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大合照折腾了十几分钟，拍完后，休息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
同事们敢怒不敢言，垮起脸，像丧尸归巢一样往工位挪动。
时赢把假工牌摘下来，还给喻知安，“谢谢你帮我，还有……中午餐厅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该对你竖中指。”
喻知安接过工牌，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不用不用，我喜欢的——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介意，你别放在心上。”
！！！
时赢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家伙果然是变态吧？
时赢面上挂着假笑，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半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李龙凤满意地欣赏了一遍刚拍的照片，一抬头，发现自己的得力干将正在和新同事友好交流。
她欣慰地点点头，走过去，“和新同事相处得不错嘛，时赢，我就说你应该多笑笑，你看，这不就交到朋友了吗？”
时赢脸都笑僵了，心里有苦难言。
李龙凤丝毫未察觉，目送两人回到工位，她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技术部的同事们，有两件事跟大家说一下。”
“第一件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咱们技术部重组后，来了两名新同事，喻知安和韩晨，都是今年的应届生。”
“第二件事，”李龙凤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就是关于上个月绩效的问题。”
原本在工位上垂死挣扎的员工们，瞬间睁大了眼睛。
绩效关系到当月的奖金，没人不在意，包括时赢。
“你们之中有些人，整天装模作样混日子，明明两天能完成的工作，非要拖上五天，月月绩效垫底，具体是谁我就不点名了，你们自己去看工资条吧。”
李龙凤说着说着，目光扫过时赢，语气也放缓了些，“你们多跟时赢学学，人家月月绩效第一名，根本不害怕被裁员。”
时赢听了一阵无语。
自己好像被推进火坑里了。
果不其然，她往四周一看，目光所及的几个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
托尔斯泰曾经说过：比起自己的失败，同事的成功更令人难受。
……
“大家都是打工人，舒舒服服挣钱不好吗？”唐珂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抱怨，把文件夹摔得嘭嘭响，“卷什么卷？害人害己。”
唐珂正是那位绩效垫底的员工，虽然李龙凤没点名，但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
唐珂隔壁的同事出言安慰道：“别难过，这不是新来两个吗？都是刚毕业的，肯定比不过你，下个月绩效，你至少能前进两名。”
这话一出，周围一圈人都笑得止不住。
时赢偏过头，看了眼话题当事人——喻知安，发现那家伙正在本子上奋笔疾书，似乎对刚才的话毫不在意。
李龙凤啰啰嗦嗦还在说话，突然，手机闹钟响了起来。
她把闹钟一关，继续道：“喻知安、韩晨，你们两个新人先熟悉熟悉环境，我现在有个会要开，等我回来再给你俩安排工作。”
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
主管前脚出去，时赢后脚也离开了办公室，她必须在今天下班前补办一张工牌。
然而不巧的是，行政部的员工似乎全都开会去了，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时赢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给王栩然发了消息：
【小赢鱼：我的工牌丢了，请求支援555……】
王栩然很快回了过来：
【然姐爱吃鱼：马上来，等我十分钟，不，五分钟！】
窗外乌云密布，感觉要下雨了。
湿热的风沿着没关紧的窗户吹了进来。
时赢注意到，窗边一株绿植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于心不忍，便走上前打算关窗户。
手刚碰到窗户——
……
“新同事没欺负你吧？”
“没有，大家都很友善。”
“本来想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谁能想到，整个技术二组都被裁掉了……”
“没关系，我感觉现在的部门更好。”
“你爸爸本意是让你感受一下职场氛围，不想让你太累，这件事我已经跟他说了，他觉得技术部压力太大，想让你去行政部。”
“……”
对话在这里停住，时赢扶着窗户不敢出声，生怕对方发现这里有人偷听。
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眼下，时赢特别想看看，这个关系户到底是谁。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窗户的角度，终于，借助玻璃的反射，成功看清了拐角后面的两人。
原来是他。
喻知安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他对面的那个光头男时赢不认识。
“你爸爸也是为你好，技术部是经常加班的，你其实没必要……”
“不用麻烦了，张叔，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喻知安淡淡回复道。
对面那人还是有些犹豫，“可是你爸……”
“我会跟我爸沟通好的。”
喻知安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脚尖朝外，做出一副随时要走的姿态。
时赢知道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喻知安只要往前一步，就能看到她，到时候必定尴尬。
她慢慢挪动脚步准备走，却冷不丁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我不建议你待在技术部还有一个原因，”光头男顿了一下，继续道，“技术部的那个时赢啊，你应该见过了，她家似乎跟□□的有来往，时不时还有讨债的来公司找她。要不是她技术实力过硬，公司早就开除她了，你跟她一起工作太危险……”
嘭！
窗户被穿堂风猛地合上。
谈话的两人下意识往走廊那边看，好巧不巧，与猫着腰、偷感十足的时赢对上了视线。
被人撞破了秘密，喻知安却丝毫不显慌张，反而被眼前姿势滑稽的时赢逗笑，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要说当下最尴尬的，还得是那个光头男，他嘴唇濡动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时赢直起身，把嘭嘭响的窗户锁上，“打扰您二位谈话了，我来关个窗户，马上就走。”
想了想，她又说：“我也建议这位少爷转岗，职场不是幼儿园，坏人很多的，自从扫黑除恶以来，以前混□□的那些人都来职场上班了，多危险啊~”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王栩然刚好从楼梯间跑上来，额前的刘海湿成一绺一绺的。
原来外面已经下雨了。
时赢听到声音，果断转身，“你淋到雨了？怎么不找把伞？”
王栩然见了时赢，就像小鸡见了母鸡，拼命往时赢胳膊底下钻，“时老板找我办事，我可不敢耽搁。”
时赢便没再理会身后的两人，与王栩然肩贴着肩，亲亲热热地走了。
喻知安目送她俩进了行政部，转头对光头男说：“张叔，我工牌丢了，现在得去补办一个，先走了。”
说完，他把脖子上挂着的工牌摘下来，往裤子口袋里一塞，径直朝着行政部去了。
……
据王栩然说，公司搞了个什么，企业文化宣讲大会，行政部全体员工都被薅去充门面，王栩然是偷跑出来的。
此时行政办公室里只有她俩。
刚才的对话，王栩然没听全，只是大概听到□□，危险什么的。
“你们刚才在谈什么？气氛怪怪的。”王栩然从时赢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脸，“是不是催债的又来公司找麻烦了？”
“没有，你想多了。”
“不怪我多想，”王栩然问，“他们现在还缠着你吗？”
时赢耸了耸肩，没说话。
“你不如就听我的，找个有钱的富二代嫁了，你那么漂亮，脑子又聪明，肯定有人愿意替你还债的，总比现在担惊受怕地过日子好吧？”
时赢靠着窗户往外看，神色恹恹。
五百万不是小数目，有钱人又不是傻子，凭什么替她还债。
诶等等，要说傻子……
时赢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
王栩然见她好长时间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可听说，你今天中午在餐厅，差点和喻知安打起来，真的假的？趁我不在的时候？”
时赢一惊，把视线转回了屋内，“你从哪听说的？这么离谱的谣言你都信？”
“放在你身上就不离谱。”王栩然摇摇头，“而且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你做了危险手势。”
“……”
达尔文曾经说过：人类的母语是无语。
时赢震惊之余，还是觉得应该好好解释一下，“是他先一直盯着我看，你也知道，我对超过3秒的视线过敏。不过这些都是误会，我们已经解释清楚了。”
王栩然一颗八卦的心顿时掉回了肚子里。
她是了解时赢的，对视线过敏这件事，不是无病呻吟，而是从小到大，被催债的逼出来的条件反射。
“好吧，我会替你辟谣的。”王栩然把空白工牌放在机器上，等待的间隙，拿起手机“噼噼啪啪”地开始打字。
没一会儿，员工群里就多出了99+条消息。
时赢看得眼花，问王栩然：“群里的人怎么说？”
王栩然头也没抬，“他们早把你忘了，现在在讨论喻知安呢。”
“讨论他什么？”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生活喜好，是否单身这些的。”
时赢不感兴趣，又开始盯着窗外发呆。
聊了几十个回合后，王栩然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自顾自地，开始汇报此次交流的成果。
“据可靠消息称，喻知安性格冷淡，从小到大不仅没谈过恋爱，甚至排斥接触女生，具体原因不明。”
时赢冷哼一声。
她勾勾中指就过来了，可不像是排斥接触女生的样子。
“据他的发小爆料，喻知安家里非常有钱，出门都是豪车接送，脚不沾地。大学期间几乎一下课就离校，开的也是豪车。”
时赢嗤笑一声。
看出来了，有钱人家的少爷嘛，可不能沾上□□之类的脏东西。
“据匿名线报称，喻知安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产生了记忆障碍，很多东西必须写在纸上才能记住，写得越多记得越牢。”
时赢惊叹一声。
她想起了夹在假工牌里的那张纸，应该也是为了记住什么而写的吧？
王栩然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你在那边哼哼哈嘿的，出什么怪声呢？嫌我讲得不好？”
“捧你场呢，捧哏，没听说过？”时赢看了看时间，“工牌做好了吗？我该走了。”
王栩然不跟她计较，依言拿起工牌，在系统里测试了一下，疑惑道：“喻知安？”
“能别提他了吗？我都听腻了。”时赢揉了揉耳朵。
“不是，”王栩然指指门口，“你看，那是不是喻知安？”
两人一齐朝门外看去。
门外那人，一身板正的西装，据说是为了给公司拍宣传照专门准备的，不是喻知安还能是谁。
他站在离行政部不远的地方，面上有些不耐烦，而对面站着一个女生，正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
“那个女生挺眼熟，好像是你们部门的。”王栩然捅了捅旁边的人。
“好像吧……”时赢也不确定。
技术部女员工少，除了时赢，就艾轩和古丽娜两个女生。
“古丽娜生孩子去了，如果她是技术部的，那应该是艾轩。”时赢如此推测道。
王栩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艾轩是气场型大女人，来公司五年了，据说每个部门都有她的前男友，除了技术部。
因为公司有规定，同部门禁止谈恋爱。
但眼下，艾轩显然是准备逆流而上了。
“说什么呢？听不清……”王栩然蹑手蹑脚地挪到门边，为了方便声音传过来，把旁边的窗户也打开了。
时赢本来不想听的，但王栩然硬要拽上她，她半推半就也挪到了门边。
其实她也好奇。
“……”
“……你觉得我怎么样？”艾轩问道，语气自信又张扬。
喻知安似乎在刻意回避视线，“什么怎么样？”
“我做你女朋友，你觉得怎么样？”艾轩追问。
“……”
喻知安回了什么，时赢没听清，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因为她突然发觉，自己今天总是在偷听。
中午在餐厅偷听别人讲八卦，刚才偷听了光头男说自己坏话，现在又偷听人家谈恋爱。
太可耻了！
王栩然发觉自己身边的人离开了，回头问道：“怎么了？不听了？”
“没时间了，工作忙。”
“不差这几分钟，”王栩然伸手招呼了两下，“快来！你就不好奇艾轩是怎么追男人的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实乃豪杰，快过来学习学习。”
同事们敢怒不敢言，垮起脸，像丧尸归巢一样往工位挪动。
时赢把假工牌摘下来，还给喻知安，“谢谢你帮我，还有……中午餐厅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该对你竖中指。”
喻知安接过工牌，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不用不用，我喜欢的——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介意，你别放在心上。”
！！！
时赢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家伙果然是变态吧？
时赢面上挂着假笑，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半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李龙凤满意地欣赏了一遍刚拍的照片，一抬头，发现自己的得力干将正在和新同事友好交流。
她欣慰地点点头，走过去，“和新同事相处得不错嘛，时赢，我就说你应该多笑笑，你看，这不就交到朋友了吗？”
时赢脸都笑僵了，心里有苦难言。
李龙凤丝毫未察觉，目送两人回到工位，她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技术部的同事们，有两件事跟大家说一下。”
“第一件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咱们技术部重组后，来了两名新同事，喻知安和韩晨，都是今年的应届生。”
“第二件事，”李龙凤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就是关于上个月绩效的问题。”
原本在工位上垂死挣扎的员工们，瞬间睁大了眼睛。
绩效关系到当月的奖金，没人不在意，包括时赢。
“你们之中有些人，整天装模作样混日子，明明两天能完成的工作，非要拖上五天，月月绩效垫底，具体是谁我就不点名了，你们自己去看工资条吧。”
李龙凤说着说着，目光扫过时赢，语气也放缓了些，“你们多跟时赢学学，人家月月绩效第一名，根本不害怕被裁员。”
时赢听了一阵无语。
自己好像被推进火坑里了。
果不其然，她往四周一看，目光所及的几个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
托尔斯泰曾经说过：比起自己的失败，同事的成功更令人难受。
……
“大家都是打工人，舒舒服服挣钱不好吗？”唐珂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抱怨，把文件夹摔得嘭嘭响，“卷什么卷？害人害己。”
唐珂正是那位绩效垫底的员工，虽然李龙凤没点名，但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
唐珂隔壁的同事出言安慰道：“别难过，这不是新来两个吗？都是刚毕业的，肯定比不过你，下个月绩效，你至少能前进两名。”
这话一出，周围一圈人都笑得止不住。
时赢偏过头，看了眼话题当事人——喻知安，发现那家伙正在本子上奋笔疾书，似乎对刚才的话毫不在意。
李龙凤啰啰嗦嗦还在说话，突然，手机闹钟响了起来。
她把闹钟一关，继续道：“喻知安、韩晨，你们两个新人先熟悉熟悉环境，我现在有个会要开，等我回来再给你俩安排工作。”
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
主管前脚出去，时赢后脚也离开了办公室，她必须在今天下班前补办一张工牌。
然而不巧的是，行政部的员工似乎全都开会去了，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时赢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给王栩然发了消息：
【小赢鱼：我的工牌丢了，请求支援555……】
王栩然很快回了过来：
【然姐爱吃鱼：马上来，等我十分钟，不，五分钟！】
窗外乌云密布，感觉要下雨了。
湿热的风沿着没关紧的窗户吹了进来。
时赢注意到，窗边一株绿植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于心不忍，便走上前打算关窗户。
手刚碰到窗户——
……
“新同事没欺负你吧？”
“没有，大家都很友善。”
“本来想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谁能想到，整个技术二组都被裁掉了……”
“没关系，我感觉现在的部门更好。”
“你爸爸本意是让你感受一下职场氛围，不想让你太累，这件事我已经跟他说了，他觉得技术部压力太大，想让你去行政部。”
“……”
对话在这里停住，时赢扶着窗户不敢出声，生怕对方发现这里有人偷听。
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眼下，时赢特别想看看，这个关系户到底是谁。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窗户的角度，终于，借助玻璃的反射，成功看清了拐角后面的两人。
原来是他。
喻知安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他对面的那个光头男时赢不认识。
“你爸爸也是为你好，技术部是经常加班的，你其实没必要……”
“不用麻烦了，张叔，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喻知安淡淡回复道。
对面那人还是有些犹豫，“可是你爸……”
“我会跟我爸沟通好的。”
喻知安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脚尖朝外，做出一副随时要走的姿态。
时赢知道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喻知安只要往前一步，就能看到她，到时候必定尴尬。
她慢慢挪动脚步准备走，却冷不丁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我不建议你待在技术部还有一个原因，”光头男顿了一下，继续道，“技术部的那个时赢啊，你应该见过了，她家似乎跟□□的有来往，时不时还有讨债的来公司找她。要不是她技术实力过硬，公司早就开除她了，你跟她一起工作太危险……”
嘭！
窗户被穿堂风猛地合上。
谈话的两人下意识往走廊那边看，好巧不巧，与猫着腰、偷感十足的时赢对上了视线。
被人撞破了秘密，喻知安却丝毫不显慌张，反而被眼前姿势滑稽的时赢逗笑，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要说当下最尴尬的，还得是那个光头男，他嘴唇濡动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时赢直起身，把嘭嘭响的窗户锁上，“打扰您二位谈话了，我来关个窗户，马上就走。”
想了想，她又说：“我也建议这位少爷转岗，职场不是幼儿园，坏人很多的，自从扫黑除恶以来，以前混□□的那些人都来职场上班了，多危险啊~”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王栩然刚好从楼梯间跑上来，额前的刘海湿成一绺一绺的。
原来外面已经下雨了。
时赢听到声音，果断转身，“你淋到雨了？怎么不找把伞？”
王栩然见了时赢，就像小鸡见了母鸡，拼命往时赢胳膊底下钻，“时老板找我办事，我可不敢耽搁。”
时赢便没再理会身后的两人，与王栩然肩贴着肩，亲亲热热地走了。
喻知安目送她俩进了行政部，转头对光头男说：“张叔，我工牌丢了，现在得去补办一个，先走了。”
说完，他把脖子上挂着的工牌摘下来，往裤子口袋里一塞，径直朝着行政部去了。
……
据王栩然说，公司搞了个什么，企业文化宣讲大会，行政部全体员工都被薅去充门面，王栩然是偷跑出来的。
此时行政办公室里只有她俩。
刚才的对话，王栩然没听全，只是大概听到□□，危险什么的。
“你们刚才在谈什么？气氛怪怪的。”王栩然从时赢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脸，“是不是催债的又来公司找麻烦了？”
“没有，你想多了。”
“不怪我多想，”王栩然问，“他们现在还缠着你吗？”
时赢耸了耸肩，没说话。
“你不如就听我的，找个有钱的富二代嫁了，你那么漂亮，脑子又聪明，肯定有人愿意替你还债的，总比现在担惊受怕地过日子好吧？”
时赢靠着窗户往外看，神色恹恹。
五百万不是小数目，有钱人又不是傻子，凭什么替她还债。
诶等等，要说傻子……
时赢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
王栩然见她好长时间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可听说，你今天中午在餐厅，差点和喻知安打起来，真的假的？趁我不在的时候？”
时赢一惊，把视线转回了屋内，“你从哪听说的？这么离谱的谣言你都信？”
“放在你身上就不离谱。”王栩然摇摇头，“而且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你做了危险手势。”
“……”
达尔文曾经说过：人类的母语是无语。
时赢震惊之余，还是觉得应该好好解释一下，“是他先一直盯着我看，你也知道，我对超过3秒的视线过敏。不过这些都是误会，我们已经解释清楚了。”
王栩然一颗八卦的心顿时掉回了肚子里。
她是了解时赢的，对视线过敏这件事，不是无病呻吟，而是从小到大，被催债的逼出来的条件反射。
“好吧，我会替你辟谣的。”王栩然把空白工牌放在机器上，等待的间隙，拿起手机“噼噼啪啪”地开始打字。
没一会儿，员工群里就多出了99+条消息。
时赢看得眼花，问王栩然：“群里的人怎么说？”
王栩然头也没抬，“他们早把你忘了，现在在讨论喻知安呢。”
“讨论他什么？”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生活喜好，是否单身这些的。”
时赢不感兴趣，又开始盯着窗外发呆。
聊了几十个回合后，王栩然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自顾自地，开始汇报此次交流的成果。
“据可靠消息称，喻知安性格冷淡，从小到大不仅没谈过恋爱，甚至排斥接触女生，具体原因不明。”
时赢冷哼一声。
她勾勾中指就过来了，可不像是排斥接触女生的样子。
“据他的发小爆料，喻知安家里非常有钱，出门都是豪车接送，脚不沾地。大学期间几乎一下课就离校，开的也是豪车。”
时赢嗤笑一声。
看出来了，有钱人家的少爷嘛，可不能沾上□□之类的脏东西。
“据匿名线报称，喻知安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产生了记忆障碍，很多东西必须写在纸上才能记住，写得越多记得越牢。”
时赢惊叹一声。
她想起了夹在假工牌里的那张纸，应该也是为了记住什么而写的吧？
王栩然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你在那边哼哼哈嘿的，出什么怪声呢？嫌我讲得不好？”
“捧你场呢，捧哏，没听说过？”时赢看了看时间，“工牌做好了吗？我该走了。”
王栩然不跟她计较，依言拿起工牌，在系统里测试了一下，疑惑道：“喻知安？”
“能别提他了吗？我都听腻了。”时赢揉了揉耳朵。
“不是，”王栩然指指门口，“你看，那是不是喻知安？”
两人一齐朝门外看去。
门外那人，一身板正的西装，据说是为了给公司拍宣传照专门准备的，不是喻知安还能是谁。
他站在离行政部不远的地方，面上有些不耐烦，而对面站着一个女生，正在喋喋不休说着什么。
“那个女生挺眼熟，好像是你们部门的。”王栩然捅了捅旁边的人。
“好像吧……”时赢也不确定。
技术部女员工少，除了时赢，就艾轩和古丽娜两个女生。
“古丽娜生孩子去了，如果她是技术部的，那应该是艾轩。”时赢如此推测道。
王栩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艾轩是气场型大女人，来公司五年了，据说每个部门都有她的前男友，除了技术部。
因为公司有规定，同部门禁止谈恋爱。
但眼下，艾轩显然是准备逆流而上了。
“说什么呢？听不清……”王栩然蹑手蹑脚地挪到门边，为了方便声音传过来，把旁边的窗户也打开了。
时赢本来不想听的，但王栩然硬要拽上她，她半推半就也挪到了门边。
其实她也好奇。
“……”
“……你觉得我怎么样？”艾轩问道，语气自信又张扬。
喻知安似乎在刻意回避视线，“什么怎么样？”
“我做你女朋友，你觉得怎么样？”艾轩追问。
“……”
喻知安回了什么，时赢没听清，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因为她突然发觉，自己今天总是在偷听。
中午在餐厅偷听别人讲八卦，刚才偷听了光头男说自己坏话，现在又偷听人家谈恋爱。
太可耻了！
王栩然发觉自己身边的人离开了，回头问道：“怎么了？不听了？”
“没时间了，工作忙。”
“不差这几分钟，”王栩然伸手招呼了两下，“快来！你就不好奇艾轩是怎么追男人的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实乃豪杰，快过来学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