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今天不用下地干活,姐弟几个一觉睡到了太阳晒屁股也还没起床,汪惠芬心疼孩子们的辛苦,也没有特意喊他们起来吃早餐。

    煮了一锅绿豆粥倒在饭盆里晾着,又打理好家务后,提着昨晚上大女儿泡好的大米去村子的公共磨坊磨米浆。

    “打米浆呢惠芬。”打招呼的圆脸妇人和汪惠芬年纪相仿。

    “何嫂子啊!是啊!孩子们说想吃发糕了。”汪惠芬回应,声音显示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何嫂子提着玉米粒走到大的石磨边上,用小扫把清扫了一下石磨,才开始磨玉米面。

    “我也是孩子们说想吃点别的才想到来磨点玉米面,天天吃白米粥吃腻了。”何嫂子笑呵呵道。

    “这大建是怎么回事啊?我家汉子的表哥是给他干活的,说他这两天像吃了炸药一样,一点就炸!”

    何嫂子一只手磨玉米,一只手拿小扫把扫跑出去的玉米粒。

    “我也不了解啊,我们都离婚了,再说了我天天早出晚归的,也没空去村口听听八卦。”

    汪惠芬稍微拔高声音说,都离婚了,她怎么知道这些阴私事。

    “这不随口一问嘛!”何嫂子尴尬得正在干活的手停顿了一下。

    “嫂子你不会是知道点什么吧?透露透露,我也想八卦一下。”

    汪惠芬主要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态度,免得别人以为他们还有一腿,实际上并没有恼。

    “还真听了一嘴。”何嫂子脸上的一丝尴尬褪去:“听说……”

    *

    步陇村。

    李秀芬家。

    屋里摔东西的声音砰砰传出来,路过吃瓜的人都不禁心疼,心疼被摔烂的家什。

    “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

    彭大建前两天也是因为李秀芬的儿子和她吵了一架,现今又因为他夫妻两再度爆发争吵。

    “我儿子怎么了?我儿子好好的怎么又惹到你了!”李秀芬立马护短。

    “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骗吃骗喝,又染上了赌.博!你作为母亲,不能好好地教导教导他吗!”彭大建大声地数落出来。

    “是,我儿子是不好,我也没要你养他啊!碍着你什么事了!”

    李秀芬完全摒去了自家儿子招惹生非的事实,只看到现任丈夫对她儿子的不满。

    “慈母多败儿!”

    彭大建此刻真的后悔了,后悔找了这个二婚:“他现在又学会了偷钱,你要是让他自觉把钱还回来,我就当做没发生,不然我就报警了!”

    “你别血口喷人,我儿子绝不可能偷钱,我昨天才给了他五百块钱!”李秀芬赶紧给儿子撇清。

    彭大建心下很失望有很愤怒,抽屉里丢的正是五百块钱,那是他取回来准备拿去给工人们发工资用的。

    “你明知道他去赌你还给他钱,你是不是要害死你的好儿子你才开心!”彭大建怒极,极力忍耐想要动手的冲动。

    “再说了你凭什么拿我的钱养你那烂儿!”

    那可是五百块钱啊,不是个少数目,彭兰出去打半年工才只能存下几百块寄回来。

    “他会改的!他说他要拿钱去还债,不然那些人就要砍了他的手!手啊,我能怎么办?!”

    李秀芬极力给自己儿子辩解,她不能让儿子被砍了手,她还要指着儿子养老呢。

    “好啊!你天天不让我养我儿子,原来打的是吸我的血养你儿子的主意!”

    彭大建也不管什么夫妻不夫妻,日后能不能走下去还两说,只想要回自己的钱。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钱还给我,不然我就报.警!”

    彭大建跌坐在椅子上,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上。思索着自己是怎么把以前的好日子过成这样的。

    “彭大建!难道我和你的情分就不值这点钱,我每天都伺候你吃喝拉撒,你有没有良心!”

    李秀芬躺在地上打滚撒泼,完全与往日的形象相差甚远。

    彭大建看着二婚妻子躺地上撒泼,完全惊呆了,几十岁的人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就是没想过这种泼妇会是自己老婆。

    “你起来说话!”彭大建抽着烟皱眉。

    “我不起,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出去外面说你打老婆!”

    李秀芬说着就往自己脸上蹭灰蹭土。一个死了老公的寡妇,单独拉扯大两个孩子,没点本事,早让人吃绝户了。

    “嘿!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你现在给我反过来了是吧!”

    彭大建见她躺地上嚎得脏兮兮的,不欲再争吵,拿了自己的细软回塘屋村。

    “今晚我要是见不着我的钱,别怪我不顾念我们的夫妻感情了!”彭大建吸着烟重重出了一口气道。

    “彭大建你有种你就别回来!”李秀芬见这个二婚丈夫完全不松口,心里也是有点害怕。

    李秀芬不想还钱,哪有妻子还钱给老公的道理,花了就花了!想到好不容易拉扯长大的儿子,真怕他被抓了进去,以后谁给她养老?

    *

    彭大建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和憋屈回到塘屋村,他之前在宅基地旁搭了个简易棚子,存放他的那半家具和锅碗瓢盆。

    彭大建简单收拾了一下棚子,腾出点地方把床拼接好再把一些东西塞到床底下,大夏天的倒也能暂时住人。

    就是南方的蚊子、蟑螂和老鼠比较多,彭大建只得挂上了蚊帐。本来就不是很亮堂的棚子,这下子更加阴沉了。

    新房子已经浇好了地基,现在正在砌墙,亲戚家也没多余的房子借给他住,他也不想再一一上门问,住棚子还自在点。

    彭大建趁天色还很早,赶紧用现在的材料垒了两个土灶,打算以后自己给工人们煮饭,不请人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大建哥,不然你去我那跟我挤挤?”

    彭大有单身未娶,见他堂哥才刚结婚,就被赶出去在这棚子吃住,假装关心一下,堂哥是什么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乐得跟臭男人一张床。”彭大建直接拒绝,想都不用想都能知道这是假装问问。

    “咋?新嫂子把撵出来了?这女人啊哄哄就行了,不要和她们太认真!”彭大有并不知道自己堂哥和嫂子吵了什么。

    “你懂这么多道理,也没见你有个女人!”彭大建的火气好像一瞬间找到了一点发泄的出口。

    “我虽然没结婚,但我也谈过啊,怎么没有发言权?”彭大有并不在意,依旧侃侃道。

    “懒得和你说话!”彭大建垒着土灶,忍着他的怒火。

    彭大有也在砌墙,见他堂哥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赶紧岔开话题和其他工人继续吹嘘,免得被波及无辜。彭大建见状也懒得理他,自做自事。

    *

    塘屋村。

    公共磨坊。

    “啊?彭大建给他新老婆养儿子?李秀芬的儿子都多大了,还需要人养?!”汪惠芬的脸上明显的写着“不可能”“不相信”。

    “谁知道呢,他那便宜儿子到处招猫遛狗,惹是生非,没个正形。”何嫂子压低嗓音说。

    “听说最近染上了赌.博,唉!也不知道那些害人精把赌.场藏在哪里了!”

    何嫂子恨极了赌.博,她娘家的兄弟就是染上了,钱财都散完,欠了一身债,老婆也跟人跑了。

    “真是害人啊!估计像以往那样,藏在哪个深山里了。”

    汪惠芬叹息一声:“你想举报啊?可这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招惹的,一旦惹上身家性命都没了!”

    汪惠芬磨好了米浆后,在旁边的公用井里打水出来洗干净石磨。

    “说出来听听就算了,可不要真的去做。”

    汪惠芬把米浆放在一旁,坐在凳子上接过何嫂子的小扫把,帮她扫玉米。

    “我哪里敢?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何嫂子又抓了一把玉米粒放到石磨。

    俩人听到磨坊外面有声响,估计是有人来磨粮食了,干脆地转移了话题。

    *

    彭莲这么久以来也是第一次睡这么久,要不是被热醒了,她估计自己还能睡。

    起床洗漱完毕,看到自家大姐已经喂了两桶猪饭了,此时又回来装猪饭去喂。彭莲便拌了半桶鸡饭跟着去喂鸡。

    鸭子们都被彭家乐赶出去游水了,鸭子们也很聪明,出去玩会呼朋唤友,到点饿了自己会回家来。

    鸡窝猪窝是挨在一起建的,彭莲把鸡鸭专用的塑料食盆冲洗干净了,才把鸡饭倒进去。

    彭莲拿着竹棍有节奏地敲着食盆,听到信号的鸡们飞快地跑回来吃饭。见鸡都回来得差不多了,彭莲又拿着它们的饮水壶去加满水。

    “你回去吃早餐吧,我在这里看着它们。”彭兰双手用力地提起潲水桶,倒了一桶猪饭进食槽里面,对彭莲说道。

    几只猪刚才没吃饱,见又有饭吃,争相恐后地抢食,时不时用猪嘴打架。

    “大姐你吃了吗?”彭莲把桶里剩下的鸡饭也倒进去食盆,又刮了刮桶壁倒出来。

    “我早就吃了,醒了就睡不着,又去地里走了两圈。”

    彭兰道,瞄见两只猪又用猪嘴打架,便拿起大勺子一猪一爆栗,两只猪才不情不愿地停下。

    “那我先去吃了。”彭莲提着桶,边走边说。

    彭莲回到家里洗手准备喝粥,看见彭家安也起来了,头发乱成一团,正在大口喝粥。

    “哥,你这发型怪有意思的。”彭莲看见自己大哥那鸡窝似的发型,忍不住大笑。

    彭家安幽幽道:“想留长弄个发型,结果每次起床必要洗头,不洗就不行,怎么梳都是乱糟糟的。”

    随后又振奋道:“洗,立马洗,待会还要约会呢!”

    彭莲边吃边听她哥在旁边滔滔不绝地秀恩爱,根本插不进话,单方面地听他夸未来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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