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从未体会过如此漫长的春天和夏天，在提前预习课本、练习魔法的同时，他也在默默思考如何处理与阿伊雅娜的关系。
斯莱特林，部分纯血主义者的乐园。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原来在巫师界关于血统的偏见也层出不穷。他嘲讽地想起去对角巷那天在某个不起眼的书店边缘中看到的那本书，翻阅了整本他都没有找到“里德尔”这个姓氏，反而发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内容，正是这点小变化让他决定重新审视阿伊雅娜——这个他本打算一点点划清界限的女孩。依照他的观察，阿伊雅娜不太可能和他分到一个学院，而他也无法容忍一个知晓他太多不堪与秘密的人留在他身边。新的起点，他不需要任何令人作呕的同情怜悯，而嘲弄与讥讽只会让他想把所有胆敢如此对他的人踩在脚下，何况……尽管他不愿意承认，阿伊雅娜对他的影响比想象中大。不管不顾、自我又强硬的、莫名其妙的人，时常让他说不出来是烦躁还是习惯、是排斥还是喜欢的人。
“你说，阿伊雅娜是不是很讨厌。”厌恶吐露心事的汤姆更倾向与蛇交流。
长大了一点的小绿蛇眨了眨她黑色的眼睛，过于单纯的奥菲莉亚显然没有听懂太多弯弯绕绕，只凭借自己动物本能发表感想。
“雅娜的脾气挺好的，之前被我咬了也不害怕，还经常跟我聊天陪我玩，虽然她听不懂我的话，不过我能听懂她的就行了。汤姆你不能教教她说话吗？”
“看来你已经被她收买了。”男孩冷漠得出结论，“不能，那是天赋。”
“那你陪我玩。”
“没空。”
“坏汤姆，不理你了。”奥菲莉亚生气地把自己团成一团，从桌子慢慢爬到地上，“我去找雅娜玩。”
“她也没空。”汤姆站起身，眼眸像是覆盖了一层模糊不清的黑雾，“因为接下来我要和她练习魔咒。”
耐心一点，谨慎一点。无视莉亚控诉的嘶嘶声，他暗地告诫自己，至少目前她身上还有不少可以学习、可以利用的地方，不是吗？
*
在复杂难辨的情绪中，九月一日终于到来。
收拾好行李，邓布利多按照约定的那样亲自接送他们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原来真的在九号站台和十号站台之间啊。”阿伊雅娜环视周围的乘客，从他们脸上辨别出疲惫、紧张与麻木，凑到汤姆身边，“我总觉得以后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汤姆没有回答，彬彬有礼地提出想要先穿过墙壁，邓布利多自然不会反对。
不得不说无论见过多少次“懂礼貌的汤姆”，阿伊雅娜都无法习惯他脸上出现这种虚伪的仿佛面具的神情——哪怕在长期以来的观察中他的本性她再清楚不过了。
照例向邓布利多道谢告别，阿伊雅娜也朝着墙壁冲过去。升腾着蒸汽的霍格沃茨特快发出隆隆声，吵闹的、欢乐的，与普通人的世界仅有一墙之隔，气氛却如此迥异的魔法世界映入眼帘，美好梦幻得仿佛一触即碎的泡沫。当然某种意义上也的确如此，她清楚这些只是表象，跑遍各种书店查阅了不少预言家日报和近现代巫师政治书刊，阿伊雅娜自然注意到了那位目前主要活跃在几个西欧国家和美国的黑巫师。
或许其实巫师与普通人也不过是镜子的一体两面罢了。
“别在那里傻站着，阿伊雅娜。”汤姆在前面瞪着她，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一会，“这些事如今的我们无能为力。”
阿伊雅娜顿时明白他在回答她最开始在车站的感想。
“知道了，这就来——”风卷起她在孤儿院就换上的校服长袍和裙摆，一眨眼阿伊雅娜便跑到他身边。汤姆嫌弃地撇撇嘴，似乎一时间想装作不认识她。
随便找个包厢、放行李、坐下休息一气呵成，阿伊雅娜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对面的汤姆正在继续重温《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至于奥菲莉亚总算不用躲在他宽大的校服长袍袖子里，缓缓爬出来透气。
好在她的猫头鹰莉莉丝对莉亚不感兴趣，不然她还得担心捕食者之间相互残杀的问题。然而即便如此，恐怕莉亚同样不能在外边待多久，因为之后估计还会有新生进入这个包厢的。阿伊雅娜没有出声提醒，由己及人，她同样不喜欢专注的时候被其他人打扰。魔咒、变形术、黑魔法防御术之类的课程她闲时跟汤姆过完了好几遍，和母亲给她的记忆差不多，巫师的教育内容没想象中复杂。
嘈杂的低语声从包厢外穿过，大概是有一群小巫师上车了。
门外。
“诺特和罗齐尔给我们留了座位，所以你为什么要专门跑到这里？”黑头发的男孩沉静询问。如果不是家族要求他跟面前的小少爷交好，他并不乐意跟他结伴行动，虽然他自认为不在乎血统，但现阶段去结交可能是混血出身或麻种出身的同学毫无意义——至少要等开学了解一阵子之后吧。
“看来刚才在站台上你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身边。”另一个男孩细心拢了拢被绿色发带扎成低马尾的淡金色长发，“当然是因为一个有趣的发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去提前认识一个可能值得结交、方便拓展德国关系网的对象。当然错了也没关系，毫无意义的社交慢慢疏远即可。
……
“有人来了，汤姆。”阿伊雅娜抬头，迅速将莉亚收到袖子里。下一秒包厢轻敲后被推开，两个看模样应当是同龄人的男孩出现。为首的那个显然有着一定的社交技巧，举手投足间有种泰然自若的气势，身旁的那位大概率不太情愿，只是沉默地站在一边，气质温和却隐隐拒人千里之外。
“你们好，冒昧打扰，请问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没问题。”汤姆收起他旁若无人的冷漠，脸上又挂起那副温文尔雅的微笑。阿伊雅娜不着痕迹地将莉亚往袖子里面藏了点，主动起身坐到汤姆旁边，把另一侧位置让出来。她发现黑发灰眼的男孩放松了点，朝他们点点头，坐了进去。
纯血主义者？还是单纯的社交恐惧症？
“我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这位是阿尔法德·布莱克。”淡金长发的男孩露出无可挑剔的完美笑容。
“阿伊雅娜·塞尔温。”阿伊雅娜礼貌性微笑。布莱克多看了她几眼，仿佛终于从她特殊的外表中察觉到什么。
“汤姆·里德尔，你们可以叫我里德尔。”汤姆的眼眸似乎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想你一定出身于德国那支塞尔温。”话题由马尔福牵头，有意无意带到德国的时政和习俗，阿伊雅娜意识到他在试探她母亲的家族。然而很抱歉，对于塞尔温她根本想不起来多少，德国相关的一些知识倒停留在她的脑海里，正好方便她应付马尔福。
也许她母亲的家族比她想象中强大——只是目前她的重心并不在寻求血脉链接上，毕竟家族可能是助力，某些时刻也会成为阻碍。如果再是严重一点的纯血主义，她大概率不会被接纳。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要放任自己无知无觉下去，无论家族有没有人出面联系她，她都会私下查清楚一切。分神思考阿伊雅娜一边点头，一边给出解释：“事实上，我并不是在那里长大的。”
马尔福表情不变，点到为止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魁地奇、课程和对角巷。汤姆总能在恰当的时候温和有礼地发表看法，看来之前跟他恶补的那些巫师界常识卓有成效。如果不是彼此知根知底，她几乎要怀疑他之前在巫师界生活过了——不过这或许也跟马尔福的交流大多不深入密切相关。阿伊雅娜默默摸了一下袖子里冰凉的小蛇，有点理解为什么汤姆那么喜欢摩挲莉亚了。
几人气氛不错，无形的拘谨和隔阂也在交谈间消除不少。主要是他们三个在谈论，阿伊雅娜注意着不让大家冷场，布莱克偶尔会回答几句。
最后话题绕到了新生都逃不过的问题上。
“你们想好去哪个学院了吗？”阿布拉克萨斯目光落在汤姆和阿伊雅娜身上，“我们家族世代都是斯莱特林。”
“同上。不去斯莱特林我家里人会撕了我的。”阿尔法德苦笑摊手。
这是捅了斯莱特林窝了啊……阿伊雅娜腹诽：“我没什么偏向，四个学院都有适合我的地方。”相信优秀如她不管到哪里都会绽放光芒的。
汤姆其实不太想暴露自己的喜好，只是模棱两可地笑笑：“拉文克劳，或者斯莱特林。”
火车发出到站的轰鸣声，阿布拉克萨斯和阿尔法德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话题也停留在了此处。
“把行李放在车上，会有专人将它们送到你们的宿舍里。现在下车跟着奥格。”列车员用魔杖戳着自己的脖颈，施加声音洪亮咒。
夜幕与浓雾纠缠，四人两两结伴踏过崎岖的森林小径。和阿伊雅娜一起时，汤姆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目光沉沉地凝视了几秒走在他们前面的马尔福和布莱克。阿伊雅娜扫视了几人一眼，戳戳汤姆作为提醒，拉住他的手腕。
他猛然扭过头，满脸你又在发什么疯。阿伊雅娜不得不对他做出“莉亚”的口型，某只疑似被主人遗忘的绿蛇从阿伊雅娜手臂上慢慢爬到两人触碰的位置，钻入汤姆的长袍袖子里。之后她安抚性笑了笑，识趣地收回手，注意力回到旅途过程中。
辽阔的黑湖折射出神秘而危险的细碎波光，如同童话故事般巍峨厚重又梦幻绚丽的城堡闯入他们的眼帘。
他们四人跟随队伍坐上同一艘小船，船头悬挂的灯盏摇摇摆摆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晕，阿伊雅娜好奇探头观察着仿佛浓稠的黑暗般望不到边际的湖水，无法看清水下具体的生物，只能隐隐约约辨认出几道随着湖水波纹破碎又重聚的虚影。此时此刻，即便是纯血家族出身的阿布拉克萨斯和阿尔法德也没有说话，而是和汤姆一样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一点点靠近的城堡。光影明灭不定交错替换，阿伊雅娜漫无目的环视着一双双颜色不同的眼眸，最终定格在身边汤姆漆黑的瞳孔中。
霍格沃茨，一切故事的伊始与终末。无论未来走向何方，至少此刻所有人的心绪是相似的。
斯莱特林，部分纯血主义者的乐园。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原来在巫师界关于血统的偏见也层出不穷。他嘲讽地想起去对角巷那天在某个不起眼的书店边缘中看到的那本书，翻阅了整本他都没有找到“里德尔”这个姓氏，反而发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内容，正是这点小变化让他决定重新审视阿伊雅娜——这个他本打算一点点划清界限的女孩。依照他的观察，阿伊雅娜不太可能和他分到一个学院，而他也无法容忍一个知晓他太多不堪与秘密的人留在他身边。新的起点，他不需要任何令人作呕的同情怜悯，而嘲弄与讥讽只会让他想把所有胆敢如此对他的人踩在脚下，何况……尽管他不愿意承认，阿伊雅娜对他的影响比想象中大。不管不顾、自我又强硬的、莫名其妙的人，时常让他说不出来是烦躁还是习惯、是排斥还是喜欢的人。
“你说，阿伊雅娜是不是很讨厌。”厌恶吐露心事的汤姆更倾向与蛇交流。
长大了一点的小绿蛇眨了眨她黑色的眼睛，过于单纯的奥菲莉亚显然没有听懂太多弯弯绕绕，只凭借自己动物本能发表感想。
“雅娜的脾气挺好的，之前被我咬了也不害怕，还经常跟我聊天陪我玩，虽然她听不懂我的话，不过我能听懂她的就行了。汤姆你不能教教她说话吗？”
“看来你已经被她收买了。”男孩冷漠得出结论，“不能，那是天赋。”
“那你陪我玩。”
“没空。”
“坏汤姆，不理你了。”奥菲莉亚生气地把自己团成一团，从桌子慢慢爬到地上，“我去找雅娜玩。”
“她也没空。”汤姆站起身，眼眸像是覆盖了一层模糊不清的黑雾，“因为接下来我要和她练习魔咒。”
耐心一点，谨慎一点。无视莉亚控诉的嘶嘶声，他暗地告诫自己，至少目前她身上还有不少可以学习、可以利用的地方，不是吗？
*
在复杂难辨的情绪中，九月一日终于到来。
收拾好行李，邓布利多按照约定的那样亲自接送他们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原来真的在九号站台和十号站台之间啊。”阿伊雅娜环视周围的乘客，从他们脸上辨别出疲惫、紧张与麻木，凑到汤姆身边，“我总觉得以后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汤姆没有回答，彬彬有礼地提出想要先穿过墙壁，邓布利多自然不会反对。
不得不说无论见过多少次“懂礼貌的汤姆”，阿伊雅娜都无法习惯他脸上出现这种虚伪的仿佛面具的神情——哪怕在长期以来的观察中他的本性她再清楚不过了。
照例向邓布利多道谢告别，阿伊雅娜也朝着墙壁冲过去。升腾着蒸汽的霍格沃茨特快发出隆隆声，吵闹的、欢乐的，与普通人的世界仅有一墙之隔，气氛却如此迥异的魔法世界映入眼帘，美好梦幻得仿佛一触即碎的泡沫。当然某种意义上也的确如此，她清楚这些只是表象，跑遍各种书店查阅了不少预言家日报和近现代巫师政治书刊，阿伊雅娜自然注意到了那位目前主要活跃在几个西欧国家和美国的黑巫师。
或许其实巫师与普通人也不过是镜子的一体两面罢了。
“别在那里傻站着，阿伊雅娜。”汤姆在前面瞪着她，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一会，“这些事如今的我们无能为力。”
阿伊雅娜顿时明白他在回答她最开始在车站的感想。
“知道了，这就来——”风卷起她在孤儿院就换上的校服长袍和裙摆，一眨眼阿伊雅娜便跑到他身边。汤姆嫌弃地撇撇嘴，似乎一时间想装作不认识她。
随便找个包厢、放行李、坐下休息一气呵成，阿伊雅娜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对面的汤姆正在继续重温《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至于奥菲莉亚总算不用躲在他宽大的校服长袍袖子里，缓缓爬出来透气。
好在她的猫头鹰莉莉丝对莉亚不感兴趣，不然她还得担心捕食者之间相互残杀的问题。然而即便如此，恐怕莉亚同样不能在外边待多久，因为之后估计还会有新生进入这个包厢的。阿伊雅娜没有出声提醒，由己及人，她同样不喜欢专注的时候被其他人打扰。魔咒、变形术、黑魔法防御术之类的课程她闲时跟汤姆过完了好几遍，和母亲给她的记忆差不多，巫师的教育内容没想象中复杂。
嘈杂的低语声从包厢外穿过，大概是有一群小巫师上车了。
门外。
“诺特和罗齐尔给我们留了座位，所以你为什么要专门跑到这里？”黑头发的男孩沉静询问。如果不是家族要求他跟面前的小少爷交好，他并不乐意跟他结伴行动，虽然他自认为不在乎血统，但现阶段去结交可能是混血出身或麻种出身的同学毫无意义——至少要等开学了解一阵子之后吧。
“看来刚才在站台上你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身边。”另一个男孩细心拢了拢被绿色发带扎成低马尾的淡金色长发，“当然是因为一个有趣的发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去提前认识一个可能值得结交、方便拓展德国关系网的对象。当然错了也没关系，毫无意义的社交慢慢疏远即可。
……
“有人来了，汤姆。”阿伊雅娜抬头，迅速将莉亚收到袖子里。下一秒包厢轻敲后被推开，两个看模样应当是同龄人的男孩出现。为首的那个显然有着一定的社交技巧，举手投足间有种泰然自若的气势，身旁的那位大概率不太情愿，只是沉默地站在一边，气质温和却隐隐拒人千里之外。
“你们好，冒昧打扰，请问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没问题。”汤姆收起他旁若无人的冷漠，脸上又挂起那副温文尔雅的微笑。阿伊雅娜不着痕迹地将莉亚往袖子里面藏了点，主动起身坐到汤姆旁边，把另一侧位置让出来。她发现黑发灰眼的男孩放松了点，朝他们点点头，坐了进去。
纯血主义者？还是单纯的社交恐惧症？
“我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这位是阿尔法德·布莱克。”淡金长发的男孩露出无可挑剔的完美笑容。
“阿伊雅娜·塞尔温。”阿伊雅娜礼貌性微笑。布莱克多看了她几眼，仿佛终于从她特殊的外表中察觉到什么。
“汤姆·里德尔，你们可以叫我里德尔。”汤姆的眼眸似乎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想你一定出身于德国那支塞尔温。”话题由马尔福牵头，有意无意带到德国的时政和习俗，阿伊雅娜意识到他在试探她母亲的家族。然而很抱歉，对于塞尔温她根本想不起来多少，德国相关的一些知识倒停留在她的脑海里，正好方便她应付马尔福。
也许她母亲的家族比她想象中强大——只是目前她的重心并不在寻求血脉链接上，毕竟家族可能是助力，某些时刻也会成为阻碍。如果再是严重一点的纯血主义，她大概率不会被接纳。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要放任自己无知无觉下去，无论家族有没有人出面联系她，她都会私下查清楚一切。分神思考阿伊雅娜一边点头，一边给出解释：“事实上，我并不是在那里长大的。”
马尔福表情不变，点到为止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魁地奇、课程和对角巷。汤姆总能在恰当的时候温和有礼地发表看法，看来之前跟他恶补的那些巫师界常识卓有成效。如果不是彼此知根知底，她几乎要怀疑他之前在巫师界生活过了——不过这或许也跟马尔福的交流大多不深入密切相关。阿伊雅娜默默摸了一下袖子里冰凉的小蛇，有点理解为什么汤姆那么喜欢摩挲莉亚了。
几人气氛不错，无形的拘谨和隔阂也在交谈间消除不少。主要是他们三个在谈论，阿伊雅娜注意着不让大家冷场，布莱克偶尔会回答几句。
最后话题绕到了新生都逃不过的问题上。
“你们想好去哪个学院了吗？”阿布拉克萨斯目光落在汤姆和阿伊雅娜身上，“我们家族世代都是斯莱特林。”
“同上。不去斯莱特林我家里人会撕了我的。”阿尔法德苦笑摊手。
这是捅了斯莱特林窝了啊……阿伊雅娜腹诽：“我没什么偏向，四个学院都有适合我的地方。”相信优秀如她不管到哪里都会绽放光芒的。
汤姆其实不太想暴露自己的喜好，只是模棱两可地笑笑：“拉文克劳，或者斯莱特林。”
火车发出到站的轰鸣声，阿布拉克萨斯和阿尔法德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话题也停留在了此处。
“把行李放在车上，会有专人将它们送到你们的宿舍里。现在下车跟着奥格。”列车员用魔杖戳着自己的脖颈，施加声音洪亮咒。
夜幕与浓雾纠缠，四人两两结伴踏过崎岖的森林小径。和阿伊雅娜一起时，汤姆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目光沉沉地凝视了几秒走在他们前面的马尔福和布莱克。阿伊雅娜扫视了几人一眼，戳戳汤姆作为提醒，拉住他的手腕。
他猛然扭过头，满脸你又在发什么疯。阿伊雅娜不得不对他做出“莉亚”的口型，某只疑似被主人遗忘的绿蛇从阿伊雅娜手臂上慢慢爬到两人触碰的位置，钻入汤姆的长袍袖子里。之后她安抚性笑了笑，识趣地收回手，注意力回到旅途过程中。
辽阔的黑湖折射出神秘而危险的细碎波光，如同童话故事般巍峨厚重又梦幻绚丽的城堡闯入他们的眼帘。
他们四人跟随队伍坐上同一艘小船，船头悬挂的灯盏摇摇摆摆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晕，阿伊雅娜好奇探头观察着仿佛浓稠的黑暗般望不到边际的湖水，无法看清水下具体的生物，只能隐隐约约辨认出几道随着湖水波纹破碎又重聚的虚影。此时此刻，即便是纯血家族出身的阿布拉克萨斯和阿尔法德也没有说话，而是和汤姆一样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一点点靠近的城堡。光影明灭不定交错替换，阿伊雅娜漫无目的环视着一双双颜色不同的眼眸，最终定格在身边汤姆漆黑的瞳孔中。
霍格沃茨，一切故事的伊始与终末。无论未来走向何方，至少此刻所有人的心绪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