真有些本事，不是青霜口中江湖骗子，也并不如同传闻间那般疯癫。
“哎，岂止认得郡主。”
道人眯着眼笑了笑。
“贫道此行下山就是为了郡主而来的。”
商桑一愣，猜想眼前人是否知道自己重活一世的秘密。
李鸠也愣住了。
他往前跨一步，拦在商桑身前，难得的冷脸。
“那个正经清修的道士这样饮酒，此人定是个江湖骗子。”
那道人面无惧色，哈哈大笑。
“饮酒就不能修道了？”
一个一身红衣，头戴珊瑚的侍女上前。
“世子息怒，许安道长的确道行高深的，不过行迹随心些。”
李鸠看着他，扬起下巴，黧黑的眉头拧起。
“如何证明。”
却见那道人抬手挽袖，掐指一算。
“殿下三岁的时候落过水吧。”
商桑望向李鸠，见他点点头。
“殿下八九岁时有一小劫，不知是伤了手还是折了腿？”
李鸠神色稍霁。
倒是商桑怔住，那年在尚书房，他与三皇子起了争执，趁着大太监不在的功夫，两人扭打做一团，备受皇帝宠爱的三皇子殿下脸上挂了彩，李鸠也没讨到好，当晚回到府中便被定北侯打断了腿，养了三月才好。
“那也不能证明... ...”
“非但如此，世子命中还同郡主有一段姻缘啊。”
道人指了值商桑，晃了晃手中酒壶，空荡的葫芦泛起轻微回响，往里边一望，快没酒了。
李鸠长眉舒展。
“方才是本世子唐突了，道长果然道行高深，料事如神，这点钱道长拿去买酒。”
他随手拿出一锭金子。
“不过彩云易散琉璃碎,世间好物不坚牢，这姻缘不长久啊。”
道长摇头叹气。
李鸠愣在原地，半晌道。
“来人，将这满口胡话的道人打出去。”
林良轻笑出声。
“适才已证明道长本事，你这又是做什么。”
一面拍手：
“来人，将本将军窖中珍藏阿美酒拿来，装到道长葫芦里。”
“你。”
商桑见二人又要起争执，赶紧横在二人之间。
“道长可知我... ...”
许安点了点头，摸了摸胡子，郡主身上有常人未有之机缘啊。
“不如随贫道到道观修行。”
此语一出，三人具是一惊。
“哐当。”
是李鸠砸了手边四方几上的一个蓝釉花鸟长颈瓶。
一边吩咐随行的侍从。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将这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给我打出去。”
一面拉着商桑就要走。
“别听他的，这牛鼻子老道摆明了是个江湖骗子，刚刚一番说辞不过是与林良串通好了，他是知道我们之间婚约的。”
什么修行？李鸠看是林良竟敢串通道人，想将桑桑骗走，这将军府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林良亦有几分惊异，劝商桑三思。
“你还装。”李鸠咬牙。
“这”
听了道人的话，商桑愣住，垂眸思索，最后点了点头。
“请道长收留。”
“我不准。”
一双手将她揽过。
“走。”
李鸠冷着脸，拉着商桑出了门，将她塞进停在将军府前的宽大马车。
商桑挣扎不开，回头道。
“道长。”
许安跟了上去。
“道长留步。”林良拦在门前。
“这件事往后还是不要再提。”
道观修行清苦，商桑受不住的。
她只要当锦衣玉食安稳无忧的郡主便好，他想。
许安笑了笑，将壶中所剩无几的酒一口饮尽。
“人是无法左右他人命运的，将军，沙子越是要握在手心，流逝得越快，珍贵的宝瓶越是想护在怀里，越容易碎。”
商桑后背碰到车架，闷哼一声。
“桑桑。”
李鸠拉过她，捧起她的脸。
“我是为了你好，今后别见那个道人了，好不好？”
漂亮的少年看着她，语调温和恳切。
面前人偏过头闭上眼不说话。
两人回到王府。
从大门处走出的青霜迎了上来。见到二人，脸上挂起笑。
“郡主今个儿怎么同世子一同回来的。”
与一旁的青苓对视一眼一面道。
“我们正准备去接郡主呢。”
“带郡主回房。”
“是。”
王府一处房间，一个人坐在花梨木交椅上，把玩着手中茶盏，神色不明。
“好一个去了应府，你们就是这样看着郡主的。”
身形粗矮的男人扑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
“回殿下，我们今日的确实看着郡主走进应府的呀。”
纤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手边的黑漆彭牙四方桌。
地上的男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今后不准郡主出门，无论是哪里。”
“凡是见到有道士打扮的来到府中... ...”
他顿了顿。
“一律打出去。”
地上人连连磕头，领命而去。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往外走的人一个踉跄，声音粗犷低沉，微不可察的颤抖。
“是。”
商桑回到房中。
青霜有些奇怪，虽是夏天，抵不过山雨欲来，晚间风凉，走向大红酸枝的八宝纹柜门处取了件杏色薄衫，想给商桑披上。
“郡主不是去了应府，怎么同世子一道回来了。”
左右两人有了婚约，她乐得见郡主同殿下走得近些，不过打趣道。
却在给她披外衫时不经意瞥见几处红痕。
“呀。”
她惊呼一声，连忙查看。
“郡主，你受伤了。”
商桑抽回手将袖子拉上。
她从粗糙的树皮上滑下，又往枝叶错杂横生的花丛中走，皮肤难免破皮划伤。
前几日都藏得好，只因今日衣衫单薄，个个都瞧见。
“无事，一点皮外伤，而且已经上过药了。”
她又想起给她上药的林良，少年将军拔剑杀人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心中发寒。
青霜见她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打开门就要叫人去唤大夫。
皮外伤倒是其次，郡主脸色这般难看，不知是什么原因？
商桑拦住她。
“无妨，我不过有些累了，休息一番便好，你们先退下吧。”
“是”
青霜只能掩了门，退了出去。
来到外边对着扫洒的，喂鱼喂鸟的，轻声说话的各个小丫头道：
“都退下吧，郡主要歇息了。”
又来到廊下，将装着鹦鹉，八哥儿的两个鸟笼取下，一并提了出去。
夜凉如水，明月阁静悄悄一片，除却垂下的幔帐随萧萧风动，再无半点声响。
一人立于窗前，望着窗外一轮圆月。
忽闻一声响动，一只黑色的鸟儿落在窗台。
商桑自个儿也养些鸟雀，房中常备着鸟儿的吃食，这会子拿了一些过来，撒在窗前。
那鸟也不怕生。
跳过来将食物吃了。
吃完后也不飞走，绿豆大的眼睛盯着商桑。
商桑以为它没吃饱，又撒了一把在窗台。
那鸟儿却不吃东西，飞过来蹭了蹭她的手，她摸了摸它黑亮的羽毛，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手心。
商桑摊开手掌，是一卷纸，新抽条柳芽似的粗细，小指般长。
她这才注意到鸟儿脖颈上挂着一个漆黑的小瓶子，与鸟的羽毛同色，不细看看不出来。
难怪她适才没有发现。
商桑又摸了摸它。
“好聪明的鸟儿。”
竟会叼起小瓶，将瓶中的纸条倒出来。
那鸟儿闻言，将一颗黧黑的头高高扬起，不知听懂了没有。
商桑打开纸条，是一行小字，字迹杂乱同画符一般。
她细看了许久，依稀辨出内容。
“九月一日，妙玄观见。”
落款许安。
商桑笑了，若春风徐来，她将纸条收起。
“我知道了。”
窗台上的鸟拍了拍翅膀，消失在天空中。
盛夏的京城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雨。
次日王府门口。
商桑望着拦在身前的侍卫，薄唇轻启。
“我说了，去应府。”
侍卫面露难色，依旧没有让开。
“这是要软禁我？”
青苓青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前呵斥道。
“还不快让开。”
侍从脸色苍白，却寸步不让。
“郡主别为难小的了。”
青苓越发气愤。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
“世子殿下。”
青苓青霜见到来人，行了个礼。
守着门的两个侍从松了口气。
“想见应姑娘，我派车去接便好了。桑桑还是好好呆在府中的好。”
李鸠脸上带着笑。
一面转过头对着两个侍卫道：
“没听见吗，还不快让管家派车去将应姑娘接来。”
“是，是。”
两个侍从连连点头，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不必麻烦，这么一闹，我也没兴致了。”
“那桑桑回房，好好歇息，若是闷了，表哥去外头集市上寻些好玩的给你打发时间。”
商桑转身回房，两个丫鬟跟了上去。
一路上，三人静默无言。
直到走到院中，青苓斟酌着开口。
“郡主，为何... ...”
“为何殿下不许您去寻应姑娘。”
青霜心中叹了口气。
哪里是不许郡主去寻应姑娘，分明连郡主出门都禁止了。
“别问了。”
她知道郡主有事瞒着，又怎么会告诉她们。拉着青苓退下了，给商桑留下独处的空间。
李鸠果真派身边的侍从送来了许多东西。
“世子爷说是拿来给郡主解闷儿。”
青霜将一个红漆描金海棠花托盘呈上。
各个新巧玩意儿一字排开。
“放那儿吧。”
商桑提不起兴趣，指了指一旁的紫檀木香案。
青霜将东西放下，退了出去。
她走到明月阁窗边，至上而下望去，整个摘星院一览无余，王府的高墙构造与将军府不同，墙面光滑，上边是波浪式的琉璃瓦，更重要的是，院墙旁较为空荡，并无可借力的树。商桑不会武功，想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