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车丽影乘风去,金樽御马踏声来。

    今夜的皇家御苑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进到了院子里,就收到了一大波的眼神,羡慕的,憎恨的,鄙视的,反正是各有各的不同。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书姐姐!”

    “见过王妃娘娘!”

    “书姐姐,你也这样,不理你了。”没想到还能见到沈云书,两个小姐妹瞬间抱在了一起,说不完的悄悄话。

    “就这儿吧!”远离了那边的喧嚣,两人高兴的坐了下来。

    “小语,你过得好吗?王爷对你好吗?”沈云书真心的关怀着。

    “我很好,他对我也很好。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父亲和母亲今年驻守边疆不回来,我回来陪陪爷爷。本想着过会儿找你去的。”

    “沈爷爷呢?”

    “他呀,被一群人拉着说话呢,夫君陪着他,我正好得空见见昔日的姐妹们。元衡哥呢,怎么没看见他?”

    正想说些什么,忽然远处走来几个人,本想避一下,可是飘入耳朵里的字眼似乎提及了自己,忍不住听了下去。

    “都瞧见那位黎安王妃了,也看不出什么出色的地方?”开口之人被大家簇拥着,每句话都被附和着。

    “是啊,也没瞧出来有倾城倾国的模样,不知怎么就入了皇家的眼了,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如今竟与我等同席,真是……”

    “哎,这里是御苑,夫人慎言,小心被有心人听了过去。”竟然还有好心人提醒,钟离语真不知该不该高兴。

    黑暗中,沈云书握了一下自己的手,在黑暗的掩盖下回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谁让人家有钱呢,前阵子的灾情,她可是捐的最多的,连王上都对华阳钟离刮目相看呢,听说她与沈太傅一家关系匪浅。”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想来是沈家牵了线。看来这有钱还是有些好处的,起码能花钱买个王妃来做做。”

    暗处的两人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一个不能世袭罔替的爵位,只有一座王府,进去了又如何,何来的荣华富贵,连流芳殿都没拜,谈得上是皇家的人吗?”

    大家纷纷笑出声来,黑暗中的钟离语觉得这些人甚是无聊,没想到知书达礼的豪门贵妇说起话来也这般的刻薄。

    待声音消失了,两人才从暗处走了出来,“没想到,看上去光鲜亮丽的豪门贵妇,竟都是些眼皮子浅的,你的才能岂是她们能明白的。”

    看着沈云书气鼓鼓的样子,钟离语反而笑了出来,“算了,书姐姐,我们去看看沈爷爷吧!”

    “走。”

    这时,内侍高声宣布“王上,皇后驾到!”在场的人赶紧下跪行礼,只见厉锐携手皇后一同登上了高座,站定接受大家的礼拜。

    “免礼,今日除夕,普天同庆,都自在些。”

    简单地开场白后,丝竹声骤起,宽阔的场地上立刻舞魅飘飘。一曲完毕,只见一女子施施然走到前面,“这不是梅相家的女儿吗?”

    “瞧瞧,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榜样。”也不是是谁起的的头,大家纷纷接上,霎时间改赞赏大会了。钟离语悠然自得的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如果自己没看错,这位梅小姐对自己的眼神并不友好。看来绿袖打听来的那些也不是空穴来风。

    “启禀王上,臣女今日也准备了个节目,想请王上恩准。”

    “准!”

    “臣女听闻黎安王妃才貌双全,斗胆想向娘娘请教一二。”此话一出,大家纷纷转了头看向自己,送到嘴边的美食瞬间僵在了哪里,进去也不合适,放下又觉得可惜。唉……

    顶着大家的目光,最终不舍得放了下来,慢悠悠的走上前来,“启禀王上,臣……”

    “今日众多的歌舞乐者,何故劳驾本王的王妃?她嫁了本王,自与本王同尊,要不本王给大家助兴如何?”

    这冰冷的语气瞬间让大家又转了个方向,他,竟然来了!

    只见他一身白衣,迈着步子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来,所过之处一片冷冽。坐在高位上的厉锐立刻站了起来,“皇叔,您怎么来了?”

    “参加王上,皇后娘娘,本王是来接王妃回家的。”人正好的站在了钟离语的身边,冲着身旁笑了一下。

    钟离语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再大家的一片惊讶声中告了退,手牵手离开了这里。望着坐在身旁冰冷的侧脸,钟离语把想问的话语压了下去,触手的冰冷让钟离语连忙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手却被按住了。

    望着他坚毅的眼神,自己只能满眼的心疼。他,这是经历了什么,而自己,究竟错过了什?将自己略带温度的双手以强硬之态塞进了他的双掌之中,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十指并拢,完美的包裹起来。

    待马车停稳了,看着他率先的下了马车,回身等着自己,感觉到了掌心传来的一份带着温暖的柔软,下一秒整个后背都暖和了起来。

    “君之寒,无从知。惟愿暖君三生!”

    “三生不必,余生足矣!”

    此时的净室一片热气腾腾,外衫随着眼前人的动作一件件滑落脚边,水汽氤氲,似天宫圣地。精雕玉砌的浴池里正坐着一哥身影,这算是这座宅子里最能显示皇家身份的唯一的一个地方了。

    “你可还记得而第一次见我?”

    “记得,你是那么的丰神俊朗,而我却那么的狼狈不堪。”现在想来当时的画面感觉好丢人。

    “那是你第一次见我,而我之前就见过你。”努力回想着,愣是找不出任何的记忆。

    “沧水!”

    “沧水?”

    “那时见你,你站在一群前来投诉的人群中,旁边还有几个等着带走你的衙役。面对着他们,你没有丝毫的怯弱,勇敢的站出来为自己辩解。那一刻,我觉得你就像上天掌管日光的光明之神。”

    “我可记得当初自己着的是男装,你怎么就知道是我?”

    “军营里整日都和一群男人在一起,看你一眼就知道了。”

    “夫君,那时就喜欢我了?”钟离语直接问出心中所想。

    看着他苍白的嘴角漾出一个笑容,“我喜欢你那镇定自若的样子,处变不惊的态度,还有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我当时就想,若是她能够如此,或许人生会好很多。”

    “小语,如果有一天你的世界没了我,你也要如我见到的那般活下去好吗?”

    “好。”

    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皱起圈圈涟漪,钟离语慢慢的往这边游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一把被拉进了怀里,就听头顶的声音响起。

    “你可听说过百里沐家?”

    “就是那个富可敌国的沐家!”钟离语乖巧的答着。

    “她叫沐云,是百里沐家的幺女,家里一直都是男多女少,所以她从出生就受到了家族的所有宠爱,每一个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到了议亲的年纪,沐家的人又开始愁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这个宝贝明珠。

    突然有一天来了一队人马,带了些东西前来提亲,全府上下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虽然疑惑重重,可还是将人请进了府里,老太爷亲自出来招待了一番。

    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全家都气愤不已。原来是沐云外出游玩之时,喜欢上了一位公子,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外出散心的太子厉衡。一个天真烂漫的花季少女,一个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两人很快就产生了感情,就在泰山之巅约定了终生。

    两人就这样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可是事情很快就传到的太子妃的耳朵里。这时的庙堂之上并不太平,虽然太子之位早立,可是这皇位的竞争者还是小动作不断。太子妃正愁着还缺少得力的盟友,听到了百里沐家,愣了一下随后大笑了起来,赶紧喊来得力人手吩咐一番。

    这时的百里沐家就出现了分歧,有人坚决反对,有人坚决赞成用沐家之便暗地里支持太子,将来若能顺利登基,那沐家或许就不再是小小的商贾之家了。

    沐家赶紧派人将沐云接回了家,回去之后才发现已经有了身孕,惹得老太爷又是生气又是叹气。无奈之下只能按照来人的意思,倾全族之力将人送人送进了太子宫,本以为这样攀上了厉家就能飞黄腾达了。很不幸的是沐家的掌舵之人很快就去世了,沐家自此就走了下坡路。家族内部矛盾不断,朝廷里也是危机四伏,面对着金灿灿的龙椅,太子宫里的新人不断的涌入,最终,他成功的坐上了那个位子,沐云在那金碧辉煌的地方却失去了自我和爱人,整个人变得闷闷不乐。

    望着坐上皇位的那个人,沐家有些人的心思却活泛了起来,不断地惹是生非,最终落得个被厉家没收了全部家产,惹事的人被贬去了苦寒之地,剩下的人也失去了原本的富贵。所有人都将这一切怪罪到沐云的头上,如果不是她,何苦会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朝廷上下在由太子妃升为皇后的家族的走动之下,逼迫已经成为了王上的厉衡将沐云母子送出宫去。不愿看到他被朝臣逼迫,沐云自己带着孩子离开了他,此生不见。

    随着那个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他渐渐的看到了自己家与别人家的不同,于是他跑到他母亲的面前问道,“为什么别人都有父亲,而我却没有。”

    面对儿子的质问,沐云除了哭做不出任何的回应。长到了一定的年纪,男子毅然的辞别了母亲,跟着村里的其他人一起进了军营,经过十年的出生入死,当初的那个男孩成为了威震边疆的大将军。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奉旨进宫觐见,走过一段又一段的路,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踏着一级又一级的阶梯,见过一批又一批的宫人,随着内侍的高喊,我握紧了拳头,大步走了进去。

    一步一步的走到大殿的金台下,直直的站在了那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坐在高台上的那个人,还有他身旁站着的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太子,他也在看着我。

    “大胆,见了王上还不跪下。”内侍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互相打量,只见他挥挥手,那内侍就闭了嘴。然后转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走到跟前去,我依然保持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这时我听到了身后的那群人的议论,能站到这里的想必都是聪明之人,任谁都能看出来。

    突然他招来了身旁之人,颤颤巍巍的走了下来,走到了我面前。我能明显感觉到他那急促的呼吸声,伸出的手在离我还有半指的距离我退开了,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失望和泪水,我紧握的双拳能清楚的感受到指甲插进肉里的疼痛。

    他对着身边的人吩咐了一番,只见明黄的圣旨被铺开,一身明黄的太子亲自朗声宣旨。望着跪了一地的朝廷,我并没有接过那道圣旨,在他们的惊呼声中,转身就走出了大殿。

    还没有走出皇宫的时候就听到钟声响彻整个宫城,那一刻我觉得明明是同样的路怎么这会儿就这么长,就是走不到头。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直到骑到了的风影的背上,被凉风一吹才发现脸上不知何时留下的泪水的痕迹,催促着风影一路疾驰,只想赶快逃离这里,越远越好。

    “孩子,见到他了?”

    “嗯,见到了。”

    “别恨他好吗?”

    “……”

    就在那个阖家团圆的除夕之夜,唯一的亲人就这样离我而去,就连最后的话说的还是他。按照身前的愿望将她葬在了她曾经亲手种植的两棵合欢树下。

    “将军,边关烽火骤起,敌军势如破竹,已攻占了好几座城池,我等全体将士都盼望着将军能够回营。”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陈立跪在自己的面前,带着全体将士的亲笔书信。

    那一战我似乎着了魔般的的杀得两眼通红,天昏地暗。眼前的敌人就像是异化了的魔鬼,不停地变幻着模样,我手里的剑仿佛是被赋予了魔力,横扫了一大片。就在这时,陈立高喊,“将军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黑色的羽箭闪着银色的光芒向我射来,眼看着躲闪不及,我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留感觉一股散发这腥味红色的液体喷洒在了我的脸上,“王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相似脸庞,缓缓地滑落在我眼前,直至躺在了地上。

    “你……”

    “你不必愧疚,这是父王欠你的,是厉家欠你的,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即使我不承认,这世上与我最亲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的在我面前离开了。并无没有预感的那般的伤心,军队勇往直前,夺回了失去的城池,抵挡住了他人的入侵,守护了大岳的土地。

    这一次我主动提出了回朝,看着坐在高座上的那个瘦瘦弱弱的厉锐,虽然穿着这天下最最贵的明黄色,单薄的身体撑着宽大的袍子,着实难为了他。

    待先王的事情处理完毕,年幼的厉锐一脸害怕的看着我,“你是我叔叔?”

    原本想要摇头否认,可是看着他眼里的祈求,终究是不忍心的,随即一个字都没有的点了头。就那一刹那他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这似乎就是所谓亲情的魔力。

    厉疆,据说是那个人为我取得名字;黎安王,是那位不愿承认的故去的先王兄长封的;皇叔摄政王,是当今这位少年天子赐予我的使命。

    醒来之前总是习惯了往身旁摸一下,触手的结实感让床上的人瞬间清醒过来,“元衡,元衡……”紧闭的双眼似乎有些难受,脸色也有一丝潮红,伸手一探,转而皮衣下床,“来人,请太医。”

    看着被钟离语命令不许出屋的厉疆此刻正拿着一本佛经认真的看着,杭天打着探视的招牌才被放进后院,一进门就笑出声来。

    “王爷这是要潜心修佛了?”

    “你,怎么进来的?”厉疆一脸的惊讶,自己只不过就是风寒,被太医一渲染,当下就被自家夫人给“囚禁”了起来,不能受风,不许出屋子,寒气入肺腑不是小事,公事一律送入书房。没办法,谁让自己先前放了话,只能拿了佛经打发一下时间。

    “我可是奉命来探病的,礼物都交给你夫人了,这才肯放我进来。”说话间绿袖托着托盘走了进来,“王爷,该喝药了。”

    厉疆二话不说就一饮而尽,绿袖随即递过来几块糖和蜜饯,“王妃说药苦,这个给王爷缓解一下。”旁边的杭天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王妃这是把你当孩子照顾了。”实在是眼前这位往日战场上被砍了都不吭声的人,现在竟正大光明的拿起糖放进了嘴里,还不忘让绿袖下次多买些回来,然后心满意足的拿起搁置一旁的佛经继续起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才被允许进书房办公。

    “众卿没什么事要奏就散朝吧!”

    “启奏王上,臣有事要奏!”

    “卿要奏何事?”

    “天水灾区前阵子募捐,而各地商户送来的粮食质量参差不齐,甚至有的已经发霉,这让灾区的百姓和将士受了不少苦,这些商户竟敢以次充好,既得了朝廷的好处还得了个好的名声,可这等同于谋财害命呀!”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人议论纷纷。“百姓和将士可有大碍?”

    “你不是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的,这回怎会如此上心。”

    红影望着钟离语那一脸的兴奋道。

    “元衡喜欢!”

    我们的红影姑娘瞬间觉得自己的胃鼓鼓的,再也塞不下什么了。

    “别人家都是宠妻,到你这儿是宠夫,佩服佩服!”红影夸张的动作让钟离语脸有些发烫,“你不懂,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明白的。”

    向来不拘一格的红影女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手被拉着向马场靠近。

    “你好好帮我挑几匹,要上品,无需计较价钱。”

    “你这宠夫的程度会不会有点高,你知不知道这里的马最差的也得百金,更不用提那些精品了。”

    “他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着让他高兴些。他平时对什么都不心,但是对他的风影却是宝贝的紧,我想来他应该喜欢宝马,前些日子听到了这里会有一批好马,想买来送他。”

    只见身旁的红影风似的跑上前去,钟离语也赶紧追了上去。

    钟离语也是头一次来这里,原本以为只是一片简单地空地,谁曾想这里竟然如此的景致。依山傍水,这马场还连着一座别院,看上去精致的很。

    马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台,想必那里就是最佳的观赏地点了。两人随着大家一齐登了上去,竟然是一间间的雅阁,想必是专门布置的供人歇息赏马的。

    随便一扫就能发现来了不少的达官显贵,商贾富户。虽然自己对这方面不是太了解,但是也早有耳闻,有些人是偏爱玩马,尤其达官显贵为最,有的甚至不惜花重金买马,而且数量还颇多。

    下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了,应该是来的人更多了。钟离语默默的退到了早已预定过的独室里去。

    坐下没多久就看见红影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来人笑嘻嘻的接过她的茶盏,喝了一口才到,“你这次是来着了,我刚在下边看到了一批好马,标准的西域好马,想来能够让你家夫君看上眼。”

    听到这儿钟离语瞬间来了精神,她都说好了想必没错了。而另一边的雅间里门开了又关上。

    “哎,景兄,我在外边看到了上次你帮忙的那个红衣服姑娘了。”

    “是吗?一个姑娘家的怎会来这地方?”

    始终坐在高位上的人只是侧头听着,眼皮都没抬一下。两人起哄这要出去看看去。

    忽然外边的喧嚣静了下来,在座的都明白竞价要开始了。这里的马都是价高者得,这也飞马牧场历年来的重大活动。大部分人都对这一方式赞成,这样一来就不会得罪那些所谓的达官显贵,在这里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随着马场管事的一声令下,只见几个身材高挑的女训马师牵着几匹噶头大马走了过来,在底下场中央站定。

    随着一根根筹码被扔了出去,这几匹马很快就有了主。红影忍不住跑到门口观望着,“真是可惜了这几匹好马了,依我看那几个人并不是什么好的主人。”

    来这里的人并不是每个都是好的伯乐,有的就是纯属是为了玩乐,花钱来的。仿佛这样才能展示他的能力一样,钟离语听着不禁的摇头。

    被钟离语的几声叹息吸引过来的红影,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的人无精打采的。

    “你这是怎么了?”

    “让你说的挺可惜那几匹好马的,你说它们要是能为大岳冲锋陷阵,保家卫国多好?”

    红影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道:“知道你嫁了个大将军,不知你还开始关心国事了?”

    钟离语自己也呆了一下,自己也不怎么就会有这样的想法。

    “放心,那几匹也就算是好一点的,真正好的还没来呢?等着吧!等来了我告诉你。”

    相对于这边的无聊,景鸣他们这里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远廷,我好像看到了你们家也来人了?”

    远廷是厉爵的字,这几位纯属是来玩乐的,大正月里在家闲着怪无聊的,索性跑出来看看热闹。

    “依我看那几个人根本就不懂马,那马算不上顶好的。”

    “嗐,要真是好马落到他们手里不是真浪费了吗,我倒觉得挺好的。”

    两人说着就进来了,“哎,我说你们就别坐着了,这极品就要来了,不一起去瞧瞧!”

    只闻几声简短的鼓声,大家纷纷走了出来,默契的望向不远处的马群,这重头戏就要来了。

    “你看那批马!”顺着红影指过去的那块空地上,只见几匹马正低头啃着草,毛色统一。

    只见筹码被先后不一的投了出去,那场面真是挥金如土的潇洒。

    “景鸣,你看那些人,前阵子灾区募捐都没看到这些人这么慷慨,就一匹马竟然这么大方,真应该把他们送到战场上去看看 。”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份爱国心思的!”

    只见有人将手里的筹码一股脑的全抛了下去,大家又是一阵的议论纷纷,这人是谁?

    只听管事的高喊,“华阳钟离,包场!”

    大家还沉浸在那场面中,钟离语淡然的退回了雅间。

    景鸣朝厉爵竖了个大拇指,“真不愧是嫁进你们厉家的女人,不一般。”厉爵也不说话,直接走向这边的雅间。

    身后的敲门声让人以为是这里的管事来寻自己商量细节的,“你怎么在这?”

    先是惊讶,随即想起来就准备行礼,被一把拦住了。“出门在外,不必如此。”

    “没想到你也喜欢马,还一次买下这么多……”突然门外又走进来几个人,“参见王妃娘娘!”

    “免礼!你们怎么都来了。”

    “王妃,我们能不能跟您商量点事儿?”

    “何事?”

    “我们看上了一匹马,可是娘娘都买下了,我……”

    “这些马你们就别想了,不过小齐将军可以挑一匹,送你即将入军营的礼物!”

    “谢娘娘!”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行了,既然来了就别在这儿呆着了,下去骑马吧!”说完率先走了出去,喊上红影往马群走去。

    看着钟离语动作利落的上了马,红影不禁调侃道:“你这骑术见长啊,这嫁了将军连骑马都进步了,不得了了。”

    听着她的调侃忍不住快速催马离开,“哎,别走呀!”赶紧驱马跟上。这时就看到一匹马从身旁跑过,与前面的马并排跑了起来。

    “赛一场如何?”

    钟离语第一反应是摇头,对自己的骑术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谁知下一秒马突然狂奔起来,“啊……”已经跑出去的钟离语只能紧紧的抓住缰绳,很快稳定住了摇摆不定的身子,心里不禁将出手之人骂了个千遍,还好之前元衡指导了一下自己的骑术。

    身后传来的马蹄声瞬间点燃了斗志,“怎么样皇婶,赛一场?”说着扬起鞭子就狂奔而去。

    飘扬在马场上空爽朗的笑声让厉爵忍不住慢慢听了下来,这笑容,终究不属于自己。

    今日的黎安王府显得一场忙碌,一大早钟离语就和绿袖忙活着。

    “庞婶,你帮我看看是这样弄得吗?”钟离语先出声。

    “是的,你在用点劲儿。”

    “庞婶庞婶,你看看我这个怎么弄不成样子?”绿袖紧接着喊道。

    庞婶:“要不还是我来吧!”这指导这两个丫头比自己做还累。

    钟离语:“不行,我自己来。”

    庞婶笑呵呵的看着两丫头在厨房里折腾着。不一会儿厨房就传来绿袖的哀嚎声。

    “小姐,我真的吃不下去了,求求你了!”绿袖都想哭了。

    这时外边传来陈立和石猴的声音,“庞婶,有吃的吗?”

    “有有有,快来!”三人脸上的笑容差点都没压住。

    “今儿个这么好,还有面吃?”进来的两人看见桌子上的四碗面,立马凑过去。

    绿袖赶忙递过来筷子,两人埋头吃了起来,一筷子下去就去了大半碗,“陈校尉,你有没有觉得这面味道怪怪的?”

    “有吗?”赶紧又吃了一口。

    下一秒,两人都停下了筷子,“庞婶,这面是不是放错调料了?”

    “没有吧,就是这个罐子里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是糖,做的前几日记号掉了。”

    陈立和石猴两个人赶紧逃离了这个地方,“王妃,你还是去看账簿吧!王爷要是知道了会心疼的。”

    “有这么难吃吗?”自己不信的尝了一口,直接吐掉了,“真的这么难吃。”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钟离语将自己裹得暖暖的,端着托盘往书房走去。

    “元衡……”

    “听说你今天进厨房了?”说着将托盘拉到自己面前。一碗晶莹剔透的面条,看上去还不错,再闻一下,味道还算正常。

    在那双大眼睛的注视下,一口,两口,三口……直至碗里的汤都没了,才放下碗。

    “怎么样,还行吧!”看着他放下碗,钟离语迫不及待的问道。

    “还行。”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下去,“下次还是我为夫人做吧!”

    (厉疆OS:咸,太咸了,夫人的手还是适合翻账簿,不适合下厨房。)

    看着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厉疆越发的好奇起来。“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天色已晚,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出是一块空地,“这里……有马?还不止一匹。”

    直到眼前越来越清晰,才发现这是个简单的马场。

    “这些都是西域品种的上等马,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是我送你生辰礼物,你喜欢吗?”

    厉疆这才明白过来,这一天下来她都在忙活这个。眼看着下人都避的远远地,趁着夜色将人拉进了怀里,“生辰而已,何必如此破费。我知道你能力很强,自己花着就可以。”

    “我知道你不喜奢华之物,可我只想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让你高兴。

    思来想去,你贵为王爷我也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飞马牧场正好来了一批好马,想来你会欢喜。”

    “傻丫头……”

    昏暗的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寒风吹动着火苗,在黑夜里摇曳。

    回到了暖如春的房间,钟离语赶紧解下外袍,感受这热气。厉疆则跟在后面,慢慢的走了进来,只见她好像又想起什么来了是的,埋头在箱子里扒拉着。

    “你找什么呢,要我帮忙吗?”

    “找到了,找到了。”说着献宝是的将手里的画轴展开了,“像吗?”

    画里是一位手持弯弓,横跨宝马,身披战甲的将军,威风凛凛的。

    “看上去英气不凡,你画的?”

    “你再看看?”

    厉疆不解的又看了一遍,“这是?”

    “是你!”厉疆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遍。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后画的,当时我只觉得你该是这个样子的。”

    “小姐,听说皇城里的元宵节热闹极了。”

    钟离语手里拿着账簿,头也不抬道:“你这丫头,就这么闲不下来,明晚街上人必多,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吧!”

    “人多才热闹,听说街上早已扎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了,小姐……”

    “好了好了,去去去,你快放开我!”

    绿袖高兴地蹿的老高,“你这小丫头,你再打扰我,账簿可就看不完了,明天可就出不去了。”

    绿袖一听,赶紧将账簿塞回了钟离语的手里,“小姐,我去外边守着,你安静的看。”

    今夜的长街灯火通明,照的如同白昼无二。今夜的人家不论老少纷纷走出家门,不管贵贱都会为家人买上个花灯提着。此时的钟离语和绿袖也一人一个提着花灯走在拥挤的人群中。

    “开心了吧!你慢点吃。”钟离语看着一旁捧着零嘴吃的不亦乐乎的绿袖。

    “开心,谢谢小姐。你尝尝这个,好吃!”

    咬了一口,清甜口味的,“这个不错,改明儿你再来多买些。”说着还不忘又咬了一口。

    突然发现前边一阵的骚动,两人好奇的也凑过去。终于扒开了人群,挤到了前头,原来是一群人在猜灯谜,听了两耳朵觉得甚是无聊,结实的人群一时难以推开,只能继续听着了。

    台上的几个人有的云淡风轻,有的满头大汗,那劲头儿堪比科举场的读书人。瞄了一眼奖品,还真有几件是好的。

    突然身形被挤了一下,还好绿袖扶了一下。“看上哪件了,我给你赢回来?”

    望向声音源头,“是你啊!”再往后一看,勾肩搭背的那几个一个都不缺。

    见有几个人使劲儿盯着自己看,钟离语不禁想到早知道就不听绿袖的话了,今日的一身妆扮着实扎眼了些,粉红的外袍,鹅黄色的百褶裙,今日头发也没结成宫髻,简单地的挽了一些,余下的就放任着披在身后,像极了出嫁前的自己。

    忍不住将自己靠近了些身旁的高大身躯,遮挡些也是好的。厉爵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让身后的几个左右散开包围着。

    “你看那件如何?”

    一下子没明白过来的钟离语忍不住问道:“什么?”

    下一秒就看见台上多了个人,抽出一个锦囊就开始作答。答得是行云流水,写的是龙飞凤舞。

    “呐,给你的!”钟离语看着递过来的东西,是一只攒着珠子的绕着金丝的簪子,样式挺别致的。

    “谢谢!”

    几个人直接离开了那热闹的人群,“小姐,你看那,好像是杭夫人身边的流光姐姐。”

    还真是,走近了一瞧,这丫头也是出来买些小玩意儿的。当场就把绿袖留了下来,两个小丫头高兴的不得了,一行人避着人群上了名芳楼的雅间。

    “陆姐姐……”

    “快来!”陆青云热情的招呼着,雅间正对着长街,推开窗户就能将整个景象尽收眼底。

    环顾了一圈,没看到那位宠妻出了名的杭大人,难得!

    “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出府呢,我还在这儿寻摸了半天呢?”

    两人默契的不提那两位大忙人,推杯换盏了好几回,两人的笑声沿着窗户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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