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昭阳所说,距离改朝换代,天下大乱了没剩几年了,不知道下一位帝王是何人,又身在何处?

    这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待平定家国,百姓安居,自己就找回去的方法,真的好想爷爷。

    烬揽月叫来白茆陪自己进行沙盘推演,征战不在于莽战,在于排兵布阵,重于破法,沙盘的每次推演都是在常规的阵法上加入出其不意的阵法变化,还方能打的对手措手不及。

    白茆看着自己一地倒下的兵,深深叹了口气。

    “白茆,你怎么还是原先那些步数,阵法讲究的是精益求精,在阵法中套阵法,如此普通的阵法怪不得会一败涂地。”

    “将军,如今天下形势太平,也只是会有些地方小国的骚扰,实在是没必要特别在这上面费心。”

    “这不是你打败仗的借口,不知道生于忧患吗,按照我告诉你的方法,每日严格按照此法练兵,你也要精通排兵布阵”。

    “将军”,白茆声音有些沉重:“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快了”。烬揽月也不打算隐瞒,这也没什么好瞒的。

    “是”。

    白茆也没问缘由,有仗就打呗,自己从出生到入伍,也没见多少太平的时候。

    白茆是自己人,他的军也是烬揽月的,立个威,觉得将军依旧是将军,权也就回来了。

    但其他的可就需要费一番功夫了,季阳在烬家被灭门之后,疯狂往军营里塞人,多是一些好吃懒做之徒,毕竟能干事儿的都快被他杀光了。

    在原主记忆里季阳是为了巩固皇位,听了范利等人的意见换上了一群废物,皇权是得到了集中,但是国家就等于白送。

    “将军留在军营?”

    “出去买点粮”。

    白茆有些为难,“将军,这……恐怕把我的家底掏干也买不了太多粮食。”

    “没关系,我会空手套白狼。”

    白茆:…………

    烬揽月让鸦给自己送封信,去寻一寻那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

    “子渡,你说皇叔真的通敌叛国了吗?”姚娘脸色苍白依旧,语气带着几分不甘心。

    子渡是林杨的字,姚娘喜欢这样叫他。

    “别多想”,林杨搂住她,轻声道:“烬揽月的话也不能全信”。

    “可是,皇叔明明已经死了,死在我的眼前。”姚娘辩解着,她不相信一直疼爱自己的皇叔。

    “等看到二殿下,我们就知道真相了。”林杨揽着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济州城内——

    昭阳模样的烬揽月,一身粗布麻衣,脸上抹了点儿锅底,一副逃难难民的模样。

    守城的士兵照例搜了身放烬揽月进城,城里不似刚出来的那般萧条,难民穿的破旧但还算御寒的衣物,粥也是一碗浓浓的粥。

    京城的赈灾物资到了好几天了,烬揽月也接了一碗,刚想喝,却发现个别米有发霉的,既然是朝廷运来的新粮,怎么会发霉?

    烬揽月看了一眼旁边裹着棉袄的县令,周勇,肥润的脸冻得惨白,不停的跺着脚,好在雪不在下,日悬高空也带来了一丝暖意。

    “打人我们就一直在这儿守着?”旁边的衙役也站不住了。

    “不守着怎么办?县衙里的那个爷那是好对付的吗,这群刁民不看着都抢到衙门去了。

    烬揽月悄悄没入人群。

    此时的季顾辞正坐于右侧首位,一脸无所谓的品着茶。

    对面是皇帝钦点的赈灾钦差王嚛,没人敢坐于正堂,张郡守坐在王嚛右侧,倒是心平气和。

    得知自己女儿陈幽宝差点睡了王爷,当时气的差点没过去,还签了什么?认罪书?

    大盛例律签字画押当铁证,已经800里加急一级一级向上递送了。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完了,九族也完了。

    突然想到第一上级是巡抚上官继才,稍稍松了口气,自己和他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不可能不管,否则做的那些腌臜事他也逃不了。

    陈郡守坐着马车,舟车劳顿,日夜兼程才感到巡抚衙门,每日养尊处优,他哪里受过这种苦?下马车的时候人都虚了,差点儿没站住。

    那急涵也是被巡抚拦下来了,但是济州知府是个铁面无私的,每一份上奏书,他都会亲自过目查看,好在上官继才来得及时才没让他打开密函,也就前后脚,来的就是这么凑巧。

    看着巡抚如此奇怪的神情,济州知府丁一态度坚决,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大了好几级,上官继才说是奉命,奉了谁的命一个知府就没必要知道了。

    陈郡守其实有所隐瞒,等拿到信安下心来才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上官继才气的吹胡子瞪眼,声音带着股狠劲儿,“你们简直胆大包天,就是牵扯出其他事情,你和我都得完。”

    “上官大人,您依靠的是宫里,您也是这里的一片天。”张郡守小心恭维着。

    上官继才白了他一眼,宫里,宫里,宫里才是最危险的,自己和他这群蝼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放弃了。

    上官继才这两天在想该怎么办?完全没有想去见那位王爷的想法,正好赈灾的钦差王嚛也来了,这位户部侍郎王嚛是上官继才同批的考生,那是正是新皇登基,反正是青年才俊,壮志满酬,如今不过两年,却已经今非昔比了。

    灾荒想象中的难受,除了济州其中的四个县,还有其他地区也不同程度的受了灾祸,张郡守放了太多难民进城,虽然有的不是难民,赈灾款虽不少,分一分也就没多少了。

    不过上官继才已经联系了那些徽商,晋商,还有当地的商粮大户,他可不想把到手的鸭子飞了。

    弄完这些上官继才才想起那个王爷,便有了这次会面,但是这次会面不是为了这件事,主要是在等一个人,韩子海,那个被派过去表面山匪的将军。

    季顾辞倒是也不着急,时机还不成熟,就静静的等着他们推动。

    “王爷倒是来的快,想必在这里日子过的也滋润吧。”王嚛最讨厌这个不学无术的季顾辞,偏偏人家就是命好,是个王爷,自己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才堪堪爬上这个位置,真是会投胎。

    “这衙门如此清贫,哪有什么好日子,来时连口水都没有,都是现烧的,如今家国有难,都是在尽心尽力为百姓谋福,谁敢贪图享乐。”季顾辞穿着一身普通衣衫,白玉扇子还是在手中攥着。

    如今的县衙,可不同王嚛没来的时候,朝廷赈灾令一下,底下的各方官员怎么敢露富,能演的都该演起来了,他们算准时间,也是上面给的,下面贪多少,上面也得流进去不少。

    一个九品官捞不着多少油水,张勇是真怕自己做的事被捅出来,好在季顾辞也没多说什么,张勇也拿出了不少好东西孝敬孝敬上面的人,万一自己晋升了。

    季顾辞就看了一眼,让他用这些搜刮的民脂民膏去换粮食发给难民。

    张勇为难:“现在粮价这么高,下官这点儿小钱,买不了什么?”

    一群富商巨贾存着粮食,高价出售,粮食买卖稀疏平常,也不贵,如今天灾,商贾们漫天要价,谁还买得起粮食,再饿下去,迟早会导致民乱。

    “粮价这么高,上面让你们涨的?”季顾辞反问。

    张勇不说话了,闷闷的答应。

    如今官商勾结严重那么高的粮价,商户又能拿到多少,不都上供给了官。

    陈郡守到处都打点好了,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差点没把手里的青花三羊文杯砸了,自己女儿乖张行事,杀点儿普通人就算了,算计到王爷身上了。

    知道原因后,陈郡守马不停蹄的去找上官继才也算是安了一点心,还慌慌张张把自己府里的有钱的都收拾起来,没想到季顾辞来的这么快。

    季顾辞只说自己来讨杯茶,对前几天的事闭口不谈,并随口一夸是好茶。

    “这茶怕是公里都不曾有多少。”季顾辞放下茶杯,说。

    “也不是什么好茶,王爷要是喜欢我这里倒是还有一些,王爷拿去喝便是。”

    不是什么好茶?说话怎么不动脑?

    “本王今日前来也是为难民之事,郡守打算怎么做?”

    “方法都给他们了,现在粮商那里存了多少粮食,把土地卖了,换点银钱,买点粮,也不至于饿死不是”。

    “一群刁民,不愿意,还想趁机暴乱。”

    陈郡守趁机吐苦水。

    “我看街上都是一些老弱妇孺,哪来的暴乱?”

    季顾辞初次来到济州,便发现了不同寻常,他不是不知道济州城遭遇了一次屠杀,就算是外来的难民,也不至于这么多,街上的难民多为孩童与妇人,只有很少数的男子,蹲在角落,一言不发,端在手里那如白水的米汤被毫不怜惜的撒在地上,完全不是一副饿了很久的样子。

    这里到底被隐藏着什么秘密?

    “您是不知道,当初那些刁民差点把衙门给拆了,衙门里能有什么,粮仓都空了,衙门的唯一一点吃食都给他们了,下官和贱内也不过是用粗粮充饥。”

    季顾辞没有答话,让季度把手里的账本递给张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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