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楼梯向上，林岁家在四楼，可他却是从天台跳下，足足七层的高度，奈愿真不敢想象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去克服对死亡的恐惧。
四楼弥漫着香烛的味道，奈愿现在一闻这味头就发晕，也不知是不是闻多了的缘故。
林岁家门口已经摆上了花圈，贴上了挽联，白底黑字，上联：英年早逝魂断肠，下联：音容犹在常思念，横批：吾儿安息。
走廊外阳光温暖，走廊里凄凄惨惨。
奈愿不由想到吴奶奶家门口的挽联，那是她亲自去找人题的。
上联：母慈子孝福禄绵长，下联：阖家欢乐财源广进，横批：家和万事兴。
吴奶奶没有出现在当铺，她知道，这副联所表达的就是吴奶奶的心愿。
奶奶说的对，家和才能万事兴。
奈愿一个人进了林岁家，茶惊祭在外边等着。
昨晚还在怀里实实在在的人，此刻再见却是以一坛骨灰的形态。
那张黑白照片上，林岁笑得很开心，奈愿上前点了三炷香，就见他的妈妈从卧室里出来。
她也好久没见林妈妈了，在自己的记忆里，因为林妈妈是护士，所以打扮的十分干练。年轻漂亮，精明能干，是奈愿对她的形容词。可如今这个头发白了大半，蜡面枯黄，脚步虚浮的妇人，真是自己认识里的那个精明干练，不苟言笑的林妈妈吗？
这可真是悲痛欲绝，一夜就白了头啊！
奈愿的喉咙逐渐哽咽，“阿姨……”
林妈妈抬起头，看了看奈愿，眼泪流了出来，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阿姨……”奈愿的心里越来越难受，她低声唤道，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小愿，你来了。”她笑的十分牵强。
奈愿心中一酸，上前抱住了她，随即就感觉自己的肩膀湿漉漉的，“阿姨要保重身体。”
“又有什么用。”她的声音更加沙哑，身体一阵晃动。
奈愿赶紧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阿姨，您别哭了，我帮您擦擦眼泪。”
林妈妈摇摇头，拉住了她拿卫生纸的手，“不用，不用……”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手指冰凉，凉得就像是一具失去了活力，只剩下外表的躯壳，奈愿看得心疼，眼眶也渐渐泛起了红色，她抬起头将泪水倒回去，然后望了望周围，发现除了林妈妈和林岁，之前来他们家的亲戚都走了，“阿姨，怎么就您一个人，叔叔呢？”
林妈妈摇摇头，“你叔叔去送小岁的爷爷奶奶回去了，他们年纪大，受了刺激身体更加不好，我也不想他们一直在这触景伤情了。”
“小愿……”林妈妈又看向她，“你说，小岁为什么会想不开？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会这样？那是我的儿啊！儿啊~”
房子里突然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茶惊祭站在外面突然想起，好像他爸他妈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沉痛地哭过。不对，刚出生时他应该哭过。可他爸……他好像很平静。
平静地去殡仪馆看着他的遗容，平静地看着他化为一坛骨灰，又平静地将他搁在风车茉莉的花丛下，置之不理。
可这所有的平静好像又都不是平静，不甘、委屈、气愤在这‘平静’下无时无刻不在汹涌地翻滚。
直到将他送进了属于他的墓穴里，自己的心才真正平静下来。
秋风吹进衣袖，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楼下不及三层楼高的银杏树微微晃动，茶惊祭看着那树顶一时有些心悸。
他往后退了两步，想到什么，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来老小区的次数很多，但他只到过奈愿和吴奶奶家的二楼，这四楼，是第一次，至于更高的楼层，还从未上去过。
林岁从天台跳下，他想去看看。
最上面的三层像是没有人住似的，墙面和地面都积了好多灰和蜘蛛网，他的白鞋子都变黑鞋子了。
从七楼爬上天台很容易，盖房子的时候就直接修了一个楼梯，茶惊祭如愿上了天台。
天台上空旷的厉害，连个遮蔽物都没有。风很大，吹的他脸疼。他闭了闭眼睛，再仰头看着天空，头顶那一颗辉煌的太阳挂在天际，耀眼如实心金球。
“害怕吗？”奈愿的声音猝然在背后响起。
茶惊祭转过身就见她一个人站在楼梯口，发丝乱飞将她的脸给遮住。
害怕吗？
“害怕啊。”他光站在天台中央不往下看，腿就已经软了，能不怕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风声很大，奈愿只能扯着嗓子喊道：“有一天，你也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你觉得会是什么让你不害怕？”
梦的细节她忘得差不多了，但那个一跃而下的身影却在她的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她无法确定，只能试探道。
茶惊祭说：“我想，会是爱。”
秋风将这句话带到奈愿耳边，爱？
她问：“你知道爱是什么吗？或者这份爱里究竟有几分是真的？你会因为爱，而心甘情愿地去死？”
茶惊祭没说话，只看着她。
秋风正好将眼前那遮眼的发丝吹开，奈愿看到了他眼里的话。
爱是没有理由的一腔孤注，是遏制不住的心神向往，是道不明白的幽深晦涩。
如果他爱上一个人，就一定会付出百分百的真心，他会因为爱，心甘情愿地去死。
他的眼神炽热，风儿又将发丝吹拂了她的脸。飞舞的发丝下，奈愿一笑琅然：“你的爱好沉重。”
茶惊祭也笑了，“我还觉得不够多呢！有的人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奈愿的眼珠转了转，“是吗？那人是谁啊？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茶惊祭走到奈愿面前，轻哼一声，“那个人是个大笨蛋！小哭包！”
他边说边绕过她，进了天井开始往下爬，直到底，他突然大喊一声：“还是个小矮子！”
“茶惊祭！你才是小矮子！”头顶立马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怒吼。
茶惊祭愈加兴奋，“小矮子，来抓我啊！”
“你给我等着！”
“略略略，等着就等着。”
许愿来饭店。
奈愿扒着自己盘子里的盖饭，说：“林岁是十四中的。”
顿了顿，她又道，“我也是十四中的。”
十四中是省重点，奈愿上的211在这里面都不够看的。像林岁这样的成绩，重点班里的重点，妥妥的清北苗子。
“你说难道真的是因为校园暴力？”奈愿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又从面前茶惊祭的盘子里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砸吧砸吧，索然无味。
茶惊祭的勺子刚伸到奈愿盘子里，倏地，他又收了回去。
奈愿疑惑，“你尝尝我的啊。”
“不要，咸的慌。”那完全不是蛋炒饭，是盐炒饭了。还记得饭刚炒好，奈愿就急着放盐，那舀盐的架势把老板娘吓了一跳，忙忙问后厨是不是没放盐，得到否认后，她来到奈愿面前，这时，奈愿已经舀了满满三大勺。
她在得到奈愿的同意后，浅尝了一口饭，还没嚼，就吐了出来。
奈愿笑着解释道，是自己吃的味太重了，不关厨师的事。蛋炒饭做的很好吃，她超爱！老板娘才放下心来，只是在他们吃的时候一直频频关注。这让他吃的都不自然了。
“我就觉得刚刚好。”
“盐重分子。”茶惊祭拌了两下嘴，又道，“今天星期天，国内的高中应该都是要上课的吧。”
奈愿点点头，“今晚有个晚自习，七点钟开始，但是高三会提前一个小时。”
不会又要混进去吧？
茶惊祭果然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呃，好吧。
下午时光很快就到来，两人提前了两个小时，十四中门禁管的很松驰，这回两人是正大光明地走进去。
“你倒是给我介绍介绍呀，别只顾着走。”茶惊祭跟在奈愿后面，一脸不爽，他就是想多了解了解她的学生时代，她却走的飞快，一双小短腿，捣腾地比他的大长腿还快。
“那是树，那是池塘，那是艺术楼，那些是教学楼，那是科技楼，那是……”
“停停停！”
“有你这么介绍的吗？当我眼瞎啊？”茶惊祭打断她的话。
“那你还问什么问，自己看啊，那字不都写墙上了。”
茶惊祭沉默。
奈愿脚步顿了顿，“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茶惊祭好奇地看过去，一时之间有些呆住了，在这黄叶飘零的季节，两栋的教学楼之间竟然开满了粉色的花。
桃红柳绿，枝丫繁复。
“秋天有樱花？”他不敢置信地问，万物凋零下樱花竟然开得这样盛，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樱花团团，满树烂漫，灿若云霞。
奈愿点点头，“这是冬樱花。学校为了在秋天也能让我们看到山花灿烂特意种下的。以前我们经常来这写生，闲暇时候我也会在树下写作。”
两人沿着樱花大道慢慢走着，她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樱花树道，“就在那棵树下。”
这棵树很高大开满了花朵，一簇簇的，比别的树开的花颜色要淡许多，不像云霞，像雪花，美丽的让人心醉。
那树下的花坛瓷砖锃亮，茶惊祭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孩捧着一本书正安静地品读着。
“张麟，等等我。”
张麟？
张麟！
奈愿和茶惊祭同时回头。
四楼弥漫着香烛的味道，奈愿现在一闻这味头就发晕，也不知是不是闻多了的缘故。
林岁家门口已经摆上了花圈，贴上了挽联，白底黑字，上联：英年早逝魂断肠，下联：音容犹在常思念，横批：吾儿安息。
走廊外阳光温暖，走廊里凄凄惨惨。
奈愿不由想到吴奶奶家门口的挽联，那是她亲自去找人题的。
上联：母慈子孝福禄绵长，下联：阖家欢乐财源广进，横批：家和万事兴。
吴奶奶没有出现在当铺，她知道，这副联所表达的就是吴奶奶的心愿。
奶奶说的对，家和才能万事兴。
奈愿一个人进了林岁家，茶惊祭在外边等着。
昨晚还在怀里实实在在的人，此刻再见却是以一坛骨灰的形态。
那张黑白照片上，林岁笑得很开心，奈愿上前点了三炷香，就见他的妈妈从卧室里出来。
她也好久没见林妈妈了，在自己的记忆里，因为林妈妈是护士，所以打扮的十分干练。年轻漂亮，精明能干，是奈愿对她的形容词。可如今这个头发白了大半，蜡面枯黄，脚步虚浮的妇人，真是自己认识里的那个精明干练，不苟言笑的林妈妈吗？
这可真是悲痛欲绝，一夜就白了头啊！
奈愿的喉咙逐渐哽咽，“阿姨……”
林妈妈抬起头，看了看奈愿，眼泪流了出来，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阿姨……”奈愿的心里越来越难受，她低声唤道，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小愿，你来了。”她笑的十分牵强。
奈愿心中一酸，上前抱住了她，随即就感觉自己的肩膀湿漉漉的，“阿姨要保重身体。”
“又有什么用。”她的声音更加沙哑，身体一阵晃动。
奈愿赶紧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阿姨，您别哭了，我帮您擦擦眼泪。”
林妈妈摇摇头，拉住了她拿卫生纸的手，“不用，不用……”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手指冰凉，凉得就像是一具失去了活力，只剩下外表的躯壳，奈愿看得心疼，眼眶也渐渐泛起了红色，她抬起头将泪水倒回去，然后望了望周围，发现除了林妈妈和林岁，之前来他们家的亲戚都走了，“阿姨，怎么就您一个人，叔叔呢？”
林妈妈摇摇头，“你叔叔去送小岁的爷爷奶奶回去了，他们年纪大，受了刺激身体更加不好，我也不想他们一直在这触景伤情了。”
“小愿……”林妈妈又看向她，“你说，小岁为什么会想不开？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会这样？那是我的儿啊！儿啊~”
房子里突然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茶惊祭站在外面突然想起，好像他爸他妈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沉痛地哭过。不对，刚出生时他应该哭过。可他爸……他好像很平静。
平静地去殡仪馆看着他的遗容，平静地看着他化为一坛骨灰，又平静地将他搁在风车茉莉的花丛下，置之不理。
可这所有的平静好像又都不是平静，不甘、委屈、气愤在这‘平静’下无时无刻不在汹涌地翻滚。
直到将他送进了属于他的墓穴里，自己的心才真正平静下来。
秋风吹进衣袖，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楼下不及三层楼高的银杏树微微晃动，茶惊祭看着那树顶一时有些心悸。
他往后退了两步，想到什么，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来老小区的次数很多，但他只到过奈愿和吴奶奶家的二楼，这四楼，是第一次，至于更高的楼层，还从未上去过。
林岁从天台跳下，他想去看看。
最上面的三层像是没有人住似的，墙面和地面都积了好多灰和蜘蛛网，他的白鞋子都变黑鞋子了。
从七楼爬上天台很容易，盖房子的时候就直接修了一个楼梯，茶惊祭如愿上了天台。
天台上空旷的厉害，连个遮蔽物都没有。风很大，吹的他脸疼。他闭了闭眼睛，再仰头看着天空，头顶那一颗辉煌的太阳挂在天际，耀眼如实心金球。
“害怕吗？”奈愿的声音猝然在背后响起。
茶惊祭转过身就见她一个人站在楼梯口，发丝乱飞将她的脸给遮住。
害怕吗？
“害怕啊。”他光站在天台中央不往下看，腿就已经软了，能不怕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风声很大，奈愿只能扯着嗓子喊道：“有一天，你也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你觉得会是什么让你不害怕？”
梦的细节她忘得差不多了，但那个一跃而下的身影却在她的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她无法确定，只能试探道。
茶惊祭说：“我想，会是爱。”
秋风将这句话带到奈愿耳边，爱？
她问：“你知道爱是什么吗？或者这份爱里究竟有几分是真的？你会因为爱，而心甘情愿地去死？”
茶惊祭没说话，只看着她。
秋风正好将眼前那遮眼的发丝吹开，奈愿看到了他眼里的话。
爱是没有理由的一腔孤注，是遏制不住的心神向往，是道不明白的幽深晦涩。
如果他爱上一个人，就一定会付出百分百的真心，他会因为爱，心甘情愿地去死。
他的眼神炽热，风儿又将发丝吹拂了她的脸。飞舞的发丝下，奈愿一笑琅然：“你的爱好沉重。”
茶惊祭也笑了，“我还觉得不够多呢！有的人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奈愿的眼珠转了转，“是吗？那人是谁啊？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茶惊祭走到奈愿面前，轻哼一声，“那个人是个大笨蛋！小哭包！”
他边说边绕过她，进了天井开始往下爬，直到底，他突然大喊一声：“还是个小矮子！”
“茶惊祭！你才是小矮子！”头顶立马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怒吼。
茶惊祭愈加兴奋，“小矮子，来抓我啊！”
“你给我等着！”
“略略略，等着就等着。”
许愿来饭店。
奈愿扒着自己盘子里的盖饭，说：“林岁是十四中的。”
顿了顿，她又道，“我也是十四中的。”
十四中是省重点，奈愿上的211在这里面都不够看的。像林岁这样的成绩，重点班里的重点，妥妥的清北苗子。
“你说难道真的是因为校园暴力？”奈愿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又从面前茶惊祭的盘子里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砸吧砸吧，索然无味。
茶惊祭的勺子刚伸到奈愿盘子里，倏地，他又收了回去。
奈愿疑惑，“你尝尝我的啊。”
“不要，咸的慌。”那完全不是蛋炒饭，是盐炒饭了。还记得饭刚炒好，奈愿就急着放盐，那舀盐的架势把老板娘吓了一跳，忙忙问后厨是不是没放盐，得到否认后，她来到奈愿面前，这时，奈愿已经舀了满满三大勺。
她在得到奈愿的同意后，浅尝了一口饭，还没嚼，就吐了出来。
奈愿笑着解释道，是自己吃的味太重了，不关厨师的事。蛋炒饭做的很好吃，她超爱！老板娘才放下心来，只是在他们吃的时候一直频频关注。这让他吃的都不自然了。
“我就觉得刚刚好。”
“盐重分子。”茶惊祭拌了两下嘴，又道，“今天星期天，国内的高中应该都是要上课的吧。”
奈愿点点头，“今晚有个晚自习，七点钟开始，但是高三会提前一个小时。”
不会又要混进去吧？
茶惊祭果然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呃，好吧。
下午时光很快就到来，两人提前了两个小时，十四中门禁管的很松驰，这回两人是正大光明地走进去。
“你倒是给我介绍介绍呀，别只顾着走。”茶惊祭跟在奈愿后面，一脸不爽，他就是想多了解了解她的学生时代，她却走的飞快，一双小短腿，捣腾地比他的大长腿还快。
“那是树，那是池塘，那是艺术楼，那些是教学楼，那是科技楼，那是……”
“停停停！”
“有你这么介绍的吗？当我眼瞎啊？”茶惊祭打断她的话。
“那你还问什么问，自己看啊，那字不都写墙上了。”
茶惊祭沉默。
奈愿脚步顿了顿，“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茶惊祭好奇地看过去，一时之间有些呆住了，在这黄叶飘零的季节，两栋的教学楼之间竟然开满了粉色的花。
桃红柳绿，枝丫繁复。
“秋天有樱花？”他不敢置信地问，万物凋零下樱花竟然开得这样盛，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樱花团团，满树烂漫，灿若云霞。
奈愿点点头，“这是冬樱花。学校为了在秋天也能让我们看到山花灿烂特意种下的。以前我们经常来这写生，闲暇时候我也会在树下写作。”
两人沿着樱花大道慢慢走着，她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樱花树道，“就在那棵树下。”
这棵树很高大开满了花朵，一簇簇的，比别的树开的花颜色要淡许多，不像云霞，像雪花，美丽的让人心醉。
那树下的花坛瓷砖锃亮，茶惊祭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孩捧着一本书正安静地品读着。
“张麟，等等我。”
张麟？
张麟！
奈愿和茶惊祭同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