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开宇苦恼地发现，同桌变了。
他以前还挺喜欢这个同桌的，漂亮，事儿少，关键她不爱学习。
不对，不是不爱学习，是根本就不学习。
在大家都学习学到吐血表面还假装“哎呀你好努力哦我昨天又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的内卷氛围中，她每天上课发呆，下课走神，自习课不写作业光看小说。
实在是一股清流。
让他觉得很放松。
但是，自从何倦上上礼拜口出狂言宣布要进竞赛队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变了。
上了课刷题，下了课刷题，自习课竟然会跑去办公室问老陈问题了。
虽然她仍然不交作业也不听讲，随堂考依旧门门倒数，但她肉眼可见的刻苦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
太他妈push了。
周开宇转着笔写题，余光瞥见何倦收了刷刷刷写不停的笔，好像遇到了难题。
他来了精神，凑过去，“不会啊？要不要我教你。我物理还是挺——”
他看清了题目，“厉害的”三个字卡在喉咙里的，像鱼刺，咽不下去。
卡诺定理是什么鬼啊！
何倦撑着额角，看他：“你教我啊。”
清清淡淡的语气，听上去像嘲讽。
周开宇默默转回了头。
听见何倦笑了声。
靠。
男子汉面子保不住了。
何倦说：“算了，我去请教老陈吧。”
周开宇闷声：“老陈开会去了，不在办公室。”
何倦“哦”了一声。
周开宇继续：“你要不问问陆嘉年吧，他好像什么都会。”
何倦又“哦”一声。
椅子发出一声响，她抱起习题册和草稿纸就走。
径直绕过了陆嘉年，往后门出去了。
他没看错的话，一直在写题的陆学霸似乎抬起头，看了她背影一眼？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学霸地位受到了藐视。
周开宇心想。
何倦不太想问陆嘉年问题。
自从上次在物理实验室楼下被他撞见情绪失控，何倦就没跟陆嘉年说过话了。
尽管少年当时揉她脑袋的表情特别温柔，但何倦必须得承认的是，正因为这举动太温柔了，使得她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接受这种善意。
你知道，沙漠里干旱太久的人，骤然看见大江大河里奔腾不息的水流，是会感到惶恐不安的。而何倦，就是一个情感稀薄很久了的人。
所以，她就鸵鸟了。
何倦，你也太菜了。
你不菜，你不菜你上啊。
上就上啊，陆嘉年真挺帅的，入手不亏。
帅个屁。
她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儿在对着骂骂咧咧，吵着吵着就偏了题。
阳光灿烂，透过树叶影子筛出许多重叠的光影。
何倦停下来，望了会儿天，像个和事佬似的自言自语。
“行吧，确实挺帅的。”
何倦转了个弯儿去高三教学楼了。
大课间，人来人往的，大家都脸色蜡黄、目光呆滞。
唔，即便没有校服的区分，还是能一眼就分辨谁是高三生。
何倦倚着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往来的人群。
钟时很快出来了，头顶还是一撮呆毛。
但他整个人状态很好，皮肤洁白，神采奕奕。
“我就猜到是你，”钟时笑得眼睛弯弯，露出两颗虎牙，“你这三天两头的来找我，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何倦权当没听见，把纸笔递给他，“第二小问我不会。”
钟时接过了纸笔，在走廊栏杆上演算了起来。
他很高，因此要弯腰才能配合栏杆的高度。
大概是刚上完体育课，他只穿了一件卫衣，明明白白勾勒出肩脊的轮廓。
像青竹，韧而有力。
钟时三两下写完了解题步骤，合上笔盖，“卡诺定理是热力学上的知识，你学到热力学了？”
何倦“嗯”一声，垂着眼睫看他潦草的字迹。
她还是不扎头发，紫色长发在阳光下显出类似丝绸的质地，风一吹，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钟时抿了抿唇，咳一声，手指在题干上一圈，“这个数字要用到三次，你只用了两次，所以解不出来。”
何倦恍然大悟地抬起头：“原来是这样啊！”
眼睛亮闪闪的，是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钟时就笑，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她脑袋。
果然手感很好啊。
何倦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散了，很警惕地往后退一步：“你干嘛？”
钟时耸耸肩：“你刚才很像我家番茄啊，没忍住，不好意思。”
“番茄是谁？”
“我们家最帅气的德牧。”
……
何倦无声地吐出“傻逼”两个字，转身就要走。
“你连谢谢也不说了啊何倦？亏我花费高三生的宝贵时间教你题目啊。真是没良心。”钟时拽住她衣摆，声音懒洋洋的。
何倦被迫转身，“宝贵个屁，你都保送清华了干嘛还来上学？”
就看见钟时灿烂的笑脸，仿佛等着她这个问题似的。
“当然是等着教你竞赛题了。”
少年虎牙尖尖，眼睛弯弯。头顶呆毛一簇，随风飘动。
“傻逼。”何倦愣了愣，最终还是说出口了。
钟时倒也不算纯开玩笑。
没几天，他就来了竞赛队，美其名曰助教。
高二那波人有的跟他混的很熟了，跑到高一专用的实验室里起哄，揭穿了他“助教”的真相。他们说他是在班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被一点睡五点起的高三生们嫉妒得要死，上书要求让钟时赶紧回家过暑假，总之别在他们面前晃悠。
钟时不愿意，说想继续在校园里度过自己仅剩的高中时光。于是高三老师一合计，将他流放来高一物理竞赛班做苦力。他倒挺开心，翻出了自己的竞赛书，书包一拎就直接常驻实验室了。
他这人嘻嘻哈哈的，没有学霸的架子，跟谁都能处的来。
空降高一竞赛班后，他常常给大家讲题，拿张椅子拿支笔，就能刷刷刷解题。
大家都挺喜欢他，连带着对何倦的观感也变好了。
倒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钟时总爱逗何倦，何倦常常被气得跳脚。
像只张牙舞爪的猫，没什么攻击性，凶巴巴的样子还挺可爱。
大家没见过这样的何倦，乍一见，居然还觉出些反差萌来。
何倦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钟时站在她座位前，正弯腰翻着她的习题册。
她咳了一声，钟时就“啪”的一声合上书页，很做贼心虚的样子。
“那个什么，你吃饭速度挺快啊，我正帮你检查作业呢。”
？哪儿快了。
还差十分钟就上课了。
何倦懒得跟他计较，眨了下眼睛，问：“那你检查出什么了没有？”
钟时嘿嘿笑，又露出两颗虎牙来，挺可爱，“检查出来了啊，你这思路太跳跃啊，中间步骤省了好多，下周考试会被扣过程分的。”
何倦从他手里抢过习题册，哗啦啦地翻，一边翻一边皱眉：“是吗，我基本上每一步推导都会写的啊。”
钟时本来就是胡说八道，见状赶紧开溜：“那什么，你慢慢找啊，我还要备课呢，不陪你聊了。”
备课个鬼。
一听就是胡扯。
何倦个高手长，一把拽住他袖子，说什么也不肯放。
语气揶揄：“钟老师，您把问题说清楚了再走。”
钟时就笑，转过身来跟她掰扯。
突然听见一句冷淡的，“借过。”
两人抬起头，少年穿着黑色外套，像根杆子似的立着他们后面，看上去有点儿不高兴。
是陆嘉年回来了。
陆嘉年瞥了他们一眼，视线从何倦拽着钟时袖子的手腕上滑过，顿了一下，表情不变地往前走了。
刚走出几步，他就又回头了。
“我爸爸让我送你回家。”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真难为他找台词。
何倦一愣，说：“我买自行车了啊。”
陆嘉年垂下眼睫，兴致缺缺地说：“那你跟他抗议去啊。”
？
这人之前还好好的呢，怎么态度说冷就冷啊？
何倦捏了下手指，刚想说抗议个屁又不是我爹。
就听见钟时迟疑着问：“你爸爸为什么让你送何倦回家啊。”
然后，她清晰地看见陆嘉年好整以暇地抬起头，似乎就等着他这一句问。
少年对着钟时笑得温和可亲：“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啊，青梅竹马的那种。”
他的表情挺柔和的，却明明白白地散发出一种挑衅的味道。
何倦震惊地看着他，一脸的“unbelievable”。
喂你发烧了吗在说什么胡话？
世交勉强算，但是青梅竹马这种古老的词汇你是怎么从字典里翻出来的啊？
何倦看不懂，钟时却看懂了。
他头一回认认真真地打量陆嘉年，半晌，意味深长地重复一遍：“青梅竹马啊？但我听说，竹马从来比不过天降啊。”
陆嘉年的脸登时就黑了。
钟时眼睛笑成新月，还转过脸来非要问何倦一句：“影视剧里的定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何倦皱着眉打量他们，隐隐约约觉得他们在较劲。
但怎么这么突然呢？他们俩以前相处的挺好的。
何倦懒得再琢磨他们的少男心事了，将习题册一把从钟时手里抢了过来，说：“我有看剧的功夫还不如刷几道题呢。”
钟时很遗憾地说：“刷什么题啊，女孩子没事就应该看看偶像剧，培养培养恋爱商。”
何倦一手肘过去，精准击中了钟时的腰。
头顶呆毛一颤，钟时“嗷”一声弯下了腰，“你搞谋杀啊？”
何倦抬起眼皮言简意赅：“没事做别来烦我，我还写题呢。”
余光瞥见陆嘉年还在看着她，表情挺淡。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抬起头看过去，陆嘉年又转过身了。
戴上了卫衣兜帽，像在跟谁生闷气。
……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以前还挺喜欢这个同桌的，漂亮，事儿少，关键她不爱学习。
不对，不是不爱学习，是根本就不学习。
在大家都学习学到吐血表面还假装“哎呀你好努力哦我昨天又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的内卷氛围中，她每天上课发呆，下课走神，自习课不写作业光看小说。
实在是一股清流。
让他觉得很放松。
但是，自从何倦上上礼拜口出狂言宣布要进竞赛队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变了。
上了课刷题，下了课刷题，自习课竟然会跑去办公室问老陈问题了。
虽然她仍然不交作业也不听讲，随堂考依旧门门倒数，但她肉眼可见的刻苦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
太他妈push了。
周开宇转着笔写题，余光瞥见何倦收了刷刷刷写不停的笔，好像遇到了难题。
他来了精神，凑过去，“不会啊？要不要我教你。我物理还是挺——”
他看清了题目，“厉害的”三个字卡在喉咙里的，像鱼刺，咽不下去。
卡诺定理是什么鬼啊！
何倦撑着额角，看他：“你教我啊。”
清清淡淡的语气，听上去像嘲讽。
周开宇默默转回了头。
听见何倦笑了声。
靠。
男子汉面子保不住了。
何倦说：“算了，我去请教老陈吧。”
周开宇闷声：“老陈开会去了，不在办公室。”
何倦“哦”了一声。
周开宇继续：“你要不问问陆嘉年吧，他好像什么都会。”
何倦又“哦”一声。
椅子发出一声响，她抱起习题册和草稿纸就走。
径直绕过了陆嘉年，往后门出去了。
他没看错的话，一直在写题的陆学霸似乎抬起头，看了她背影一眼？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学霸地位受到了藐视。
周开宇心想。
何倦不太想问陆嘉年问题。
自从上次在物理实验室楼下被他撞见情绪失控，何倦就没跟陆嘉年说过话了。
尽管少年当时揉她脑袋的表情特别温柔，但何倦必须得承认的是，正因为这举动太温柔了，使得她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接受这种善意。
你知道，沙漠里干旱太久的人，骤然看见大江大河里奔腾不息的水流，是会感到惶恐不安的。而何倦，就是一个情感稀薄很久了的人。
所以，她就鸵鸟了。
何倦，你也太菜了。
你不菜，你不菜你上啊。
上就上啊，陆嘉年真挺帅的，入手不亏。
帅个屁。
她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儿在对着骂骂咧咧，吵着吵着就偏了题。
阳光灿烂，透过树叶影子筛出许多重叠的光影。
何倦停下来，望了会儿天，像个和事佬似的自言自语。
“行吧，确实挺帅的。”
何倦转了个弯儿去高三教学楼了。
大课间，人来人往的，大家都脸色蜡黄、目光呆滞。
唔，即便没有校服的区分，还是能一眼就分辨谁是高三生。
何倦倚着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往来的人群。
钟时很快出来了，头顶还是一撮呆毛。
但他整个人状态很好，皮肤洁白，神采奕奕。
“我就猜到是你，”钟时笑得眼睛弯弯，露出两颗虎牙，“你这三天两头的来找我，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何倦权当没听见，把纸笔递给他，“第二小问我不会。”
钟时接过了纸笔，在走廊栏杆上演算了起来。
他很高，因此要弯腰才能配合栏杆的高度。
大概是刚上完体育课，他只穿了一件卫衣，明明白白勾勒出肩脊的轮廓。
像青竹，韧而有力。
钟时三两下写完了解题步骤，合上笔盖，“卡诺定理是热力学上的知识，你学到热力学了？”
何倦“嗯”一声，垂着眼睫看他潦草的字迹。
她还是不扎头发，紫色长发在阳光下显出类似丝绸的质地，风一吹，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钟时抿了抿唇，咳一声，手指在题干上一圈，“这个数字要用到三次，你只用了两次，所以解不出来。”
何倦恍然大悟地抬起头：“原来是这样啊！”
眼睛亮闪闪的，是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钟时就笑，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她脑袋。
果然手感很好啊。
何倦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散了，很警惕地往后退一步：“你干嘛？”
钟时耸耸肩：“你刚才很像我家番茄啊，没忍住，不好意思。”
“番茄是谁？”
“我们家最帅气的德牧。”
……
何倦无声地吐出“傻逼”两个字，转身就要走。
“你连谢谢也不说了啊何倦？亏我花费高三生的宝贵时间教你题目啊。真是没良心。”钟时拽住她衣摆，声音懒洋洋的。
何倦被迫转身，“宝贵个屁，你都保送清华了干嘛还来上学？”
就看见钟时灿烂的笑脸，仿佛等着她这个问题似的。
“当然是等着教你竞赛题了。”
少年虎牙尖尖，眼睛弯弯。头顶呆毛一簇，随风飘动。
“傻逼。”何倦愣了愣，最终还是说出口了。
钟时倒也不算纯开玩笑。
没几天，他就来了竞赛队，美其名曰助教。
高二那波人有的跟他混的很熟了，跑到高一专用的实验室里起哄，揭穿了他“助教”的真相。他们说他是在班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被一点睡五点起的高三生们嫉妒得要死，上书要求让钟时赶紧回家过暑假，总之别在他们面前晃悠。
钟时不愿意，说想继续在校园里度过自己仅剩的高中时光。于是高三老师一合计，将他流放来高一物理竞赛班做苦力。他倒挺开心，翻出了自己的竞赛书，书包一拎就直接常驻实验室了。
他这人嘻嘻哈哈的，没有学霸的架子，跟谁都能处的来。
空降高一竞赛班后，他常常给大家讲题，拿张椅子拿支笔，就能刷刷刷解题。
大家都挺喜欢他，连带着对何倦的观感也变好了。
倒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钟时总爱逗何倦，何倦常常被气得跳脚。
像只张牙舞爪的猫，没什么攻击性，凶巴巴的样子还挺可爱。
大家没见过这样的何倦，乍一见，居然还觉出些反差萌来。
何倦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钟时站在她座位前，正弯腰翻着她的习题册。
她咳了一声，钟时就“啪”的一声合上书页，很做贼心虚的样子。
“那个什么，你吃饭速度挺快啊，我正帮你检查作业呢。”
？哪儿快了。
还差十分钟就上课了。
何倦懒得跟他计较，眨了下眼睛，问：“那你检查出什么了没有？”
钟时嘿嘿笑，又露出两颗虎牙来，挺可爱，“检查出来了啊，你这思路太跳跃啊，中间步骤省了好多，下周考试会被扣过程分的。”
何倦从他手里抢过习题册，哗啦啦地翻，一边翻一边皱眉：“是吗，我基本上每一步推导都会写的啊。”
钟时本来就是胡说八道，见状赶紧开溜：“那什么，你慢慢找啊，我还要备课呢，不陪你聊了。”
备课个鬼。
一听就是胡扯。
何倦个高手长，一把拽住他袖子，说什么也不肯放。
语气揶揄：“钟老师，您把问题说清楚了再走。”
钟时就笑，转过身来跟她掰扯。
突然听见一句冷淡的，“借过。”
两人抬起头，少年穿着黑色外套，像根杆子似的立着他们后面，看上去有点儿不高兴。
是陆嘉年回来了。
陆嘉年瞥了他们一眼，视线从何倦拽着钟时袖子的手腕上滑过，顿了一下，表情不变地往前走了。
刚走出几步，他就又回头了。
“我爸爸让我送你回家。”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真难为他找台词。
何倦一愣，说：“我买自行车了啊。”
陆嘉年垂下眼睫，兴致缺缺地说：“那你跟他抗议去啊。”
？
这人之前还好好的呢，怎么态度说冷就冷啊？
何倦捏了下手指，刚想说抗议个屁又不是我爹。
就听见钟时迟疑着问：“你爸爸为什么让你送何倦回家啊。”
然后，她清晰地看见陆嘉年好整以暇地抬起头，似乎就等着他这一句问。
少年对着钟时笑得温和可亲：“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啊，青梅竹马的那种。”
他的表情挺柔和的，却明明白白地散发出一种挑衅的味道。
何倦震惊地看着他，一脸的“unbelievable”。
喂你发烧了吗在说什么胡话？
世交勉强算，但是青梅竹马这种古老的词汇你是怎么从字典里翻出来的啊？
何倦看不懂，钟时却看懂了。
他头一回认认真真地打量陆嘉年，半晌，意味深长地重复一遍：“青梅竹马啊？但我听说，竹马从来比不过天降啊。”
陆嘉年的脸登时就黑了。
钟时眼睛笑成新月，还转过脸来非要问何倦一句：“影视剧里的定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何倦皱着眉打量他们，隐隐约约觉得他们在较劲。
但怎么这么突然呢？他们俩以前相处的挺好的。
何倦懒得再琢磨他们的少男心事了，将习题册一把从钟时手里抢了过来，说：“我有看剧的功夫还不如刷几道题呢。”
钟时很遗憾地说：“刷什么题啊，女孩子没事就应该看看偶像剧，培养培养恋爱商。”
何倦一手肘过去，精准击中了钟时的腰。
头顶呆毛一颤，钟时“嗷”一声弯下了腰，“你搞谋杀啊？”
何倦抬起眼皮言简意赅：“没事做别来烦我，我还写题呢。”
余光瞥见陆嘉年还在看着她，表情挺淡。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抬起头看过去，陆嘉年又转过身了。
戴上了卫衣兜帽，像在跟谁生闷气。
……
这都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