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冉溪抬起脚尖挡住电梯门，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冉溪腾不出手来掏包里的钥匙，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端坐着的莫闻舟，说：
“你帮我拿一下行不？”
没等莫闻舟回话，冉溪转身将蛋糕托盘放在莫闻舟腿上，在包里掏出了钥匙。
门还没完全推开，寻香而来的摇钱树就从门框的缝隙里探出个圆乎乎的脑袋来，横冲直撞地往冉溪和莫闻舟中间跑去，冉溪眼疾手快，蹲下拦住了贪吃的摇钱树。
“摇钱树，别一看见吃的就得意忘形。”
摇钱树吐着舌头，乐呵呵地摇着尾巴，在冉溪脚边转来转去。
冉溪怕摇钱树搞破坏，只好先把莫闻舟腿上的蛋糕拿进门，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莫闻舟，进来吧。”
房子不大，出入口有些狭窄，冉溪顺手将莫闻舟推了进来，带上门。
客厅铺设的是原木地板，轮椅经过时发出了些响动，随之戛然而止，莫闻舟在茶几旁停了下来，摇钱树也紧跟着，绕着茶几不停地跳动。
“要不我们在客厅吃吧。”
冉溪在厨房里往外喊了一声，转身打开橱柜，随手取了一些餐具和纸巾。
摇钱树一点也不怕生，很是亲人。特别是对莫闻舟的到来，很是兴奋，围着莫闻舟的轮椅转悠来转悠去。
莫闻舟俯下身，抬起手背顺了顺摇钱树雪白的毛发，摇钱树似是接收到了友好的讯号，开始舔莫闻舟的手指，前腿跃起想往莫闻舟腿上趴。
“摇钱树，不许胡闹，胡闹的话一点蛋糕碎屑都不给你留。”
摇钱树能伸能缩，被数落了，就耷拉着个脑袋，乖乖趴在地毯上，抬头看看冉溪，摇头晃脑地示好，冉溪没理它，又知趣地跑开，回到了自己的窝点。
冉溪下意识想带莫闻舟到厨房的水池里洗手，转念一想，那个洗手池的高度对莫闻舟来说，未免强人所难，
冉溪抽了一张湿纸巾，递到莫闻舟手里，说：
“擦擦吧。它不太爱干净，不知道碰你之前舔过什么脏东西。”
一抹浅淡的笑意荡漾在嘴角，无辜且温柔，莫闻舟轻声道了声谢。
冉溪在莫闻舟对面的沙发坐下，一边切蛋糕，一边观察着莫闻舟。
通过转动手腕，将湿纸巾卷在往内缩起的拇指和食指之间，纸巾就这样圈紧在手指和手掌心之间，但无法摩擦。
“你介意我帮你吗？”
冉溪看得有些着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莫闻舟一怔，抬眼看向冉溪，有些不明所以。
冉溪放下了切蛋糕的小刀，解释道：
“摇钱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舔别人的手心，它会认为每一个人的手心里有好吃的小零食。”
也难怪摇钱树这么积极地扑上去，莫闻舟的手呈半握拳状，摇钱树估计以为手里有好吃的。
莫闻舟失笑，轻轻扬眉，手心朝上，乖乖伸出两只手：
“嗯，好。”
冉溪动作很轻，一只手托住莫闻舟平薄的手掌，圈住整个掌面，往上掰开，露出一片已经萎缩的手心，软乎乎的。
莫闻舟垂眸，冉溪每一个擦拭的动作，都像是在给一尊雕塑擦灰，轻柔而细致，里里外外都不放过。
“冉溪。”
莫闻舟的声音一沉，冉溪循声望去，只瞧见莫闻舟分明深邃的眉眼。
“怎么，弄疼你了吗。”
莫闻舟缩回了手，手指抽动了几下，摇摇头，说：
“怎么会。”
莫闻舟嘴角边依旧挂着淡淡的笑，补充说：
“没有感觉的。”
莫闻舟转动轮椅的方向，背对着冉溪，笑容顿时敛了几分，低头盯着那双手看了许久，不禁在心里苦笑，温声说道：
“先吃蛋糕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
冉溪把小份的蛋糕装到纸盘里，放到一边，探身去拿塑料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别说是心灵感应。”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是你恰好在简历上写了，我恰好也看到了。”
冉溪半蹲着，将盛在餐盘上的一块蛋糕推到离莫闻舟较近的茶几桌角边，低下视线，冉溪清清楚楚地瞥见莫闻舟些微突出的腕骨，还有那试图转动轮椅向前的掌根。
似乎是注意到了冉溪灼热的视线，莫闻舟扯了扯袖子，袖口刚好覆住手腕，低声咳了咳：
“你好像没有许愿。”
“啊...”
冉溪仰头轻叹，皱了皱眉，佯装不乐意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蛋糕都已经四五分裂了。”
即使是简历有写，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关注到生日，没有不礼尚往来的道理。
“莫闻舟，你生日什么时候，我到时也礼尚往来一下吧。”
切好的第一块蛋糕是给莫闻舟的，茶几和轮椅之间还是有些距离，冉溪依旧还是放在腿上，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莫闻舟有些软塌的腿部肌肉，塑料叉不算粗，轻飘飘的，莫闻舟抓塑料叉就跟捞一团棉花似的，力道使不上几分。
“今天。”
莫闻舟犹豫了半晌，淡淡地提了一句。
冉溪惊诧地看向莫闻舟，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农历生日，这几年才过农历生日的，我也还不大习惯。”
冉溪眨了眨眼睛，扬起下巴，说：
“我能收回我刚说的话吗，嗯。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行。明年一定。”
莫闻舟摸索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角度，可以把塑料叉卡稳在两指之间。
表面上这么说，冉溪心里却有点过意不去，思忖许久，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吗，或者说你想要我回什么礼。”
冉溪一本正经，半蹲着，对上莫闻舟持平的视线，认真的语气背后到底还是有几分疏离。
有，你向我靠近。
“别总是拒我于门外，冉溪，我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推开门。”
无论是哪一种推门，他都无法做到，这是不争的事实。
冉溪看不清莫闻舟的表情，但莫闻舟抖动的指尖却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莫闻舟，你在追我吗？”
冉溪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问完就后悔了，真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不是，是打算。”
莫闻舟眼睫微垂，清俊的面容露出一丝疲色，左腿不合时地小幅抖动起来，莫闻舟用手掌尽力按住，几秒后，终于安静下来。
冉溪神色有些凝重，敛了敛眉，咬紧下唇。
莫闻舟接了话茬，淡声说：
“如果你觉得...”
“我觉得，我还蛮难追的。所以莫闻舟，你最好有点本事。”
不同于之前那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说辞，对冉溪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她对莫闻舟并不排斥，但也谈不上喜欢。
所以那就试试看吧。
冉溪腾不出手来掏包里的钥匙，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端坐着的莫闻舟，说：
“你帮我拿一下行不？”
没等莫闻舟回话，冉溪转身将蛋糕托盘放在莫闻舟腿上，在包里掏出了钥匙。
门还没完全推开，寻香而来的摇钱树就从门框的缝隙里探出个圆乎乎的脑袋来，横冲直撞地往冉溪和莫闻舟中间跑去，冉溪眼疾手快，蹲下拦住了贪吃的摇钱树。
“摇钱树，别一看见吃的就得意忘形。”
摇钱树吐着舌头，乐呵呵地摇着尾巴，在冉溪脚边转来转去。
冉溪怕摇钱树搞破坏，只好先把莫闻舟腿上的蛋糕拿进门，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莫闻舟，进来吧。”
房子不大，出入口有些狭窄，冉溪顺手将莫闻舟推了进来，带上门。
客厅铺设的是原木地板，轮椅经过时发出了些响动，随之戛然而止，莫闻舟在茶几旁停了下来，摇钱树也紧跟着，绕着茶几不停地跳动。
“要不我们在客厅吃吧。”
冉溪在厨房里往外喊了一声，转身打开橱柜，随手取了一些餐具和纸巾。
摇钱树一点也不怕生，很是亲人。特别是对莫闻舟的到来，很是兴奋，围着莫闻舟的轮椅转悠来转悠去。
莫闻舟俯下身，抬起手背顺了顺摇钱树雪白的毛发，摇钱树似是接收到了友好的讯号，开始舔莫闻舟的手指，前腿跃起想往莫闻舟腿上趴。
“摇钱树，不许胡闹，胡闹的话一点蛋糕碎屑都不给你留。”
摇钱树能伸能缩，被数落了，就耷拉着个脑袋，乖乖趴在地毯上，抬头看看冉溪，摇头晃脑地示好，冉溪没理它，又知趣地跑开，回到了自己的窝点。
冉溪下意识想带莫闻舟到厨房的水池里洗手，转念一想，那个洗手池的高度对莫闻舟来说，未免强人所难，
冉溪抽了一张湿纸巾，递到莫闻舟手里，说：
“擦擦吧。它不太爱干净，不知道碰你之前舔过什么脏东西。”
一抹浅淡的笑意荡漾在嘴角，无辜且温柔，莫闻舟轻声道了声谢。
冉溪在莫闻舟对面的沙发坐下，一边切蛋糕，一边观察着莫闻舟。
通过转动手腕，将湿纸巾卷在往内缩起的拇指和食指之间，纸巾就这样圈紧在手指和手掌心之间，但无法摩擦。
“你介意我帮你吗？”
冉溪看得有些着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莫闻舟一怔，抬眼看向冉溪，有些不明所以。
冉溪放下了切蛋糕的小刀，解释道：
“摇钱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舔别人的手心，它会认为每一个人的手心里有好吃的小零食。”
也难怪摇钱树这么积极地扑上去，莫闻舟的手呈半握拳状，摇钱树估计以为手里有好吃的。
莫闻舟失笑，轻轻扬眉，手心朝上，乖乖伸出两只手：
“嗯，好。”
冉溪动作很轻，一只手托住莫闻舟平薄的手掌，圈住整个掌面，往上掰开，露出一片已经萎缩的手心，软乎乎的。
莫闻舟垂眸，冉溪每一个擦拭的动作，都像是在给一尊雕塑擦灰，轻柔而细致，里里外外都不放过。
“冉溪。”
莫闻舟的声音一沉，冉溪循声望去，只瞧见莫闻舟分明深邃的眉眼。
“怎么，弄疼你了吗。”
莫闻舟缩回了手，手指抽动了几下，摇摇头，说：
“怎么会。”
莫闻舟嘴角边依旧挂着淡淡的笑，补充说：
“没有感觉的。”
莫闻舟转动轮椅的方向，背对着冉溪，笑容顿时敛了几分，低头盯着那双手看了许久，不禁在心里苦笑，温声说道：
“先吃蛋糕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
冉溪把小份的蛋糕装到纸盘里，放到一边，探身去拿塑料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别说是心灵感应。”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是你恰好在简历上写了，我恰好也看到了。”
冉溪半蹲着，将盛在餐盘上的一块蛋糕推到离莫闻舟较近的茶几桌角边，低下视线，冉溪清清楚楚地瞥见莫闻舟些微突出的腕骨，还有那试图转动轮椅向前的掌根。
似乎是注意到了冉溪灼热的视线，莫闻舟扯了扯袖子，袖口刚好覆住手腕，低声咳了咳：
“你好像没有许愿。”
“啊...”
冉溪仰头轻叹，皱了皱眉，佯装不乐意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蛋糕都已经四五分裂了。”
即使是简历有写，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关注到生日，没有不礼尚往来的道理。
“莫闻舟，你生日什么时候，我到时也礼尚往来一下吧。”
切好的第一块蛋糕是给莫闻舟的，茶几和轮椅之间还是有些距离，冉溪依旧还是放在腿上，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莫闻舟有些软塌的腿部肌肉，塑料叉不算粗，轻飘飘的，莫闻舟抓塑料叉就跟捞一团棉花似的，力道使不上几分。
“今天。”
莫闻舟犹豫了半晌，淡淡地提了一句。
冉溪惊诧地看向莫闻舟，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农历生日，这几年才过农历生日的，我也还不大习惯。”
冉溪眨了眨眼睛，扬起下巴，说：
“我能收回我刚说的话吗，嗯。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行。明年一定。”
莫闻舟摸索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角度，可以把塑料叉卡稳在两指之间。
表面上这么说，冉溪心里却有点过意不去，思忖许久，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吗，或者说你想要我回什么礼。”
冉溪一本正经，半蹲着，对上莫闻舟持平的视线，认真的语气背后到底还是有几分疏离。
有，你向我靠近。
“别总是拒我于门外，冉溪，我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推开门。”
无论是哪一种推门，他都无法做到，这是不争的事实。
冉溪看不清莫闻舟的表情，但莫闻舟抖动的指尖却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莫闻舟，你在追我吗？”
冉溪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问完就后悔了，真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不是，是打算。”
莫闻舟眼睫微垂，清俊的面容露出一丝疲色，左腿不合时地小幅抖动起来，莫闻舟用手掌尽力按住，几秒后，终于安静下来。
冉溪神色有些凝重，敛了敛眉，咬紧下唇。
莫闻舟接了话茬，淡声说：
“如果你觉得...”
“我觉得，我还蛮难追的。所以莫闻舟，你最好有点本事。”
不同于之前那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说辞，对冉溪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她对莫闻舟并不排斥，但也谈不上喜欢。
所以那就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