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宫门前，车厩两边排开，按照官阶各有停位。
周家马车停在右边首位，对面的，是太傅家的马车，在周承儒下车的时候，太傅蔺远道正好掀起车帘。
两人忍不住对望，只一眼，蔺远道收回目光，被小厮扶下马后，转身去扶还在车上的妇人，那是他的妻子，姚净麸。
上京人人皆知，太傅独有一妻，是青梅竹马的佳话；膝下一子一女，长子幼女，长者十八，弱太子一载，幼者十四，与十四公主同岁。
“哥哥！那边的是大将军家吗？”
蔺醉疏今日身着华服，鎏金绿带，墨绿雪披，墨发披背，温文儒雅；他的身旁跟着个妙龄少女，模样精巧润泽，梳着俏皮的双螺髻，簪一对排梳流苏，额间点着桃花花钿，一身粉色衣裙，披着白色的毛绒披风，领子厚重保暖，衬得她犹如雪山玉石，晶莹剔透。
她便是太傅之女，蔺醉嫣。
“嗯。”
蔺醉疏答的迅速，因为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周家马车，于是在蔺醉嫣问后才答的这样迅速。
不过，周蔺两家不合，不知道今日，将军和自家父亲会不会有所矛盾？
“哥哥见过？”
蔺醉疏答:“与周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才落话，蔺醉疏立马接上:“乐湘楼替阿娘买胭脂时遇见，说了两句。”
蔺醉嫣没来得及问的问题被解答，似乎有点不高兴。
“每次都不等我问便答了！没意思！！”
蔺醉嫣看着他笑了笑:“好了，日后为兄尽量不先说。”
蔺醉嫣的不悦消散，看去周家那边，正巧看见下了马车的周禾谙与周禾诗，忍不住好奇起来:“周家现在在京的嫡女不是只有一位么？”
蔺醉疏看着周禾谙:“单螺髻那位是周二小姐，将军府嫡次女，周禾谙，字绒狸，是将军夫人所出，而另一位则是府中姨娘之女，祀神节后记于将军夫人名下，也是嫡女。”
蔺醉疏倒是清楚的多。
“我怎的没听说有这事？”
蔺醉疏回:“你常年在外，听的都是闲文逸志，这些事情，不知道实属正常。”
蔺醉嫣看着已经在前的周禾谙，悄悄贴在蔺醉疏耳边:“可惜父亲与大将军不合，不然我说不定还能与周家小姐为友。”
蔺醉疏一声嗤笑，摇了摇头。这时，蔺远道忽然疾步上前，向前面的周承儒喊:“大将军，好久不见呐！”
周承儒闻声留步转身，一改外人面前的威严神色，回笑两声:“哈哈，确实是许久未见，怎的，太傅是想念我了吗？”
蔺远道笑着走上去，身后的妻子也跟了上来。
双方互相行礼，再继续听蔺远道和周承儒说话。
“好歹同窗多年，如今上了年纪，偶尔，会念起从前的日子。”
俩人一改往日的剑拔弩张之态，像多年老友重逢那样。
“往事不可追忆，太傅要宽心着往前才是。”
“那是自然，不过……”
沉默片刻，蔺远道低了低声音，目视前方:“章御史递了一封密信，提到你家次子，陛下看了似是很生气。”
“三年前上奏说我通敌叛国，现在才回，就开始动手，未免过于心急。”
“此事时机不对，不太可能是他们做的。”
“那你觉得会是谁？”
“是有一个。”
“谁？”
“奕王。”
周承儒愣了片刻，勉强挤出笑意:“看来上京确实要变了。”
“你是打了胜仗，可不代表你能赢了我！！”
“老东西！不行就不行！！！只会笔墨胡诌的老驴子！！”
刚还和气的两人忽然吵起来，没有一点征兆。
蔺远道怒喝中退了一步，神情鄙夷。
各方家眷，除了蔺醉疏，无一不感到意外，更没想到要去劝离，只这时，左旁第三车厩来了辆马车，自车上下来了人，穿着官服，领着一个少女和一个稚童，赶忙来劝。
“蔺太傅！大将军！和气！和气！！”
三品御史大夫楚绥合一直是个中间人，朝堂上各官员的架多半是他劝下的，尤其是蔺远道和周承儒的架，说来已是熟练了。
“哼！”
蔺远道甩手，神情高傲的哼了一声后，扭头走开。姚净麸紧随起后，白了一眼赵池漪，眼神示意蔺醉嫣跟上，倒对蔺醉疏没有指示。
蔺醉疏给对面行了一礼，没说什么。楚绥合倒显得无无措，前后为难，最后同周承儒说:“大将军莫要生气，太傅向来高傲些，您也熟知，实在不必动怒。”
周承儒摆出一副厌恶的模样，傲视着前方的蔺远道:
“本将军怎会与他这样小肚鸡肠的人置气！！”
楚绥合尬笑道:“嘿嘿，是是，将军南征北战，辉宏热血，自不会与太傅置气！”
周承儒不语，楚绥合有些尴尬，转眼看到一旁的周清渝几兄妹，忙叫招呼自家儿女过来:
“这是小女唯姜，字提如，犬子常锦。听了将军们撒血疆场的热烈，一直吵着要见，还说长大了要随将军一起保家卫国呢！！”
周承儒明眼一笑:“令郎有此心实在可幸，楚御史日后有福呢！”
楚绥合:“可惜我一介文人，不懂武艺，实难教他，若是……”
话意明确，周承儒明白，却不点破，反而指向他人:
“说起这个，奕王殿下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若令郎能得殿下指点，必定成就一番，只可惜，奕王殿下难请，也不知是否会给御史一个薄面？”
楚绥合心下明白，不再多说:“大将军刚回上京，还未得歇呢，必然是累着的，是下官多话！。”
周承儒摆摆手:“御史在心了！”
伸手拍拍楚绥合肩膀，接着道:“走吧。”
楚绥合行了一礼:“将军请！”
说着，俩人客气的并排走着，楚唯姜和楚常锦等着赵池漪一家上前，跟在最后随行进宫，与周禾谙擦肩而过时，怪异的与之对视。
周禾谙轻眼扫过，不觉有什么，紧紧追上去，踩上前头哥哥们的脚印，看着前头悄声问:“先前父亲和蔺太傅说了什么？”
周清渝说:“不过是争些气节。”
周禾诗小跑着追上，夹在周清渝和周清捻中间，好奇着问:
“二位兄长和蔺大公子熟识么？”
周清捻不解:“为何这样问？”
周禾诗端着身态，步子轻盈，与三位兄姐并行:
“适才蔺大公子望过来，还笑了，我以为是与兄长们熟识呢！”
周清渝有些宠溺道:“我们家与蔺家向来不和，怎会熟识？”
周禾诗脸颊鼓了股:
“只是父亲与蔺太傅不合，怎至于我们这一辈都不能认识了？”
周清渝沉默片刻，余光扫到左侧的周禾谙，看她盯着前头的蔺醉嫣，忍不住问:
“怎么总盯着他？”
周禾谙恍惚，收回神:“没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熟悉。”
周清渝疑惑:“你们都在上京，宫内宫外的宴席上，怕是见了不少，觉得熟悉不是应该？”
周禾谙摇头:“蔺大公子极少参宴，我亦如此，想来怪是奇妙，我与他竟未在席面上见过，只一次，还是在乐湘楼碰见。”
周清渝有些无言，走了两步:“蔺大公子美名在外，若有人模仿也属常见。”
周禾谙沉默了，周清渝以为认同，却不知周禾谙没同他说，这熟悉的背影，是在自家见的。只是那会儿已是七年前，个子还没他这样高大。
他们的目光全在蔺家，完全忽视了身后的楚唯姜姐弟，更不知俩人在后头说了什么悄悄话，只是来到席面，楚唯姜有些奇怪的选择和周禾谙姐妹做在一处，还不时与周禾诗搭话。
“周三小姐与周二小姐感情这样好，真叫人羡慕呢！”
这话说的奇怪，然而周禾诗并不觉得有什么，单纯的说:“楚大小姐与楚小公子的感情不也很好么？”
楚唯姜突然变了脸色，装出无奈:
“哎，不过是外人看见的罢了。我家阿弟，最讨厌我，他总说父亲偏心，不喜他，还说我抢他东西，即便我没那意思，他也总这样认为，我真是没法子。”
哭诉完自己，转头把话调到周禾谙姐妹身上:“周二小姐和三小姐，大抵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吧？”
周禾谙喝了口茶，没有回答，但一旁的一些贵女们，似乎已经等不及让周禾诗开口，抢先嘲讽:
“自然是不会，否则上次绛紫场赏花，周二小姐就该不喜周三小姐这个妹妹了！嗯呵呵！！”
那人语气不善，其他人听了，都当做乐子观看，却是周禾诗，呆呆的不知所以，天真附和:
“二姐姐最疼我，自然不会厌恶我！”
“哦？是吗？”
又有人参与进来，继续说:“倘若是你，抢了周二小姐最重要的东西，你说，她会不会再疼爱你？”
周禾诗十分肯定:“自然是会的！再说，姐姐最重要的东西，我压根儿就不会染指！更别说抢了！”
讲了半天，周禾诗才理解了一些那些人的意思，赶紧的站出自己的立场。可那些人哪里可能轻易放过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咋舌:
“可对周二小姐最重要的，不就是太子殿下么？你一个庶出，得太子赏识，说不定，还想抢了你姐姐的太子妃之位呢！呵呵呵！”
敢说这话，看来身份不低。
如此，是吸引了周禾谙，看去，果然身份尊贵:
是四公主越渚笙，全上京百姓都为之一颤的人物。
周禾诗生气，站起来冲着她:“二姐姐……”
话没说完，周禾谙拽起她的手，拉她坐下，然后很平静的说:
“无论庶出嫡出，都是父亲的女儿，何况诗诗记在我阿娘名下，早已是嫡出身份，若太子赏识，诗诗情愿，能嫁与太子殿下，讲起来，也是件喜事。”
越渚笙一手杵着脑袋，一手拿一个倒了半杯茶的杯子杯把玩:
“这话是心甘情愿，还是不得已，唯有你知道。可到底，今日留下的是你，走的，是她。”
捏着杯子的手划向周禾诗，周禾谙不慌不忙:“太子妃之位是陛下天恩，臣女无胜感激。若太子想娶诗诗，于臣女而言，亦是恩赐。”
这般狡辩，让越渚笙脸色微变:
“姐妹共侍一夫的话本子本公主倒是听过，可还没亲眼瞧见呢！既然周二小姐这样说，那本公主就拭目以待！”
周家马车停在右边首位，对面的，是太傅家的马车，在周承儒下车的时候，太傅蔺远道正好掀起车帘。
两人忍不住对望，只一眼，蔺远道收回目光，被小厮扶下马后，转身去扶还在车上的妇人，那是他的妻子，姚净麸。
上京人人皆知，太傅独有一妻，是青梅竹马的佳话；膝下一子一女，长子幼女，长者十八，弱太子一载，幼者十四，与十四公主同岁。
“哥哥！那边的是大将军家吗？”
蔺醉疏今日身着华服，鎏金绿带，墨绿雪披，墨发披背，温文儒雅；他的身旁跟着个妙龄少女，模样精巧润泽，梳着俏皮的双螺髻，簪一对排梳流苏，额间点着桃花花钿，一身粉色衣裙，披着白色的毛绒披风，领子厚重保暖，衬得她犹如雪山玉石，晶莹剔透。
她便是太傅之女，蔺醉嫣。
“嗯。”
蔺醉疏答的迅速，因为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周家马车，于是在蔺醉嫣问后才答的这样迅速。
不过，周蔺两家不合，不知道今日，将军和自家父亲会不会有所矛盾？
“哥哥见过？”
蔺醉疏答:“与周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才落话，蔺醉疏立马接上:“乐湘楼替阿娘买胭脂时遇见，说了两句。”
蔺醉嫣没来得及问的问题被解答，似乎有点不高兴。
“每次都不等我问便答了！没意思！！”
蔺醉嫣看着他笑了笑:“好了，日后为兄尽量不先说。”
蔺醉嫣的不悦消散，看去周家那边，正巧看见下了马车的周禾谙与周禾诗，忍不住好奇起来:“周家现在在京的嫡女不是只有一位么？”
蔺醉疏看着周禾谙:“单螺髻那位是周二小姐，将军府嫡次女，周禾谙，字绒狸，是将军夫人所出，而另一位则是府中姨娘之女，祀神节后记于将军夫人名下，也是嫡女。”
蔺醉疏倒是清楚的多。
“我怎的没听说有这事？”
蔺醉疏回:“你常年在外，听的都是闲文逸志，这些事情，不知道实属正常。”
蔺醉嫣看着已经在前的周禾谙，悄悄贴在蔺醉疏耳边:“可惜父亲与大将军不合，不然我说不定还能与周家小姐为友。”
蔺醉疏一声嗤笑，摇了摇头。这时，蔺远道忽然疾步上前，向前面的周承儒喊:“大将军，好久不见呐！”
周承儒闻声留步转身，一改外人面前的威严神色，回笑两声:“哈哈，确实是许久未见，怎的，太傅是想念我了吗？”
蔺远道笑着走上去，身后的妻子也跟了上来。
双方互相行礼，再继续听蔺远道和周承儒说话。
“好歹同窗多年，如今上了年纪，偶尔，会念起从前的日子。”
俩人一改往日的剑拔弩张之态，像多年老友重逢那样。
“往事不可追忆，太傅要宽心着往前才是。”
“那是自然，不过……”
沉默片刻，蔺远道低了低声音，目视前方:“章御史递了一封密信，提到你家次子，陛下看了似是很生气。”
“三年前上奏说我通敌叛国，现在才回，就开始动手，未免过于心急。”
“此事时机不对，不太可能是他们做的。”
“那你觉得会是谁？”
“是有一个。”
“谁？”
“奕王。”
周承儒愣了片刻，勉强挤出笑意:“看来上京确实要变了。”
“你是打了胜仗，可不代表你能赢了我！！”
“老东西！不行就不行！！！只会笔墨胡诌的老驴子！！”
刚还和气的两人忽然吵起来，没有一点征兆。
蔺远道怒喝中退了一步，神情鄙夷。
各方家眷，除了蔺醉疏，无一不感到意外，更没想到要去劝离，只这时，左旁第三车厩来了辆马车，自车上下来了人，穿着官服，领着一个少女和一个稚童，赶忙来劝。
“蔺太傅！大将军！和气！和气！！”
三品御史大夫楚绥合一直是个中间人，朝堂上各官员的架多半是他劝下的，尤其是蔺远道和周承儒的架，说来已是熟练了。
“哼！”
蔺远道甩手，神情高傲的哼了一声后，扭头走开。姚净麸紧随起后，白了一眼赵池漪，眼神示意蔺醉嫣跟上，倒对蔺醉疏没有指示。
蔺醉疏给对面行了一礼，没说什么。楚绥合倒显得无无措，前后为难，最后同周承儒说:“大将军莫要生气，太傅向来高傲些，您也熟知，实在不必动怒。”
周承儒摆出一副厌恶的模样，傲视着前方的蔺远道:
“本将军怎会与他这样小肚鸡肠的人置气！！”
楚绥合尬笑道:“嘿嘿，是是，将军南征北战，辉宏热血，自不会与太傅置气！”
周承儒不语，楚绥合有些尴尬，转眼看到一旁的周清渝几兄妹，忙叫招呼自家儿女过来:
“这是小女唯姜，字提如，犬子常锦。听了将军们撒血疆场的热烈，一直吵着要见，还说长大了要随将军一起保家卫国呢！！”
周承儒明眼一笑:“令郎有此心实在可幸，楚御史日后有福呢！”
楚绥合:“可惜我一介文人，不懂武艺，实难教他，若是……”
话意明确，周承儒明白，却不点破，反而指向他人:
“说起这个，奕王殿下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若令郎能得殿下指点，必定成就一番，只可惜，奕王殿下难请，也不知是否会给御史一个薄面？”
楚绥合心下明白，不再多说:“大将军刚回上京，还未得歇呢，必然是累着的，是下官多话！。”
周承儒摆摆手:“御史在心了！”
伸手拍拍楚绥合肩膀，接着道:“走吧。”
楚绥合行了一礼:“将军请！”
说着，俩人客气的并排走着，楚唯姜和楚常锦等着赵池漪一家上前，跟在最后随行进宫，与周禾谙擦肩而过时，怪异的与之对视。
周禾谙轻眼扫过，不觉有什么，紧紧追上去，踩上前头哥哥们的脚印，看着前头悄声问:“先前父亲和蔺太傅说了什么？”
周清渝说:“不过是争些气节。”
周禾诗小跑着追上，夹在周清渝和周清捻中间，好奇着问:
“二位兄长和蔺大公子熟识么？”
周清捻不解:“为何这样问？”
周禾诗端着身态，步子轻盈，与三位兄姐并行:
“适才蔺大公子望过来，还笑了，我以为是与兄长们熟识呢！”
周清渝有些宠溺道:“我们家与蔺家向来不和，怎会熟识？”
周禾诗脸颊鼓了股:
“只是父亲与蔺太傅不合，怎至于我们这一辈都不能认识了？”
周清渝沉默片刻，余光扫到左侧的周禾谙，看她盯着前头的蔺醉嫣，忍不住问:
“怎么总盯着他？”
周禾谙恍惚，收回神:“没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熟悉。”
周清渝疑惑:“你们都在上京，宫内宫外的宴席上，怕是见了不少，觉得熟悉不是应该？”
周禾谙摇头:“蔺大公子极少参宴，我亦如此，想来怪是奇妙，我与他竟未在席面上见过，只一次，还是在乐湘楼碰见。”
周清渝有些无言，走了两步:“蔺大公子美名在外，若有人模仿也属常见。”
周禾谙沉默了，周清渝以为认同，却不知周禾谙没同他说，这熟悉的背影，是在自家见的。只是那会儿已是七年前，个子还没他这样高大。
他们的目光全在蔺家，完全忽视了身后的楚唯姜姐弟，更不知俩人在后头说了什么悄悄话，只是来到席面，楚唯姜有些奇怪的选择和周禾谙姐妹做在一处，还不时与周禾诗搭话。
“周三小姐与周二小姐感情这样好，真叫人羡慕呢！”
这话说的奇怪，然而周禾诗并不觉得有什么，单纯的说:“楚大小姐与楚小公子的感情不也很好么？”
楚唯姜突然变了脸色，装出无奈:
“哎，不过是外人看见的罢了。我家阿弟，最讨厌我，他总说父亲偏心，不喜他，还说我抢他东西，即便我没那意思，他也总这样认为，我真是没法子。”
哭诉完自己，转头把话调到周禾谙姐妹身上:“周二小姐和三小姐，大抵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吧？”
周禾谙喝了口茶，没有回答，但一旁的一些贵女们，似乎已经等不及让周禾诗开口，抢先嘲讽:
“自然是不会，否则上次绛紫场赏花，周二小姐就该不喜周三小姐这个妹妹了！嗯呵呵！！”
那人语气不善，其他人听了，都当做乐子观看，却是周禾诗，呆呆的不知所以，天真附和:
“二姐姐最疼我，自然不会厌恶我！”
“哦？是吗？”
又有人参与进来，继续说:“倘若是你，抢了周二小姐最重要的东西，你说，她会不会再疼爱你？”
周禾诗十分肯定:“自然是会的！再说，姐姐最重要的东西，我压根儿就不会染指！更别说抢了！”
讲了半天，周禾诗才理解了一些那些人的意思，赶紧的站出自己的立场。可那些人哪里可能轻易放过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咋舌:
“可对周二小姐最重要的，不就是太子殿下么？你一个庶出，得太子赏识，说不定，还想抢了你姐姐的太子妃之位呢！呵呵呵！”
敢说这话，看来身份不低。
如此，是吸引了周禾谙，看去，果然身份尊贵:
是四公主越渚笙，全上京百姓都为之一颤的人物。
周禾诗生气，站起来冲着她:“二姐姐……”
话没说完，周禾谙拽起她的手，拉她坐下，然后很平静的说:
“无论庶出嫡出，都是父亲的女儿，何况诗诗记在我阿娘名下，早已是嫡出身份，若太子赏识，诗诗情愿，能嫁与太子殿下，讲起来，也是件喜事。”
越渚笙一手杵着脑袋，一手拿一个倒了半杯茶的杯子杯把玩:
“这话是心甘情愿，还是不得已，唯有你知道。可到底，今日留下的是你，走的，是她。”
捏着杯子的手划向周禾诗，周禾谙不慌不忙:“太子妃之位是陛下天恩，臣女无胜感激。若太子想娶诗诗，于臣女而言，亦是恩赐。”
这般狡辩，让越渚笙脸色微变:
“姐妹共侍一夫的话本子本公主倒是听过，可还没亲眼瞧见呢！既然周二小姐这样说，那本公主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