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大人,要不要做出来给你尝尝?”郝勇也有点怀念压缩饼干那种一口饱的感觉,那饼干在这个吃不饱的时代应该很受欢迎吧?

    毕竟,不管什么时代,人最怕的就是饿肚子,而这个时代最常见的正是饿肚子。

    像郝勇的姐夫们,常常饿着肚子下地,有时候饿得肚子呱呱叫也不能回家吃饭,只能忍着,忍着忍者就习惯了。

    当然,胃也伤了。

    虽然没有伟大的理想,也懒,但郝勇也想尽自己所能为这个时代添砖加瓦,让更多人过得好意点点。

    “老婆大人。”郝勇小心翼翼靠过来,小小声,“你说,这个时代是不是有毒?”

    “嗯?”

    秦胜男莫名其妙,怎么就有毒了?哪里有毒了?

    “我竟然会心疼别人过得不好,竟然想要为别人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郝勇皱起眉头,“好像我不做点什么,心里不舒服,觉得自己有罪。”

    “你懂吗?就那种看别人过得不好,我心里不少受。天哪。”郝勇吞吞口水,“我竟然有这样高大上的思想。”

    从小在父母亲人的溺爱下长大,虽然没有长歪,但真没有多伟大的思想,好吃懒做,拈轻怕重,爱慕虚荣,随随便便,郝勇就能说出一百个缺点来。

    至于舍己为人、无私奉献、努力为社会等等优点,他从来没有。

    但来了六十年代后,郝勇竟然想要发挥所长建设社会建设国家。

    “老婆大人,你说可怕吗?我,我郝勇竟然想要撸高衣袖建设祖国。”他一条咸鱼,竟然想要摒弃躺赢人生,想要做社会的一块砖了。

    天哪。

    郝勇浑身鸡皮疙瘩,“我都不像我了。”郝勇靠在秦胜男耳边,“我觉得这个时代有毒,把我毒害了。”

    秦胜男并不觉得奇怪,这是一个积极向上的时代,所有参与进来的人好像都会情不自禁地有一份责任感,一份使命感,一份为社会发展不顾一切的冲动感。

    这是,这个时代的魅力所在。

    真挚、坦诚、无畏,好像没有苦难能打倒,好像所有人都充满干劲充满希望。这不是中毒,应该说是同化吧。

    一百个人中,九十九个人都在努力,剩下的一个人还能躺得住?

    “老婆?老婆大人,我要不要去看看医生?”真的好恐怖的好不好?躺赢的咸鱼竟然想要像鲲鹏一样展翅高飞,这绝对是中毒了。

    “看什么?内科还是外科?对了,这个时代没有精神科,没有心里医生。在这里,精神病等同于疯病。”

    郝勇打个冷颤,吓的,“那还是算了。不看了。”他可不想被人当疯子。

    “郝娇娇,随心就好。自己高兴最重要。”至于背后什么原因,什么变化,压根就不需要深究。

    “高兴啊?我觉得让别人生活好一点点,我也挺高兴的。”例如几个姐姐家,因为他而变得更好,他真的挺高兴的。

    享受着别人的笑脸,别人的感激,他挺高兴的。

    “高兴就好。”秦胜男认真看着郝勇的双眼,“郝娇娇,我是希望你能一直高兴的,怎么高兴就怎么活。”

    当然,前提是在社会允许的范围内。

    在六十年代想要后世纪的自由是不可能的。

    秦胜男第一次见郝勇,就觉得他有一双干净的眼,那一天她终于知道什么是‘水汪汪如清泉’的眼。

    为了这双眼睛不被污染,她把他圈养起来,让他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让他怎么高兴怎么活,让他笑容纯真,眼神干净。

    即使来了六十年代,她依然希望他永远能天真、真挚、诚恳如少年。

    “老婆大人,你的眼神很危险耶。”郝勇笑嘻嘻,“老婆大人,你是不是想做了?”

    “闭嘴。”

    “好吧。”郝勇叹口气,“这个时代有套套吗?”没有套套的话,很容易出人命的,他可不想老婆大人再生了。

    虽然怀孕的不是他,但他感同身受,太累,太痛。

    秦胜男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家里就一个房间,孩子就睡在旁边,还能有什么危险的心思?她可不想做着做着,孩子醒了,然后问一句,‘爸妈你们在打架吗?’

    然后不管什么答案,对孩子的三观形成都不利。

    秦胜男赶紧转移话题,说起了压缩饼干。秦胜男是希望郝勇先做出来尝尝的,她听说过压缩饼干,但没有吃过,不知道口味如何?也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如传说的那样有饱腹感。

    如果饱腹感真的有那么强,倒是大有作为。

    “你给我准备材料,要的东西有点多,都是大热量的食材。”

    郝勇立刻拿过秦胜男的笔和纸张,嗖嗖地把需要的材料写下来,“面粉、花生、芝麻......好像还有,还有什么呢?我想想啊。”

    “肉松,必不可少。还有......我有点想不起来了。”郝勇碎碎念,一边念叨一边写,写写停停,然后挠挠头,标准的学渣姿势。

    一时想不起来了。

    郝勇忍不住想要咬笔头,这是他读书时候养成的坏习惯。不会或者想不起来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咬笔头。

    秦胜男赶紧把笔抢过来,“什么都敢往嘴巴里塞,也不怕拉肚子。”秦胜男最讨厌的就是写着写着就咬笔头的人,咬两口然后继续写,继续咬。

    恶心死。

    再说,难道咬两口就能茅塞顿开,思如泉涌?

    郝勇敢怒不敢言,只能挠头,“老婆大人,把笔给我。我想起来了。”

    “不能咬。”

    以前看到笔头有咬痕,秦胜男能毫不犹豫地换一支新的,但现在不行。现在物资紧缺,所有东西都要节俭再节俭,她要是敢频繁换新笔,别人就敢举报她浪费国家财产。

    但是,让她忍着笔头上的咬痕继续用?

    她有恶心。

    秦胜男瞪了郝勇一眼,“以后不许咬笔头。”

    “知道了。”郝勇鼓着腮,然后继续努力想,刮脑地想,认真想。

    想到一个写一个,想想好像不对,赶紧划掉,继续想,继续写,圈圈写写划划,一张纸上乱七八糟不知道写了什么鬼。

    认真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差不多了。”

    “重新抄一遍。”

    “哦。好吧。”

    “以后写错了直接一条线划掉就好,不用划上几条线,更不用涂黑。”

    郝勇不好意思说,他涂圈圈不是因为写错,是为了思考,不能咬笔头就只能涂圈圈,涂着涂着,脑子就开了。

    “老婆大人,赶紧准备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尝了。”

    秦胜男看了一眼材料,都是食品厂能拿到的材料,“明天给你。明天开始,你和然然一起练字。”

    一□□爬的字,实在太难看了。

    郝勇的肩膀立刻耸拉下来,“老婆大人,能不练吗?”他小时候,老爸也是买过各种练字帖的,但都三分钟热度。

    练字三分钟,要老爸按摩五分钟,否则就捧着手哇哇喊‘好痛,好痛痛。’然后再也不用练字。

    但是,老婆大人没有老爸好说话。

    秦胜男挑起眉头,“你说呢。”

    “好吧。好吧。我练。但是没有字帖啊。”

    “不用字帖,你跟着然然一起从基础练起。”

    “哦。”

    哎。

    苍天啊。

    谁能想到他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要练字。

    算了,就当陪宝贝女儿吧。

    第二天,郝勇一大早就被秦胜男叫起来,让他赶紧做压缩饼干,“赶紧的。”

    “不想起,再躺一会,就一小会。”郝勇双手抱住小儿子,“老婆大人,你今天不上班吗?”

    “休息。”

    “哦。”郝勇认命地从床上坐起来。老婆大人不上班,他就不能睡懒觉,唉声叹气地从床上起来,再躺下,再起来,再躺下。

    陈日上小朋友有样学样,笑嘻嘻地跟着做仰卧起坐。

    父子两人,一大一小地仰卧起坐,一个笑嘻嘻,一个愁眉苦脸。

    对于风风火火干练的秦胜男来说,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拖拖拉拉的行为,但谁让拖拉的她的男人和儿子呢?

    只能忍了。

    拖拖拉拉,十多分钟过去。

    秦胜男忍无可忍,立刻冷下脸来,眼神严肃,“赶紧起来。”

    “立刻马上。”郝勇立刻抱着儿子跳下床,“老婆大人,别生气,我错了,我马上就好。”

    陈日上小朋友也露出一张笑脸,“妈妈,我错了,我改正,我保证。”

    改正个屁。

    天天犯错,天天改正。

    哼。

    郝勇和儿子同时举起小手,“写保证书。”

    秦胜男呵呵,郝勇和儿子写的保证书就‘错了,改正。’几个字。

    “再拖拖拉拉就罚你们跑步。”

    “不要啊。”郝勇哀嚎,“我不爱运动。”

    陈日上小朋友干脆双手抱住小肚子,咕噜地往地上一躺,“我不爱运动。”

    秦胜男眼角直跳,“陈日上小朋友,立刻马上起来,否则,呵呵。”秦胜男扬起五指山,晃了晃,“三声。”

    陈日上小朋友能屈能伸,也最会看眼色,咕噜爬起来,“妈妈,不用三声的,一声就够了。”

    秦胜男闭上眼睛,她不会教孩子啊。

    明明有她这样一个优秀榜样在,儿子怎么就专挑郝勇的缺点来学习?

    “妈妈。”刚刚还在地上滚的儿子手脚并用地爬上秦胜男的怀,双手搂住她的脖子,亲亲,“妈妈,我爱你。”

    秦胜男真的要被气笑了,“别学你爸爸。”

    “爸爸最好。”

    “哼。妈妈不好?”

    “妈妈最厉害。”

    好吧。嘴巴甜,能说会道也像爸爸。

    秦胜男拍拍儿子的小屁屁,“以后不能随便躺地上,更不能打滚。否则,收拾你。”秦胜男看向郝勇,“也收拾你。”

    “为什么?凭什么?儿子犯错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是你儿子,你没有教育好。”

    郝勇指向正在院子里心无旁骛背书的女儿,“然然也是我女儿,我不是教育得好好的吗?”

    “你确定是你教的?”

    “不是我教育的,也是我的基因好。”

    “呵呵。”

    真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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