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房间的门铃响起,戴箐汲着拖鞋去开门。

    戴箐咬着牙刷,嘴里含糊:“你怎么来这么早”

    门口赫然站着的是拉着行李箱的时遇。又看见戴箐慵懒的样子,时遇还是不自然的转过头去。

    戴箐懒洋洋道:“你进来吧,我还要等会儿。”

    时遇坐在沙发上,听着不远处水声哗哗的声音,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

    全然装扮好的戴箐勾着整理好的箱子,道:“走吧。”

    盛产丝绸的南方,连下的雨也如烟如雾,朦朦胧胧间向戴箐他们勾勒出温柔女子的模样。

    戴箐撑起伞还是没有挡住飘柔的雨丝,时遇倾斜着雨伞往她的方向靠拢。

    戴箐先上前一步,敲响挂在两扇大门前的铜制门环,浓厚深远的声音传向远方。

    陈旧的大门嘎吱的响动,出现一位中年男子。

    他扒着门闩,目光在戴箐和时遇两人身上上下打量,好奇问道:“你们是今天来找大师有事吗?不好意思,今天有客不能接待你们。”

    戴箐拿出停留在手机上的消息给中年男子看,他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这边请,大师已经等你们许久了。”

    院子里长满了竹子,满庭的碧绿色,弯曲的小溪九曲十连环的穿梭在小院中。

    没过多久已经到了院子。

    头发乌黑又夹杂银丝,精神矍铄的女人端坐在木椅上,鼻梁上架着眼睛,眼神专注,手不停的穿梭在前面撑起的真丝布。

    戴箐他们到来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女人的注意,还在继续完成她的作品。

    中年男子凑近她的旁边低语。

    女人终于抬起头来,她的气质淡雅,望向戴箐时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你们这么快就到了呀,快往里面坐。”

    戴箐:“老师,我们是来找你问些事情的。”

    女人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我和你妈妈是朋友,你还这么跟我见外。”

    戴箐不知所措起来,她很少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关心,刚开始联系妈妈的旧朋友时,还担心这么久对方忘记了,没想到戴箐

    打电话过去时,对方很快明白戴箐的身份。

    她还佯装生气道:“你还记得我这个阿姨呀,我都以为你忘记了。”

    戴箐手足无措道:“我......”,不知道如何表达突如其来的关爱。

    她慈爱的摸着戴箐的头发,微笑道“都长这么大了,之前看你还是小小的一只,可讨人喜欢了,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

    神情里开始追忆往事,又继续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戴箐过去对于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但在此刻又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她想要是母亲在这里,应该也是像何阿姨这般会怜爱的摸着她的头。

    何阿姨擦了眼角的泪水,亲手握上戴箐粗糙的小手,又是眼含心疼。

    中年男子适时的打破这温馨的气氛,上前阻拦这场迟来已久的重逢场面。

    “何大师,再不进去,你专门为戴小姐准备的茶点就要着凉了。”

    何姨也反应过来,外面还下着雾雨,虽然有棚子挡住了雨丝,却拦不住凉风。

    “你看我,像是故意不让你进门似的。”何姨软糯的声音开玩笑似的打趣戴箐。

    从没有和长辈相处过经验的戴箐,大脑深处也没有相应的指令告诉她该怎么做。

    身边突然暗下来,戴箐像被时遇怀抱着,亲密无间。

    时遇微弯下腰,“何姨,你就说笑了,谁对她好,她还不知道吗?”热气喷在耳边,也让戴箐迟钝的思维热络起来。

    戴箐略微的感受到不自在,稍微移动了脚步,拉开与时遇之间的距离。

    时遇垂下眼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在他的眼眸留下了印记。

    何姨先落座,招招手示意戴箐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戴晴对于长辈的关怀还是陌生。

    之前何姨掌心的温热又残留在头顶,虽然微小,却一直在提醒着她。

    戴箐动作停顿了下,还是继续在何姨示意的位置上坐在。

    “这次听说是来找我有事情,是什么事呀。”何姨慈爱的问询着戴箐。

    时遇从包里拿出仿制的徽章,只能说样式模仿出来了,但是里面的精髓还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制造出来。

    戴箐配合着仿制的徽章,再加上之前见过的细节一一描述给何姨听,重新把那件精彩绝伦的艺术品呈现在在场人的想象里。

    “这件产品就是这样子,何姨知道什么人能做出这件产品。”

    戴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是打了些磕绊。

    何姨安抚戴箐:“不用这么一口气说完,来喝口水。”

    说完,递上中年男子倒的茶水,递给戴箐喝上。

    边说边顺着戴箐的背拍着:“不用这么急,慢慢说,在何姨这里不用那么客气,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就好。”

    背上抚摸的温柔,融入在戴箐的心里。

    戴箐似怕惊走这片刻的温情,轻声说道:“何姨,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何姨停下动作,陷入了回忆,:“你这样说我有印象,但是总是想不起来。”

    戴箐贪恋刚才的何姨的关怀,也明白现在不是温存的时候。

    戴箐想要说让何姨慢慢想,不用着急,可以很少和长辈相处的她,难以开口。

    旁边站着的中年男子出声提醒何姨,“我们之前不是参加过刺绣展览,像不像第一名的展品使用的手法。”

    何姨经过中年男子提醒也似是想到了那件展品。虽然每个人都觉得它很美,但是因为它太小,不够资格担当第一名。

    正在何姨他们最终要决出第一名时,突然爆出那幅稍大展品的作者私德不好,评委组为了减少后续的争议,最终那幅小的

    展品获得那届的第一名。

    这个结果谁都没有想到,上来领奖是位年轻的小姑娘,更是出乎他们评委的意料,论手法应该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子。

    那届比赛一波三折,更是对第一名的展品刻在了脑子里,虽然过去了很长时间,还是对它印象深刻。

    “那名女子姓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要去查下资料。”

    何姨起身,示意戴箐跟上,穿过幽深的小径,外面的小雨已经停下来,还剩下阵阵的清风。

    路边的小草被打理的整整齐齐,规范的摆列在小路两旁,木质香气糅杂在空气里,不浓不淡,不断催眠戴箐的情绪,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路上,何姨忍不住探问起来站在后面的时遇:“这位小兄弟贵姓呀,多少岁?”

    时遇跟随戴箐自从踏入门中,身上总是会有若有似无的目光,隐晦的打量着他,他心里也清楚是谁在看他。

    时遇淡定自若的应对着何姨的问题,何姨时不时的点头,脸上带着长辈满意的笑容。

    何姨最后还是忍不问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你和小箐是什么关系。”

    时遇抬起眼眸,望了眼站在何姨旁边的期待的戴箐,喉咙囫囵般呜咽的吐出两个字:“朋友。”

    时遇这次的声音太轻了,何姨没有听清楚,想要再次问时,被戴箐拉着胳膊亲昵的往她那边靠拢。

    何姨被戴箐突如其来的动作欣慰到,也没有心思关注其他的事情了,忙着和戴箐熟络熟络感情。

    刚才时遇的声音很轻,戴箐却很清晰的听到了时遇说的两个字,心大的戴箐也感受到了心脏牵扯的疼痛。

    戴箐努力扯着脸上的皮,趁着何姨没有注意到,朝着时遇的方向望去,树影打在时遇的脸上,影影绰绰看不清他的神色。

    何姨向前推动门。

    “那届比赛太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资料都在这里了。”

    戴箐跟随着何姨的脚步来到一架书前,何姨翻开书架前的牌子,递到戴箐眼前。

    “资料应该是放在这个书架里了,只是书的种类比较杂乱,还需要再找找。”

    戴箐接过何姨递来的一扎书,慢慢翻开看来,里面不仅刺绣的知识非常繁杂,而且内容也非常丰富,甚至还有关于饮食的吃法。

    风声越来越大,门口的树叶沙沙声阵阵做响,挂在墙壁上的灯光也变得能引人注目得耀眼。

    戴箐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连忙起身,同时还甩甩因为久坐而酸软的腿,生锈的关节重新注入新的润滑剂,迸发出新的活力。

    戴箐拿着手中的资料兴奋的递给何姨,首页是何姨以及其他评委的合照,上面还挂着醒目的红色宣传语,下面就是介绍比赛。

    第二页就是那届展品的图片,薄薄的纸都掩盖不住它的惊艳,让人眼前一亮。

    何姨开始回忆起来:“照片没有照出它的美来,实物更是让人惊叹,当年正是因为它的精致,让它在一群优秀展品中脱颖而出。”

    等何姨再翻下一页后,参赛选手的合照引起了戴箐的注意。

    她揉了揉眼睛,似是不相信居然看到了继母的头像出现在这里。

    戴箐指着继母的头像问何姨她是否认识。

    何姨开始迟疑起来,但是时间太过久远,她也记不清楚这号人物了。

    何姨对着戴箐摇了摇头,戴箐有些失望,但是也表示理解,先把这异常记在心里,继续翻开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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