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凉风习习，云初拉上数学科代表站在陈风面前，陈风一脸疑惑。
他先是看着江亦行，“有事么？”
“……我想看看罗老师那道题的多种解法。”江亦行说。
不用问也知道是云初给的题目，陈风又转向云初，“你呢？”
“被他拉过来学习，不然题目从哪里来不好解释。”云初站得像个街溜子小混混不爱学习又不服管教的死样。
这屁话陈风当然不信，只不过难得见云初主动来学习便把所谓的理由一笔带过。
简单来说就是一块装傻。
陈风讲解的时候特别粗糙，这道题一共有五种解法，其中两种角度比较刁钻，正常情况下很难找到。
讲时，陈风尤其关注云初的表情和专注度，在看到她眼神清明就知道在思考。
陈风：“就这些。”
“哦。”云初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伸懒腰把手垫在头后面，“困死了，终于讲完，好无聊。”
江亦行：“……陈老师，那我们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下次再来。”陈风愉快地目送他们离开。
云初刚出门瞬间变正常，心想，不愧是罗神，太妙了，听得她世界美好原地升仙。
云初锤一拳江亦行的手臂，“谢啦，兄弟。”
“嗯。”
在便利店那天碰巧遇到江亦行跟他母亲之后，江亦行找了个机会向云初道歉。
江亦行不想让她以为他看不起她，主动说：“我妈管得严，不让我随便交朋友，所以我才说不认识你，没有别的意思，抱歉。”
云初一脸了然，“我懂我懂，小事，你要实在不好意思，先欠着，以后有事找你你帮我个小忙就行。”
本以为这事不会再有后续，直到昨天云初找他，“明天跟我去找数学老师，我想知道这题的答案，到时候你说，是你看到题目之后想知道答案，我呢，被你压过去解释题目是怎么来的。”
“之前说好帮我个小忙。”
江亦行看了之后也升起兴趣，便接下这个小忙。
晚自习结束后，云初一如既往准备去便利店打工，回到路口时发现出租屋的那个入口站了两个斯斯文文的女生，她们背着书包，正打电话。
云初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不会是秦女士派来的老师吧？
两分钟之后，她果然收到秦女士的电话，语气强硬。
秦女士：“有两个资历深厚的老师在你家楼下，你去接她们。”
“让她们回去。”云初直接拒绝。
秦女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个便利店打工，辞了，去学习。”
“我不，让她们回去，现在，立刻，马上。”
“钱我付了，定金1000，两个小时一共3000。”
云初深呼吸一口气，这是明知道她心疼钱故意逼迫她接受，不过这点钱对秦女士来说完全不值一提，“反正不是我的钱，人是你叫来的。”
一旦接受，秦女士后续会反反复复提起这件事把她套牢在身边，这种招数她见过很多次。
秦女士不屑地笑了，微微眯起双眼，“云云，你不希望看到晴姐失业吧？”
“你想干嘛？”云初的心漏掉一拍。
“听我的话我就继续留着那家便利店，如果你执意要闹，别怪我让它搬了。”
晴姐的孩子在这边读书，这家便利店给她开的工资还算可观，离她家又近，活不算特别多，时不时玩玩手机做点别的兼职多赚点钱。
如果搬了，肯定给她带去很多麻烦。
哪怕真的要搬，也不能是因为她的原因搬。
云初没说话，秦女士冷笑昂起头，“听话云云，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有更好的未来。”
更好的未来？呵。
“如果你真的让它搬了，我这辈子不会叫你妈。”
秦女士愣住，她预想到的情况是云初服软，毕竟这套说辞和做法一直很管用，可万万没想到现在却失效了，她气得咬牙切齿，“云云，你真的要跟妈妈作对么？”
“要作对的人是你，是你主动站在我的对立面。三年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说你会改，会尊重我的意见，结果呢，摄像头又装上了，派人跟踪我，不让我交朋友。”
“你知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好朋友。”
“你不需要那些朋友，他们没有价值，云云，你还小，根本不懂朋友的意义，能相互交换利益的才能被称为朋友，只能陪你玩陪你聊天算什么朋友，他们只会耽误你。”
“在你眼里，除了学习，其他一文不值。”云初不想跟她继续聊下去，没办法认同她说的话，“让那两个老师回去，不要干涉便利店，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如果你想我过年回去的话。”
秦女士：“……”
舒缓心情，云初照常走进便利店，看到晴姐低头弯腰以为在收拾东西，走近才发现在擦泪。
云初悄悄走远装作没看到，大声说：“晴姐，我来接班啦。”
“诶。”晴姐抬头，眼泪擦干了，眼眶微红明显刚刚哭过。
“怎么了晴姐，看你气色不太好。”云初笑着说。
“没什么，我先回去，孩子又感冒发烧。”晴姐背过买菜的帆布袋，里面装着隔壁菜市场晚九点打折的青菜。
“行。”云初没问什么。
如果晴姐想说会主动告诉她，她不打算问太多。
虽说哭的时间点让她怀疑是不是跟秦女士有关，但依照秦女士做事的方式，如果便利店出事，现在应该关门才对。
毕竟秦女士喜欢先斩后奏。
不是工作多半是家庭，家庭的事更不好开口，万一踩雷多尴尬。
今晚便利店事不多，才半小时就闲下来。云初拿出真题开刷，刷到凌晨一点。
叮咚——来客人啦！
云初：“欢迎光临，需要什么随便选。”
她头也没抬，继续死磕物理最后一道题。
叩叩——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两下，云初把十来罐啤酒扫描进电脑，“你好，一共68。”
她的视线还在题目上，悬空的手停在那，好一会儿没听到滴的声响，觉得很奇怪。
一抬头，三名比她高一个头的男生站着不动，其中一个她认识，两年前见过。
云初假装不认识，重复：“你好，一共68。”
“不认得我了？”漂到发白的短发发质很差，哪怕打了发蜡也盖不住那干草一般的头发，他左手有道很深的刀疤，是她划的。
“你是？”云初问。
“多管闲事。”白发男居高临下俯视他，双手插兜，下巴的胡须像钢刺，皮肤比沙子还粗糙扎手，“你出来。”
“这里有监控。”云初淡定地说。
白发男昂头示意隔壁那位绿色头发、手臂比水桶粗的男生，“番茄。”
番茄从兜里掏出一块坚硬的石头一丢，石头瞬间砸烂半球形监控，云初冷下脸，大喊：“救命，救命——”
“你装什么？”白发男伸手揪住她的衣服，猛拉到面前，逼她仰视，“死八婆。”
云初熟练拿下一个碗，趁他没注意勺起一碗关东煮的汤泼他脸。
刚煮开的汤很烫，他惨叫一声松开，脸颊红了一片，眼神变得狠厉，“今天不打死你我不姓张。”
货架上的物品成了无辜的发泄对象，它们被扔得到处都是，云初看不下去，这工作量太大了，直接拖他到便利店外面，“有钱赔么？”
白发男的理智被烧毁，脑子只剩下报仇两个字。他握紧双拳一拳砸过来，恰好擦过云初的腰肢，不但没伤到她，还被她反手握住手腕，再一个滑铲把他铲地上躺平。
平时扛那么多箱矿泉水跟饮料可不是白扛的，再加上每天踩滑板上下学，偶尔跑几趟小卖部，体力跟核心力量比一般人要好很多。
更何况她还学过跆拳道和散打。
其余两名男生仗着人数多，硬是凑上来，双双掏出水果刀乱挥。他们的进攻没有任何章法，想刺哪刺哪，容易暴露破绽。
云初看准他们双脚的动向以及手臂上下移动的惯性，快速避开刀子，同时一脚踢中其中一个人的肚子，踢得那人站不住连连后退倒地。
绿毛番茄趁机从侧面偷袭，等她反应过来时，侧面的脖子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滴慢慢渗出，混杂汗渍有些疼。
嘶——麻烦。
云初翻身拉远距离，此时白发男极其狼狈爬起来，双眼被愤怒占据，二话不说用黝黑的大手冲来直锁喉。
她长腿一踢踢飞，转而手肘抵在他的胸口，抓稳手臂，一个过肩摔狠狠把他摔地上——
弧线在空中划过，还刚好帮她挡住要进攻的绿毛番茄。
绿毛番茄的刀尖刺中白发男的胳膊，白发男在地面挣扎几下，看到胳膊有一条细长的线，破骂：“长眼睛么你？！我是谁？！”
“老，老大，我没注意。”绿毛番茄chua变红色番茄，脸憋得通红，为了弥补刚刚的过失，赶紧把他扶起来，“没事吧，老大。”
“你说呢！”
红色番茄闭嘴了。
云初算着时间，趁这个空隙冲进便利店反锁，他们四散开来，到处找可以砸的物体——
“滚出来！”白发男一脚踹在透明的门上，一脚不够又补一脚，似是不过瘾，恼羞成怒之下大拳猛锤！
云初打个哈欠，对着他伸手指了指左侧的方向。
白发男不明所以，看过去，看到警车停下，四个警察正冲过来，“靠！”
他先是看着江亦行，“有事么？”
“……我想看看罗老师那道题的多种解法。”江亦行说。
不用问也知道是云初给的题目，陈风又转向云初，“你呢？”
“被他拉过来学习，不然题目从哪里来不好解释。”云初站得像个街溜子小混混不爱学习又不服管教的死样。
这屁话陈风当然不信，只不过难得见云初主动来学习便把所谓的理由一笔带过。
简单来说就是一块装傻。
陈风讲解的时候特别粗糙，这道题一共有五种解法，其中两种角度比较刁钻，正常情况下很难找到。
讲时，陈风尤其关注云初的表情和专注度，在看到她眼神清明就知道在思考。
陈风：“就这些。”
“哦。”云初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伸懒腰把手垫在头后面，“困死了，终于讲完，好无聊。”
江亦行：“……陈老师，那我们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下次再来。”陈风愉快地目送他们离开。
云初刚出门瞬间变正常，心想，不愧是罗神，太妙了，听得她世界美好原地升仙。
云初锤一拳江亦行的手臂，“谢啦，兄弟。”
“嗯。”
在便利店那天碰巧遇到江亦行跟他母亲之后，江亦行找了个机会向云初道歉。
江亦行不想让她以为他看不起她，主动说：“我妈管得严，不让我随便交朋友，所以我才说不认识你，没有别的意思，抱歉。”
云初一脸了然，“我懂我懂，小事，你要实在不好意思，先欠着，以后有事找你你帮我个小忙就行。”
本以为这事不会再有后续，直到昨天云初找他，“明天跟我去找数学老师，我想知道这题的答案，到时候你说，是你看到题目之后想知道答案，我呢，被你压过去解释题目是怎么来的。”
“之前说好帮我个小忙。”
江亦行看了之后也升起兴趣，便接下这个小忙。
晚自习结束后，云初一如既往准备去便利店打工，回到路口时发现出租屋的那个入口站了两个斯斯文文的女生，她们背着书包，正打电话。
云初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不会是秦女士派来的老师吧？
两分钟之后，她果然收到秦女士的电话，语气强硬。
秦女士：“有两个资历深厚的老师在你家楼下，你去接她们。”
“让她们回去。”云初直接拒绝。
秦女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个便利店打工，辞了，去学习。”
“我不，让她们回去，现在，立刻，马上。”
“钱我付了，定金1000，两个小时一共3000。”
云初深呼吸一口气，这是明知道她心疼钱故意逼迫她接受，不过这点钱对秦女士来说完全不值一提，“反正不是我的钱，人是你叫来的。”
一旦接受，秦女士后续会反反复复提起这件事把她套牢在身边，这种招数她见过很多次。
秦女士不屑地笑了，微微眯起双眼，“云云，你不希望看到晴姐失业吧？”
“你想干嘛？”云初的心漏掉一拍。
“听我的话我就继续留着那家便利店，如果你执意要闹，别怪我让它搬了。”
晴姐的孩子在这边读书，这家便利店给她开的工资还算可观，离她家又近，活不算特别多，时不时玩玩手机做点别的兼职多赚点钱。
如果搬了，肯定给她带去很多麻烦。
哪怕真的要搬，也不能是因为她的原因搬。
云初没说话，秦女士冷笑昂起头，“听话云云，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有更好的未来。”
更好的未来？呵。
“如果你真的让它搬了，我这辈子不会叫你妈。”
秦女士愣住，她预想到的情况是云初服软，毕竟这套说辞和做法一直很管用，可万万没想到现在却失效了，她气得咬牙切齿，“云云，你真的要跟妈妈作对么？”
“要作对的人是你，是你主动站在我的对立面。三年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说你会改，会尊重我的意见，结果呢，摄像头又装上了，派人跟踪我，不让我交朋友。”
“你知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好朋友。”
“你不需要那些朋友，他们没有价值，云云，你还小，根本不懂朋友的意义，能相互交换利益的才能被称为朋友，只能陪你玩陪你聊天算什么朋友，他们只会耽误你。”
“在你眼里，除了学习，其他一文不值。”云初不想跟她继续聊下去，没办法认同她说的话，“让那两个老师回去，不要干涉便利店，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如果你想我过年回去的话。”
秦女士：“……”
舒缓心情，云初照常走进便利店，看到晴姐低头弯腰以为在收拾东西，走近才发现在擦泪。
云初悄悄走远装作没看到，大声说：“晴姐，我来接班啦。”
“诶。”晴姐抬头，眼泪擦干了，眼眶微红明显刚刚哭过。
“怎么了晴姐，看你气色不太好。”云初笑着说。
“没什么，我先回去，孩子又感冒发烧。”晴姐背过买菜的帆布袋，里面装着隔壁菜市场晚九点打折的青菜。
“行。”云初没问什么。
如果晴姐想说会主动告诉她，她不打算问太多。
虽说哭的时间点让她怀疑是不是跟秦女士有关，但依照秦女士做事的方式，如果便利店出事，现在应该关门才对。
毕竟秦女士喜欢先斩后奏。
不是工作多半是家庭，家庭的事更不好开口，万一踩雷多尴尬。
今晚便利店事不多，才半小时就闲下来。云初拿出真题开刷，刷到凌晨一点。
叮咚——来客人啦！
云初：“欢迎光临，需要什么随便选。”
她头也没抬，继续死磕物理最后一道题。
叩叩——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两下，云初把十来罐啤酒扫描进电脑，“你好，一共68。”
她的视线还在题目上，悬空的手停在那，好一会儿没听到滴的声响，觉得很奇怪。
一抬头，三名比她高一个头的男生站着不动，其中一个她认识，两年前见过。
云初假装不认识，重复：“你好，一共68。”
“不认得我了？”漂到发白的短发发质很差，哪怕打了发蜡也盖不住那干草一般的头发，他左手有道很深的刀疤，是她划的。
“你是？”云初问。
“多管闲事。”白发男居高临下俯视他，双手插兜，下巴的胡须像钢刺，皮肤比沙子还粗糙扎手，“你出来。”
“这里有监控。”云初淡定地说。
白发男昂头示意隔壁那位绿色头发、手臂比水桶粗的男生，“番茄。”
番茄从兜里掏出一块坚硬的石头一丢，石头瞬间砸烂半球形监控，云初冷下脸，大喊：“救命，救命——”
“你装什么？”白发男伸手揪住她的衣服，猛拉到面前，逼她仰视，“死八婆。”
云初熟练拿下一个碗，趁他没注意勺起一碗关东煮的汤泼他脸。
刚煮开的汤很烫，他惨叫一声松开，脸颊红了一片，眼神变得狠厉，“今天不打死你我不姓张。”
货架上的物品成了无辜的发泄对象，它们被扔得到处都是，云初看不下去，这工作量太大了，直接拖他到便利店外面，“有钱赔么？”
白发男的理智被烧毁，脑子只剩下报仇两个字。他握紧双拳一拳砸过来，恰好擦过云初的腰肢，不但没伤到她，还被她反手握住手腕，再一个滑铲把他铲地上躺平。
平时扛那么多箱矿泉水跟饮料可不是白扛的，再加上每天踩滑板上下学，偶尔跑几趟小卖部，体力跟核心力量比一般人要好很多。
更何况她还学过跆拳道和散打。
其余两名男生仗着人数多，硬是凑上来，双双掏出水果刀乱挥。他们的进攻没有任何章法，想刺哪刺哪，容易暴露破绽。
云初看准他们双脚的动向以及手臂上下移动的惯性，快速避开刀子，同时一脚踢中其中一个人的肚子，踢得那人站不住连连后退倒地。
绿毛番茄趁机从侧面偷袭，等她反应过来时，侧面的脖子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滴慢慢渗出，混杂汗渍有些疼。
嘶——麻烦。
云初翻身拉远距离，此时白发男极其狼狈爬起来，双眼被愤怒占据，二话不说用黝黑的大手冲来直锁喉。
她长腿一踢踢飞，转而手肘抵在他的胸口，抓稳手臂，一个过肩摔狠狠把他摔地上——
弧线在空中划过，还刚好帮她挡住要进攻的绿毛番茄。
绿毛番茄的刀尖刺中白发男的胳膊，白发男在地面挣扎几下，看到胳膊有一条细长的线，破骂：“长眼睛么你？！我是谁？！”
“老，老大，我没注意。”绿毛番茄chua变红色番茄，脸憋得通红，为了弥补刚刚的过失，赶紧把他扶起来，“没事吧，老大。”
“你说呢！”
红色番茄闭嘴了。
云初算着时间，趁这个空隙冲进便利店反锁，他们四散开来，到处找可以砸的物体——
“滚出来！”白发男一脚踹在透明的门上，一脚不够又补一脚，似是不过瘾，恼羞成怒之下大拳猛锤！
云初打个哈欠，对着他伸手指了指左侧的方向。
白发男不明所以，看过去，看到警车停下，四个警察正冲过来，“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