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一片鸡飞狗跳，因着主子爷赵宴踏春泛舟湖上，不曾想城西的仙女湖和那条大河相通，到了那段相结水路水流忒急就被冲了下去，从那天落水就一直睡不太好，今天晚上却是起了热。
丫鬟秋香捡着地上被风吹落的纸张，秋菊忙着跑出去看灶上水烧好没有却和端着盆进来送凉水的小丫头桂枝撞到一起，“啪嗒”半盆凉水打翻在地。
小厮墨染出去送了医馆大夫，回来就看到这几个当地买的乡下野丫头毛手毛脚，不仅气得发抖。自己一个贴身小厮，现今还得老妈子一样管着小丫头！都轰了出去，自己在凉水里拧了个帕子搭在公子额头上。
看着公子因起热烧的发红的脸，墨染噘着嘴心想：公子爷堂堂侯府公子，虽说是个庶出，但侯府小姐七八个，爷却只有一嫡一庶，公子爷是自小被老太太带大，富贵窝里的人儿。念书刻苦又是考中了科举的，金尊玉贵，不是应该在京里领个富贵闲差嘛，反正其他家公子都是这样享福的。可自家公子非要苦哈哈来这不太平的苦寒边境当个芝麻县令！
又想到，当时公子爷自己请奏要去边城任县令 ，侯爷知道后不同意，还骂了公子一场，俩人遂闹翻 。公子爷赌气只带了自己和四个护卫，几个大男人既不会伺候人又不会做饭，才又买了三个小丫头，两个粗使婆子。至今已半年有余，日子过得真叫凄惨。
秋香抬着碗药走进来，探头探脑地偷看墨染，不敢去喂老爷喝药，墨染不敢耽搁，认命得接过药碗自去喂了下去，爷衙门里明天还得办公。
赵宴只觉自己心口疼痛难当且屈辱异常，又回到了那天看着她哭着被扶上和亲的马车，和亲队伍慢慢出了京城，自己爬到城外高塔上目送到再也看不见。接着头昏脑涨开始下坠，不停下坠，心里的疼痛难当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慌意乱，直到“扑通”一声坠入河中，带来一阵窒息感，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就在快要透不过气时，身后忽然贴过来个曼妙身子，她用冰凉的手指抚摸自己滚烫的后颈，心里一阵欢喜转身抱紧了她，她也紧紧抱着自己，俩人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在水中浮浮沉沉。忽她贴着自己耳朵喘着气柔柔说话，可是怎么都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待终于听清，她说：“你怎地不穿裤子?”
赵宴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满头大汗。
“爷，又做噩梦了啊”墨染说着忙端了碗温水递到他嘴边。“爷，还能再睡会子。。。”墨染还没说完，看见公子爷已是穿衣起身。
上午赵宴坐在衙内看着卫县丞刚送来的的几本文书，暗自皱眉，这燕云城税收少得可怜，底下城镇被西夷抢夺的更是一穷二白。想看到点政绩确实难，上一任县令付老大人连续五年没有做出一点政绩，告老还乡了。
正沉思间，留着络腮胡的县尉大刘走了进来回禀道：“大人，今天不用升堂了，昨天那案子，人家撤了状纸。”
赵宴皱了下眉，继续看着文书没有抬头。身旁瘦的麻杆似的卫县丞接道：“状告罗有银的状纸哪年没有几张，最后都是撤了不了了之。”
“这罗有银他总是有法子，就像昨天告他这状纸，洪婆子告他和自己守寡的儿媳妇通奸，毒害了撞破他们奸情的娘家侄儿，昨天洪婆子一家人恨不得和这罗有银同归于尽，今天欢欢喜喜来撤了状纸！”真是气煞我也，大刘无不惋惜道。
赵宴看完文书收起来递给卫县丞，轻声问了句：“民不举，官不究?”
办公屋里一默。
贵客茶楼后租赁的小屋子里，太阳开始蹉跌而下，余婆子报出了新订单数量，就拿起做好的针线活先数肚兜，又接过团圆递过来的小裤数着，数了几遍才数清。欢喜道：“小娘子数量正好，今天上工我就带给姑娘们。”
接着又道：“楼里的水仙姑娘原说想见见姑娘你的，因着昨儿个和外宅子里来请她回去的管事婆子吵闹半天，便就没再提起。”
“什么外宅子?”月芽不解的问。
余婆子现在看见月芽就像看见财神爷，无话不谈啥事都要告诉月芽。水仙姑娘被个富户赎身了，置办了外宅子当了外室，不多久那富户便就把水仙遗忘了，丢在外面不管不问。好不容易待得的那富户又来，水仙便就闹将起来，谁知那富户却道：外室本就无名无分，爱住住不爱住就滚。水仙一气之下自己又跑回了花楼。
余婆子说完八卦就要去上工了，月芽送了她一块猪胰皂，告知她叫肥皂可以洗澡洗头洗手洗衣，又拿出了一小袋切成小小块的试用装，让余婆子送给花楼姑娘们试用，如果有要买的，一两银子一块。
月芽最近在找门面房，去街上逛的比较频繁，才知道稍稍好一点的皂角还卖一两银子呢，那这块肥皂一两银子也是不贵的。说到找门面房，太偏僻的不行，位置好的又太贵，月芽还是决定选街上大杂货铺附近的那个小铺子，旁边就有家脂粉铺子连着几家卖吃食的铺子，人气毕竟有的。一通讨价还价，店主咬住租赁一年十吊钱，如若买下要五十吊钱。
下午月芽又去看了那个铺子，用脚丈量了下铺面大概三十多个平方，后面连着个小后院有两间小屋。墙上污渍斑斑，木板门已褪色。店里只留下个十一二岁的店伙计，穿着一身浅褐色粗布短打，正蹲地上捡着米粒。小伙计不设防有问必答，这铺子原是个米铺，可隔壁家杂货铺见自己生意好也卖起米来，不仅卖米五谷杂粮也卖起来，挤兑的这铺子没法干了。
月芽心想：这家米铺子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赁出去，现在手里只有几文钱，等过几天有钱了再来。看看外面日头西沉，月芽带着团圆赶紧抱着布，去往丁婆子家。
丁婆子下工到家正忙着洗衣做饭，看到月芽主仆抱着布过来，高兴不已，前几天做的那批小裤赚了六两银子，相当于在杨寡妇秀坊做四五个月了。忙招呼俩小娘子进门，丁婆子唤家里男人又是搬凳子又是倒水，“丁叔别忙活了，我们不渴。”月芽说着就把这批小裤和小衣的数量和布匹递过去，又拿出一个成品改良肚兜和裁剪好的布样给了丁婆子，团圆细细给丁婆子讲着做法，等丁婆子大致缝完肚兜前片，团圆看了看点点头。这批订单小裤还是老价钱四十个给四两，肚兜定价二十个给一两。
月芽临走时说道：“丁婶何不自己在家接活做，拉着相熟姐妹帮忙一起做，有了帮手，做起来岂不飞快。”
丁婆子很是心动，看着月芽脸色道：“那我明天不去上工了，告假一天，喊上我妹子，一天就把这批做出来。”
月芽狠狠点头，说好明天傍晚来取。
主仆俩忙活了一天，精疲力尽走回小院，月芽坐在芭蕉树下石凳上，抬头望着天上的彩霞正想文艺一把感叹下人生，忽听到“啊！我们的肉和新柴都不见了！”团圆从厨房那出来又风风火火从自己面前经过往前跑去。“啊！我们那套锅炉子也被偷了！”团圆又哭着跑到月芽身边，不停指着檐下和厨房位置，哭的直打嗝。
原来是放在檐下的小炉锅子，挂在柴房门口的两块肉，和柴房堆不下就放在柴房旁边的几捆柴，被偷了。想到古代没有摄像头，白天都能被偷，夜黑风高坏人啥事不敢做。。。走过去沿着低矮小院围墙看了一遍，果然见到一小段泥土围墙上的刮痕，月芽心情也不好可是看着哭成这样的团圆，只得道：“不要紧，知道闹贼，咱们以后就都锁屋里去。”深呼吸几口去掉坏情绪，带着团圆打了几个鸡蛋饼，做了一碗青菜汤，草草吃完饭洗漱一下，赶紧锁门进屋去了。
第二天，上午照例在小院里用石臼锤捣猪胰子，团圆揉搓着手里的活计看了月芽几眼，月芽一会发呆一会叹气，终是忍不住：“小姐，你怎么了，皱着眉头?”
月芽来到这个地方就被迫着往前走，可是自己上辈子有经验的，金融方面的谋生手段在这里却是没用的，现在用以谋生的也仅仅是个占了先机的巧思 ，过不了多久，那些小衣小裤就不会有人买了，赁个铺面难道就只卖肥皂?月芽空前迷茫。昨天家里被偷了，如果那贼踩了点经常来，早晚会发现这小院里只住了俩姑娘，越想越害怕！
眼看中午，墨染跟着公子爷去后院县令灶房用饭，待菜抬上桌，一盘糯米饭、一只卤鸡、一只巴掌大的烤鱼和一碗汤。眼看着爷吃了几口糯米饭，一口鸡肉就放下筷子回房午休了，墨染和四个护卫坐灶房外石桌上用饭。果然！卤鸡没有入味，烤鱼太辣又都是刺，汤是酸的。。。几人味同嚼蜡般用了饭，墨染便提着食盒给丫鬟婆子去送饭，这么难吃的饭谁也别想不吃！
回去房里，见主子爷坐在桌边写信，墨染一个激动巴巴问了句：“爷，可是写信让李奶娘和房里的几个姐姐过来?”赵宴瞪了墨染一眼，墨染头一缩退了出去。
“老爷请用茶”秋菊端着杯茶放在了旁边，赵宴一个眼风没给，秋菊也缩着脖子退了出去。
他这封信是写给好友陈平安，太医院院使陈昂家的大公子，陈留小字平安。陈平安自去年随行护卫宗室贵女和亲西夷，尚未归家便就跟随左将军带领的护卫队远赴西北办差，至今已一年有余未见面。前段时间收到他的来信，说是不日便来探望，见他久久不至，再次催促他速来。
赵县令下午带着县尉和几个衙役，去下面城镇走了一圈，燕云城下属有两个城镇，一个叫云水镇在县城的左侧和深山接壤，一个叫长平镇是燕云的门户和西夷搭界。赵宴发现两个镇上均是肥田种着庄家，不少坡上或树林边的田荒着没有耕种，极大浪费。长平城镇的边界土墙破烂不堪，在长年累月风霜雨雪的摧残下只余半人高，抬腿即可跨越，这种护城墙能护住什么?赵宴不禁冷笑两声，心说不就跟国门一样吗，连个西夷都能随意跨越进来！
他回去便叫来县丞和主薄，说了城镇有不少荒田的事，卫县丞皱着眉正要开口，费主薄张口便说：“每户均按田亩纳税，瘦田不耕却是和公家无关。”
赵宴也猜到前任县令大概就是这般处理的，却不知费主薄有点急切是想藏住什么，当下不再提此事，只让主薄把两个镇子的税收薄送过来。
丫鬟秋香捡着地上被风吹落的纸张，秋菊忙着跑出去看灶上水烧好没有却和端着盆进来送凉水的小丫头桂枝撞到一起，“啪嗒”半盆凉水打翻在地。
小厮墨染出去送了医馆大夫，回来就看到这几个当地买的乡下野丫头毛手毛脚，不仅气得发抖。自己一个贴身小厮，现今还得老妈子一样管着小丫头！都轰了出去，自己在凉水里拧了个帕子搭在公子额头上。
看着公子因起热烧的发红的脸，墨染噘着嘴心想：公子爷堂堂侯府公子，虽说是个庶出，但侯府小姐七八个，爷却只有一嫡一庶，公子爷是自小被老太太带大，富贵窝里的人儿。念书刻苦又是考中了科举的，金尊玉贵，不是应该在京里领个富贵闲差嘛，反正其他家公子都是这样享福的。可自家公子非要苦哈哈来这不太平的苦寒边境当个芝麻县令！
又想到，当时公子爷自己请奏要去边城任县令 ，侯爷知道后不同意，还骂了公子一场，俩人遂闹翻 。公子爷赌气只带了自己和四个护卫，几个大男人既不会伺候人又不会做饭，才又买了三个小丫头，两个粗使婆子。至今已半年有余，日子过得真叫凄惨。
秋香抬着碗药走进来，探头探脑地偷看墨染，不敢去喂老爷喝药，墨染不敢耽搁，认命得接过药碗自去喂了下去，爷衙门里明天还得办公。
赵宴只觉自己心口疼痛难当且屈辱异常，又回到了那天看着她哭着被扶上和亲的马车，和亲队伍慢慢出了京城，自己爬到城外高塔上目送到再也看不见。接着头昏脑涨开始下坠，不停下坠，心里的疼痛难当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慌意乱，直到“扑通”一声坠入河中，带来一阵窒息感，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就在快要透不过气时，身后忽然贴过来个曼妙身子，她用冰凉的手指抚摸自己滚烫的后颈，心里一阵欢喜转身抱紧了她，她也紧紧抱着自己，俩人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在水中浮浮沉沉。忽她贴着自己耳朵喘着气柔柔说话，可是怎么都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待终于听清，她说：“你怎地不穿裤子?”
赵宴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满头大汗。
“爷，又做噩梦了啊”墨染说着忙端了碗温水递到他嘴边。“爷，还能再睡会子。。。”墨染还没说完，看见公子爷已是穿衣起身。
上午赵宴坐在衙内看着卫县丞刚送来的的几本文书，暗自皱眉，这燕云城税收少得可怜，底下城镇被西夷抢夺的更是一穷二白。想看到点政绩确实难，上一任县令付老大人连续五年没有做出一点政绩，告老还乡了。
正沉思间，留着络腮胡的县尉大刘走了进来回禀道：“大人，今天不用升堂了，昨天那案子，人家撤了状纸。”
赵宴皱了下眉，继续看着文书没有抬头。身旁瘦的麻杆似的卫县丞接道：“状告罗有银的状纸哪年没有几张，最后都是撤了不了了之。”
“这罗有银他总是有法子，就像昨天告他这状纸，洪婆子告他和自己守寡的儿媳妇通奸，毒害了撞破他们奸情的娘家侄儿，昨天洪婆子一家人恨不得和这罗有银同归于尽，今天欢欢喜喜来撤了状纸！”真是气煞我也，大刘无不惋惜道。
赵宴看完文书收起来递给卫县丞，轻声问了句：“民不举，官不究?”
办公屋里一默。
贵客茶楼后租赁的小屋子里，太阳开始蹉跌而下，余婆子报出了新订单数量，就拿起做好的针线活先数肚兜，又接过团圆递过来的小裤数着，数了几遍才数清。欢喜道：“小娘子数量正好，今天上工我就带给姑娘们。”
接着又道：“楼里的水仙姑娘原说想见见姑娘你的，因着昨儿个和外宅子里来请她回去的管事婆子吵闹半天，便就没再提起。”
“什么外宅子?”月芽不解的问。
余婆子现在看见月芽就像看见财神爷，无话不谈啥事都要告诉月芽。水仙姑娘被个富户赎身了，置办了外宅子当了外室，不多久那富户便就把水仙遗忘了，丢在外面不管不问。好不容易待得的那富户又来，水仙便就闹将起来，谁知那富户却道：外室本就无名无分，爱住住不爱住就滚。水仙一气之下自己又跑回了花楼。
余婆子说完八卦就要去上工了，月芽送了她一块猪胰皂，告知她叫肥皂可以洗澡洗头洗手洗衣，又拿出了一小袋切成小小块的试用装，让余婆子送给花楼姑娘们试用，如果有要买的，一两银子一块。
月芽最近在找门面房，去街上逛的比较频繁，才知道稍稍好一点的皂角还卖一两银子呢，那这块肥皂一两银子也是不贵的。说到找门面房，太偏僻的不行，位置好的又太贵，月芽还是决定选街上大杂货铺附近的那个小铺子，旁边就有家脂粉铺子连着几家卖吃食的铺子，人气毕竟有的。一通讨价还价，店主咬住租赁一年十吊钱，如若买下要五十吊钱。
下午月芽又去看了那个铺子，用脚丈量了下铺面大概三十多个平方，后面连着个小后院有两间小屋。墙上污渍斑斑，木板门已褪色。店里只留下个十一二岁的店伙计，穿着一身浅褐色粗布短打，正蹲地上捡着米粒。小伙计不设防有问必答，这铺子原是个米铺，可隔壁家杂货铺见自己生意好也卖起米来，不仅卖米五谷杂粮也卖起来，挤兑的这铺子没法干了。
月芽心想：这家米铺子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赁出去，现在手里只有几文钱，等过几天有钱了再来。看看外面日头西沉，月芽带着团圆赶紧抱着布，去往丁婆子家。
丁婆子下工到家正忙着洗衣做饭，看到月芽主仆抱着布过来，高兴不已，前几天做的那批小裤赚了六两银子，相当于在杨寡妇秀坊做四五个月了。忙招呼俩小娘子进门，丁婆子唤家里男人又是搬凳子又是倒水，“丁叔别忙活了，我们不渴。”月芽说着就把这批小裤和小衣的数量和布匹递过去，又拿出一个成品改良肚兜和裁剪好的布样给了丁婆子，团圆细细给丁婆子讲着做法，等丁婆子大致缝完肚兜前片，团圆看了看点点头。这批订单小裤还是老价钱四十个给四两，肚兜定价二十个给一两。
月芽临走时说道：“丁婶何不自己在家接活做，拉着相熟姐妹帮忙一起做，有了帮手，做起来岂不飞快。”
丁婆子很是心动，看着月芽脸色道：“那我明天不去上工了，告假一天，喊上我妹子，一天就把这批做出来。”
月芽狠狠点头，说好明天傍晚来取。
主仆俩忙活了一天，精疲力尽走回小院，月芽坐在芭蕉树下石凳上，抬头望着天上的彩霞正想文艺一把感叹下人生，忽听到“啊！我们的肉和新柴都不见了！”团圆从厨房那出来又风风火火从自己面前经过往前跑去。“啊！我们那套锅炉子也被偷了！”团圆又哭着跑到月芽身边，不停指着檐下和厨房位置，哭的直打嗝。
原来是放在檐下的小炉锅子，挂在柴房门口的两块肉，和柴房堆不下就放在柴房旁边的几捆柴，被偷了。想到古代没有摄像头，白天都能被偷，夜黑风高坏人啥事不敢做。。。走过去沿着低矮小院围墙看了一遍，果然见到一小段泥土围墙上的刮痕，月芽心情也不好可是看着哭成这样的团圆，只得道：“不要紧，知道闹贼，咱们以后就都锁屋里去。”深呼吸几口去掉坏情绪，带着团圆打了几个鸡蛋饼，做了一碗青菜汤，草草吃完饭洗漱一下，赶紧锁门进屋去了。
第二天，上午照例在小院里用石臼锤捣猪胰子，团圆揉搓着手里的活计看了月芽几眼，月芽一会发呆一会叹气，终是忍不住：“小姐，你怎么了，皱着眉头?”
月芽来到这个地方就被迫着往前走，可是自己上辈子有经验的，金融方面的谋生手段在这里却是没用的，现在用以谋生的也仅仅是个占了先机的巧思 ，过不了多久，那些小衣小裤就不会有人买了，赁个铺面难道就只卖肥皂?月芽空前迷茫。昨天家里被偷了，如果那贼踩了点经常来，早晚会发现这小院里只住了俩姑娘，越想越害怕！
眼看中午，墨染跟着公子爷去后院县令灶房用饭，待菜抬上桌，一盘糯米饭、一只卤鸡、一只巴掌大的烤鱼和一碗汤。眼看着爷吃了几口糯米饭，一口鸡肉就放下筷子回房午休了，墨染和四个护卫坐灶房外石桌上用饭。果然！卤鸡没有入味，烤鱼太辣又都是刺，汤是酸的。。。几人味同嚼蜡般用了饭，墨染便提着食盒给丫鬟婆子去送饭，这么难吃的饭谁也别想不吃！
回去房里，见主子爷坐在桌边写信，墨染一个激动巴巴问了句：“爷，可是写信让李奶娘和房里的几个姐姐过来?”赵宴瞪了墨染一眼，墨染头一缩退了出去。
“老爷请用茶”秋菊端着杯茶放在了旁边，赵宴一个眼风没给，秋菊也缩着脖子退了出去。
他这封信是写给好友陈平安，太医院院使陈昂家的大公子，陈留小字平安。陈平安自去年随行护卫宗室贵女和亲西夷，尚未归家便就跟随左将军带领的护卫队远赴西北办差，至今已一年有余未见面。前段时间收到他的来信，说是不日便来探望，见他久久不至，再次催促他速来。
赵县令下午带着县尉和几个衙役，去下面城镇走了一圈，燕云城下属有两个城镇，一个叫云水镇在县城的左侧和深山接壤，一个叫长平镇是燕云的门户和西夷搭界。赵宴发现两个镇上均是肥田种着庄家，不少坡上或树林边的田荒着没有耕种，极大浪费。长平城镇的边界土墙破烂不堪，在长年累月风霜雨雪的摧残下只余半人高，抬腿即可跨越，这种护城墙能护住什么?赵宴不禁冷笑两声，心说不就跟国门一样吗，连个西夷都能随意跨越进来！
他回去便叫来县丞和主薄，说了城镇有不少荒田的事，卫县丞皱着眉正要开口，费主薄张口便说：“每户均按田亩纳税，瘦田不耕却是和公家无关。”
赵宴也猜到前任县令大概就是这般处理的，却不知费主薄有点急切是想藏住什么，当下不再提此事，只让主薄把两个镇子的税收薄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