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世子/薄情帝王的白月光
江凌风垂下眼眸，从记忆中将她找出来。
虞晚星将茶盏放在一旁，目光扫过他身后的石墙时顿了顿，随即拿了帕子给他擦着脸。
她知道他现在连说话都艰难，所以动作极轻柔。
“叔父尚在请室，陛下暂未下旨，我叫人去看过了，他们都很好。”
江凌风避开脸，却因为拉扯了伤口痛得脸色一白，喉间蹦出几声压抑不住的闷哼。
“多谢你，我自己来。”
他有了些许力气，便打量着四周。
明明已经闻到了晚香玉的味道，可空旷的室内却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虞晚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忽然道“姐姐她不在这。”
江凌风看向她，狭长的风眸好似含着星子。
“多谢，有劳了。”
虞晚星以为，他至少会开口问她些什么。
比如江家怎么样，比如她为什么在这里，比如……姐姐为什么不来，虞晚舟为什么不见他。
可他只是客气的向她道谢。
她的心事，几乎写在脸上。
江凌风移开脸，看向地上的砖石，声音嘶哑，又一惯的平和从容，“在下有罪在身，不宜与虞二姑娘久处，请姑娘回去吧。”
此话说完，室内便沉默了。
狱卒也适时进来催促，“时辰到了。”
虞晚星起身将一包银子给他，目光却始终追随在他身上。
“我明日再来给你换药。”
江凌风并未回答。
他躺在木板上，浑身血污，此刻也只能抬抬眼皮往窗外看着。
虞晚月听了许久，见她出来了，许多的话就这样吞在了肚子里。
江凌风几乎每日都能嗅到晚玉香气味，淡淡的，似有似无。
每每这个时候，虞晚星就会过来。
比起记忆里不善言辞的模样，此时的虞晚星极喜欢同他说话。
“我自己来。”
虞晚星鼓起勇气看着他，手中的药瓶却被攥得很紧，“你双手受刑，再用力怕是好不了。”
江凌风不愿多言，起身去了窗下。
虞晚星咬了咬唇，将药放在了床上，“我先走了。”
等她的脚步声远了，他才转过身，蹒跚着脚步挪到床前。
“晚月，你在这里是不是？”
他自然听不到回应。
一墙之隔的外面，虞晚月抚着墙，垂着眼眸一动不动的。
牢狱里就只有他脚上铁链哗啦作响的声音。
江凌风将衣物脱了，肿胀通红的手指还残留着拔甲的痛苦，因此拿着药时极为的不稳当。
哪怕他想要忍着，可是一声声难抑的低吼还是吐了出来。
上到最后，他面色惨白，墙上硬生生被勾了五道血痕来。
虞晚月听着他的声音，脑中一片空白，当即要转身进去，被乌常跻身拦住了。
他并未开口，可神态眼神无不在提醒她，江凌风今日可以活，明日也可以死。
几步之遥，她听得到他喘息煎熬的声音。
直到出去了，乌常才开口，“虞姑娘，至多一个月，旨意就要送到江都路了。”
金桂的香气飘满江都的时候，江凌风出狱了。
江家的风波好似一颗石子丢入了湖中，只惊起了两圈涟漪而已。
而真正的波浪却来自天子。
“也不知是怎样的绝色。”
“是啊，当年陛下与皇后娘娘大婚，也不过如此了，那仪仗一路从京城而来，银子跟流水一般花出去。”
“谁说不是。”
江凌风靠在车壁上，车厢并不隔音，外头的话就这么毫无顾忌的传进来。
“让母亲担心了。”
他的嗓子还没好透，依旧有些哑。
江母哽咽着摇头，“回来就好，什么都不必说了。”
她连日奔波，从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到低声下气的民妇，辛甜苦辣人情冷暖早已尝尽了。
江凌风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擦了，“孩儿定会为父亲平反。”
江母只是点头，并不说话。
虽然褫夺了爵位，然而江凌风有功名在身，依旧要去上公。
虽然他早已经料到要受折辱，可真的走进来，看见他们异样的目光时，脚步还是顿了顿。
见他进来了，一应人又故作忙乱，各自寻了事做，也有人过来同他打招呼，“凌风，你一直在病中，快，你就在这歇着。”
有了一人开口，陆陆续续有好些人过来示好。
江凌风虽然腹内满腔疑惑，面上却不显，只一一应付着。
不到半月，他又被召去京城，面见天子。
过来的正是乌常。
他手拿敕书，面带笑意，身后跟着十来个小太监。
“江大人，此番进京，你可要好好准备，小人听说，陛下有意将江老大人调去柳州任职，您到京面见陛下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碰上江老大人呢。”
乌常往日里也曾几次向他示好，每一次都被他不咸不淡的撇开了，现下见他弯腰低头道谢，说不痛快是假的。
当下笑意便真挚了两分，“告辞了，江大人。”
正说着，忽见一行人骑着马过来，金甲披身，矫健有序，腰挂令牌，躬身向乌常请安。
乌常并不回应，只望着江凌风，“说起来，小人还有件要紧事倒忘了，陛下令我来江都寻些药材，江大人对江都再熟悉不过，不如，江大人劳累些，随他们一同如何？”
换做别人，必定是当场应下来的，如今乌常近身伺候天子，内有宠妃撑腰，可谓是权势威赫，这等小事有的是人求着做。
江凌风正站在官署门口，往来口杂，见他们一行人堵在这里，议论的声音更多了些。
“那是寻药郎么？”
乌常面色依旧，见他似有疑惑，笑道“江大人久在病中，怕是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说着便往他身边走了两步，同他一起看向躬身的十余人，“贵妃娘娘身子不好，一向用药温养着，陛下爱惜娘娘，只说江都是娘娘的故乡，难免思乡心切，便从禁军中调了一批人，专来江都往来调选药品。”
说到此处，乌常眉眼处多了两分难言的意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便有个寻药郎的诨名。”
也不等江凌风反应，乌常便抚了抚鬓发，语调有些尖利“江大人，你肯是不肯？”
江凌风看向那一行人，耳中传来的，是同僚的窃窃私语。
“好。”
乌常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江大人，有劳了。”
等他们走了，才有同僚过来询问他与乌常的关系。
有趋利之人，必定有看不起的。
见他们个个谄媚邀好，冷笑道“江大人也别只站在这门口，小心风大……闪了腰。”
江凌风看向说话的人，是往日里同他还算要好的人。
黄书铭见他看过来，丝毫不躲闪，哼了一声，拂袖走了。
柳琴嗤了一身，“清高些什么。”
说罢，便面色不悦的对江凌风拱拱手，走了。
乌常回京之后，即刻便梳洗更衣，然后去内宫面见这位被众人眼红的宠妃。
他边走边叮嘱着小太监们手脚小心些，迎面就碰上了一向与自己不大合得来的人。
当下就扬起了笑，“黄公公，好巧。”
黄宏轩亦是带着人出来，见他身后呈着抬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儿，心里头泛酸，面上却是笑“乌常公公。”
两方人挤在回廊之上，互不避让，左右乌常今日想要杀杀他的锐气，为难道“难得见一见您，公公的脸色倒是比从前好多了，可见人闲养身，说得一点不错。”
黄宏轩扯着笑“多少年都忙过来了，歇上些日子确实是养身。”
“既然公公您不赶时辰，我们就先过去了。”
话是这样说，不等他应，他就招了招手，示意底下人准备走。
黄宏轩微微上前，皮笑肉不笑的，“年轻人，心气儿不能太高，仔细跌下来。”
乌常站直身子，抚了抚鬓边发，笑道“您提醒的是。”
“不过工匠有句话说得好，只要梯高墙稳，亦是如履平地。”
说罢，乌常径直绕过他，他过来，谁敢挡在路上，俱是纷纷避让开。
等他们走了，黄宏轩才啐了一口，目光阴狠“当日做我的狗，没想到今日倒是被狗反咬一口。”
底下的小太监连忙劝和“现下他有贵妃娘娘撑着，爹爹何妨先避一避，依我看，那贵妃娘娘的身子，也撑不了几日。”
黄宏轩冷笑一声，“我自然是知道，他有本事扶持，我也有本事拉下来。”
乌常这边却觉得哪里都是痛快的。
一路到了长乐宫，他才敛了敛心神，恭谨的带着人进去。
他猜的不错，宋清淮此刻就在里面，正坐在虞晚月的身旁陪着。
乌常也不惊扰，只站在外面等着。
长乐宫极奢华，几乎是将宋清淮的好物件都搬过来了，现下里头放着十来缸冰，丝丝凉意往外沁着，浮着缠绵的香惹得人也醺醺然。
外头的鹿不知何时寻摸过来，乌常见了，只悄悄招手，让人将它弄走，唯恐惊扰了里头的人。
宋清淮面容清俊，雍容尔雅，天子至尊，此刻也要弯腰哄着床上的人多喝两口药。
“晚月，喝了才能好。”
虞晚月轻轻推开，移开脸咳嗽着，缓了许久，才道“妾实在喝不下了。”
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生疏冷淡至极，宋清淮却不恼，接了宫女递来的帕子给她擦嘴，“朕叫她们服侍你更衣，咱们去外头走一走。”
虞晚月不言语，宋清淮便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对朕笑一笑。”
虞晚月抬起脸，芙蓉面上带着病气，孱弱清丽，盈盈一笑时，又如同雨后的梨花。
宋清淮极喜欢她笑。
当下便觉得十分的满足，伸手捧住她的脸，与她唇舌相依。
分开时，他俨然情动了，毫无遮掩的炽热与占有欲几乎化为实质。
虞晚月伸手推开他，颤声道“陛下……”
宋清淮看着她的眼眸，哑声应了“叫朕清淮。”
虞晚星将茶盏放在一旁，目光扫过他身后的石墙时顿了顿，随即拿了帕子给他擦着脸。
她知道他现在连说话都艰难，所以动作极轻柔。
“叔父尚在请室，陛下暂未下旨，我叫人去看过了，他们都很好。”
江凌风避开脸，却因为拉扯了伤口痛得脸色一白，喉间蹦出几声压抑不住的闷哼。
“多谢你，我自己来。”
他有了些许力气，便打量着四周。
明明已经闻到了晚香玉的味道，可空旷的室内却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虞晚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忽然道“姐姐她不在这。”
江凌风看向她，狭长的风眸好似含着星子。
“多谢，有劳了。”
虞晚星以为，他至少会开口问她些什么。
比如江家怎么样，比如她为什么在这里，比如……姐姐为什么不来，虞晚舟为什么不见他。
可他只是客气的向她道谢。
她的心事，几乎写在脸上。
江凌风移开脸，看向地上的砖石，声音嘶哑，又一惯的平和从容，“在下有罪在身，不宜与虞二姑娘久处，请姑娘回去吧。”
此话说完，室内便沉默了。
狱卒也适时进来催促，“时辰到了。”
虞晚星起身将一包银子给他，目光却始终追随在他身上。
“我明日再来给你换药。”
江凌风并未回答。
他躺在木板上，浑身血污，此刻也只能抬抬眼皮往窗外看着。
虞晚月听了许久，见她出来了，许多的话就这样吞在了肚子里。
江凌风几乎每日都能嗅到晚玉香气味，淡淡的，似有似无。
每每这个时候，虞晚星就会过来。
比起记忆里不善言辞的模样，此时的虞晚星极喜欢同他说话。
“我自己来。”
虞晚星鼓起勇气看着他，手中的药瓶却被攥得很紧，“你双手受刑，再用力怕是好不了。”
江凌风不愿多言，起身去了窗下。
虞晚星咬了咬唇，将药放在了床上，“我先走了。”
等她的脚步声远了，他才转过身，蹒跚着脚步挪到床前。
“晚月，你在这里是不是？”
他自然听不到回应。
一墙之隔的外面，虞晚月抚着墙，垂着眼眸一动不动的。
牢狱里就只有他脚上铁链哗啦作响的声音。
江凌风将衣物脱了，肿胀通红的手指还残留着拔甲的痛苦，因此拿着药时极为的不稳当。
哪怕他想要忍着，可是一声声难抑的低吼还是吐了出来。
上到最后，他面色惨白，墙上硬生生被勾了五道血痕来。
虞晚月听着他的声音，脑中一片空白，当即要转身进去，被乌常跻身拦住了。
他并未开口，可神态眼神无不在提醒她，江凌风今日可以活，明日也可以死。
几步之遥，她听得到他喘息煎熬的声音。
直到出去了，乌常才开口，“虞姑娘，至多一个月，旨意就要送到江都路了。”
金桂的香气飘满江都的时候，江凌风出狱了。
江家的风波好似一颗石子丢入了湖中，只惊起了两圈涟漪而已。
而真正的波浪却来自天子。
“也不知是怎样的绝色。”
“是啊，当年陛下与皇后娘娘大婚，也不过如此了，那仪仗一路从京城而来，银子跟流水一般花出去。”
“谁说不是。”
江凌风靠在车壁上，车厢并不隔音，外头的话就这么毫无顾忌的传进来。
“让母亲担心了。”
他的嗓子还没好透，依旧有些哑。
江母哽咽着摇头，“回来就好，什么都不必说了。”
她连日奔波，从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到低声下气的民妇，辛甜苦辣人情冷暖早已尝尽了。
江凌风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擦了，“孩儿定会为父亲平反。”
江母只是点头，并不说话。
虽然褫夺了爵位，然而江凌风有功名在身，依旧要去上公。
虽然他早已经料到要受折辱，可真的走进来，看见他们异样的目光时，脚步还是顿了顿。
见他进来了，一应人又故作忙乱，各自寻了事做，也有人过来同他打招呼，“凌风，你一直在病中，快，你就在这歇着。”
有了一人开口，陆陆续续有好些人过来示好。
江凌风虽然腹内满腔疑惑，面上却不显，只一一应付着。
不到半月，他又被召去京城，面见天子。
过来的正是乌常。
他手拿敕书，面带笑意，身后跟着十来个小太监。
“江大人，此番进京，你可要好好准备，小人听说，陛下有意将江老大人调去柳州任职，您到京面见陛下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碰上江老大人呢。”
乌常往日里也曾几次向他示好，每一次都被他不咸不淡的撇开了，现下见他弯腰低头道谢，说不痛快是假的。
当下笑意便真挚了两分，“告辞了，江大人。”
正说着，忽见一行人骑着马过来，金甲披身，矫健有序，腰挂令牌，躬身向乌常请安。
乌常并不回应，只望着江凌风，“说起来，小人还有件要紧事倒忘了，陛下令我来江都寻些药材，江大人对江都再熟悉不过，不如，江大人劳累些，随他们一同如何？”
换做别人，必定是当场应下来的，如今乌常近身伺候天子，内有宠妃撑腰，可谓是权势威赫，这等小事有的是人求着做。
江凌风正站在官署门口，往来口杂，见他们一行人堵在这里，议论的声音更多了些。
“那是寻药郎么？”
乌常面色依旧，见他似有疑惑，笑道“江大人久在病中，怕是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说着便往他身边走了两步，同他一起看向躬身的十余人，“贵妃娘娘身子不好，一向用药温养着，陛下爱惜娘娘，只说江都是娘娘的故乡，难免思乡心切，便从禁军中调了一批人，专来江都往来调选药品。”
说到此处，乌常眉眼处多了两分难言的意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便有个寻药郎的诨名。”
也不等江凌风反应，乌常便抚了抚鬓发，语调有些尖利“江大人，你肯是不肯？”
江凌风看向那一行人，耳中传来的，是同僚的窃窃私语。
“好。”
乌常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江大人，有劳了。”
等他们走了，才有同僚过来询问他与乌常的关系。
有趋利之人，必定有看不起的。
见他们个个谄媚邀好，冷笑道“江大人也别只站在这门口，小心风大……闪了腰。”
江凌风看向说话的人，是往日里同他还算要好的人。
黄书铭见他看过来，丝毫不躲闪，哼了一声，拂袖走了。
柳琴嗤了一身，“清高些什么。”
说罢，便面色不悦的对江凌风拱拱手，走了。
乌常回京之后，即刻便梳洗更衣，然后去内宫面见这位被众人眼红的宠妃。
他边走边叮嘱着小太监们手脚小心些，迎面就碰上了一向与自己不大合得来的人。
当下就扬起了笑，“黄公公，好巧。”
黄宏轩亦是带着人出来，见他身后呈着抬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儿，心里头泛酸，面上却是笑“乌常公公。”
两方人挤在回廊之上，互不避让，左右乌常今日想要杀杀他的锐气，为难道“难得见一见您，公公的脸色倒是比从前好多了，可见人闲养身，说得一点不错。”
黄宏轩扯着笑“多少年都忙过来了，歇上些日子确实是养身。”
“既然公公您不赶时辰，我们就先过去了。”
话是这样说，不等他应，他就招了招手，示意底下人准备走。
黄宏轩微微上前，皮笑肉不笑的，“年轻人，心气儿不能太高，仔细跌下来。”
乌常站直身子，抚了抚鬓边发，笑道“您提醒的是。”
“不过工匠有句话说得好，只要梯高墙稳，亦是如履平地。”
说罢，乌常径直绕过他，他过来，谁敢挡在路上，俱是纷纷避让开。
等他们走了，黄宏轩才啐了一口，目光阴狠“当日做我的狗，没想到今日倒是被狗反咬一口。”
底下的小太监连忙劝和“现下他有贵妃娘娘撑着，爹爹何妨先避一避，依我看，那贵妃娘娘的身子，也撑不了几日。”
黄宏轩冷笑一声，“我自然是知道，他有本事扶持，我也有本事拉下来。”
乌常这边却觉得哪里都是痛快的。
一路到了长乐宫，他才敛了敛心神，恭谨的带着人进去。
他猜的不错，宋清淮此刻就在里面，正坐在虞晚月的身旁陪着。
乌常也不惊扰，只站在外面等着。
长乐宫极奢华，几乎是将宋清淮的好物件都搬过来了，现下里头放着十来缸冰，丝丝凉意往外沁着，浮着缠绵的香惹得人也醺醺然。
外头的鹿不知何时寻摸过来，乌常见了，只悄悄招手，让人将它弄走，唯恐惊扰了里头的人。
宋清淮面容清俊，雍容尔雅，天子至尊，此刻也要弯腰哄着床上的人多喝两口药。
“晚月，喝了才能好。”
虞晚月轻轻推开，移开脸咳嗽着，缓了许久，才道“妾实在喝不下了。”
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生疏冷淡至极，宋清淮却不恼，接了宫女递来的帕子给她擦嘴，“朕叫她们服侍你更衣，咱们去外头走一走。”
虞晚月不言语，宋清淮便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对朕笑一笑。”
虞晚月抬起脸，芙蓉面上带着病气，孱弱清丽，盈盈一笑时，又如同雨后的梨花。
宋清淮极喜欢她笑。
当下便觉得十分的满足，伸手捧住她的脸，与她唇舌相依。
分开时，他俨然情动了，毫无遮掩的炽热与占有欲几乎化为实质。
虞晚月伸手推开他，颤声道“陛下……”
宋清淮看着她的眼眸，哑声应了“叫朕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