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管事的
魏之恒刚到医院没多久就醒了。
徐朗接到通知，赶过去就看到他正坐在床上沉思。
“我包里的东西没事吧？”魏之恒视线微转，对徐明朗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关心那些身外之物，徐朗对他这个朋友兼老板工作迷的属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放心吧，没事。”
魏之恒眼瞧着松了口气，抬起手腕又喝了口水。
——刚才喝到一半想起一些事情忘记了，现在继续。
“你也真够倒霉的。”徐朗又给他倒了一杯，“好端端的碰上一群疯子……”
“魏明皓吧。”
“你不是一直昏迷吗？”徐朗惊讶。
徐朗也是见到医生后才知道自己几乎就永远见不到魏之恒了。
那几个疯子找来的药品如果使用不甚，后果不堪设想，就连医生都说，魏之恒在吸入这么大的量时，还能平安醒来，简直是个奇迹。
魏之恒没说话。
徐朗也没逼问，只当他自己猜到了。
他刚醒，恐怕脑子还有点迟钝，徐朗刚要劝他继续休息，就看到他掀开被子作势要外出。
“你要去哪儿？”徐朗忙搀住他。
魏之恒挡住徐朗的手。
他又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头，没娇弱到需要这么保护。
“你找到我的时候，现场除了我还有谁？”魏之恒问道。
徐朗说：“一个女孩。”
“马尾辫？没戴口罩？”
“嗯。”
“她现在在哪？警局？”
“她是嫌犯，现在应该还在警局接受调查。”
魏之恒点点头：“我过去一趟。”
徐朗说：“警局那边说了，会派人过来，你不用自己过去。”
“她跟绑架案没有关系，她是我的粉丝。”
徐朗：“？？？”
“她为了我，以身犯险，深入敌腹。”
徐朗：“……”
好了，你上扬又克制的嘴角已经告诉我你什么心思了。
“我找个人过去说一声就行了。”徐朗建议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不。”
徐朗拗不过他，在询问过医生后，亲自驱车载着他前往警局。
-
-
“姓名。”
“余京京。”
“三日晶？”
“这个。”
余京京隔空比划了下。
“嗯，性别。”
余京京将到嘴边的“雌”咽下去，换了个字：“女。”
“年龄。”
余京京这次沉默了，记档的警察和同事对视一眼，敲了敲桌子。
“……30？”余京京试探着说，看出对面的两个人不信，她忙又改，“那就40吧。”
警察：“……”
“进了这里还胡闹？！”警察大呵一声，“快点老实交代！”
这些人看出她撒谎了？余京京不敢再隐瞒，当即老实说：“具体的我也不太知道……你干脆就写3000吧。”
警察：“？？？”
批评教育如疾风骤雨落下。
余京京觉得委屈，想到了一句话。
——夏虫不可语冰语。
两个警察见余京京油盐不进，决定让她自己静静，转身进入监控室，才发现她没有一点反思的意思，左顾右看，面上一点也不焦急。
“在她的东西里找到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了吗？”同事问。
“没。”之前询问余京京的警察顿了顿，道，“我觉得这个女孩好像这里有点问题。”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几个人同时沉默。
“我刚才观察她，她最后说她的年龄的时候，好像是认真的。”那人说，“如果不是她骗过我……”那就是这个女孩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年纪。
有人哼声：“装的吧，回来的路上我看她清醒的很，还一直跟押队的小李说她不是那些人的同伙，只是误打误撞上错了车，还说跟人约好了在码头街碰面，要赶紧走。”
几个人站了会儿，回去继续工作。
“队长要是在就好了。”
“快回来了，再坚持一下。”
两个人并肩往外走，迎面走来一个同事，见到他们忙招招手：“错了错了！”
二人不解。
“哎呀，我那个说了，她不认识咱们抓的那一个……”
话音未落，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粘着一个警察往这边来。
“警察同志，我家妹子没出来过，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城市，也不知道路……”尖嘴的这个说。
“就是就是。”憨厚脸的那个补充道。
“已经派人去找了，监控也在看，你们别急，马上就会有消息……”
“警察同志，我妹妹她……”王浩斟酌着词句，“如果生气的话，恐怕会造成不太好的影响。”
王浩见警察不信，越发急躁，可又不好明说，只道：“拜托您赶紧多派些人手。”
“已经在网络上发布了信息……”
说曹操曹操就到。
手机屏幕亮起，警察让王浩自己看：“余京京，女，今日七点左右曾出现在码头街馨馨咖啡馆对面……”
不远处的三人愣了愣，不会这么巧吧？
还真是那么巧。
手续办完，余京京就可以走了。
“谢谢，谢谢。”王浩笑得眼睛都挤到一块去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警察提醒王浩：“你妹妹的身份问题要赶紧解决。”
“是是！”王浩忙道，“她家里没人了，村子里那些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辈子也没出过村，也不知道要办这个，过两天我肯定把证件都给她补齐了。”
早些年王浩也因为没有证件的问题进来过，警察对这个带着傻弟出来找活儿的矮个子男人还有些许印象。
他也怪不容易，带着一个弟弟就够辛苦了，现在还多了一个脑子偶尔犯晕的妹子。
刚从警局出来，余京京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抬头，看到了刚从车里出来的魏之恒。
余京京想到了自己的零嘴。
那么大一块，都让他给吃了。
王浩见两个衣着讲究的显贵人向这边走来，还有些纳闷，当看到他们似乎是找余京京的，更是稀奇，这家伙上岸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吧？
听了几句更奇怪了，这么短时间，余京京就迷恋上人类小伙了？还被人拒绝了？听听人家小伙说的，“别爱我，没结果”，哎呦，这是被拒绝了没错吧？
王浩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魏之恒抬起下巴：“这是我的谢礼。”
他身后的徐朗适时递上一张支票。
余京京不明所以，谢礼就是一张纸？心里虽然觉得这人类幼崽有些小气，可还是推了回去，她不是为了这些才救人的。
王浩手动了动，被余京京盯了一眼，不敢说话了。
徐朗看向魏之恒。
魏之恒皱眉：“你的珍珠找到了吗？”
余京京撇嘴。
“你的珍珠是因为我丢的，就当是我赔你。”
徐朗再次把支票递了过去。
王浩见这次余京京没反对，忙伸手将支票接过去。
事情都了了，魏之恒松了口气，临走前又看了眼余京京，脚下一顿，英勇就义一般抱了她一下。
“以后不要再干这样的事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后做一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
余京京：“……”
“十万块！十万块！”王浩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手抖了抖，看向余京京的目光充满了敬畏，这位大佬才上岸这么一会儿，赚的比他这几年都多！
“姐，姐，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余京京看他一眼：“刚才不是还喊我妹吗？”
“……事发突然，您这张脸，我说是我姐，人家也不能信不是。”
“哼。”
一旁憨憨的王二狗捅捅王浩的腰：“哥，咱们去吃烧烤吧。”
“这是大姐的钱！”王浩艰难地把视线从支票上拔出来。
余京京大手一挥：“走，我请客。”
魏之恒听着身后的欢呼声，翘了翘嘴角，忽地，他头一沉，眼前发昏。
前面的徐朗忙问：“怎么了？”
魏之恒揉了揉额角，等视线再次恢复，才道：“没事，就晕了下，走吧。”
徐朗忙开车带着他回医院。
魏之恒又扭头，看着向相反的方向远去的三人，眼底闪过疑惑，他总觉得他好像忘了些事情。
-
-
余京京第一次吃烧烤，她观察四周的人，模仿着他们的动作。
她拿起肉串，试探地放进嘴里，似瞬间：“！！！”
王浩看到余京京瞪大的眼，得意道：“味道不错吧？这家店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哎哎，木串别吃啊！”
余京京咳嗽一声，放下剩下的那半截：“没注意。”
王浩不敢再让余京京拿着串吃，将肉串一一撸下，放在盘子里。
余京京没了顾忌，直接端起盘子开吃。
一大盘肉，转眼就不见了。
王浩：“……”
忘了这姐嘴大来着。
吃饱喝足之后，王浩带着余京京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询问余京京上岸来做什么。
“你也知道，海里环境太差……”
王浩点点头，就连王二狗，也跟着叹气。
如果不是生活不下去，他们那里用得着背井离乡来这里生活？
“……海里的食物逐年减少，还有大量的垃圾塑料，我的族人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过误食，差点就没命了。”
不止如此，余京京还在海岸上见过活活被废弃的渔网勒死的同类。
王浩很羡慕余京京的族人，万事都有余京京替他们操心，不像他们，寡家孤人。
王二狗抽泣一声，趴在了王浩身上：“哥，我想到了我侄子。”
王浩拍拍他，对看过来的余京京道：“他最后一个族人就是因为挑食，最喜欢的鱼类灭绝了，生生把自己饿死了。”
余京京深吸一口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怎么才可以联系到人类管事的？”余京京认真道，“我想和他聊一聊。”
徐朗接到通知，赶过去就看到他正坐在床上沉思。
“我包里的东西没事吧？”魏之恒视线微转，对徐明朗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关心那些身外之物，徐朗对他这个朋友兼老板工作迷的属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放心吧，没事。”
魏之恒眼瞧着松了口气，抬起手腕又喝了口水。
——刚才喝到一半想起一些事情忘记了，现在继续。
“你也真够倒霉的。”徐朗又给他倒了一杯，“好端端的碰上一群疯子……”
“魏明皓吧。”
“你不是一直昏迷吗？”徐朗惊讶。
徐朗也是见到医生后才知道自己几乎就永远见不到魏之恒了。
那几个疯子找来的药品如果使用不甚，后果不堪设想，就连医生都说，魏之恒在吸入这么大的量时，还能平安醒来，简直是个奇迹。
魏之恒没说话。
徐朗也没逼问，只当他自己猜到了。
他刚醒，恐怕脑子还有点迟钝，徐朗刚要劝他继续休息，就看到他掀开被子作势要外出。
“你要去哪儿？”徐朗忙搀住他。
魏之恒挡住徐朗的手。
他又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头，没娇弱到需要这么保护。
“你找到我的时候，现场除了我还有谁？”魏之恒问道。
徐朗说：“一个女孩。”
“马尾辫？没戴口罩？”
“嗯。”
“她现在在哪？警局？”
“她是嫌犯，现在应该还在警局接受调查。”
魏之恒点点头：“我过去一趟。”
徐朗说：“警局那边说了，会派人过来，你不用自己过去。”
“她跟绑架案没有关系，她是我的粉丝。”
徐朗：“？？？”
“她为了我，以身犯险，深入敌腹。”
徐朗：“……”
好了，你上扬又克制的嘴角已经告诉我你什么心思了。
“我找个人过去说一声就行了。”徐朗建议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不。”
徐朗拗不过他，在询问过医生后，亲自驱车载着他前往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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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余京京。”
“三日晶？”
“这个。”
余京京隔空比划了下。
“嗯，性别。”
余京京将到嘴边的“雌”咽下去，换了个字：“女。”
“年龄。”
余京京这次沉默了，记档的警察和同事对视一眼，敲了敲桌子。
“……30？”余京京试探着说，看出对面的两个人不信，她忙又改，“那就40吧。”
警察：“……”
“进了这里还胡闹？！”警察大呵一声，“快点老实交代！”
这些人看出她撒谎了？余京京不敢再隐瞒，当即老实说：“具体的我也不太知道……你干脆就写3000吧。”
警察：“？？？”
批评教育如疾风骤雨落下。
余京京觉得委屈，想到了一句话。
——夏虫不可语冰语。
两个警察见余京京油盐不进，决定让她自己静静，转身进入监控室，才发现她没有一点反思的意思，左顾右看，面上一点也不焦急。
“在她的东西里找到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了吗？”同事问。
“没。”之前询问余京京的警察顿了顿，道，“我觉得这个女孩好像这里有点问题。”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几个人同时沉默。
“我刚才观察她，她最后说她的年龄的时候，好像是认真的。”那人说，“如果不是她骗过我……”那就是这个女孩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年纪。
有人哼声：“装的吧，回来的路上我看她清醒的很，还一直跟押队的小李说她不是那些人的同伙，只是误打误撞上错了车，还说跟人约好了在码头街碰面，要赶紧走。”
几个人站了会儿，回去继续工作。
“队长要是在就好了。”
“快回来了，再坚持一下。”
两个人并肩往外走，迎面走来一个同事，见到他们忙招招手：“错了错了！”
二人不解。
“哎呀，我那个说了，她不认识咱们抓的那一个……”
话音未落，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粘着一个警察往这边来。
“警察同志，我家妹子没出来过，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城市，也不知道路……”尖嘴的这个说。
“就是就是。”憨厚脸的那个补充道。
“已经派人去找了，监控也在看，你们别急，马上就会有消息……”
“警察同志，我妹妹她……”王浩斟酌着词句，“如果生气的话，恐怕会造成不太好的影响。”
王浩见警察不信，越发急躁，可又不好明说，只道：“拜托您赶紧多派些人手。”
“已经在网络上发布了信息……”
说曹操曹操就到。
手机屏幕亮起，警察让王浩自己看：“余京京，女，今日七点左右曾出现在码头街馨馨咖啡馆对面……”
不远处的三人愣了愣，不会这么巧吧？
还真是那么巧。
手续办完，余京京就可以走了。
“谢谢，谢谢。”王浩笑得眼睛都挤到一块去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警察提醒王浩：“你妹妹的身份问题要赶紧解决。”
“是是！”王浩忙道，“她家里没人了，村子里那些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辈子也没出过村，也不知道要办这个，过两天我肯定把证件都给她补齐了。”
早些年王浩也因为没有证件的问题进来过，警察对这个带着傻弟出来找活儿的矮个子男人还有些许印象。
他也怪不容易，带着一个弟弟就够辛苦了，现在还多了一个脑子偶尔犯晕的妹子。
刚从警局出来，余京京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抬头，看到了刚从车里出来的魏之恒。
余京京想到了自己的零嘴。
那么大一块，都让他给吃了。
王浩见两个衣着讲究的显贵人向这边走来，还有些纳闷，当看到他们似乎是找余京京的，更是稀奇，这家伙上岸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吧？
听了几句更奇怪了，这么短时间，余京京就迷恋上人类小伙了？还被人拒绝了？听听人家小伙说的，“别爱我，没结果”，哎呦，这是被拒绝了没错吧？
王浩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魏之恒抬起下巴：“这是我的谢礼。”
他身后的徐朗适时递上一张支票。
余京京不明所以，谢礼就是一张纸？心里虽然觉得这人类幼崽有些小气，可还是推了回去，她不是为了这些才救人的。
王浩手动了动，被余京京盯了一眼，不敢说话了。
徐朗看向魏之恒。
魏之恒皱眉：“你的珍珠找到了吗？”
余京京撇嘴。
“你的珍珠是因为我丢的，就当是我赔你。”
徐朗再次把支票递了过去。
王浩见这次余京京没反对，忙伸手将支票接过去。
事情都了了，魏之恒松了口气，临走前又看了眼余京京，脚下一顿，英勇就义一般抱了她一下。
“以后不要再干这样的事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后做一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
余京京：“……”
“十万块！十万块！”王浩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手抖了抖，看向余京京的目光充满了敬畏，这位大佬才上岸这么一会儿，赚的比他这几年都多！
“姐，姐，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余京京看他一眼：“刚才不是还喊我妹吗？”
“……事发突然，您这张脸，我说是我姐，人家也不能信不是。”
“哼。”
一旁憨憨的王二狗捅捅王浩的腰：“哥，咱们去吃烧烤吧。”
“这是大姐的钱！”王浩艰难地把视线从支票上拔出来。
余京京大手一挥：“走，我请客。”
魏之恒听着身后的欢呼声，翘了翘嘴角，忽地，他头一沉，眼前发昏。
前面的徐朗忙问：“怎么了？”
魏之恒揉了揉额角，等视线再次恢复，才道：“没事，就晕了下，走吧。”
徐朗忙开车带着他回医院。
魏之恒又扭头，看着向相反的方向远去的三人，眼底闪过疑惑，他总觉得他好像忘了些事情。
-
-
余京京第一次吃烧烤，她观察四周的人，模仿着他们的动作。
她拿起肉串，试探地放进嘴里，似瞬间：“！！！”
王浩看到余京京瞪大的眼，得意道：“味道不错吧？这家店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哎哎，木串别吃啊！”
余京京咳嗽一声，放下剩下的那半截：“没注意。”
王浩不敢再让余京京拿着串吃，将肉串一一撸下，放在盘子里。
余京京没了顾忌，直接端起盘子开吃。
一大盘肉，转眼就不见了。
王浩：“……”
忘了这姐嘴大来着。
吃饱喝足之后，王浩带着余京京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询问余京京上岸来做什么。
“你也知道，海里环境太差……”
王浩点点头，就连王二狗，也跟着叹气。
如果不是生活不下去，他们那里用得着背井离乡来这里生活？
“……海里的食物逐年减少，还有大量的垃圾塑料，我的族人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过误食，差点就没命了。”
不止如此，余京京还在海岸上见过活活被废弃的渔网勒死的同类。
王浩很羡慕余京京的族人，万事都有余京京替他们操心，不像他们，寡家孤人。
王二狗抽泣一声，趴在了王浩身上：“哥，我想到了我侄子。”
王浩拍拍他，对看过来的余京京道：“他最后一个族人就是因为挑食，最喜欢的鱼类灭绝了，生生把自己饿死了。”
余京京深吸一口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怎么才可以联系到人类管事的？”余京京认真道，“我想和他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