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两人直接表白
“小鱼儿~小鱼儿~”
向楠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手揽住白榆的肩膀。
“你跨年那天怎么过的啊？你和林景川咋都没来？”
白榆一下子想到那天和林景川的肢体接触，感觉脸微微有点发烫，顺势拉了拉围巾，将脸埋了进去。
“没……没干嘛，陪爷爷去了。”
向楠楠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白榆，这种少女般娇羞的表情很少在白榆身上看到，这个学期以来，除了笑和面无表情，她可很少看到白榆脸上会出现其他的神态。
“你不对劲！”想楠楠扯了扯白榆的围巾，白榆眼疾手快拉开她的手，快步走进教室，说道：“真的没什么啦楠楠！”
向楠楠撇撇嘴，屁颠屁颠跟上去。
林景川果然没来，他身上应该还有伤没有好吧，白榆情不自禁地开始想。
“好了，假期结束也该收收心了，马上期末考试了，把课本拿出来！”老师敲了敲黑板大声说道。
对啊，要考试了！听到考试两个字白榆瞬间来回过神来，要好好听课。
这两堂课过得很快，中途老师也没下课，不过不要紧，白榆觉得沉下心来做一件事的时候特别爽，她的生活一直都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只有在学习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有一条确切的道路，她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就好。
“你说林景川为啥又又又没来啊，这小子不会又出了什么事情吧。”向楠楠拍了拍郑好的肩膀。
“您可别操心了，他没什么事，操心一下后面的考试吧您嘞~”郑好说话活像个太监，惹得向楠楠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切，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好朋友嘛。对了，跨年那天你给我的蛋糕可太好吃了，在哪儿买的？我还想吃！”
郑好突然有些不自然，挠了挠耳朵，回道：“我爸出差带回来的，你……你还想吃找我就行……”
“找你干嘛？你告诉我哪儿买的就行了，就没有本小姐买不到的东西！”向楠楠一脸骄傲。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爸爸妈妈简直宠她宠得无法无天。
“你……你别管啦，你买不到的。”
“我怎么可能买不到？”
“你就是买不到！”
“你是不是有病啊郑女子！”
……
白榆无奈地摇摇头，这俩活宝。
晚自习的时候林景川来学校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白色的篮球鞋，还带了口罩，路过白榆身旁的时候传来一阵冷气，白榆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教室里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林景川就那样坐在白榆旁边，随意从课桌里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白榆偷偷瞟了一眼，是史铁生的《病隙碎笔》，一下联想到上次林景川脸上的伤，和“病”字对应起来，确实还有点应景，白榆偷偷笑了笑。
林景川也察觉到了，轻轻戳了戳白榆正在奋笔疾书的手指。
白榆转过头，正好对上林景川弯弯的、带着笑意的眼眸，清清凉凉的，额上的碎发随意耷拉着，雪刚化完还有点湿润。
白榆呆呆地、愣愣地，随即马上反应过来，粲然一笑，指了指他手上的书，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小声说了句：“这本书很不错！”
林景川看着女孩的脸，瘦削白净，笑的明明很灿烂，但是太瘦了，总带着一股苦楚。
下晚自习的时候，林景川悄悄示意白榆慢点收拾，白榆马上知道了他的意思，于是两人打着配合将向楠楠和郑好“送走”了，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在教室。
“走吧，小鱼儿。”林景川背上书包揉了揉白榆的头。
白榆系上围巾，紧紧跟在林景川后面，谁知林景川突然停住，白榆没刹住车，一头撞在前面人的背上。
林景川噗嗤一笑，转过头来开玩笑道：“你是只小跟屁虫嘛？”
白榆有点不好意思，揉了揉额头，傻傻地跟着笑，“哈哈哈，没反应过来。”
“疼吗？”林景川突然凑近，弯下腰和白榆平视，又是四目相对，一股暧昧的气氛瞬间袭来，白榆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马上避开林景川的眼睛，急匆匆地向前走。
林景川步子大，三步两步就走到白榆旁边，两人并肩而行，沉默了很长一段路，即使没有说话，两个人也是很默契地走过了公交站。
突然又开始飘雪，两个人就这样走着。
“我到了，拜拜。”白榆抬起头望向林景川，朝他挥了挥手。
少女冻得通红的脸颊，少年炙热明亮的双目，恰好碰上昏黄的路灯，恰好正飘着雪，心动的一切条件都已经具备，两人的心跳在这一刻同频，青涩的、通透的爱意逐渐萌生，像刚出生的婴儿般稚嫩的肌肤，温热的、单纯的。
这一切都太合适的，太合适传达自己的心意了，是老天搭建的舞台，应该有人上场表演。
“白榆，我……”林景川支支吾吾地，眼神有些飘忽，耳朵早已红得就快要滴出血来。
白榆身体微微发抖，她好像知道林景川想要说什么，她一向是很敏感的，对自己的情感变化向来都很清晰明了，她知道自己喜欢林景川，不是想做朋友，是想做恋人，不知道林景川对自己是否是一样的情感，还是说，只是朋友间的喜爱。
“我对你很有好感，小鱼儿。”在纠结了一会儿后，林景川的眼神变得坚定，直勾勾地望进白榆的眸子。
白榆有些懵，对面的那个人直接地让她有些畏惧，双手不自然地微微捏紧。
“我也是。”白榆强作镇定，毫不示弱地凝视着林景川。
“那我们……”对面的少女一点也没有回避和害羞的意味，反倒一脸坚定和坦然，令他有些惊讶，他绝对不是占主导权的那一个。
白榆突然笑起来，笑得温暖极了，雪花慢慢飘下，落在她的发梢上、睫毛上。
“谢谢你，林景川，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很好了。现在的我还不成熟，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不知道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对于父母的离开我不能释怀，我孤僻、冷漠，不知道怎么爱自己，更别谈去爱一个人了。高考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爷爷总是盼着我能上个好大学。好多好多东西都不确定，我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想要先找到自己。”
林景川仔细听完女孩的阐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温柔地注视着眼前如此认真的少女，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对啊，白榆，你得先找到自己。我也是，我家里的情况很特殊，可能随时会出现问题，我也还没整理好，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不知道如很面对这一个破碎的家，虽然我也喜欢你，但是我也想先变成更好的自己。”
白榆原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也如此真诚坦然。
两人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咱俩拍电视剧呢？！”林景川瞬间感觉背上的石头落地了，心里异常轻松，不自主地打趣道。
白榆捂着嘴咯咯地笑，笑声爽朗清澈。
道别后，两人分道行走，一路上，白榆的心情都很雀跃，原来敞开心扉也并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原来有人真的能理解自己。
回去的路上，林景川脑海里一直是白榆那张认真的小脸，“我要先找到自己”的话语不断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对啊，这个女生真的很不一样，开朗的笑容里总带着忧伤，像一株细雨中的百合，瘦弱又坚定，真的不能小看这个女孩子。
“林景川啊林景川，你终于走运了。” 少年嘴里嘟囔着。
第二天林景川规规矩矩去上学了，脸上有伤痕戴口罩就好了嘛，他真的非常想见到白榆，很喜欢她安安静静呆在自己身边的时刻。
虽然经历了昨天晚上互通心意的时刻，两位再见面也并没有很尴尬，反而是大大方方、自自然然的，但是能明显感觉到，两颗心确实是靠得更近了，他们成为了互相最特别的存在。
怎么形容这种关系呢?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对象？未免太过俗气，绝对不是这样的。家人？太过亲近,不至于。知己？好像也没有了解到这种程度。
像是风雨中两个没有伞的人走到了一起，慢慢并肩走着，两个人同行显得不打伞也没有那么怪异。这是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
“哎？小鱼儿，你和林景川之间怎么怪怪的？”向楠楠转过来八卦兮兮地审视着白榆。
“没有啊。”白榆朝她淡淡一笑。
“没有啦。”林景川也笑嘻嘻地回应道。
“怎么没有？总感觉你俩隐藏着什么秘密。”向楠楠又戳了戳睡觉的郑好，“哎哎哎，他俩有秘密！”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啦！”郑好不耐烦地拨开她的手。
向楠楠被说得也有点无趣，悻悻地转过头去。
白榆感觉被注视着，顺势看过去，正对上林景川眉眼弯弯的笑意。男生吊儿郎当地半趴在课桌上，戏谑地注视着她的反应。
白榆有点儿不好意思，伸手捂住林景川的眼睛，小声说道：“别看我，好好学习。”
女生冰凉的手心贴过来，林景川着实被凉了一下，但他没有反应，他怕吓到白榆。
“不看你啦。”林景川说着，慢慢坐直，顺势握住白榆的手，两个人手心相对握住。
白榆心里一惊，赶忙想要挣脱开。林景川微微放手，女生的手慌乱中握成一个拳头，他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双手将女孩的手握住。
白榆手很瘦小，又半握着拳，还真微微有点硌手。
林景川将手捧到嘴边轻轻哈着气。
少年的鼻子红彤彤的，白榆没有反抗，愣愣地看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手几乎要贴到男生柔软的唇上。
感觉手慢慢回温了，林景川又搓了搓白榆的手，一脸得意地傻笑着抬起头，看白榆呆呆地盯着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放开了女孩的手。
“学会了嘛？下次冷的时候自己搓。”林景川小声说道。
“哦。”白榆回过神来，怎么脸也变热了，慌忙低头开始写起作业来。
好吧，确实有点暧昧，毕竟谁家高中生好端端地牵手啊。白榆心里想。
晚上两个人也是很默契地打发走向楠楠和郑好，慢悠悠留到最后，一起走出校门，不坐公交车。
做完作业，白榆躺床上准备睡觉，认真回味着和林景川的相处。
久违的幸福啊，白榆。
对于白榆，父母走的那一天开始，她像是被石头压住的一株小草，没想过用力抵开石头奋力生长，甚至慢慢适应阴暗潮湿的环境，生活给她的，她接着就行。但突然有一天，石头裂开了一个缝，豁然吹进来一股清凉温润的风，小草开始想要拥抱自由。
林景川就像是这一抹风，明媚温暖的少年，让白榆想要靠近，想和他一样，想成为别人的风。
林景川从白榆的小区走到自己的小区大概需要十五分钟，一点儿也不远，想想女孩今天说的话，想想她的脸、她的动作、她的表情，很快就走到了。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像打开了冰箱，一股寒气迎面袭来。
可笑，家里居然比外面还冷。林景川自嘲地摆摆头，笑得悲伤。
关上门，他来到小区的长椅上坐着，又开始下雪了，林景川抬起头，感受着雪花落到他脸上，然后融化，其实雪花落下和融化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很难感受到融化的过程。
对于林景川，他很喜欢《玩具总动员》这个系列的电影，他觉得自己也是被父母扔掉的玩具，甚至不如玩具，因为玩具拥有过主人的爱，这是他不曾体会到的。
本来是个被扔在角落的破旧的玩具熊，却有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跑过来，指着他说：“我就想要这个。” 玩具熊突然体会到了这种被选择的感觉。
白榆就是这个小姑娘，她气质淡淡的，笑起来却是温和的。
“小鱼儿~小鱼儿~”
向楠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手揽住白榆的肩膀。
“你跨年那天怎么过的啊？你和林景川咋都没来？”
白榆一下子想到那天和林景川的肢体接触，感觉脸微微有点发烫，顺势拉了拉围巾，将脸埋了进去。
“没……没干嘛，陪爷爷去了。”
向楠楠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白榆，这种少女般娇羞的表情很少在白榆身上看到，这个学期以来，除了笑和面无表情，她可很少看到白榆脸上会出现其他的神态。
“你不对劲！”想楠楠扯了扯白榆的围巾，白榆眼疾手快拉开她的手，快步走进教室，说道：“真的没什么啦楠楠！”
向楠楠撇撇嘴，屁颠屁颠跟上去。
林景川果然没来，他身上应该还有伤没有好吧，白榆情不自禁地开始想。
“好了，假期结束也该收收心了，马上期末考试了，把课本拿出来！”老师敲了敲黑板大声说道。
对啊，要考试了！听到考试两个字白榆瞬间来回过神来，要好好听课。
这两堂课过得很快，中途老师也没下课，不过不要紧，白榆觉得沉下心来做一件事的时候特别爽，她的生活一直都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只有在学习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有一条确切的道路，她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就好。
“你说林景川为啥又又又没来啊，这小子不会又出了什么事情吧。”向楠楠拍了拍郑好的肩膀。
“您可别操心了，他没什么事，操心一下后面的考试吧您嘞~”郑好说话活像个太监，惹得向楠楠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切，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好朋友嘛。对了，跨年那天你给我的蛋糕可太好吃了，在哪儿买的？我还想吃！”
郑好突然有些不自然，挠了挠耳朵，回道：“我爸出差带回来的，你……你还想吃找我就行……”
“找你干嘛？你告诉我哪儿买的就行了，就没有本小姐买不到的东西！”向楠楠一脸骄傲。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爸爸妈妈简直宠她宠得无法无天。
“你……你别管啦，你买不到的。”
“我怎么可能买不到？”
“你就是买不到！”
“你是不是有病啊郑女子！”
……
白榆无奈地摇摇头，这俩活宝。
晚自习的时候林景川来学校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白色的篮球鞋，还带了口罩，路过白榆身旁的时候传来一阵冷气，白榆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教室里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林景川就那样坐在白榆旁边，随意从课桌里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白榆偷偷瞟了一眼，是史铁生的《病隙碎笔》，一下联想到上次林景川脸上的伤，和“病”字对应起来，确实还有点应景，白榆偷偷笑了笑。
林景川也察觉到了，轻轻戳了戳白榆正在奋笔疾书的手指。
白榆转过头，正好对上林景川弯弯的、带着笑意的眼眸，清清凉凉的，额上的碎发随意耷拉着，雪刚化完还有点湿润。
白榆呆呆地、愣愣地，随即马上反应过来，粲然一笑，指了指他手上的书，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小声说了句：“这本书很不错！”
林景川看着女孩的脸，瘦削白净，笑的明明很灿烂，但是太瘦了，总带着一股苦楚。
下晚自习的时候，林景川悄悄示意白榆慢点收拾，白榆马上知道了他的意思，于是两人打着配合将向楠楠和郑好“送走”了，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在教室。
“走吧，小鱼儿。”林景川背上书包揉了揉白榆的头。
白榆系上围巾，紧紧跟在林景川后面，谁知林景川突然停住，白榆没刹住车，一头撞在前面人的背上。
林景川噗嗤一笑，转过头来开玩笑道：“你是只小跟屁虫嘛？”
白榆有点不好意思，揉了揉额头，傻傻地跟着笑，“哈哈哈，没反应过来。”
“疼吗？”林景川突然凑近，弯下腰和白榆平视，又是四目相对，一股暧昧的气氛瞬间袭来，白榆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马上避开林景川的眼睛，急匆匆地向前走。
林景川步子大，三步两步就走到白榆旁边，两人并肩而行，沉默了很长一段路，即使没有说话，两个人也是很默契地走过了公交站。
突然又开始飘雪，两个人就这样走着。
“我到了，拜拜。”白榆抬起头望向林景川，朝他挥了挥手。
少女冻得通红的脸颊，少年炙热明亮的双目，恰好碰上昏黄的路灯，恰好正飘着雪，心动的一切条件都已经具备，两人的心跳在这一刻同频，青涩的、通透的爱意逐渐萌生，像刚出生的婴儿般稚嫩的肌肤，温热的、单纯的。
这一切都太合适的，太合适传达自己的心意了，是老天搭建的舞台，应该有人上场表演。
“白榆，我……”林景川支支吾吾地，眼神有些飘忽，耳朵早已红得就快要滴出血来。
白榆身体微微发抖，她好像知道林景川想要说什么，她一向是很敏感的，对自己的情感变化向来都很清晰明了，她知道自己喜欢林景川，不是想做朋友，是想做恋人，不知道林景川对自己是否是一样的情感，还是说，只是朋友间的喜爱。
“我对你很有好感，小鱼儿。”在纠结了一会儿后，林景川的眼神变得坚定，直勾勾地望进白榆的眸子。
白榆有些懵，对面的那个人直接地让她有些畏惧，双手不自然地微微捏紧。
“我也是。”白榆强作镇定，毫不示弱地凝视着林景川。
“那我们……”对面的少女一点也没有回避和害羞的意味，反倒一脸坚定和坦然，令他有些惊讶，他绝对不是占主导权的那一个。
白榆突然笑起来，笑得温暖极了，雪花慢慢飘下，落在她的发梢上、睫毛上。
“谢谢你，林景川，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很好了。现在的我还不成熟，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不知道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对于父母的离开我不能释怀，我孤僻、冷漠，不知道怎么爱自己，更别谈去爱一个人了。高考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爷爷总是盼着我能上个好大学。好多好多东西都不确定，我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想要先找到自己。”
林景川仔细听完女孩的阐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温柔地注视着眼前如此认真的少女，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对啊，白榆，你得先找到自己。我也是，我家里的情况很特殊，可能随时会出现问题，我也还没整理好，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不知道如很面对这一个破碎的家，虽然我也喜欢你，但是我也想先变成更好的自己。”
白榆原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也如此真诚坦然。
两人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咱俩拍电视剧呢？！”林景川瞬间感觉背上的石头落地了，心里异常轻松，不自主地打趣道。
白榆捂着嘴咯咯地笑，笑声爽朗清澈。
道别后，两人分道行走，一路上，白榆的心情都很雀跃，原来敞开心扉也并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原来有人真的能理解自己。
回去的路上，林景川脑海里一直是白榆那张认真的小脸，“我要先找到自己”的话语不断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对啊，这个女生真的很不一样，开朗的笑容里总带着忧伤，像一株细雨中的百合，瘦弱又坚定，真的不能小看这个女孩子。
“林景川啊林景川，你终于走运了。” 少年嘴里嘟囔着。
第二天林景川规规矩矩去上学了，脸上有伤痕戴口罩就好了嘛，他真的非常想见到白榆，很喜欢她安安静静呆在自己身边的时刻。
虽然经历了昨天晚上互通心意的时刻，两位再见面也并没有很尴尬，反而是大大方方、自自然然的，但是能明显感觉到，两颗心确实是靠得更近了，他们成为了互相最特别的存在。
怎么形容这种关系呢?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对象？未免太过俗气，绝对不是这样的。家人？太过亲近,不至于。知己？好像也没有了解到这种程度。
像是风雨中两个没有伞的人走到了一起，慢慢并肩走着，两个人同行显得不打伞也没有那么怪异。这是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
“哎？小鱼儿，你和林景川之间怎么怪怪的？”向楠楠转过来八卦兮兮地审视着白榆。
“没有啊。”白榆朝她淡淡一笑。
“没有啦。”林景川也笑嘻嘻地回应道。
“怎么没有？总感觉你俩隐藏着什么秘密。”向楠楠又戳了戳睡觉的郑好，“哎哎哎，他俩有秘密！”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啦！”郑好不耐烦地拨开她的手。
向楠楠被说得也有点无趣，悻悻地转过头去。
白榆感觉被注视着，顺势看过去，正对上林景川眉眼弯弯的笑意。男生吊儿郎当地半趴在课桌上，戏谑地注视着她的反应。
白榆有点儿不好意思，伸手捂住林景川的眼睛，小声说道：“别看我，好好学习。”
女生冰凉的手心贴过来，林景川着实被凉了一下，但他没有反应，他怕吓到白榆。
“不看你啦。”林景川说着，慢慢坐直，顺势握住白榆的手，两个人手心相对握住。
白榆心里一惊，赶忙想要挣脱开。林景川微微放手，女生的手慌乱中握成一个拳头，他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双手将女孩的手握住。
白榆手很瘦小，又半握着拳，还真微微有点硌手。
林景川将手捧到嘴边轻轻哈着气。
少年的鼻子红彤彤的，白榆没有反抗，愣愣地看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手几乎要贴到男生柔软的唇上。
感觉手慢慢回温了，林景川又搓了搓白榆的手，一脸得意地傻笑着抬起头，看白榆呆呆地盯着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放开了女孩的手。
“学会了嘛？下次冷的时候自己搓。”林景川小声说道。
“哦。”白榆回过神来，怎么脸也变热了，慌忙低头开始写起作业来。
好吧，确实有点暧昧，毕竟谁家高中生好端端地牵手啊。白榆心里想。
晚上两个人也是很默契地打发走向楠楠和郑好，慢悠悠留到最后，一起走出校门，不坐公交车。
做完作业，白榆躺床上准备睡觉，认真回味着和林景川的相处。
久违的幸福啊，白榆。
对于白榆，父母走的那一天开始，她像是被石头压住的一株小草，没想过用力抵开石头奋力生长，甚至慢慢适应阴暗潮湿的环境，生活给她的，她接着就行。但突然有一天，石头裂开了一个缝，豁然吹进来一股清凉温润的风，小草开始想要拥抱自由。
林景川就像是这一抹风，明媚温暖的少年，让白榆想要靠近，想和他一样，想成为别人的风。
林景川从白榆的小区走到自己的小区大概需要十五分钟，一点儿也不远，想想女孩今天说的话，想想她的脸、她的动作、她的表情，很快就走到了。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像打开了冰箱，一股寒气迎面袭来。
可笑，家里居然比外面还冷。林景川自嘲地摆摆头，笑得悲伤。
关上门，他来到小区的长椅上坐着，又开始下雪了，林景川抬起头，感受着雪花落到他脸上，然后融化，其实雪花落下和融化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很难感受到融化的过程。
对于林景川，他很喜欢《玩具总动员》这个系列的电影，他觉得自己也是被父母扔掉的玩具，甚至不如玩具，因为玩具拥有过主人的爱，这是他不曾体会到的。
本来是个被扔在角落的破旧的玩具熊，却有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跑过来，指着他说：“我就想要这个。” 玩具熊突然体会到了这种被选择的感觉。
白榆就是这个小姑娘，她气质淡淡的，笑起来却是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