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乌合之众
在贝尔谢书房的桌面上，摆着一件精美的瓷器，它是个珐琅的花瓶，来自哈克兰以东的神秘国度。
如此遥远的旅途，让它的身价变得比黄金还要贵重。但现在这件珍贵的花瓶正被一只大手抓起，狠狠的朝地上摔去。
“贪心不足，都是一群贪心不足的家伙！”
贝尔榭气呼呼地放下手中的花瓶，转身抄起一个墨水瓶，刚作势要砸却又停了下来——书房里铺的可是羊毛地毯，弄脏了的话就得请地毯商人来清洗了——那又将是一笔额外的支出。
昨天他几乎要把舌头都说抽筋，才算以相对低廉的价格买通了一个粮官。可是今天，那个浑身穷酸味的家伙居然又找上了门来，说是要重新商定价格！
他试图指责对方没有契约精神，但这个昨天还被哄的团团转的家伙，今天却像是脑子突然开了窍一样，非但不肯让步，还笑着说这才是契约精神的最佳诠释。
因此贝尔谢不得不捏着鼻子，给出了一个更高的价码。
然后精彩的就来了，他以为自己终于摆平了眼前的麻烦，准备重新签订合同时，对方却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伯爵阁下，为了您口中所说的伟大理想，我冒着生命危险给您打开了方便之门。我想一位像您这样高尚的人，是不会亏待朋友的。”
——涨完了价还得要好处费！
怀着满腔的愤怒之情，贝尔谢抓起合同直奔德里克夫人的宅邸——野心勃勃的寡妇必须知道自己为了她的计划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
马车的车轮碾过大小均匀的石板，发出粼粼的声音，让坐在车上的贝尔谢昏昏欲睡。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德雷克夫人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接受了自己的求爱。自己从此摇身一变，从一个饱受鄙视的新兴贵族，成了优雅从容的老派贵族。
但硬邦邦的车板惊扰了他的好梦——车夫仓促的勒停了挽马，猝不及防的贝尔谢用脑门测试了一下车厢的坚固程度。
贝尔谢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不快的朝门童嚷道：
“好先生，请为我通报一声，就说贝尔谢伯爵来访。”
门童不慌不忙的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迈着同样不慌不忙的脚步向庄园内走去。
半个小时后，马车终于再次驶入德雷克家族奢华的庄园内，但贝尔谢腹部的那股热情已经完全消退了。
虽然因为长时间的等待，但看到德雷克夫人的那一刻，贝尔谢心里的怨气瞬间就消散了。
这个全奥森福特最漂亮的寡妇今天没有穿艳俗的低胸晚礼服，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素净长袍。泛着迷人光泽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少了首饰的干扰，反倒更显得动人了。
“您这么急匆匆的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吧。”
德雷克夫人慵懒地斜靠在一张软椅上，她的双颊红得像桃花，眼波饱含着水光——贝尔谢感觉那眼睛里有钩子，把自己的心都勾出来了。
“亲爱的夫人，啊，我此番前来是想告诉您，我已经成功的买通了看管粮库的官员，要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把这座城市的所有粮食搬空了。”() ()
贝尔谢被德雷克夫人的娇憨模样迷的意乱情迷，他几乎立刻就要跪地求婚。但好在他还保有一丝理智，说出了一个好消息。
“我果然没有看错您，从我见到您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您能带领我们摆脱黑暗的命运。”
德雷克夫人站起身来，用满是惊喜的口吻说道。
倘若贝尔谢此时还有一丝理智，他就该从这位寡妇微微下撇的嘴角中读出对方的这些反应纯粹是出自贵族的礼貌，继而有自知之明的退下。
但他毕竟只是个靠倒卖物资富起来的暴发户，连伯爵的头衔也是买来的，对于贵族们的礼仪可谓一窍不通。
譬如，假如一名女士想要表示震惊，那么光说说是不够的，还得以优雅的体态晕过去——这也是贵族们总爱在房间内铺设厚实地毯的原因之一。
再比如，假如某位俏寡妇不想被打扰和情郎的幽会，那么她可以把客人晾在庄园外一段时间，知情识趣的访客自然会了然的离开。
但正如我刚才说到的这位贝尔谢对贵族礼仪一窍不通，他非但没能觉察到寡妇流露出来的烦躁，反倒以为对方已经对自己芳心暗许。
可是当他决定抓住机会果断行动的时候，对方那喷涂着荷尔蒙的喘息戛然而止——随之出现的风暴太过强烈，他甚至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滚出去！你这个浮浪小人！天呐，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竟然要让这样一个狂妄之徒来轻薄我！”
德里克夫人的力气大的吓人，贝尔谢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推的飞了起来——直到重重落在地毯上时，他才反应过来那不是错觉。
“强盗，小偷，流氓，无耻之人！”
刚刚还千娇百媚的贵妇，忽然成了个歇斯底里的女疯子，她一边嘶吼着，一边捡起能够到的所有东西朝贝尔谢丢过来。
花瓶和盘子像雨点一般砸在他的周围，贝尔谢晕晕乎乎的爬起身来，转身向外逃去，直到坐上马车，他仍旧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尽管狼狈，但回到家后贝尔谢并不觉得这是件多严重的事情，甚至还有闲暇心情安慰自己——早就听人说过，贵族女人个个都是疯子，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至于德雷克夫人那边，他并不觉得需要过分担心——不管怎么说，如果那样的丑闻泄露出去，对她本人的名誉也是有妨碍的。
事实的发展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接下来的几天里，德雷克夫人仍旧邀请他前去参加各种舞会，态度也和先前别无二致。
“哼哼，你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纵么？很好，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虽然再没有私下拜访的机会，但贝尔谢坚信，等时机到来，德雷克夫人一定会主动扑进自己的怀抱里的：
作为资金实力最雄厚的新兴贵族，他一个人就包揽了国营粮库三分之一的存量，而且还在不断吃进！
到了摊牌的那天，大家都会赢，但他贝尔谢一定是赢得最彻底的那个！
如此遥远的旅途，让它的身价变得比黄金还要贵重。但现在这件珍贵的花瓶正被一只大手抓起，狠狠的朝地上摔去。
“贪心不足，都是一群贪心不足的家伙！”
贝尔榭气呼呼地放下手中的花瓶，转身抄起一个墨水瓶，刚作势要砸却又停了下来——书房里铺的可是羊毛地毯，弄脏了的话就得请地毯商人来清洗了——那又将是一笔额外的支出。
昨天他几乎要把舌头都说抽筋，才算以相对低廉的价格买通了一个粮官。可是今天，那个浑身穷酸味的家伙居然又找上了门来，说是要重新商定价格！
他试图指责对方没有契约精神，但这个昨天还被哄的团团转的家伙，今天却像是脑子突然开了窍一样，非但不肯让步，还笑着说这才是契约精神的最佳诠释。
因此贝尔谢不得不捏着鼻子，给出了一个更高的价码。
然后精彩的就来了，他以为自己终于摆平了眼前的麻烦，准备重新签订合同时，对方却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伯爵阁下，为了您口中所说的伟大理想，我冒着生命危险给您打开了方便之门。我想一位像您这样高尚的人，是不会亏待朋友的。”
——涨完了价还得要好处费！
怀着满腔的愤怒之情，贝尔谢抓起合同直奔德里克夫人的宅邸——野心勃勃的寡妇必须知道自己为了她的计划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
马车的车轮碾过大小均匀的石板，发出粼粼的声音，让坐在车上的贝尔谢昏昏欲睡。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德雷克夫人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接受了自己的求爱。自己从此摇身一变，从一个饱受鄙视的新兴贵族，成了优雅从容的老派贵族。
但硬邦邦的车板惊扰了他的好梦——车夫仓促的勒停了挽马，猝不及防的贝尔谢用脑门测试了一下车厢的坚固程度。
贝尔谢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不快的朝门童嚷道：
“好先生，请为我通报一声，就说贝尔谢伯爵来访。”
门童不慌不忙的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迈着同样不慌不忙的脚步向庄园内走去。
半个小时后，马车终于再次驶入德雷克家族奢华的庄园内，但贝尔谢腹部的那股热情已经完全消退了。
虽然因为长时间的等待，但看到德雷克夫人的那一刻，贝尔谢心里的怨气瞬间就消散了。
这个全奥森福特最漂亮的寡妇今天没有穿艳俗的低胸晚礼服，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素净长袍。泛着迷人光泽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少了首饰的干扰，反倒更显得动人了。
“您这么急匆匆的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吧。”
德雷克夫人慵懒地斜靠在一张软椅上，她的双颊红得像桃花，眼波饱含着水光——贝尔谢感觉那眼睛里有钩子，把自己的心都勾出来了。
“亲爱的夫人，啊，我此番前来是想告诉您，我已经成功的买通了看管粮库的官员，要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把这座城市的所有粮食搬空了。”() ()
贝尔谢被德雷克夫人的娇憨模样迷的意乱情迷，他几乎立刻就要跪地求婚。但好在他还保有一丝理智，说出了一个好消息。
“我果然没有看错您，从我见到您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您能带领我们摆脱黑暗的命运。”
德雷克夫人站起身来，用满是惊喜的口吻说道。
倘若贝尔谢此时还有一丝理智，他就该从这位寡妇微微下撇的嘴角中读出对方的这些反应纯粹是出自贵族的礼貌，继而有自知之明的退下。
但他毕竟只是个靠倒卖物资富起来的暴发户，连伯爵的头衔也是买来的，对于贵族们的礼仪可谓一窍不通。
譬如，假如一名女士想要表示震惊，那么光说说是不够的，还得以优雅的体态晕过去——这也是贵族们总爱在房间内铺设厚实地毯的原因之一。
再比如，假如某位俏寡妇不想被打扰和情郎的幽会，那么她可以把客人晾在庄园外一段时间，知情识趣的访客自然会了然的离开。
但正如我刚才说到的这位贝尔谢对贵族礼仪一窍不通，他非但没能觉察到寡妇流露出来的烦躁，反倒以为对方已经对自己芳心暗许。
可是当他决定抓住机会果断行动的时候，对方那喷涂着荷尔蒙的喘息戛然而止——随之出现的风暴太过强烈，他甚至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滚出去！你这个浮浪小人！天呐，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竟然要让这样一个狂妄之徒来轻薄我！”
德里克夫人的力气大的吓人，贝尔谢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推的飞了起来——直到重重落在地毯上时，他才反应过来那不是错觉。
“强盗，小偷，流氓，无耻之人！”
刚刚还千娇百媚的贵妇，忽然成了个歇斯底里的女疯子，她一边嘶吼着，一边捡起能够到的所有东西朝贝尔谢丢过来。
花瓶和盘子像雨点一般砸在他的周围，贝尔谢晕晕乎乎的爬起身来，转身向外逃去，直到坐上马车，他仍旧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尽管狼狈，但回到家后贝尔谢并不觉得这是件多严重的事情，甚至还有闲暇心情安慰自己——早就听人说过，贵族女人个个都是疯子，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至于德雷克夫人那边，他并不觉得需要过分担心——不管怎么说，如果那样的丑闻泄露出去，对她本人的名誉也是有妨碍的。
事实的发展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接下来的几天里，德雷克夫人仍旧邀请他前去参加各种舞会，态度也和先前别无二致。
“哼哼，你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纵么？很好，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虽然再没有私下拜访的机会，但贝尔谢坚信，等时机到来，德雷克夫人一定会主动扑进自己的怀抱里的：
作为资金实力最雄厚的新兴贵族，他一个人就包揽了国营粮库三分之一的存量，而且还在不断吃进！
到了摊牌的那天，大家都会赢，但他贝尔谢一定是赢得最彻底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