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光和工作人员做好交流,戴回鸭舌帽和口罩准备离开,行经等待试镜的演员们身旁。

    华美嘀咕:“上杆子的扮丑癖一号。”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维光耳中。

    维光没有反应,继续前行。

    无它,只不过是他笃定地自视为“男神”,绝想不到有人会将“丑”字和他联系到一块。

    华美扫视了现场所有的女明星,确认没有云昭的身影。

    她感觉奇怪,这个云昭正是靠着为一部又一部为各式大咖的男人戏点缀桃色而出道。要是她来面试,这种小白花的角色谁也抢不过她。

    当下的现场,对方竟没有出现?

    若说云昭拒演的理由是因看不上维光的非实力派偶像生的段位,应该没人会信。

    毕竟他们共同主演的剧虽已播完,可组成的Cp“光照夫妇”,依旧温热着能时不时地吊上热搜的榜尾。

    居然不乘胜追击地营销一波?

    华美避着经纪人艾姐偷偷耳语助理:“佳佳,现在没你什么事,不如你去找人聊聊天,打听一下云昭怎么没来。”

    性格外向的佳佳拍着胸脯:“好嘞!”

    艾姐一心扑在华美身上,紧跟着她走进面试房间监工,倒无所谓一个小助理的动向。

    华美硬着头皮,将剧本里头的漾女主角对溢朝军官的爱慕之情演了个七七八八。

    表演完毕,艾姐上前给选角组的人们各奉上一饼老茶:“这是我们华美给几位前辈略备的一点小心意,多谢几位抽空指教。”

    那几人间相互对视,在不经意间纷纷点头。

    艾姐小心翼翼地问:“请问几位老师,我们华美刚才的表演如何?”

    “回去等通知吧。”总导演旁边的人发言。

    佳佳等到她们俩出来,眼睛兴奋地一直眨巴。

    华美赶紧比划使她噤声。

    他们走到路边等候着的车旁,艾姐没有坐到副驾,而是为她们两个打开车门:“佳佳,你先陪华美回去。”

    佳佳抬眼望她:“啊?艾姐你不走?”

    华美拉着她朝商务车的第三排入坐:“别问别问。怎么艾姐做事还要向你汇报?”

    她见到艾姐转身回内场,才兴奋地靠近佳佳搓搓手:“怎么样?有没有问出什么?”

    佳佳连连点头:“嗯嗯嗯。还是美美姐你料事如神!云昭没参加选角,是因为摊上大麻烦啦!”

    华美虽然不是很喜欢云昭,但听闻她麻烦当头,因着同为208的身份,还是收起笑意开启了共情模式:“哈?她怎么了?”

    佳佳神秘兮兮地小声地说:“我听几个人脉特别广的人说,云昭参加近期的一场官方活动时,私自耍大牌调换演出服得罪了大人物,背后资方想对她进行软封杀。就算不埋掉她现在快杀青的戏,后面怕是也没有剧组敢用她了。”

    毕竟亲身和云昭打过照面,华美完全不信这传言。

    回忆起电视台体制内的领导和她相互客气的态度,她疑惑地夹起眉心:“云昭耍大牌?得罪官方大人物?不可能吧?”

    佳佳歪头叉腰:“还几家公司的艺人助理都是这样说的呀!话说我也想象不出来,看起来一向柔弱可亲的云昭是怎么在背地里耍大牌的。果然其它艺人的人设都不可信,还是我们美美姐真实可靠!”

    ……

    云昭打开手机,就看见维光成为历史正剧大电影《挽岛海战》男主的消息上了热搜。

    紧跟着的,是各大女神为争夺电影女主斗得热火朝天的新闻。

    和维光传出开房绯闻的漾服圈模特吴夏名字频繁出现在显眼的位置。

    云昭勾嘴嘲讽地一笑。

    算他是个男人,恋爱了知道避嫌,和她结束工作关系后的私联也算断得彻底。

    还剩最后一晚的夜戏,明日她这个女主就提前杀青了。

    后援会会长通过公司宣传糕糕联系过阿咪姐。

    可阿咪姐拒绝让她们提供一切杀青应援的物料,只说是为云昭买好了离开D市的机票,要送她去封闭式进修一段时间。

    明日掐着时间,下班就走……

    傅明明突然发来信息:“听说你明天就杀青了?什么时候赏脸聚个餐?”

    云昭叹气:“公司说送我去进修,明天工作结束就走。以后有机会再聚吧。”

    手机上映出:“去哪里?”

    云昭回:“只知道去上京,具体哪儿不知道。”

    傅明明回了个飞机的图标:“好,明天见。”

    云昭回:“咋见啊?我下班就走,不空不空。只能有缘再相见了。”

    他没再回信息。

    最后一场戏,云昭拌演的女警原本要在山中经历一些磨难,最终会将罪犯捉拿归案。

    但不知道为何,编剧临时修改了剧本,使她饰演的角色在出任务途中不甚跌落悬崖去世,最终将罪犯绳之以法、为女主报仇的高光时刻落到了男主和男二头上。

    云昭下戏后换上便装,跟其他主演和工作人员简单地道了个别后,便默默地离开了现场。

    公司精打细算也就罢了,可阿咪姐突然抓起规章制度,绝不允许云昭自掏腰包为小毛升舱。

    一人坐在公务舱的云昭给自己调了个闹钟,准备略阖一阖眼。

    身旁的人在空乘俯身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被带离。

    不多时后,她再次睁眼,身边已是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熟悉身影。

    瞳孔颤动的她还没来得及激动,就被傅明明的手势止住了声:“嘘——不过你怎么没在头等舱?可叫我好找。”

    云昭沉着嗓:“你跟过来干吗?也没有通告被放逐了吗?”

    傅明明明显一怔,原来云昭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啊。

    他很快迎着她的目光,故作深沉:“或许我的最高使命,就是护花。”

    云昭不禁“呵呵”:“小老弟,上我这过戏瘾来了?可我挺好的。”

    傅明明摆摆手:“我也没说你不好啊。只不过我刚好想放个几天假。”

    云昭出于良心奉劝:“趁现在还没起飞,回到你原来的座位还来得及。你定是知晓我现在的处境,和我传绯闻被绑定,不就是在自讨苦吃吗?”

    傅明明照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无所谓啊,那些人总不能连我也一齐打压了,最多使些个绊子。”

    “就算你不依靠京圈,可珠市圈咖都圈同样不会喜欢服从性差、不懂自我风控的人!”话音一落,云昭自己都傻了:“原来……原来问题不是出在我私自换穿了商演服。我被排挤和软封杀,是因为这点——不听话。”

    傅明明叫她的话牵动了内心深处的柔软。

    他的手从云昭的背后穿过,想降落在她的肩头,却叫云昭吓了一跳。

    她蓦然转身,似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我不过是换了两套衣服,那些人在忧心什么呢?”

    傅明明暗暗地鼓鼓劲,将她朝向自己用力地揽了一把:“你是文娱圈公开穿着非古装、正确形制漾服的第一人。漾服文化日渐壮大,若不对你的行为进行处置,引得后来人跟随模仿,必将动摇远东长久以‘时尚’概念打造的文化体系,得罪扎根在各界的远东资方。任何同行不反对你,就是在与远东控制的所有高奢品牌为敌,失去自己的高阶商务代言。”

    云昭听得有些心慌,一时间没顾得上拒绝傅明明的肢体抚慰:“不是到处都在说人人平等?怎么我一个漾人穿了漾服,就负上原罪了……”

    傅明明不停地温柔轻拍她的右肩:“没事,你不是一个人。我刚好,也想放假了。”

    纵使疲惫,云昭也失去睡意,沉默地靠在傅明明的右肩。

    不知道接下来日子的去向,趁风雨未至时汲取一点点温存,不算贪心吧?

    她在心底自问。

    直到广播提示即将降落,她才主动从傅明明的怀中脱身。

    傅明明摇摇手机:“等你到了,记得联系我。特别是有事,要记得实时联系我。”

    隐藏在大帽檐和口罩下的云昭表情模糊,本想问他他们两人现在是算个什么情况,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这样让我感觉压力很大诶,万一使你受到拖累,真怕你的后援团要生吞我。”

    傅明明揉揉她头顶的帽:“哈哈哈,不会的。你不知道我是文娱圈新生代的头号剧抛脸吗?我的粉明确表示,只粉剧不粉人。我稍微塌点房,是被她们允许的。”

    飞机停稳,人们纷纷解开安全带起身。

    空乘拉上出口方向的门帘,防止稍后公务舱的人涌向出口影响到商务舱乘客的体验感。

    云昭推推傅明明:“你主动降了仓,可是下机总能照常吧?”

    傅明明压压自己的帽檐:“不差这么一会。我要跟你一起出去。”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外头有人争执着想掀帘。

    他们二人本能地紧张了一下。

    不过很快头等舱的客人下机完毕,一位空乘毕恭毕敬地前来给一位穿着藏青色夹克的中年男子开路。

    原来是有位大佬坐了公务舱,刚才贵宾楼的接机人员和乘务长在这位VIP是否应该提前带到头等舱区域优先下机的问题上起了争执。

    云昭和傅明明老老实实在后头跟着,唯恐引人注目。

    下机后,傅明明很快碰到了他的接机礼宾员,却见云昭身边空无一人。

    他惊讶地问:“你没人接送?”随后无奈地皱皱眉:“主要是我的行李送过去了。早知道,就不带东西了!”

    云昭耸耸肩:“是啊。我目前这个样子,哪有预算走要客通道呢。不要紧的,你先去吧。”

    云昭和傅明明分别后,独自上了接驳的小面包车。

    在找到公司安排的车辆和等到取到行李的小毛前,云昭总恍惚觉得自己是个游走在灰暗行业见不得光的特殊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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