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她这一下，蛇鼠死的死伤的伤，地面的蜈蚣爬虫也都摔到墙根，一时半会近不了余戈身。
余戈扶墙起身，忽觉脚踝一紧。
随着脚步挪动，地面响起锁链拖地的声音，冰冷沉重的铁链锁住她的右脚，长度很短，甚至不能支撑余戈走到门边。
她弯腰扯了扯链子，很重，很沉，凭现在的她根本无法弄断。
余戈倒也没什么反应，从背包里取出新买的飞月。
介绍上说削铁如泥，余戈试了一下，果然如同介绍的那样，铁链在飞月的刀刃下，像是一截橡皮泥，轻易就被砍断。
解脱之后，余戈打开木门，借着【黑暗隐匿】能力特性，在黑夜中摸索起来。
她敢这么大胆，主要是没察觉到危险，没感觉到鬼怪气息。
这个梦境目前的色调极其阴暗，有一种中式恐怖山村的调调，整个村子都隐没在深沉的黑暗之中。如果不是余戈的隐匿加持，她恐怕要在夜里迷路。
而余戈走出的屋子，可以说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屋子，附属于一间更大却也同样破败的泥砌屋。一眼朝左右两侧望去，这些屋子的排布间隔错落，像是一堆随意放置的黑盒子，丝毫没有讲究风水布局。
没有一家亮着灯。
余戈感觉这个梦境的故事应该挺黑暗的，因为除了先前她在屋子里遇到的蛇鼠，余戈借着月光还发现有的屋子里长满霉菌，从窗口经过能看到窗棱上绽放的菌物，屋内传来死物的恶臭；而有的屋子里死物正新鲜，比先前余戈从那西装男身上闻到了更浓郁的血腥味飘出来……
总之，余戈走完大半个村，没有一户有活人。
她继续往前走，期望着这里的场景不要是已经被委托人用过了——用过的场景里委托人二次出现的概率不大，同样也代表着梦境进度又往前推。进度的推进意味着委托人自我意识的沉沦，鬼怪就更有机会获得梦境控制权。
而控制权更迭这件事情，在梦境任务里还挺重要。
除了常用的执行者自主熟悉并耗费意识去操控梦境这一办法，主动跟随委托人走剧情也有助于执行者靠近控制权。控制权并不是绝对被控制，正常情况下，鬼怪和执行者通过努力，双方不断角逐，拼谁的能力更胜一筹，最终也只算是获得【直接影响】的能力。梦境本身还是属于委托人。
这些是余戈从论坛里搜集到的信息。
要说还是信息自由好，等余戈推论出这些细则，不知道要多久以后。
所以委托人在哪呢？
余戈即将走到村子边界，只剩下最后两间屋子。
这两间屋子也平平无奇，余戈照常推门，像个管理员似的进屋扫视，没什么发现。退出屋子进另入一间，余戈进门就听到一个低泣的声音。
“你是谁？别靠近我……人不是我杀的……”
余戈听出这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她往墙边走去，摸索灯的开关。啪的一声，昏黄的灯泡悬在屋子正中间发出亮光，老旧发油的蓝色麻花线路绑在房梁上，房梁上还挂了发霉的咸货、八角包。
余戈朝女人走去。
她看起来二十四五，坐在墙边，灰头土脸的，穿着一身发旧的衣服，倒像是本村人的打扮。面前地面上躺了两具没有气息的成年男性尸体，没有脸，伤口像是腹部致命伤，但周围没有刀，伤口的具体形状也看不出来。
余戈蹲下身，伸手在尸体上抹了一下，血和身体都还热，刚死不久。
女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是谁？你要杀了我吗？”
余戈就着死人衣服将指上的血抹干净，直视对方的双眼，“委托人。”
【哔——】
【委托人周梦，当前梦境的主要生产者。在护梦系统运作的原理指导下，任何梦境的生成背后都有一定原因，成功在复杂混乱的梦境里找到梦境的主人，是执行者执行任务的第一要务】
【梦境的延伸会导致委托人逐渐迷失自我，从而提升梦境通关的难度，请执行者继续探索梦境内容，尽快解救委托人】
【系统提示：当前梦境进度：20%】
听到几声播报，余戈松了口气。
5级梦境的NPC大部分也像正常人一样，不仔细观察琢磨很容易混淆，她是比较急又凭感觉行事，才误打误撞认对了。下次还是要更谨慎一点才行，像姚木木那件事就是典型的例子。
“你好，我是一名……实习记者，”余戈顿了一下，给自己随口编一个像样的身份，“一小时前我随警方进入这里调查情况，但是跟他们走散了，还不小心弄丢了我的工具和证件，现在找到这里。不过我学过防身术，我可以保护你，你不要害怕。”
余戈给的理由漏洞百出，但这并不要紧，委托人的意识状态是很薄弱的，无法思考深刻的东西，很容易被影响。
果然，周梦听余戈说完，无言地坐了一会，抹抹眼泪道：“好吧，我信你，也谢谢你信任我。”
“你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余戈关切地问道，又主动走到周梦身边扶起对方，“地上凉，找个凳子坐下。”
提到正事，周梦心有余悸地挪到凳子上，紧紧抓着余戈的手腕不敢松开，“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搬到这里的，我根本不是本地人。这个村子这几天死了好多人，鼠疫、虫灾、禽流感、细菌感染、天灾……”
余戈：……你这元素倒是不少。
听到“鼠疫”两字时，余戈快速调出面板瞄了一眼自己的防御值，从她出来到现在已经掉了三十多防御值，并且有只腿走路的时候开始发木，应该是蛇毒导致的。只是她现在防御值高，除了微微发木以外没有别的问题。
“……还有人杀人！地上那两个大哥就是为我挡刀，才死的。”说完，周梦又是害怕又是不忍地扭头看了一眼地面。
“那你有没有看到凶手的特征？”
周梦垂头叹气：“没有，我很多都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他俩倒在地上让我保重，让我努力活下去，事情什么时候发生的我都不知道。”
“行，情况也在正常范围内。”余戈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
凶手可能是NPC，也可能是鬼怪。梦境里的负面情绪会对委托人的精神状态造成较大伤害，心理素质不好的会直接把普通梦境升级成噩梦，接受能力较强的只会觉得很平常。
过了会，余戈又问：“这是你家吗？”
周梦：“对。”
余戈：“我先把尸体处理一下，你回屋……哦不，你跟在我身后，不要走太远，不然我担心凶手又回来趁你落单要你命。”
其实不是，事实是委托人随时可能进入下一个场景，余戈只是不想跟丢罢了。
余戈的话让周梦抖了一下，依言乖乖跟在余戈身边，看余戈蹲下身拽住一具尸体的脚踝。她刚想上去帮忙，又见余戈伸出另一只手拽住另一具尸体，然后，把两具尸体一起拖了出去。
周梦：……
她快步跟上余戈，月光下，余戈拖着两具尸体的样子像极了背着双肩包回家的学生，那样稀松平常。
周梦到嘴边的“重不重”卡住了嗓子。
两人来到一处荒凉的林地。周梦左顾右盼，看到不远处的房子墙边立了两把铁楸，立刻转头询问余戈：“我俩把人埋——”
余戈抓着一个大哥的双肩，一个后摇蓄势把尸体扔进林子里。紧接着，又抓着一个大哥的肩膀往里面扔，熟练的动作宛如真正的凶手在抛尸。
周梦：“……”
难道凶手就在眼前？
余戈扶墙起身，忽觉脚踝一紧。
随着脚步挪动，地面响起锁链拖地的声音，冰冷沉重的铁链锁住她的右脚，长度很短，甚至不能支撑余戈走到门边。
她弯腰扯了扯链子，很重，很沉，凭现在的她根本无法弄断。
余戈倒也没什么反应，从背包里取出新买的飞月。
介绍上说削铁如泥，余戈试了一下，果然如同介绍的那样，铁链在飞月的刀刃下，像是一截橡皮泥，轻易就被砍断。
解脱之后，余戈打开木门，借着【黑暗隐匿】能力特性，在黑夜中摸索起来。
她敢这么大胆，主要是没察觉到危险，没感觉到鬼怪气息。
这个梦境目前的色调极其阴暗，有一种中式恐怖山村的调调，整个村子都隐没在深沉的黑暗之中。如果不是余戈的隐匿加持，她恐怕要在夜里迷路。
而余戈走出的屋子，可以说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屋子，附属于一间更大却也同样破败的泥砌屋。一眼朝左右两侧望去，这些屋子的排布间隔错落，像是一堆随意放置的黑盒子，丝毫没有讲究风水布局。
没有一家亮着灯。
余戈感觉这个梦境的故事应该挺黑暗的，因为除了先前她在屋子里遇到的蛇鼠，余戈借着月光还发现有的屋子里长满霉菌，从窗口经过能看到窗棱上绽放的菌物，屋内传来死物的恶臭；而有的屋子里死物正新鲜，比先前余戈从那西装男身上闻到了更浓郁的血腥味飘出来……
总之，余戈走完大半个村，没有一户有活人。
她继续往前走，期望着这里的场景不要是已经被委托人用过了——用过的场景里委托人二次出现的概率不大，同样也代表着梦境进度又往前推。进度的推进意味着委托人自我意识的沉沦，鬼怪就更有机会获得梦境控制权。
而控制权更迭这件事情，在梦境任务里还挺重要。
除了常用的执行者自主熟悉并耗费意识去操控梦境这一办法，主动跟随委托人走剧情也有助于执行者靠近控制权。控制权并不是绝对被控制，正常情况下，鬼怪和执行者通过努力，双方不断角逐，拼谁的能力更胜一筹，最终也只算是获得【直接影响】的能力。梦境本身还是属于委托人。
这些是余戈从论坛里搜集到的信息。
要说还是信息自由好，等余戈推论出这些细则，不知道要多久以后。
所以委托人在哪呢？
余戈即将走到村子边界，只剩下最后两间屋子。
这两间屋子也平平无奇，余戈照常推门，像个管理员似的进屋扫视，没什么发现。退出屋子进另入一间，余戈进门就听到一个低泣的声音。
“你是谁？别靠近我……人不是我杀的……”
余戈听出这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她往墙边走去，摸索灯的开关。啪的一声，昏黄的灯泡悬在屋子正中间发出亮光，老旧发油的蓝色麻花线路绑在房梁上，房梁上还挂了发霉的咸货、八角包。
余戈朝女人走去。
她看起来二十四五，坐在墙边，灰头土脸的，穿着一身发旧的衣服，倒像是本村人的打扮。面前地面上躺了两具没有气息的成年男性尸体，没有脸，伤口像是腹部致命伤，但周围没有刀，伤口的具体形状也看不出来。
余戈蹲下身，伸手在尸体上抹了一下，血和身体都还热，刚死不久。
女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是谁？你要杀了我吗？”
余戈就着死人衣服将指上的血抹干净，直视对方的双眼，“委托人。”
【哔——】
【委托人周梦，当前梦境的主要生产者。在护梦系统运作的原理指导下，任何梦境的生成背后都有一定原因，成功在复杂混乱的梦境里找到梦境的主人，是执行者执行任务的第一要务】
【梦境的延伸会导致委托人逐渐迷失自我，从而提升梦境通关的难度，请执行者继续探索梦境内容，尽快解救委托人】
【系统提示：当前梦境进度：20%】
听到几声播报，余戈松了口气。
5级梦境的NPC大部分也像正常人一样，不仔细观察琢磨很容易混淆，她是比较急又凭感觉行事，才误打误撞认对了。下次还是要更谨慎一点才行，像姚木木那件事就是典型的例子。
“你好，我是一名……实习记者，”余戈顿了一下，给自己随口编一个像样的身份，“一小时前我随警方进入这里调查情况，但是跟他们走散了，还不小心弄丢了我的工具和证件，现在找到这里。不过我学过防身术，我可以保护你，你不要害怕。”
余戈给的理由漏洞百出，但这并不要紧，委托人的意识状态是很薄弱的，无法思考深刻的东西，很容易被影响。
果然，周梦听余戈说完，无言地坐了一会，抹抹眼泪道：“好吧，我信你，也谢谢你信任我。”
“你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余戈关切地问道，又主动走到周梦身边扶起对方，“地上凉，找个凳子坐下。”
提到正事，周梦心有余悸地挪到凳子上，紧紧抓着余戈的手腕不敢松开，“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搬到这里的，我根本不是本地人。这个村子这几天死了好多人，鼠疫、虫灾、禽流感、细菌感染、天灾……”
余戈：……你这元素倒是不少。
听到“鼠疫”两字时，余戈快速调出面板瞄了一眼自己的防御值，从她出来到现在已经掉了三十多防御值，并且有只腿走路的时候开始发木，应该是蛇毒导致的。只是她现在防御值高，除了微微发木以外没有别的问题。
“……还有人杀人！地上那两个大哥就是为我挡刀，才死的。”说完，周梦又是害怕又是不忍地扭头看了一眼地面。
“那你有没有看到凶手的特征？”
周梦垂头叹气：“没有，我很多都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他俩倒在地上让我保重，让我努力活下去，事情什么时候发生的我都不知道。”
“行，情况也在正常范围内。”余戈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
凶手可能是NPC，也可能是鬼怪。梦境里的负面情绪会对委托人的精神状态造成较大伤害，心理素质不好的会直接把普通梦境升级成噩梦，接受能力较强的只会觉得很平常。
过了会，余戈又问：“这是你家吗？”
周梦：“对。”
余戈：“我先把尸体处理一下，你回屋……哦不，你跟在我身后，不要走太远，不然我担心凶手又回来趁你落单要你命。”
其实不是，事实是委托人随时可能进入下一个场景，余戈只是不想跟丢罢了。
余戈的话让周梦抖了一下，依言乖乖跟在余戈身边，看余戈蹲下身拽住一具尸体的脚踝。她刚想上去帮忙，又见余戈伸出另一只手拽住另一具尸体，然后，把两具尸体一起拖了出去。
周梦：……
她快步跟上余戈，月光下，余戈拖着两具尸体的样子像极了背着双肩包回家的学生，那样稀松平常。
周梦到嘴边的“重不重”卡住了嗓子。
两人来到一处荒凉的林地。周梦左顾右盼，看到不远处的房子墙边立了两把铁楸，立刻转头询问余戈：“我俩把人埋——”
余戈抓着一个大哥的双肩，一个后摇蓄势把尸体扔进林子里。紧接着，又抓着一个大哥的肩膀往里面扔，熟练的动作宛如真正的凶手在抛尸。
周梦：“……”
难道凶手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