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余戈从床上弹起。
她懵了几秒，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又怕是真的，连忙下床把快满的垃圾袋裹起来，穿着拖鞋带上钥匙。
像平常出门那样的力道带上房门，余戈不紧不慢地走下楼，还没下几级台阶，就听到下方的楼层传来关门声，紧接着就是离开的脚步声，很快，但是并不急切。
她边走边注意着楼梯缝隙里，也不由得加快脚步。
她忽然感觉自己现在的行为可能在作死，懊恼地恢复正常步速，走出楼梯口来到生活垃圾处理站，把实际不满半袋的垃圾丢进去。
转身往回走时，余光捕捉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朝着路边的车子走去。她若无其事地偏眸掠去一眼，记住了对方后脑勺的样子，又平淡地转回来，忍不住打出一个哈欠，生理泪水泛了上来。
两个人。
西装那个人下楼的时候血迹没处理干净，又或者说没怎么处理，余戈走到7楼门口的时候都能闻到一股腥味。车里那个也不像是普通司机，只是看不到脸。
但不能再多看了，再多看要引起怀疑。
余戈抓了抓头发，进入楼道后，连着爬了整整4层，又爬到8层，拿出钥匙开门进屋。
她走到阳台边。
家里有时候晒衣服容易掉，特别是袜子这种，所以余明海在阳台上铺了一层塑料网。网孔很密，正常人从上往下看，是看不到孔这边的人的。
但有一部分人不一定。
余戈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蹲在墙壁这边，悄悄将手机伸出去拍了张照，然后迅速收回来查看照片。
余戈双眼眯了眯。
那辆黑色轿车果然没走，驾驶位上的窗户却降了下来，一截纹着看不懂的纹身的胳膊伸出来，一月份的天对方就这样赤膊搭在车窗上。
角度原因余戈看不到人头，但她看到照片里的那只手，莫名其妙地比了个“耶”。
余戈：“……”
坏消息，她被发现了。
好消息，暂时安全。
虽然但是，余戈好想去楼下看看发生了什么。不过想到万一真的是命案，万一房子里面还有监视器和窃听器……她又老实本分地回到卧室，彻底打消念头。
好奇心害死猫。别当那只猫。
寒假时长将近两个月，余戈舒舒服服在家躺了快一个月以后，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愧疚感包裹住，像是高二高三带了一堆卷子回家却一张不认真写似的。
懒惰使人退步。
干一行爱一行。干一行恨一行。
进步越快，死得越快。
进步越慢，死得也快。
都得死。
……
余戈做足了心理斗争，打开系统面板来到首页。刚要接任务，忽然发觉论坛多出了一则系统发布的官方公告，这条帖子被置顶，热度第一，已经被刷成了红帖。
#大批低级鬼怪流入现实，请5级及以上的执行者详细阅读此帖#
余戈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点进热帖细细阅读。
“1月1日下午16点27分，在3级副本任务、编号5879中，由于「束缚」失效，副本崩溃，大量鬼怪涌入现实，最低等级7级，最高等级3级，总计492名。预计未来三个月，全国临江地区将面临鬼怪侵害，以下是主要受影响城市。请各位执行者积极出动，剿灭鬼怪，守护人类安全，共建美好家园。”
余戈往下划拉，下面是一张被放大的地图，地图上好几个邻近省会都有被标注为危险区的城市。而余戈所在地，也在危险区域内。
再往下，则是帖主的最近更新。
“请各位执行者量力而行。”
“截至1月10号，已剿灭72只鬼怪，剩余420。”
“截至1月20号，已剿灭114只鬼怪，剩余306。”
“截至1月30号，已剿灭97只鬼怪，剩余209。”
今天是2月3号，七天后会继续更新。
余戈沉默地点开手机那张比耶的图片，她知道为什么这一个月都没有警车路过了。
那两个人是高级执行者。是她的同行。
而自己楼下，或许就在自己脚下，曾经进入过一只等级不低的怪物，因为等级低的话余戈可能就要发现了。
后知后觉的寒意爬上后背，余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会也再不认为那个西装男东西没处理干净。整个过程大概就几分钟，收拾掉一只5级以上的鬼怪，这实力余戈不敢想。
痛定思痛，余戈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去附近溜溜，先排查一下这个老小区的。
不过结果并没有余戈想象中那么顺利，这一整个老城区都很干净，她甚至半夜带着多足女一起转，都没发现鬼怪的气息。
哦，被清扫完了。
她真是愚笨。
又过了几天，余戈发现自己所在省份已经安全了，而鬼怪剩余数量不足80。
效率好高啊。
那么有这群高手在，余戈就安心地做个低手了。
……才不要。
高手好酷，高手几分钟到账几百甚至几千数值，面对鬼怪入侵自己梦境也更加从容。余戈并不满足于现状，虽然也怕死，但只是行动力没那么足而已，不至于完全摆烂。
“5级鬼怪任务清单……没有介绍啊……”
余戈盯着面板上卡牌一般排列的任务，这些任务大小均匀，外观只是个跟系统同一主题色的矩形，上面是从1到100的编号，平均每张卡牌有四个指关节那么大，密密麻麻铺满整个屏幕。
因为任务每小时刷新一次，所以还能看到有些卡牌颜色黯淡，编号下方标注着“进行中”。任务成功则编号颜色变绿，失败则颜色变红，其他人不可阅读梦境信息，也不可窥探执行者与鬼怪。
余戈不知道自己的幸运数字是多少，就随便选了个编号19。
【任务窗口：是否确认领取任务并开始作战？】
【是】
【系统提示：任务载入中……当前梦境进度：10%】
余戈刚恢复意识就听见系统播报，不由得挑眉。
从首页窗口接的任务就是不一样，系统的提示都比平时意外碰到的多一点。
那么按照惯例，先看看这个梦境是个什——
【提示，你的防御值-2】
【提示，你的防御值-4】
【提示，你的防御值-9】
【提示，你的防御值-7】
……
——么情况！
余戈下意识大步向后退去，后背撞上一堵墙，她疼得闷哼了一声，这才看清楚当下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间很暗的屋子，房间不大，有一个小小的窗和一扇破旧的木门，惨淡的月光透过窗子直直照进来。墙不是城市里面小区那种粉刷过的墙面，更接近于农村那种土墙，凹凸不平，细看有的地方还有稻草丝。
木门紧闭，屋内空空如也，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月光照不到地面，但借着光的余晕，余戈还是发现地面上隐隐有一群黑漆漆的小小的东西在蹿动，还有条状反光、湿湿滑滑的，还有不足手指大小像虫子一样爬的……
吱吱……吱吱……
嘶嘶……嘶……
几种由阴暗生物发出来的响声混合在狭小的空间内，伴随着仍在掉落的防御值和精神值的播报，余戈的身体不受控制紧绷起来。
蛇鼠一窝。
大脑空白半天，余戈想到了这个成语。她的心情可以说是糟糕透顶，现实里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的事情在梦境里让她给遇到了。
余戈无法忽略那些啃咬的动静和身上密集的疼刺感，闭眼又睁开，意识力流动，无形的力量卷起满地蛇鼠，狠狠砸在对面墙上，激得灰尘四起。
她懵了几秒，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又怕是真的，连忙下床把快满的垃圾袋裹起来，穿着拖鞋带上钥匙。
像平常出门那样的力道带上房门，余戈不紧不慢地走下楼，还没下几级台阶，就听到下方的楼层传来关门声，紧接着就是离开的脚步声，很快，但是并不急切。
她边走边注意着楼梯缝隙里，也不由得加快脚步。
她忽然感觉自己现在的行为可能在作死，懊恼地恢复正常步速，走出楼梯口来到生活垃圾处理站，把实际不满半袋的垃圾丢进去。
转身往回走时，余光捕捉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朝着路边的车子走去。她若无其事地偏眸掠去一眼，记住了对方后脑勺的样子，又平淡地转回来，忍不住打出一个哈欠，生理泪水泛了上来。
两个人。
西装那个人下楼的时候血迹没处理干净，又或者说没怎么处理，余戈走到7楼门口的时候都能闻到一股腥味。车里那个也不像是普通司机，只是看不到脸。
但不能再多看了，再多看要引起怀疑。
余戈抓了抓头发，进入楼道后，连着爬了整整4层，又爬到8层，拿出钥匙开门进屋。
她走到阳台边。
家里有时候晒衣服容易掉，特别是袜子这种，所以余明海在阳台上铺了一层塑料网。网孔很密，正常人从上往下看，是看不到孔这边的人的。
但有一部分人不一定。
余戈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蹲在墙壁这边，悄悄将手机伸出去拍了张照，然后迅速收回来查看照片。
余戈双眼眯了眯。
那辆黑色轿车果然没走，驾驶位上的窗户却降了下来，一截纹着看不懂的纹身的胳膊伸出来，一月份的天对方就这样赤膊搭在车窗上。
角度原因余戈看不到人头，但她看到照片里的那只手，莫名其妙地比了个“耶”。
余戈：“……”
坏消息，她被发现了。
好消息，暂时安全。
虽然但是，余戈好想去楼下看看发生了什么。不过想到万一真的是命案，万一房子里面还有监视器和窃听器……她又老实本分地回到卧室，彻底打消念头。
好奇心害死猫。别当那只猫。
寒假时长将近两个月，余戈舒舒服服在家躺了快一个月以后，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愧疚感包裹住，像是高二高三带了一堆卷子回家却一张不认真写似的。
懒惰使人退步。
干一行爱一行。干一行恨一行。
进步越快，死得越快。
进步越慢，死得也快。
都得死。
……
余戈做足了心理斗争，打开系统面板来到首页。刚要接任务，忽然发觉论坛多出了一则系统发布的官方公告，这条帖子被置顶，热度第一，已经被刷成了红帖。
#大批低级鬼怪流入现实，请5级及以上的执行者详细阅读此帖#
余戈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点进热帖细细阅读。
“1月1日下午16点27分，在3级副本任务、编号5879中，由于「束缚」失效，副本崩溃，大量鬼怪涌入现实，最低等级7级，最高等级3级，总计492名。预计未来三个月，全国临江地区将面临鬼怪侵害，以下是主要受影响城市。请各位执行者积极出动，剿灭鬼怪，守护人类安全，共建美好家园。”
余戈往下划拉，下面是一张被放大的地图，地图上好几个邻近省会都有被标注为危险区的城市。而余戈所在地，也在危险区域内。
再往下，则是帖主的最近更新。
“请各位执行者量力而行。”
“截至1月10号，已剿灭72只鬼怪，剩余420。”
“截至1月20号，已剿灭114只鬼怪，剩余306。”
“截至1月30号，已剿灭97只鬼怪，剩余209。”
今天是2月3号，七天后会继续更新。
余戈沉默地点开手机那张比耶的图片，她知道为什么这一个月都没有警车路过了。
那两个人是高级执行者。是她的同行。
而自己楼下，或许就在自己脚下，曾经进入过一只等级不低的怪物，因为等级低的话余戈可能就要发现了。
后知后觉的寒意爬上后背，余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会也再不认为那个西装男东西没处理干净。整个过程大概就几分钟，收拾掉一只5级以上的鬼怪，这实力余戈不敢想。
痛定思痛，余戈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去附近溜溜，先排查一下这个老小区的。
不过结果并没有余戈想象中那么顺利，这一整个老城区都很干净，她甚至半夜带着多足女一起转，都没发现鬼怪的气息。
哦，被清扫完了。
她真是愚笨。
又过了几天，余戈发现自己所在省份已经安全了，而鬼怪剩余数量不足80。
效率好高啊。
那么有这群高手在，余戈就安心地做个低手了。
……才不要。
高手好酷，高手几分钟到账几百甚至几千数值，面对鬼怪入侵自己梦境也更加从容。余戈并不满足于现状，虽然也怕死，但只是行动力没那么足而已，不至于完全摆烂。
“5级鬼怪任务清单……没有介绍啊……”
余戈盯着面板上卡牌一般排列的任务，这些任务大小均匀，外观只是个跟系统同一主题色的矩形，上面是从1到100的编号，平均每张卡牌有四个指关节那么大，密密麻麻铺满整个屏幕。
因为任务每小时刷新一次，所以还能看到有些卡牌颜色黯淡，编号下方标注着“进行中”。任务成功则编号颜色变绿，失败则颜色变红，其他人不可阅读梦境信息，也不可窥探执行者与鬼怪。
余戈不知道自己的幸运数字是多少，就随便选了个编号19。
【任务窗口：是否确认领取任务并开始作战？】
【是】
【系统提示：任务载入中……当前梦境进度：10%】
余戈刚恢复意识就听见系统播报，不由得挑眉。
从首页窗口接的任务就是不一样，系统的提示都比平时意外碰到的多一点。
那么按照惯例，先看看这个梦境是个什——
【提示，你的防御值-2】
【提示，你的防御值-4】
【提示，你的防御值-9】
【提示，你的防御值-7】
……
——么情况！
余戈下意识大步向后退去，后背撞上一堵墙，她疼得闷哼了一声，这才看清楚当下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间很暗的屋子，房间不大，有一个小小的窗和一扇破旧的木门，惨淡的月光透过窗子直直照进来。墙不是城市里面小区那种粉刷过的墙面，更接近于农村那种土墙，凹凸不平，细看有的地方还有稻草丝。
木门紧闭，屋内空空如也，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月光照不到地面，但借着光的余晕，余戈还是发现地面上隐隐有一群黑漆漆的小小的东西在蹿动，还有条状反光、湿湿滑滑的，还有不足手指大小像虫子一样爬的……
吱吱……吱吱……
嘶嘶……嘶……
几种由阴暗生物发出来的响声混合在狭小的空间内，伴随着仍在掉落的防御值和精神值的播报，余戈的身体不受控制紧绷起来。
蛇鼠一窝。
大脑空白半天，余戈想到了这个成语。她的心情可以说是糟糕透顶，现实里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的事情在梦境里让她给遇到了。
余戈无法忽略那些啃咬的动静和身上密集的疼刺感，闭眼又睁开，意识力流动，无形的力量卷起满地蛇鼠，狠狠砸在对面墙上，激得灰尘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