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烧了都行。”他像在说一张纸。

    哦,不,这个时代纸张还不流行,像在说一张绢布?

    “这么无所谓?”冷清浅笑。

    “那是因为,你愿意自称我的王妃,旁人我可不给的。”月钦寻笑,回看她的眼睛。

    “笑什么?”她瞪他,“难不成,你吃亏了?”

    “吃亏倒是没有。

    但是你睡了三天三夜,突然自称我的王妃……”他依旧在笑。

    “那怎么了?”她歪嘴挑眉。

    “你特别像流氓。”他忍不住道。

    “你喜欢端庄的?”她挑眉。

    “流氓特别好。”他瞄一眼她的后背,“本来,我以为你是鬼怪妖精之类的。如今只是流氓,特别好。”

    “你带尸骨回来干嘛?”她瞄向他的腰间。

    他瞳孔震动,倏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眼神犀利如钩。

    “你为何知道?”

    他确实带回尸骨,为了安全,特意用瓷瓶悬在腰间。

    而且没有气味飘出来。

    这事只有他跟张水知道,她如何知道?

    “那里不是尸骨吗?”她嘴角一努,指着南方那处最破败的院子。

    “哦……那里……”他瞬间释然,松开她的手,“京兆尹跟我有些私交,一些无人认领的尸首我领了回来,寻找机会替他破案。”

    “但看你这反应……”她皱眉,瞄向他腰间悬挂的瓷瓶,“这里还有,对吧?”

    他瞪她,不言。

    ——可恶,他方才竟然露出破绽,被她发现了秘密。

    “你会不会太蠢了啊?

    我看那寰王腰间挂的都是玉佩玉珏香囊宝剑啥啥的,你这腰间挂个瓷瓶,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帅?”她忍不住嘲笑他。

    “这是逛勾栏瓦舍的象征,别人一看就懂。

    你究竟是何方人氏?

    说不懂此地风情,却能进明月坊,会诗词,还知道那郡主的目的立刻想到应对之策保下这府邸……

    你,究竟是谁?”

    普通女人,早吓死了。

    她绝对经过特殊训练。

    细作?

    他这府邸,没有细作。

    男人都是与他有过命交情知根知底的人,且与皇宫无任何牵扯。

    而她这个人,出现在那个诡异的时刻,又是他自己带回来的。

    难道,是故意勾引他上钩?

    “我是冷清浅,蜀地人,进京为民……”她并不意外他的质疑,早备好答案,嘴里的话却突然消失,只因她看到了北方那巍峨的高楼。

    那便是寰王府?

    究竟拥有多大的权力才能修建那种高楼?

    她再低头瞄了一眼脚下的寻王府和面前这挂着瓷瓶的王爷,嫌弃之情油然而生。

    “你钦慕他?”他睨着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那嫌弃的眼神。

    “那位郡主真有眼光啊!”她由衷赞叹。

    “她钦慕皇七子月钦寰,是满城皆知的事。

    我这府邸跟寰王府只隔着一条街,必是她的第一目标。

    你初来乍到,就断她情路,想好怎么死了吗?”月钦寻睨着她,有种看好戏的心态。

    “呀,你不打算保护我啊?”冷清浅回看他的眼眸,里面风凉一片,多了严密的防备,只有好奇和刺探依旧在。

    “除非你连同我这个人一并拿走,否则我干嘛保护你啊?”月钦寻挑眉,“而且你方才让她在皇七子面前丢脸……

    呀,就算她不嫁七皇子,你也不可能入寰王府的。

    那里面的婢女,都是精挑细选的,跟我这里可大不相同。

    光凭长相,你也不合格。”

    她的身份,看来不只是明月坊会诗歌的头牌,怪他大意。

    “我长得丑?”她笑嘻嘻地,眼里闪过寒光。

    他自然看到了那摸寒光,好笑地说道:“我是说,皇后娘娘绝对不会允许略有姿色的婢女入寰王府的。

    他房里伺候的都是男子,而且是有妻室的。

    跟寰王玩的,也都是世家上好的公子,没有你这种的。

    否则,按照那王苑的本事,何至于来咱们府上硬抢?”

    “皇后娘娘是控制狂吗?”她震惊了。

    “所以你若钦慕寰王,是一条血腥之路,除非你求我,可保你不死到他身边。”他笑。

    她是寰王的人?母后的人?陛下的人?还是皇长兄的人?

    如今的他,还值得他们派细作来?

    “我钦慕寰王?

    你那只眼睛看出来的?

    不会是你这个宝贝花柳瓶子告诉你的吧?

    你可真搞笑!

    我今日帮你护住这王府,你却说话气我,你一边慷慨赠我宅子一边想气死我,你是变态吗?

    本以为你好心将我从明月坊掳走,来这里好好睡了几天,应该是个好人,所以才动手替你护这府邸。

    没想到你这心思这般重,眼里这般防备,干嘛啊?

    试探我,信不过我,是吧?”冷清浅转过身下楼,血肉模糊的背看得他直皱眉,忙伸手拉住她往楼下走去,“我只是提醒你,善意地提醒你,寰王那样的人,你碰不得。

    哎,先去包扎伤口。”

    “陛下若问起……”她瞪他一眼,才不相信他的好心。

    这厮看着废材,多半是装的。方才短短的几句话,已经是一堆心眼子。

    “我一定说,我全然不知情,是我未来王妃误会了。”他睨她一眼。

    “别提我,谢谢。”她更加嫌弃。

    “无论是我或者父皇那里,只想要府邸不要我这个人,都说不通的。”他笑,“本王弱智又势微,但把你变成王妃却是小事一桩。”

    “你威胁我?”冷清浅傻眼。

    “威胁?

    你今后就是我的王妃了,府邸归你,我也归你,我有必要威胁你吗?”他笑嘻嘻地道。

    这女人直接晕倒在了他怀里。

    装柔弱?

    他一探她的脉搏,面色略冷,忙将她抱进房里。

    她的血顺着脊背往下,裤子几乎湿透了,衣衫只微微浸血。

    那护卫下手极重,伤的更是要害。

    他忙替她止血,然后给她包扎。

    都怪他疑心重!

    他拿来干净的衣衫,给她穿好,看向床榻上的她,面色更加凝重。

    她这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究竟哪来的?

    上过战场?

    “殿下,宫里传信,说让您去一趟。”朱管家着急忙慌地冲进冷清浅住的院子禀报:“马车修好了,快。”

    “这么突然?原因呢?”他冷静地问。

    “不知道,说是十五位皇子都必须去,包括您。”朱管家答。

    “她伤势严重,去外面买个婢女,贴身照顾她,快去。”他取下腰间的瓷瓶,放在她床下,快速换了衣衫。

    “还有,无论我何时回来,府门不准任何人闯入,特别是那个贤郡主。”他的眼里闪过冰冷,“若她再硬闯,就一把大门点燃,总能拖到我回来。”

    “殿下,您疯了吗?”朱管家哭丧着问。

    “按我说的做,否则你就不必留在我身边了。”他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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