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潇袖中按着匕首的手抖了抖，但她并没有给谢昱行的刀落下的机会，她迅速闪开，朝后面喊道：“都出来！”
灌木林中霎时发出不同寻常的声响，一个个短打模样的小吏冒了出来。
冯万季愣了一瞬，随即听到了徐戈的声音：“冯万季偷盗漕粮坑害同僚，人证俱在，按察司今行监察按劾之责，必擒之！”
“徐戈，你敢！无昭岂能扣我？！”冯万季又惊又怒，忍不住后退一步，却突然感到手臂一痛，他扭头看去，发现竟然是谢昱行朝自己挥刀，顿时跳脚骂道：“你也伤我？！”
乔怀潇没有想到谢昱行的刀在半空中换了个方向，落到了冯万季的身上，她有一瞬间的愕然，而冯万季的贴身侍从最先反应过来，一脚就踹上了谢昱行的手腕，沾满了鲜血的刀子“哐当”一声落地，惊醒了她。
“都别过来！”冯万季捡起地上的刀，紧紧横在谢昱行的脖子上，“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徐戈和游赋雪带来的人本来已经占了上风，此时都对视一眼，犹豫不绝起来。
乔怀潇定了定神，说道：“冯万季你老糊涂了不成，就是他把我假冒渠临商人的事情告诉你，你们一丘之貉，拿他来威胁我们？”
“放屁！是我自己发现的，不对，根本就是你故意露出破绽引我发现追来的，你早就埋伏好了！”冯万季的刀紧了紧力度，在谢昱行的脖子上拉出一条血线。
乔怀潇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谢昱行的处境一般，说道：“你知道了？那我不妨也告诉你，我早猜到你要灭徐锦的口，我不仅故意露出破绽引你来这儿，还安排了人救徐锦。今晚建州知州会去吴城，你猜徐锦劫后余生，知道了你打算过河拆桥，他会在本府的上官那说些什么？”
她的眼中毫无温度，语气戏谑道：“狗咬狗，一定很精彩。”
冯万季心下一慌，手中的匕首差点就要不稳，随后立刻反应过来，牢牢扣住谢昱行的命脉，“你别和我扯那些，现在，你们不让人退开，我就杀了谢昱行，他可是逸国公，徐戈，你可要好好想想，你一个按察使，两个定南官员在你手上出事，你摘得干净吗？”
“还有，乔怀潇你也别嘴硬了，你看看他，那刀落到了谁的身上你不是看清楚了吗？这么大晚上的，孤身一人来这荒郊野岭，担心你的安危罢了，要不是我这肩膀流着血，还真想给你们这一对佳偶拍掌呢！先前演出的决裂样子，连我都要信了。”冯万季边说边退，剩下的亲卫都护在他的身边，他的匕首又往上挪了挪，贴着谢昱行皮肉更近几分。
“哼，那你真是大错特错，我巴不得他和你一起死。”乔怀潇取出一把弓箭，拿在手上，对冯万季身边的亲卫道，“看看，你们跟着冯万季，肯定知道谢昱行早向他投诚了，结果一到关键时刻，他就能毫不犹豫的把人家当靶子，还有那吴城县令徐锦也是和他有交情的，结果就这样过河拆桥被他给抛弃，这样的主子你们还护着他？等会谢昱行死了，你们这些小兵就是下一个靶子！”
乔怀潇实在是迷惑人心的一把好手，冯万季都被说的一绕，将将反应过来，“你不看看我胳膊上的伤是谁害的，谢昱行根本就是假意投诚！你这贱人满口……”
他话音未落，却见乔怀潇竟然真的拉开弓箭，朝着谢昱行射去。
木箭瞬间就刺入了谢昱行的身体，冯万季明显感觉到谢昱行被箭伤后向下倒的无力，冯万季大骇，“疯子！”
他立刻将这个失效了的挡箭牌扔开，翻身上马，对着亲卫大喊：“走！快走！”
谢昱行倒在地上，生死难料。
徐戈也没料到乔怀潇会这么狠，乔怀潇却朝谢昱行走去，挡住了他的视线，对他喊道：“现在还不快去追，你是想功亏一篑吗？”
徐戈一咬牙一跺脚，对着游焕雪道：“快送逸国公去救治，我带人去追，你看好这些粮食和那些家丁。”
弯钩似的月亮悬在天空，徐戈带人追着冯万季而去，一阵阵马蹄声在这片大地上响过之后，水门亭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游赋雪看着乔怀潇一步步走到谢昱行身前，她伸出脚，脚尖推了推他的胳膊，“喂，起来。”
游赋雪眉头一跳，走上前去，“我差人去叫郎中了，要不……”
乔怀潇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又朝着地下闭着眼的谢昱行说道：“没死就自己站起来。”
“你少装了，我的箭头都是磨平了的，力道也放轻了，箭根本没刺到你的身体里去。”乔怀潇蹲下去拍了拍谢昱行的胳膊，她皱了皱眉，语气迟疑了些，“你没事吧别吓我。”
游赋雪在听到乔怀潇说的箭时松了口气，但乔怀潇的语气着急起来，她转头看向游赋雪，“郎中呢，怎么还没来，要不我们先进城去。”
“不在这儿接应徐戈吗？”游赋雪捕捉到乔怀潇脸上一闪而过的忍痛表情，立马喊道，“帮主你肩膀上的鞭伤还是立马包扎起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谢昱行立马坐起了身，身上的箭顺势就掉了下来，他显然没有受伤，但脸色比受伤了还难看，他拉出乔怀潇的手，“你哪受伤了？”
乔怀潇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没好气道：“被冯万季抽了一鞭子，你……”
“大人！”书礼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带着谢昱行的亲卫终于赶到，跪倒在谢昱行身前，“幸不辱命，人我们已经带来了。”
书礼身后的侍卫将一个人甩在地上，“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别杀我……”
乔怀潇认出地上的人是冯实宗，谢昱行扯过一条马鞭递给她，“你要是还有气，就抽在他身上。”
乔怀潇推开马鞭，“我有什么气，为了冯万季放松警惕我总要下点血本才行，倒是你，要是早点把冯实宗带来，说不定你就不用受我那一箭了，你被我射了一箭就不生气？”
谢昱行说：“我相信你，你看，就算我们没有提前通过气，我们今天也还是很默契。”
“所以那天在谢府，你是故意和我吵架的？”
“冯万季安插了人在谢府，我怕之后的安排牵连到你，所以只能疏远你。你放心吧，冯万季这次跑不掉了。”
乔怀潇问道：“你就这么笃定？”
“当然。”谢昱行此时终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冯万季的背后是漕运总督，他想借沉船案抨击建江河道，但我早已告诉建江河道总督他们有意祸水东引，建州河道岂能如他所愿引颈受戮？河道总督揭发他的奏疏会比他的河道书要先一步呈送御前。”
“冯万季欺上瞒下联合官员偷盗漕粮，蓄意沉船使得无辜百姓受害后，我也已经上了奏疏给陛下。想必不出三日，陛下的手谕就会来。”
听到这儿，乔怀潇抬起眼睛看他一眼，“你计划的真周全，这些漕粮，还有卖漕粮的那个管事的，都是冯万季违法乱纪的铁证。”
“这一次，徐锦和冯万季都脱不了干系。”谢昱行点头，“只是我没想到你今晚就会行动，还亲自来交易漕粮，太危险。”
乔怀潇低下脑袋，“我差点误会你了，我差点就要以为你在吴城时的那些照顾只是麻痹我的怀柔政策，你引我来定南是有所图谋，而收网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那天你才会迫不及待的撕下来伪装的面孔。”
“当然不是！那天的话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冯万季在我府上安插了人，我只能这样说赶走你，免得你暴露了你的计划。”谢昱行走近一步，“对不起，没有提前和你说好，我一直都想和你说声抱歉，尤其是三年前的事情，其实是……”
“没关系。”乔怀潇抬起头来，朝他笑笑，“那天你说的不是真心话，但我说的是，我不会再计较的，毕竟，都过去了。”
这话显然不在谢昱行预料之内，明明乔怀潇说的不像是假话，她的态度也明明不是在生气，但谢昱行就是觉得哪不对，他的眉头蹙起，还没再说话，乔怀潇便对他说道：“回去吧，天都要亮了。”
他抬头看去，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夜晚过去了，他们即将迎来新的一天。
一行人朝着慕安而去，行人虽少，但也被他们兵甲押车的样子所震慑，视线止不住的打量着他们，“那不是冯小吗，怎么那般狼狈？”
家丁们气势低迷，卫兵倒是各个精神抖擞，不少人猜道：“板车上那么多粮食，怎么看也不像是运进来的，倒像是被扣住了，押解进来的，那冯小是不是犯了……”
“那不是逸国公的守卫吗？真是大喜事啊，冯家被谢大人桎梏住了，谢大人果然是个好官！”
谢昱行坐在马车上，却并不为这些称赞而感到高兴，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钝痛，他“嘶”了一声，捂上刚刚被乔怀潇对箭所伤的地方。就算乔怀潇磨圆了箭头放轻了力道，但箭终究还是箭，离弓必定伤人。
但他又想起乔怀潇蹲在他身边明明关心自己，却又一万分嘴硬的样子，胸口处的痛又变成了酥酥麻麻的痒。
谢昱行想，她说的原谅自己一定是真的。
灌木林中霎时发出不同寻常的声响，一个个短打模样的小吏冒了出来。
冯万季愣了一瞬，随即听到了徐戈的声音：“冯万季偷盗漕粮坑害同僚，人证俱在，按察司今行监察按劾之责，必擒之！”
“徐戈，你敢！无昭岂能扣我？！”冯万季又惊又怒，忍不住后退一步，却突然感到手臂一痛，他扭头看去，发现竟然是谢昱行朝自己挥刀，顿时跳脚骂道：“你也伤我？！”
乔怀潇没有想到谢昱行的刀在半空中换了个方向，落到了冯万季的身上，她有一瞬间的愕然，而冯万季的贴身侍从最先反应过来，一脚就踹上了谢昱行的手腕，沾满了鲜血的刀子“哐当”一声落地，惊醒了她。
“都别过来！”冯万季捡起地上的刀，紧紧横在谢昱行的脖子上，“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徐戈和游赋雪带来的人本来已经占了上风，此时都对视一眼，犹豫不绝起来。
乔怀潇定了定神，说道：“冯万季你老糊涂了不成，就是他把我假冒渠临商人的事情告诉你，你们一丘之貉，拿他来威胁我们？”
“放屁！是我自己发现的，不对，根本就是你故意露出破绽引我发现追来的，你早就埋伏好了！”冯万季的刀紧了紧力度，在谢昱行的脖子上拉出一条血线。
乔怀潇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谢昱行的处境一般，说道：“你知道了？那我不妨也告诉你，我早猜到你要灭徐锦的口，我不仅故意露出破绽引你来这儿，还安排了人救徐锦。今晚建州知州会去吴城，你猜徐锦劫后余生，知道了你打算过河拆桥，他会在本府的上官那说些什么？”
她的眼中毫无温度，语气戏谑道：“狗咬狗，一定很精彩。”
冯万季心下一慌，手中的匕首差点就要不稳，随后立刻反应过来，牢牢扣住谢昱行的命脉，“你别和我扯那些，现在，你们不让人退开，我就杀了谢昱行，他可是逸国公，徐戈，你可要好好想想，你一个按察使，两个定南官员在你手上出事，你摘得干净吗？”
“还有，乔怀潇你也别嘴硬了，你看看他，那刀落到了谁的身上你不是看清楚了吗？这么大晚上的，孤身一人来这荒郊野岭，担心你的安危罢了，要不是我这肩膀流着血，还真想给你们这一对佳偶拍掌呢！先前演出的决裂样子，连我都要信了。”冯万季边说边退，剩下的亲卫都护在他的身边，他的匕首又往上挪了挪，贴着谢昱行皮肉更近几分。
“哼，那你真是大错特错，我巴不得他和你一起死。”乔怀潇取出一把弓箭，拿在手上，对冯万季身边的亲卫道，“看看，你们跟着冯万季，肯定知道谢昱行早向他投诚了，结果一到关键时刻，他就能毫不犹豫的把人家当靶子，还有那吴城县令徐锦也是和他有交情的，结果就这样过河拆桥被他给抛弃，这样的主子你们还护着他？等会谢昱行死了，你们这些小兵就是下一个靶子！”
乔怀潇实在是迷惑人心的一把好手，冯万季都被说的一绕，将将反应过来，“你不看看我胳膊上的伤是谁害的，谢昱行根本就是假意投诚！你这贱人满口……”
他话音未落，却见乔怀潇竟然真的拉开弓箭，朝着谢昱行射去。
木箭瞬间就刺入了谢昱行的身体，冯万季明显感觉到谢昱行被箭伤后向下倒的无力，冯万季大骇，“疯子！”
他立刻将这个失效了的挡箭牌扔开，翻身上马，对着亲卫大喊：“走！快走！”
谢昱行倒在地上，生死难料。
徐戈也没料到乔怀潇会这么狠，乔怀潇却朝谢昱行走去，挡住了他的视线，对他喊道：“现在还不快去追，你是想功亏一篑吗？”
徐戈一咬牙一跺脚，对着游焕雪道：“快送逸国公去救治，我带人去追，你看好这些粮食和那些家丁。”
弯钩似的月亮悬在天空，徐戈带人追着冯万季而去，一阵阵马蹄声在这片大地上响过之后，水门亭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游赋雪看着乔怀潇一步步走到谢昱行身前，她伸出脚，脚尖推了推他的胳膊，“喂，起来。”
游赋雪眉头一跳，走上前去，“我差人去叫郎中了，要不……”
乔怀潇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又朝着地下闭着眼的谢昱行说道：“没死就自己站起来。”
“你少装了，我的箭头都是磨平了的，力道也放轻了，箭根本没刺到你的身体里去。”乔怀潇蹲下去拍了拍谢昱行的胳膊，她皱了皱眉，语气迟疑了些，“你没事吧别吓我。”
游赋雪在听到乔怀潇说的箭时松了口气，但乔怀潇的语气着急起来，她转头看向游赋雪，“郎中呢，怎么还没来，要不我们先进城去。”
“不在这儿接应徐戈吗？”游赋雪捕捉到乔怀潇脸上一闪而过的忍痛表情，立马喊道，“帮主你肩膀上的鞭伤还是立马包扎起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谢昱行立马坐起了身，身上的箭顺势就掉了下来，他显然没有受伤，但脸色比受伤了还难看，他拉出乔怀潇的手，“你哪受伤了？”
乔怀潇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没好气道：“被冯万季抽了一鞭子，你……”
“大人！”书礼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带着谢昱行的亲卫终于赶到，跪倒在谢昱行身前，“幸不辱命，人我们已经带来了。”
书礼身后的侍卫将一个人甩在地上，“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别杀我……”
乔怀潇认出地上的人是冯实宗，谢昱行扯过一条马鞭递给她，“你要是还有气，就抽在他身上。”
乔怀潇推开马鞭，“我有什么气，为了冯万季放松警惕我总要下点血本才行，倒是你，要是早点把冯实宗带来，说不定你就不用受我那一箭了，你被我射了一箭就不生气？”
谢昱行说：“我相信你，你看，就算我们没有提前通过气，我们今天也还是很默契。”
“所以那天在谢府，你是故意和我吵架的？”
“冯万季安插了人在谢府，我怕之后的安排牵连到你，所以只能疏远你。你放心吧，冯万季这次跑不掉了。”
乔怀潇问道：“你就这么笃定？”
“当然。”谢昱行此时终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冯万季的背后是漕运总督，他想借沉船案抨击建江河道，但我早已告诉建江河道总督他们有意祸水东引，建州河道岂能如他所愿引颈受戮？河道总督揭发他的奏疏会比他的河道书要先一步呈送御前。”
“冯万季欺上瞒下联合官员偷盗漕粮，蓄意沉船使得无辜百姓受害后，我也已经上了奏疏给陛下。想必不出三日，陛下的手谕就会来。”
听到这儿，乔怀潇抬起眼睛看他一眼，“你计划的真周全，这些漕粮，还有卖漕粮的那个管事的，都是冯万季违法乱纪的铁证。”
“这一次，徐锦和冯万季都脱不了干系。”谢昱行点头，“只是我没想到你今晚就会行动，还亲自来交易漕粮，太危险。”
乔怀潇低下脑袋，“我差点误会你了，我差点就要以为你在吴城时的那些照顾只是麻痹我的怀柔政策，你引我来定南是有所图谋，而收网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那天你才会迫不及待的撕下来伪装的面孔。”
“当然不是！那天的话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冯万季在我府上安插了人，我只能这样说赶走你，免得你暴露了你的计划。”谢昱行走近一步，“对不起，没有提前和你说好，我一直都想和你说声抱歉，尤其是三年前的事情，其实是……”
“没关系。”乔怀潇抬起头来，朝他笑笑，“那天你说的不是真心话，但我说的是，我不会再计较的，毕竟，都过去了。”
这话显然不在谢昱行预料之内，明明乔怀潇说的不像是假话，她的态度也明明不是在生气，但谢昱行就是觉得哪不对，他的眉头蹙起，还没再说话，乔怀潇便对他说道：“回去吧，天都要亮了。”
他抬头看去，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夜晚过去了，他们即将迎来新的一天。
一行人朝着慕安而去，行人虽少，但也被他们兵甲押车的样子所震慑，视线止不住的打量着他们，“那不是冯小吗，怎么那般狼狈？”
家丁们气势低迷，卫兵倒是各个精神抖擞，不少人猜道：“板车上那么多粮食，怎么看也不像是运进来的，倒像是被扣住了，押解进来的，那冯小是不是犯了……”
“那不是逸国公的守卫吗？真是大喜事啊，冯家被谢大人桎梏住了，谢大人果然是个好官！”
谢昱行坐在马车上，却并不为这些称赞而感到高兴，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钝痛，他“嘶”了一声，捂上刚刚被乔怀潇对箭所伤的地方。就算乔怀潇磨圆了箭头放轻了力道，但箭终究还是箭，离弓必定伤人。
但他又想起乔怀潇蹲在他身边明明关心自己，却又一万分嘴硬的样子，胸口处的痛又变成了酥酥麻麻的痒。
谢昱行想，她说的原谅自己一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