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寒假的打拼,方柚可的事业基本稳住脚跟。

    “总有一天,老娘会站在镜头前大声地告诉全世界,我叫方柚可!”。

    方柚可一边吃着无油无盐的水煮菜,一边信誓旦旦地说着。

    “已经开始做美梦了?”,姜糖糖无情地泼了冷水。

    方柚可瘦了很多,和年前相比,简直换了一个人。姜糖糖拿出药膏,放到方柚可面前。

    “你记得涂,脚上的伤才会好,不涂会留疤的”。

    她的脚,因为不停地换穿高跟鞋,不止后脚跟,其他地方也磨破了皮,出了血。

    不停地涂药,不停地磨破,效果微乎其微。

    “这不是美梦,这是我会实现的梦!你放心,姐到时候一定给你留好签名照”,方柚可得瑟地说着。

    “我说什么了?涂药!”,姜糖糖怀疑她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你这么想出名啊?”,末了又补问了一句。

    “涂着呢,涂着呢”。

    “想啊,当然想”,“我就是那么庸俗,我就是那么喜欢地喜欢镜头,还有漂亮的衣服”。

    方柚可笑嘻嘻的,丝毫不觉得这是件很累的事情,“我就是个大野心家,虽然梦想还没实现,但我可以做梦啊”。

    她会让方建平知道,她在家里得不到重视,但她终有一天会出现在舞台上,得到所有人的重视。到那一天,她就可以完全地摆脱他们,脱离他们,成为真正的自己。

    姜糖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梨涡明显,“是,我们的方大小姐,不止美貌,打拼事业的能力也是一流的”。

    刚刚在片场拍摄的时候,姜糖糖其实已经来了,也看到了方柚可被故意刁难的场景。

    如果换作其他的事情,以方柚可的脾气,当场就掀桌走人。她没有,平静地承受,脸上没有任何不满。

    她感慨道,当初那个只会抱着她哭的姑娘,原来已经长大了。

    她热爱她的梦想,所以她愿意为其付出诸多努力,不觉困累。

    “方柚可?”,“今天是什么日子?”,姜糖糖故作正常地问到。

    闻言,方柚可仔细想了想,“我打工的日子?”。

    姜糖糖摇了摇头。

    方柚可看着她摇头,又接着说,“嗯……我该继承那存在等于没有存在的父亲的遗产了?”。

    “想什么呢你!”,指望她的脑子记住什么大事估计是不可能的了,干脆把一旁放在角落的小蛋糕提了出来。

    “你的生日啊,看来你确实全心全意扑在事业上了,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放心,低糖低卡的,知道你不会多吃,我们三个选了迷你版,定制的”。

    姜糖糖敲了一下她的头,为了给方大小姐选配得上她的蛋糕,她们三个可琢磨了好几天。

    牛油果的外壳,盛有淡绿色的青柠奶油,一个戴着王冠的小公主穿着薄荷绿的公主裙,插着迷迭香草……

    如果问方柚可,这个世界上她最喜欢的是谁,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姜糖糖,母亲是她最爱的人,而姜糖糖是她最喜欢的人。

    因为姜糖糖,她狗血而又苍白的青春有了翠绿般的鲜活,不觉难熬,只觉明朗且热烈。

    “糖糖~我爱死你了~”,方柚可给了姜糖糖脸颊上一个大大的吻。

    “咦~肉麻死了!你还要不要?”,姜糖糖嫌弃地将手里蛋糕提远,擦了擦脸颊上的口水。

    “要,要!好糖糖,你给我吧!”,方柚可搂着她的胳膊撒娇出声。

    姜糖糖一阵鸡皮疙瘩,“给给给!”。

    “糖糖,等你以后生女儿了,我一定要当干妈!我要和你一起养我们的孩子!”,方柚可突然出声。

    嗯?什么孩子?“你是不是上班太累了?”,姜糖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烫啊,怎么就说胡话了。

    方柚可一手拍掉她的手,“我说的真的,干妈的位置我预订了,我们要好好养我们的孩子,让她有一个温暖的,充满爱意的家庭,我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见她神情认真,不是开玩笑,姜糖糖接过话,“是是是,你预订了,给你给你!”。

    虽然也不知道,她未来的女儿在哪里,还是先哄好大小姐吧。

    两人最终也没说几句话,方柚可又继续投入到工作去了。姜糖糖看着她笨拙地按照甲方的要求做出各种姿势摆拍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

    姜糖糖和林闪闪原定去城区的一个画展,林闪闪出门之际接了个电话,脸色不佳,匆匆忙忙地说要回家一趟。

    姜糖糖也收到了导师发的消息,两人的计划只好作罢。

    收整一番,姜糖糖重新出了门。

    夏天的绿,永远生机勃勃,蓝桉树的颜色是一片深绿中的点缀。

    公交车穿梭在城市中,光透过绿叶投下的斑驳落于车内,重重叠叠,明暗交错,光影交织。

    邻座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和男生有说有笑,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脸颊稚嫩,男生齐耳短发,干净阳光。

    女生说“数学课好难,我又没听懂”。

    男生安慰道“没事的,我教你,一次听不懂,我就说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女生,“那要是一直不行呢?”。

    男生脱口而出,“那就一辈子!”。

    说完,两人红了脸,各自别开头不再去看对方。

    姜糖糖看着两人,忽然有点伤感,她自问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但有的时候也会惋惜和遗憾。

    她的青春只有少年的素描画像和繁重的课业,没有不经意说出口的暧昧和试探。

    好像,一滩死水,平静无波。

    车内提醒的声音响起,“立桥站已到”。

    姜糖糖拿起包出了车门,看着那辆公交渐行渐远。

    她的导师苏教授就住在离学校不远处的小区旁,这座小区基本住的都是林北大学的老师。

    苏教授正是那位谢赫之和姜糖糖一起上政治课的老师。

    苏教授去年出差,很少回校,不久前回国,同时告知姜糖糖一个好消息。

    她的论文投稿被接收了,约半年后就可见刊。

    苏教授到处炫耀的她的爱徒,甚至打算亲自下厨,好好犒劳辛苦的姜糖糖。

    这在姜糖糖看来极为夸张,大可不必,不过老师相邀,她只好赴约。

    “叮咚——”。

    门铃声响起,接着苏教授就出现在门后。

    “哎哟,我的爱徒,你可来了!!!”,“来来来,老徐,快来看看我徒弟”,苏卿热情万分,拥着姜糖糖就进了门。

    “老徐”从厨房门口探头,看到苏卿旁边站着的女孩儿,顿时眼睛一亮,围裙没摘就出了厨房。

    “小丫头长得不错啊,气质也好,能力也不错,嗯嗯,不错不错,谈对象没?”。

    徐斯年对着姜糖糖一顿猛夸,让一向冷静的姜糖糖有点招架不住,只是这最后一句?……还有……徐教授腰间的粉色HelloKitty围裙是什么……穿搭?

    苏卿白了徐斯年一眼,“别吓着我爱徒了,你现在就像个拐卖人口的贩子!”。

    徐斯年温润地笑了两声,“这不年纪大了,爱牵红线嘛,刚好我徒弟也单着,要是你们两个能凑一对啊,看着也是养眼”。

    姜糖糖知道徐斯年,法学系的大拿,几乎是律政界的一把手,他不是因为在林北大学任教而出名,而是林北大学因他而出名,他的课,几乎座无虚席。

    当然,徐斯年虽然年近半百,身上随和儒雅的气质和外貌不排除也是吸粉的一大原因之一。

    听到这句话的苏卿一拍手,“是哎,糖糖,要不你考虑考虑?”,苏卿循循善诱,“老徐的那个学生真的不错,身高在线,颜值在线,最重要的是,是个善良的孩子”。

    姜糖糖:我怀疑这顿饭是个相亲局,但我没证据。

    “老师,师公……”,姜糖糖企图插话。

    “来,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合适就加个微信聊着,不合适也加个微信,来个跨学科交流学术,也是可以的,我们现在啊就鼓励这个跨学科交流的”,苏卿打断了她的话,把她带到客厅。

    徐斯年赞同地点头,当然他还是希望两个小年轻能成。他继续走回厨房,准备今晚的大餐。

    “老师,我觉得……其实……也不用这么急”。

    姜糖糖企图继续劝说她的老师。

    “来,小谢,这是我的学生”。

    “糖糖,这是老徐的学生,谢赫之”。

    苏卿在客厅对着两人互相介绍,别说,这两人站在一起,越看越觉得好看。

    双方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还有疑惑。

    “苏老师是你的老师?”。

    “徐老师是你的老师?”。

    两人异口同声,继而又点了点头。

    苏卿,“你们俩认识?”。

    姜糖糖尴尬地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这样抓马的场面也会遇到谢赫之。

    苏卿脸色喜悦,“这还挺巧的,看来你们俩挺有缘分的,这下好了,都不用我和老徐介绍了,你们俩聊着,我去厨房帮忙了!”。

    客厅一时无声,有点微妙。

    厨房里的苏卿系着和徐斯年同款的HelloKitty围裙,洗着菜,“这俩孩子还挺有缘分的,也般配,你说是吧?”。

    徐斯年利落地切着鸡,手起刀落,看得出来做饭手法娴熟,“确实挺般配的,要是能有个徒孙就更好了”,小姑娘的模样,他是越看越喜欢,和谢赫之登对得很,“赫之这冷淡淡的性子,我估摸着他一辈子都结不了婚”。

    谢赫之是他的关门弟子,出众的能力和品行,徐斯年感叹难得,能收到这样的一个学生。

    久而久之,就有一种父亲操心儿子婚事的感觉。

    苏卿轻哼一声,“你遇到我之前不也是一根木头,老徐,咱们要相信,你徒弟那是还没遇到合适的”。

    “是是是,苏教授说得对,那小姑娘是真讨喜啊,要是能和赫之成一对儿多好?我还能去当证婚人”。

    徐斯年还没放弃自己的想法,不行,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他要撮合撮合。

    “那可不,你老婆我啊优秀着呢”,苏卿如是自夸,看着案板上的鸡,手蠢蠢欲动,“要不今晚的菜还是我来做吧?”。

    徐斯年大惊失色,“你这手白嫩着呢,我来我来,你洗菜就好”。

    “可是我……”,苏卿不死心。

    “听我的,就该男人下厨,不会下厨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徐斯年笃定地说着。

    “好吧”。

    徐教授擦了擦额头的汗,好险。

    客厅的视野很宽阔,落地窗外能看到远处的湖和一片小树林,再不远处就是林北大学。

    “我给姜某只买的玩具,它喜欢吗?”。

    谢赫之率先打破了沉寂。

    说起这个,姜糖糖就很纳闷,她每次遛姜某只,姜某只都懒得跑。谢赫之一来,它就撒开跑。

    “喜欢,它还不许别人碰”,姜小姐才拆开快递,姜某只就跑过来叼起一只小黄鸭跑了,将家里撞得乱七八糟的,气得姜小姐拿起鸡毛掸子追着他跑了一路。

    “姜小姐每次一碰那些小黄鸭,它就嗷着嗓子在一旁叫”,姜小姐每次都叫他小白眼狼,和她打电话的时候还要数落姜某只好几句。

    “那就好”,谢赫之眼底有了笑意,想着下次要给姜某只买什么样的玩具比较好。

    “怎么是徐教授在做饭?”,姜糖糖记得是苏教授说准备今晚大展身手的,结果却变成了徐教授穿着粉色的小围裙在厨房捣鼓着。

    “老师依稀说过师母做的菜,只有他能接受”,谢赫之委婉地说,徐斯年说的时候脸上虽是无奈,但却是挂着笑的。那时,他就觉得,像这样就很好了。

    他刚开始还打算进厨房帮忙,结果被徐教授轰了出来,说让他别碍手碍脚,现在看来是想和苏教授独处。

    姜糖糖若有所思点头,“看来老师不擅长做饭这个赛道,还好徐教授擅长”。

    “来来来,开动!老徐今天做了他的拿手菜”,苏卿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谢赫之和姜糖糖连忙起身帮忙。

    “藤椒酸菜鱼、香辣蟹、盐焗鸡、葱油鲍鱼、虾滑蒸蛋、白灼秋葵……”苏卿欢快地报着菜名,“今天你们可都有口福了”。

    徐斯年上手剥着虾,“别拘谨,就当平时的家庭聚餐,一边吃着一边聊”,他把手上的虾放进苏卿碗里,“小姜啊,怎么样,对赫之满意吗?”。

    徐斯年腰上的围裙还没有摘,不自觉老是吸引姜糖糖的目光。

    苏卿也说“是啊是啊,又是老同学,又这么巧,要不就顺便谈一谈?”,“得谈一谈,才知道合不适合啊!”。

    正在喝汤的姜糖糖被这话吓得呛到,谢赫之递上一杯温水,“还好吧?”,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哟,老徐你是不是汤放了太多胡椒了?”,苏卿看着姜糖糖呛到,起身倒了杯果汁。

    徐斯年盛了汤喝了一口,“不应该啊,难道我年纪大了?口味重?”

    “谢谢老师”,姜糖糖接过那杯果汁,解释道“不是,徐教授汤做得很好喝,是我不小心喝急了呛到”。

    闻言,徐教授满意地笑了笑,他对自己的厨艺一向很有自信,要不然怎么会追到苏教授呢。

    苏卿给她夹了菜,“那就好,多吃点,瘦得跟竹竿一样,赫之,你也吃”。

    “谢谢师母”,谢赫之端起碗接过苏卿夹的菜。

    被这么一呛,倒是岔开了话题。

    “赫之啊,毕业之后你是打算继续深造还是进入律师界?以你的能力,无论哪个选择都是不错的”。

    徐斯年戴着围裙,手上不停地剥着虾。他对谢赫之很是看重,是他为数不多的弟子中最看重的一位。

    谢赫之谦逊回答,“如果没有意外,毕业之后应该是直接工作,打算一步一步做起积累经验”。

    徐斯年赞同地点头,“大你几届的师兄目前创办的律所正在发展期,到时候你可以先去看看,如果你愿意加入,那就更好。相信以你的能力,不久就会让这个律所在律政界有一席之地”。

    “谢谢老师,愿意为我引荐”。

    这很符合谢赫之的预期规划,原本他想等他能力足够时,可以给自己喜欢的人更好的未来。现在,他改变了想法,他想更快,更早。

    姜糖糖吃着饭,默不作声。谢赫之一向优秀,这么多年,她看着谢赫之从优秀变得更优秀。

    她喜欢谢赫之身上这种耀眼的光,因着他身上的光,她会觉得她整个少年时代都是有色彩的。

    苏卿给徐斯年碗里夹了菜,“行了,别剥了,别让学生说我对你不好了,赶紧吃饭”。

    徐斯年毫不在意,“给夫人剥虾,天经地义”。

    苏卿红了脸,“都老夫老妻了,学生在,收敛着点”。

    “遵夫人令”,徐斯年笑着开口,尽显儒雅,“赫之,你也别愣着,给小姜剥个虾,今晚这虾我发挥得不错,味道刚刚好”。

    “好的,老师”,谢赫之停下手中的筷子,挑起碗里的虾开始慢慢剥了起来,他剥得很有耐心。

    姜糖糖看着碗里的虾,深觉此刻一定是做梦。谢赫之的举动让她恍惚有了一种她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错觉。

    徐斯年将谢赫之的动作神情尽收眼底,给苏卿送去一个眼神,暗道他的徒孙还是有望抱上的,或许快了。

    没想到这臭小子不是没有喜欢的人,而是一直有一位喜欢的人,只是没开口。

    少年啊少年,果然是他老了。

    “话说糖糖啊,你的学业,我放心了,什么时候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我看赫之就不错,能让老徐放心的人,那我也是相当放心的”,苏卿明白了徐斯年的那个眼神,不遗余力继续撮合。

    “以你老师我的眼光,你们俩以后生出来的孩子绝对漂亮,是个女孩子就更好了”,苏卿已经忍不住想两个人的孩子是什么样了。

    怎么又绕回来了,而且绕得有点离谱!姜糖糖脚趾扣地,脸快埋到碗里了。

    “赫之呢,赫之觉得小姜怎么样”,徐斯年适时发问。

    “很好”,简单的两个字,谢赫之没有任何犹豫。

    “姑娘脸皮薄,我就不问糖糖了,你们年轻人啊,要主动!”,苏卿看这两人八成有戏,就这么着点到为止了。

    姜糖糖感谢恩师的大恩大德最后放过了她,不过谢赫之刚才的“很好”是什么意思?她默默地想着。

    盛夏的夜,不同白天的炽热,总是浸着凉意。

    姜糖糖和谢赫之并行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从刚才坐公交车开始,姜糖糖就觉得她和谢赫之之间的气氛有点别扭和尴尬,但又说不上来。

    谢赫之走得很慢,仿佛在刻意等着什么。

    姜糖糖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她总是在背后看着他的身影,晨读的时候,跑操的时候,发言的时候……

    其实,她最熟悉的是他的背影。

    现在,这样并肩行走的时刻,很少很少。

    时间,好像突然在某一刻加了速,少年时代的盛夏到现在的夏天,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静谧的旷野,穿堂而过的风,她希望慢一点,再慢一点。

    风拂起她的碎花裙摆,微卷的长发,小小的酒窝……

    “姜糖糖”,谢赫之突然出声。

    “嗯?”,姜糖糖轻轻回应。

    “我喜欢你”。

    风止,爱意翻涌,在这一刻具象化。

    那一刻,姜糖糖失去了心跳。

    谢赫之忐忑地等待回应“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姜糖糖不做声,也不回应,立定风中,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向谢赫之,眸中溢满情绪。

    她果然还是不喜欢我,嘴角微微苦涩,他还是冲动了。他等得够久,以为可以等一辈子。

    最后发现,他做不到。

    现在和姜糖糖所有的相遇,都是他蓄谋已久。

    就在谢赫之以为等不到回应的时候,打算放弃的时候,姜糖糖踮起脚尖在他脸颊旁落下一吻。

    …………

    回到宿舍的姜糖糖脸上燥热不退,她一定是疯了才会那样做。没错,她一定是疯了!

    “你是……吃了什么,这么上头!”上头到脸红透了,冲完澡的李来西看着快速走过她面前的姜糖糖发问,饭小二卤味店出新品了?吃了上头?

    “没什么?我先换个衣服”,姜糖糖快速躲进卫生间,平复脸上的燥热。

    李来西打开电脑,感觉不正常,又说不上来。算了,先把今天的事情做完,她接了线上支教的志愿活动,正在备课。

    忙碌之中,似乎葛溪也不是那么地重要了。

    “谢赫之,你偷摸约会去了,脸这么红?”,正在打游戏的舍友宋一川抬头看了一眼谢赫之,觉得他今晚有些过分不正常。

    以往的谢赫之清冷着一张脸,看谁都是一个眼神,和谁说话都是同一种程度的礼貌。

    可怕的就像个有bug的程序!

    “你们最近有想吃的东西吗?或者喜欢的东西?我买单”。

    谢赫之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整个宿舍都变得不平静,宋一川甚至停下了手中的游戏,床上的江言伸头的速度平生之最!

    宋一川走到谢赫之旁边转来转去,杵着下巴仔细端详着“你不正常,大大地不正常”。

    谢赫之不回应,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宋一川眯着眼睛,看着谢赫之的侧脸,“真相只有一个,你发大财了!”。

    江言翻了个白眼,傻缺!他把枕头砸向了宋一川,“说了和没说一样!”。

    “那你来分析分析,老谢一反常态的原因在哪儿?”

    江言开口欲言,谢赫之开口说话,“你们到底要不要?”。

    “要要要!”,宋一川和江言同时齐整开口。

    宋一川在手机上翻找着那家新开的餐厅,“去这家新开的餐厅,我已经盯它很久了,奈何本少钱包空空,只能垂涎三尺”。

    江言立马来了精神,“可不能听你的,你品味那么差,试问你有哪位律师会穿着大花衬衫出庭?”。

    想起宋一川的大花衬衫,江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天知道那天他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碍,才和宋一川站在一起,并且对着委托人说:我们是律师。

    简直是灾难现场!

    “江言,你过分了!不带人身攻击的,我可以控诉你!”。

    “本来就是”。

    ……

    话题就这样一带而过,盛夏的风,撩拨着彼此的心弦,爱意不止,风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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