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阳光和叽叽喳喳的蝉鸣充斥了整个夏天，门边风铃叮铃作响，在老破小的走廊里异常响亮。
“完了，迟到了。”一道身影闪过楼道，咚咚咚冲下楼。
滑板一放，洗到发白的帆布鞋踩在上面，一路飞到学校后门，顺手把小卖部门口装好的早餐顺到包里。
“这丫头又睡过头了。”老板娘笑嘻嘻跟旁边的大妈唠上一句，无奈摇头。
云初穿着西城一中的校服，绿白相间很是显眼，她熟练地抱住滑板直直穿过保安亭进入学校。
“喂！哪班的！你迟到了，过来签名！”保安在后面追着喊。
她踩上滑板一溜烟溜走，“下次再补！”
次次都这么说，没一次补过。要不是学校的墙建得太高，她想直接翻墙进去。
1号教学楼离后门最远，她绕了好几个大弯避开那些老古董才窜进楼里，直奔六楼。
刚到楼梯口被逮个正着，“云初？”
“老登，饶我一命呗。”
“饶不饶你我说了不算，你上去问1班班主任去。”
哦，对，她换班级了，昨晚秦女士亲自打电话跟她说过，当时她正帮顾客扫描零食，没往脑子里去。
这刚换班就迟到，是有点尴尬，不过她脸皮比墙厚，不就挨一顿批，多家常便饭的事，就当早餐前的开胃小菜，顺便看看新老登长什么样。
云初慢悠悠走到八楼，几乎走到尽头才看到高三1班四个字，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脑袋，像黑芝麻丸子。
先找班主任报个到。
一扭头，一个中年地中海背手盯她，整张脸跟红糖馒头差不多，黑眼圈重得像刚挖煤回来，但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比她这十七岁的人还要精神，“同学，你在做什么？”
“我找1班班主任。”云初突然变得十分乖巧。
“过来。”地中海带她来到办公室，先是给她倒上一杯茶，然后又给她拿来两串葡萄，“随便坐，我们聊聊。”
又是喝茶又是聊聊，这能是什么好事，云初笑笑，说：“不用，我站着就行，老师您说。”
“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随便聊聊。”
“您说。”
“我先介绍一下，我是1班的班主任陈风，欢迎你来到我们班。” 陈风从抽屉拿出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她上次考试的成绩，齐刷刷的几个零看得让人绝望。
“你对学习，现在是什么想法？”陈风望着她，眼睛很亮。
“我不是读书的料，学不会，没办法。”云初摊手。
陈风没有丝毫责备或者劝说她要努力学习，从基础开始学，慢慢来之类的话，而是颇有欣赏地说：“考满分和考零分都需要天赋，能避开所有正确答案也是一门技术活。”
“老师，您过奖了。”云初骄傲脸，心里却说，确实是技术活，还是高端的绝活，爱听，多夸。
“不过呢，要是能把这技术放到正确的答案上那就更好了。”
“老师，我做不到啊，数理化这东西不会就是不会，脑子装的全流枕头去了，让枕头帮我考估摸能考个十几二十。”云初开始瞎扯，扯得还很真诚，像模像样，把陈风给扯笑了。
“我怎么听说你高一霸榜第一，每门科目都年级第一。”
她现在也是年级第一，不过是倒数。
当年的事确实让太多老师关注，事实证明人太高调也不行，直接把后路堵死，“我高一暑假出了车祸，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智商也撞飞了，没办法。”
“真的是这样？”陈风继续听她扯，看她不乐意往下说才收住，“不管以前怎么样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认真学。”
“尽力吧。”云初说。
“云初，你才十七岁，有叛逆或者逆反心理很正常。我希望你能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不要浪费这么好的天赋。”陈风语重心长地说。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后悔。”
“行。”
叩叩——一个很高的男生把数学作业收好拿进来，余光扫了眼云初。
“正好，你们两认识下。”陈风看着他，“江亦行，上次考试年级第一。”尤其强调年级第一四个字。
转而看向云初，“以后他就是你的同桌，有什么不会直接问他，也可以直接来找我们。”
云初十分随便地点头，“没什么事我先进教室了。”
“去吧，亦行你留下。”
云初干脆走出门，走到门口才忽然醒悟，姓江的坐哪儿。
她扫了教室一眼，看到第三组第五排有两个空位，其他位置都坐满人，顿时有了答案，直接走到靠窗那坐下。
过道那张桌子她随意瞥了眼，看到有本白色的印刷本，“重难点总结。”
这本子她很熟，见过很多人去那个小卖部买，只是她没想到，考第一的江亦行居然也会买这本不入流的小册子。
这种程度他用得上？
把滑板靠墙放好，她从书包拿出两个凉透的包子，光明正大吃起来。
前后的人都在认真刷题，她困得要命，火速吃完直接趴桌子睡觉。
刚吃完肚子有饱腹感，没那么快进入梦乡跟周公下棋，无意中，她听见有细碎的说话声，说的内容还跟她有关。
她一个好奇，偷偷竖起耳朵听。
“她怎么来我们班，全是零分，平均分肯定掉很多。”
“踩两脚答题卡都不至于零分吧。”
“你小声点，她可是校霸，小心一拳打死你。”
“我说的是事实，你见谁考这么多零蛋。”
“人家这叫控分懂不懂？”
狐疑、好奇、八卦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投来，要是一个眼神是一发子弹，那她现在已经全身是孔了。
云初慵懒地打个哈欠，昨晚的蚊子实在太多，吵得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就这么熬到太阳快升起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趴着的感觉异常舒服，没多久，她睡着了。
“叩叩——”云初猛地惊醒，四处打量，恍恍惚惚，“怎么了？”
“上课了。”江亦行说。
“哦。”云初随手摊开一本书，眼皮疯狂打架，教室的空调又低，更是催眠，眼睛没坚持多久又失去意识了。
再次睁眼已是中午，教室只剩她一个人，她看向黑板上方的时钟，“一点了？！”
那就再睡会儿吧。
于是，云初继续睡，睡到精神饱满才起来，这时候教室热热闹闹，还有十分钟上课。
她出门装了瓶温水回来坐好，翻开课代表发下来的知识点，随手抓起一支笔画重点，再用草稿纸把答案写好。
等上课时，再专注听物理老师讲题。
就这样，她认真上了两节课。
由于她过于正常，成功收获了各种怪异的目光，连科目老师都不敢相信，以为自己看错了。
“云初，这道题选什么？”化学老师叫她起来，抱有一丝期待。
全班五十几号人盯着她，云初觉得有些好笑没忍住笑了出来，“选C。”
“？”化学老师无语，其他人又是松气又是疑惑，“云初，这是基础题，回去把这个知识点背熟。这道题选什么？”
“A”整齐划一。
云初坐下，看了眼草稿纸的答案，继续听老师讲题，同时拿出数学试卷，在另一本草稿纸作答。
咕噜噜——咕噜噜——肚子敲锣打鼓抗议，从早上到现在她就吃了两个面包，快饿死了。
云初翻了翻书包，里面什么也没有。
鼻孔闻到一股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反正是吃的，她随手拿起一本书往后靠，眼睛瞥向同桌的抽屉，那里有蛋糕！！！！！
咕噜噜——云初揉揉肚子，撕下一张纸条，“帅哥，能借个蛋糕吃吗，中午没吃饭，明天还你。”
纸条悄悄推到隔壁那张桌子，江亦行看着那行字，大笔一挥，“草稿纸交换。”
草稿纸？他用完了？云初随手推过去一本，被退回来，“化学那本。”
“……”云初无语了，这人到底想干嘛，哪本草稿纸不是纸，非得要化学那本。
哦，化学那本写了卷子的答案，感情试探敌情来了，要看就看吧。云初推过去，终于换来一块蛋糕。
嘿嘿。
云初正要撕开，忽然被化学老师点名，手一抖，蛋糕掉地上。她看着那块可怜的蛋糕，轻叹一声站起。
化学老师：“云初，现在上什么课？”
“化学。”
“你拿的是什么？”
云初低头看了眼，书本印着语文两个大字，“扇风，有点热。”
厚厚一本书硬是被她摇来晃去，一丁点风没有手腕还累。
“现在讲到哪一道题了？”
“第……”光想着吃，哪还记得讲到哪题。
云初偷看江亦行的卷子，笔停住的位置是第八题，“第八题。”
化学老师更气了，“你出去站着。”
“？”云初弯腰捡起蛋糕揣兜里，走到走廊的第一时间背对教室把蛋糕袋子撕开。
蛋糕松软可口，甜香软糯，她好奇看包装袋上面的牌子，差点被噎到，“我去，这牌子老贵了，200多一斤呢，富贵人家。”
吃完把包装袋扔兜里，回想起刚刚那一幕，不对啊，她明明看到是第八题？难道被坑了？
室外温度三十摄氏度，没站一会儿满头大汗，路过的老师有意无意给过来几个眼神，她假笑带过。
来新班级第一天被叫出去罚站，在这层楼里，搞不好是第一个，直接创下记录。
“云初，进来，以后好好听课，听到没有？”化学老师还是心软把她叫了回去。
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坑她的事问明白，“你坑我？”
“我没听。”
“…………”
云初心想，老师，他也应该去外面罚站！！！
江亦行把草稿纸推到她面前，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不是都会么？”甚至连他没考虑过的可能性都列出来，“为什么要考倒数第一？”
“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要吓死他们。”云初翻过草稿纸，准备做下一套题。
“……”江亦行没再说话。
此时的云初心尖尖上竖着几张钞票，200多一斤啊，救命，那一块蛋糕不得30多，白站3小时便利店，“大佬，帅哥，那个，能不能商量件事？”
“什么？”
“那个蛋糕我换个别的牌子行不？你那个好贵。”
“随便。”
这帅哥没用她的草稿纸，她不好意思不还，啧，早知道不吃了，晚上吃顿好的才十几块，下次要是饿了就饿着吧，这帅哥的东西真不能随便乱借。
借一借倾家荡产。
晚自习结束，她走进进口超市，看着店员把一块死鬼死鬼的蛋糕放到称上，数字立刻显示：39.9。
要知道，以前她来这种地方眼皮不带眨的。
赶回便利店接班时，时针刚过十点，店长把手里面的饮料放进冰箱，“小云，你把剩下的装好，三点我来接班，今天孩子发烧。”
“好的，晴姐。”
晴姐是这家便利店的店长，她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晚上想回去陪一下，但她招不到愿意值夜班的人，只能自己通宵，让别人值大白班。
当云初来问可不可以兼职的时候，晴姐一开始是拒绝的，在她说清缘由后才勉强让她代班四五个小时。
这里离她住的地方很近，一小时能有11块钱，没顾客还可以看会儿书，是当下比较好的选择。
云初换上员工服，麻利搬出两个箱子，一瓶一瓶摆到货架上，再清点数量。做得多了，速度越来越快。
叮咚——来客人啦。又可爱又恶心的机器音扎进耳朵。
“欢迎光临，需要什么随便选。”云初条件反射般开口。
不一会儿，严厉的女声叫她，“买单。”
“好。”云初起身，快步赶到收银台，用扫描器扫过条形码，“你好，一共22。”
她这时才发现，来人是江亦行和一个陌生中年女人，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那位女人雍雍华贵，妆容精致，眉眼凌厉，看起来很不好接近，“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知道吗？你现在的任务是读书，其他妈妈全部帮你搞定，要是住得不舒服大胆说，我重新买一套，听懂了？”
“知道。”江亦行应着，视线却在云初身上，他完全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她。
也正是停留的时间多了几秒，女人迅速捕捉并起疑。
云初蹲下，准备把刚买到的蛋糕递给他，却听到女人忽然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江亦行说。
云初的手停住，把蛋糕塞回去，抬头看到屏幕显示付款成功，说：“欢迎下次光临。”
女人满意点头，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离一秒，随后看着江亦行，“嗯，妈妈相信你会有最正确的判断。”
？？？？？这欠揍的语气跟她妈真是如出一辙。
他们前脚刚出便利店，后脚那个复制粘贴的欠揍打电话进来——
“完了，迟到了。”一道身影闪过楼道，咚咚咚冲下楼。
滑板一放，洗到发白的帆布鞋踩在上面，一路飞到学校后门，顺手把小卖部门口装好的早餐顺到包里。
“这丫头又睡过头了。”老板娘笑嘻嘻跟旁边的大妈唠上一句，无奈摇头。
云初穿着西城一中的校服，绿白相间很是显眼，她熟练地抱住滑板直直穿过保安亭进入学校。
“喂！哪班的！你迟到了，过来签名！”保安在后面追着喊。
她踩上滑板一溜烟溜走，“下次再补！”
次次都这么说，没一次补过。要不是学校的墙建得太高，她想直接翻墙进去。
1号教学楼离后门最远，她绕了好几个大弯避开那些老古董才窜进楼里，直奔六楼。
刚到楼梯口被逮个正着，“云初？”
“老登，饶我一命呗。”
“饶不饶你我说了不算，你上去问1班班主任去。”
哦，对，她换班级了，昨晚秦女士亲自打电话跟她说过，当时她正帮顾客扫描零食，没往脑子里去。
这刚换班就迟到，是有点尴尬，不过她脸皮比墙厚，不就挨一顿批，多家常便饭的事，就当早餐前的开胃小菜，顺便看看新老登长什么样。
云初慢悠悠走到八楼，几乎走到尽头才看到高三1班四个字，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脑袋，像黑芝麻丸子。
先找班主任报个到。
一扭头，一个中年地中海背手盯她，整张脸跟红糖馒头差不多，黑眼圈重得像刚挖煤回来，但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比她这十七岁的人还要精神，“同学，你在做什么？”
“我找1班班主任。”云初突然变得十分乖巧。
“过来。”地中海带她来到办公室，先是给她倒上一杯茶，然后又给她拿来两串葡萄，“随便坐，我们聊聊。”
又是喝茶又是聊聊，这能是什么好事，云初笑笑，说：“不用，我站着就行，老师您说。”
“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随便聊聊。”
“您说。”
“我先介绍一下，我是1班的班主任陈风，欢迎你来到我们班。” 陈风从抽屉拿出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她上次考试的成绩，齐刷刷的几个零看得让人绝望。
“你对学习，现在是什么想法？”陈风望着她，眼睛很亮。
“我不是读书的料，学不会，没办法。”云初摊手。
陈风没有丝毫责备或者劝说她要努力学习，从基础开始学，慢慢来之类的话，而是颇有欣赏地说：“考满分和考零分都需要天赋，能避开所有正确答案也是一门技术活。”
“老师，您过奖了。”云初骄傲脸，心里却说，确实是技术活，还是高端的绝活，爱听，多夸。
“不过呢，要是能把这技术放到正确的答案上那就更好了。”
“老师，我做不到啊，数理化这东西不会就是不会，脑子装的全流枕头去了，让枕头帮我考估摸能考个十几二十。”云初开始瞎扯，扯得还很真诚，像模像样，把陈风给扯笑了。
“我怎么听说你高一霸榜第一，每门科目都年级第一。”
她现在也是年级第一，不过是倒数。
当年的事确实让太多老师关注，事实证明人太高调也不行，直接把后路堵死，“我高一暑假出了车祸，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智商也撞飞了，没办法。”
“真的是这样？”陈风继续听她扯，看她不乐意往下说才收住，“不管以前怎么样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认真学。”
“尽力吧。”云初说。
“云初，你才十七岁，有叛逆或者逆反心理很正常。我希望你能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不要浪费这么好的天赋。”陈风语重心长地说。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后悔。”
“行。”
叩叩——一个很高的男生把数学作业收好拿进来，余光扫了眼云初。
“正好，你们两认识下。”陈风看着他，“江亦行，上次考试年级第一。”尤其强调年级第一四个字。
转而看向云初，“以后他就是你的同桌，有什么不会直接问他，也可以直接来找我们。”
云初十分随便地点头，“没什么事我先进教室了。”
“去吧，亦行你留下。”
云初干脆走出门，走到门口才忽然醒悟，姓江的坐哪儿。
她扫了教室一眼，看到第三组第五排有两个空位，其他位置都坐满人，顿时有了答案，直接走到靠窗那坐下。
过道那张桌子她随意瞥了眼，看到有本白色的印刷本，“重难点总结。”
这本子她很熟，见过很多人去那个小卖部买，只是她没想到，考第一的江亦行居然也会买这本不入流的小册子。
这种程度他用得上？
把滑板靠墙放好，她从书包拿出两个凉透的包子，光明正大吃起来。
前后的人都在认真刷题，她困得要命，火速吃完直接趴桌子睡觉。
刚吃完肚子有饱腹感，没那么快进入梦乡跟周公下棋，无意中，她听见有细碎的说话声，说的内容还跟她有关。
她一个好奇，偷偷竖起耳朵听。
“她怎么来我们班，全是零分，平均分肯定掉很多。”
“踩两脚答题卡都不至于零分吧。”
“你小声点，她可是校霸，小心一拳打死你。”
“我说的是事实，你见谁考这么多零蛋。”
“人家这叫控分懂不懂？”
狐疑、好奇、八卦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投来，要是一个眼神是一发子弹，那她现在已经全身是孔了。
云初慵懒地打个哈欠，昨晚的蚊子实在太多，吵得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就这么熬到太阳快升起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趴着的感觉异常舒服，没多久，她睡着了。
“叩叩——”云初猛地惊醒，四处打量，恍恍惚惚，“怎么了？”
“上课了。”江亦行说。
“哦。”云初随手摊开一本书，眼皮疯狂打架，教室的空调又低，更是催眠，眼睛没坚持多久又失去意识了。
再次睁眼已是中午，教室只剩她一个人，她看向黑板上方的时钟，“一点了？！”
那就再睡会儿吧。
于是，云初继续睡，睡到精神饱满才起来，这时候教室热热闹闹，还有十分钟上课。
她出门装了瓶温水回来坐好，翻开课代表发下来的知识点，随手抓起一支笔画重点，再用草稿纸把答案写好。
等上课时，再专注听物理老师讲题。
就这样，她认真上了两节课。
由于她过于正常，成功收获了各种怪异的目光，连科目老师都不敢相信，以为自己看错了。
“云初，这道题选什么？”化学老师叫她起来，抱有一丝期待。
全班五十几号人盯着她，云初觉得有些好笑没忍住笑了出来，“选C。”
“？”化学老师无语，其他人又是松气又是疑惑，“云初，这是基础题，回去把这个知识点背熟。这道题选什么？”
“A”整齐划一。
云初坐下，看了眼草稿纸的答案，继续听老师讲题，同时拿出数学试卷，在另一本草稿纸作答。
咕噜噜——咕噜噜——肚子敲锣打鼓抗议，从早上到现在她就吃了两个面包，快饿死了。
云初翻了翻书包，里面什么也没有。
鼻孔闻到一股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反正是吃的，她随手拿起一本书往后靠，眼睛瞥向同桌的抽屉，那里有蛋糕！！！！！
咕噜噜——云初揉揉肚子，撕下一张纸条，“帅哥，能借个蛋糕吃吗，中午没吃饭，明天还你。”
纸条悄悄推到隔壁那张桌子，江亦行看着那行字，大笔一挥，“草稿纸交换。”
草稿纸？他用完了？云初随手推过去一本，被退回来，“化学那本。”
“……”云初无语了，这人到底想干嘛，哪本草稿纸不是纸，非得要化学那本。
哦，化学那本写了卷子的答案，感情试探敌情来了，要看就看吧。云初推过去，终于换来一块蛋糕。
嘿嘿。
云初正要撕开，忽然被化学老师点名，手一抖，蛋糕掉地上。她看着那块可怜的蛋糕，轻叹一声站起。
化学老师：“云初，现在上什么课？”
“化学。”
“你拿的是什么？”
云初低头看了眼，书本印着语文两个大字，“扇风，有点热。”
厚厚一本书硬是被她摇来晃去，一丁点风没有手腕还累。
“现在讲到哪一道题了？”
“第……”光想着吃，哪还记得讲到哪题。
云初偷看江亦行的卷子，笔停住的位置是第八题，“第八题。”
化学老师更气了，“你出去站着。”
“？”云初弯腰捡起蛋糕揣兜里，走到走廊的第一时间背对教室把蛋糕袋子撕开。
蛋糕松软可口，甜香软糯，她好奇看包装袋上面的牌子，差点被噎到，“我去，这牌子老贵了，200多一斤呢，富贵人家。”
吃完把包装袋扔兜里，回想起刚刚那一幕，不对啊，她明明看到是第八题？难道被坑了？
室外温度三十摄氏度，没站一会儿满头大汗，路过的老师有意无意给过来几个眼神，她假笑带过。
来新班级第一天被叫出去罚站，在这层楼里，搞不好是第一个，直接创下记录。
“云初，进来，以后好好听课，听到没有？”化学老师还是心软把她叫了回去。
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坑她的事问明白，“你坑我？”
“我没听。”
“…………”
云初心想，老师，他也应该去外面罚站！！！
江亦行把草稿纸推到她面前，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不是都会么？”甚至连他没考虑过的可能性都列出来，“为什么要考倒数第一？”
“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要吓死他们。”云初翻过草稿纸，准备做下一套题。
“……”江亦行没再说话。
此时的云初心尖尖上竖着几张钞票，200多一斤啊，救命，那一块蛋糕不得30多，白站3小时便利店，“大佬，帅哥，那个，能不能商量件事？”
“什么？”
“那个蛋糕我换个别的牌子行不？你那个好贵。”
“随便。”
这帅哥没用她的草稿纸，她不好意思不还，啧，早知道不吃了，晚上吃顿好的才十几块，下次要是饿了就饿着吧，这帅哥的东西真不能随便乱借。
借一借倾家荡产。
晚自习结束，她走进进口超市，看着店员把一块死鬼死鬼的蛋糕放到称上，数字立刻显示：39.9。
要知道，以前她来这种地方眼皮不带眨的。
赶回便利店接班时，时针刚过十点，店长把手里面的饮料放进冰箱，“小云，你把剩下的装好，三点我来接班，今天孩子发烧。”
“好的，晴姐。”
晴姐是这家便利店的店长，她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晚上想回去陪一下，但她招不到愿意值夜班的人，只能自己通宵，让别人值大白班。
当云初来问可不可以兼职的时候，晴姐一开始是拒绝的，在她说清缘由后才勉强让她代班四五个小时。
这里离她住的地方很近，一小时能有11块钱，没顾客还可以看会儿书，是当下比较好的选择。
云初换上员工服，麻利搬出两个箱子，一瓶一瓶摆到货架上，再清点数量。做得多了，速度越来越快。
叮咚——来客人啦。又可爱又恶心的机器音扎进耳朵。
“欢迎光临，需要什么随便选。”云初条件反射般开口。
不一会儿，严厉的女声叫她，“买单。”
“好。”云初起身，快步赶到收银台，用扫描器扫过条形码，“你好，一共22。”
她这时才发现，来人是江亦行和一个陌生中年女人，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那位女人雍雍华贵，妆容精致，眉眼凌厉，看起来很不好接近，“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知道吗？你现在的任务是读书，其他妈妈全部帮你搞定，要是住得不舒服大胆说，我重新买一套，听懂了？”
“知道。”江亦行应着，视线却在云初身上，他完全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她。
也正是停留的时间多了几秒，女人迅速捕捉并起疑。
云初蹲下，准备把刚买到的蛋糕递给他，却听到女人忽然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江亦行说。
云初的手停住，把蛋糕塞回去，抬头看到屏幕显示付款成功，说：“欢迎下次光临。”
女人满意点头，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离一秒，随后看着江亦行，“嗯，妈妈相信你会有最正确的判断。”
？？？？？这欠揍的语气跟她妈真是如出一辙。
他们前脚刚出便利店，后脚那个复制粘贴的欠揍打电话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