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安神,趁衰老不备将它一举歼灭!”云昭坐起,正准备掀下脸上的面膜。

    甲方的工作人员提着一瓶矿泉水,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按倒。

    云昭挣扎:“干……干什么?”

    小毛诺诺地移步而来:“面膜看起来有些干,导演让人往上加点水。”

    云昭放弃挣扎,只含糊地对旁人说着:“加水小心点,不要倒到我的眼睛鼻子了。”

    助理不出头,难不成让她这个有在播剧的人亲开口和人当面吵架?

    完全不懂维护艺人的利益,这个助理算是彻底废了!

    云昭下定决心,回到D市,一定要把小毛开了。

    丽丽如果能回来,那就更好了……

    云昭坐起,强忍住水从额头划入眼的刺痛。她从脸上揭下面膜,做了个拧毛巾的动作:“丰富精华,馈赠自己绝不吝啬!”

    “卡!好!完美!”导演不禁鼓起掌。

    宣传糕糕赶忙冲上前递纸,她同时感到骄傲:“那是,也不看是谁?这是我们家的云昭!”

    云昭感激地笑笑。

    她吸完脸上的水,招呼一旁等候的化妆师上前补妆:“Jeff,麻烦你动作快点哦。马上要进入下个环节和客人合影了。”

    甲方的领导摆摆手:“不不,化妆师不要补妆,这样挺好!不过如果把头发盘起来,发型改得日常些更好。哎呀呀,这身衣服也湿了,迎宾时换套你们备用的服装吧。”

    小毛此时反应变得格外机敏,难得踊跃地举着手:“衣服在箱子里,我们带了。”

    云昭换上了套勉强像是亮朝形制但是布着杂乱绣花的仿版暗红漾风服。这衣服衬得人像是一下子断崖式老了。

    果不其然,晚上热搜挂上了云昭仅梳了个丸子头气色憔悴的接待合影,并配文:《花旦当红徒有其表?劳苦走穴憔悴尽显》。

    云昭在酒店套房中踱步,眼见着她的粉丝“彩云”们只顾着发泄对公司、经纪人和工作室成员的不满。

    以至于路人下场嘲讽她竟给主做微商渠道的不知名直销品牌站台、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恶评完全失去管控。

    她有些害怕。手头的刑侦正剧接近杀青,要是事态升级,一不小心就会倒霉地遭压剧。

    她见小毛若无其事,纵使跟阿咪姐再不对味,云昭还是向她拨通了求助电话:“阿咪姐,你吃晚饭了吗?”

    手机那头的人轻笑:“呵。对我来说,吃饭就是受罪。也就是你这个被保护太好的公主,才会拿来当对我的问候语。”

    见对方一开口就是酸言酸语,云昭不想陷入内耗,直接了当地提问:“阿咪姐,网上的情况肯定有同事向你汇报过了。我不明白公司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调查是不是对家搞事,也没进行任何公关处理。将杀青的戏万一给闹得过不了审,我们可同时对不起拍摄团队和投资人的付出啊。”

    阿咪姐闷哼一声:“你以为我都在偷懒休息?我冰清玉洁的天仙诶,如果我在文娱圈能有摆平事事的能力精力,何苦长久以来只押宝你一个?我要上饭局了,你老老实实地配合工作。你若是不听话,就不止是降待遇规格的问题了,而是随时有可能从人的视野中蒸发。”

    云昭被挂断电话。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信息跃入眼帘:“你素颜很漂亮啊。”

    云昭对着手机笑得枝摇花摆,回复道:“兄弟,还是你有眼光!”

    ……

    当夜,掌管文娱圈事宜的几名实权官员和几个老板聚餐。

    阿咪不知靠着什么渠道,竟也坐到了这张饭桌上。

    大家刚坐定,有人才夹了一夹凉菜,阿咪就举着个放了小龙眼的白酒杯起身:“各位好,我是欢溢娱乐的经纪人阿咪,今天很高兴能得机会站在这里。相逢便是缘,我敬大家一杯,来抒发一下现在特别激动的心情。”

    言毕她往小杯里再次上了点酒,一口吞落肚。

    有一肥头大耳的男人随即表示出不满:“我这可是三十年的台茂酒,有钱都难买到。你这一口闷一口闷的,别人还要不要品啦?”

    阿咪离门最近,她旁边的位置自然成了上菜口。

    此时服务员开始陆陆续续地进来上热菜,她并不想叫外人看笑话,便只是笑笑,将嘲讽按咽下来。

    好一会,坐在对门主陪位上的一带着小圆黑框眼镜猴头泡眼的老男人才清了清嗓发声:“咳哼~这是我带来的人。叫她今天过来,当然有安排。”

    那肥头男立马变了付恭顺的模样:“原是觉爷的人,失敬失敬。怪不得这小妹通身的气度,活脱脱似侠女降世。”

    官员们也对她来了兴趣。

    其中一人问:“欢溢公司大的很,你在里面带的是哪个艺人?”

    阿咪满上酒杯,起身敬过酒后谦逊地回答:“我带的算是个当红的艺人,云昭想必很多人都耳闻过。”

    有人发出了意味深长地感叹:“噢~”

    另一官员问:“有人跟我们说,看她最近的表现,好像这个人挺有自己的想法?”

    主位上的红细框眼镜长人中的蛇头男不屑地说:“工具不衬手,换了就换了。”

    副陪位上的眯缝眼男笑:“觉爷,我们一帮人运作了那么久,你还不明白吗?‘小红靠捧,大红靠命’。一堆女艺人里就捧出了个云昭。削减了她,我们在年轻人中的影响力可要下降大半。”

    后头普爷举杯:“自家的孩子不听话,该敲打敲打。既然阿咪今天站到这里给了态度,我就让她自罚三杯,往后加强对云昭的管束。”

    旁人们纷纷跟着普爷的动作举杯。

    阿咪放下自己手中还想拨几口面的筷子,起身站起连喝三杯白酒,豪爽地道:“谢谢各位前辈对我们家云昭的照拂,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多加管教。我干了,各位随意!”

    “好!”现场响起一阵掌声,她为工作呈现的拼命三娘的姿态,确实赢得了在场的人对她的些许高看。

    饭局散场,大部分人选择换地方叙情。

    官员们纷纷和普爷、觉爷表示本年度正逢官场大换届,他们决不想成为新领导上任的火烧对象,不肯转战别地的会所。

    普爷挥手召来阿咪:“刚才你喝了挺多,往日里可看不出,你竟是个这般重情义的。”

    阿咪赶忙俯身对普爷贴耳:“普爷,我可不是儿女情长的那般人儿。只要是我一手打造并已经取得成绩的,不管是换了谁我都舍不得轻易放手啊。目前这个人,恰好是云昭罢了。觉爷,我站在这儿,是因为我除了钱,有更高的志向,盼在时机成熟时能分到漏下来的一杯羹。”

    瘦弱的普爷爆发出中气十足的大笑,而后他起身揽过阿咪走到那几个官员中,在不经意间挤开同他们在握手道别的觉爷:“不好意思各位,一堆客人等着我安排转场。我的干妹妹不剩酒力,可我哪有时间去送她啊?就劳烦你们几个,护护花了。”

    觉爷白他一眼,率先扭头出门。

    普爷带着眯缝眼跟上。

    觉爷的吊梢眼在红细框眼镜后骨碌碌地左右飘:“卑劣。”

    不待普爷开口,眯缝眼亲亲热热地揽起了觉爷的肩:“你们家人,自本朝成立以来,一直被强夸为不恋权,倒真骗了自己去信以为是正常的交接班?大哥,你跟末帝还没出五服,你可仍是实打实的入侵定居者啊!”

    觉爷面露愠色,狠狠地用手肘顶开他。

    眯缝眼大笑,再次贴近他:“再卑劣,可比不过你家的世代。自祖上起为夺漾地,勾连远东的海洋殖民集团屠杀漾人的经济命脉东南沿海一地,近代认洼国编造的的邪神为祖。你倒也算是接过了祖宗的棒,娶了个有着正统侵略血统的洼族妻,你现下又在演哪一出清高呢?”

    普爷上前搭了搭觉爷的肩:“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无故找架吵。什么‘老有所养幼有所教’,都是对财富的不尊与浪费。原本的三等人与四等人,必须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上。漾服的势头愈发地兴盛,当务之急,是找事物去压去与他们对冲。不让漾人觉醒,我们才能得机会壮大能量。再现溢朝的荣光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觉爷放下两分身段应了话:“嗯。”

    他们上车,驱车离去。

    齐琪提着个小包走来,东张西望,没看见任何人的影踪。

    她掏出手机开始给老板打电话。

    电话被直接挂掉。

    齐琪正感觉奇怪,打算回饭店寻人。

    停车位后侧一米三四高的四季常青绿化带处,突有一个男人跃出。

    “啊呀,明明哥!你吓死人了!”齐琪怒嗔。

    傅明明挠挠头:“这家饭店这么隐蔽,刚才却来了一拨不像是在这吃饭的人。我怕是私生跟过来,就躲了一下。”

    齐琪嘘了一口气:“我就说了吧,你自己尿遁就行,不用叫司机大哥来接应我。跟着你这么久,我要是还没从你这学到一些装醉的演技,那我可就太失败了!”

    司机打开车门载他们驶离。

    齐琪这才开口:“明明哥,你猜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傅明明没有接话。

    齐琪自顾自地说:“我看见云昭的经纪人了。她一个人,手勾着两个男人呢,旁边还走着一个。不知道云昭本人在干嘛。莫不是《挽岛海战》的陪衬女主找了他们家?云昭出道起就参与了各种大制作的电影,可无一不是扑得没有一点水花。明明哥,你拒绝这部戏,真的是太明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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