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痕!你又犯什么病!什么走不走,回不回的,把你狗爪子拿开!你再不松开,我咬你了啊!还警告我,惯的你。”

    “起开,别压着我,这里很不舒服。”

    苏婉清嘴里骂着,手臂横着抵在君无痕脖子,不让他更进一步。

    苏婉清是真的生气。这人偏执、占有欲强,苏婉清都可以忍受,也自愿由着他、惯着他。可发疯前总得有个理由吧,不能每次都是一方随心所欲宣泄情绪,而另一方被迫承受。

    四目相对,苏婉清眼里的怒火终于让君无痕清醒,他急忙将人抱回怀中,轻柔的给人拍着背,口中无助地连连道歉。

    “对不起,清儿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君无痕我们聊聊。”

    “不!清儿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别这样看朕,朕不听!”

    君无痕死死搂紧苏婉清的腰,仿佛一松手,怀里人就会逃走。苏婉清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根本不愿停留。

    苏婉清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人被抱的太紧,呼吸有些不畅。

    明明是威胁的语气,可听起来却莫名透着委屈。被压的又不是他,他还委屈上了。

    心累,苏婉清只能妥协。

    “好啦好啦,我们不闹了。你抱的太紧了,松开点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疼,你扯到我头发了。后背也好疼,折子太硬,角肯定刮到了。”

    苏婉清反手向后摸去,可怎么够都够不着。

    君无痕一听急了。

    “刮到了?哪?”

    被扯乱的衣领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苏婉清皮肤白,尽管君无痕精心照料,御膳房变着法做吃的,可人就是瘦,怎么养都长不出几块肉。

    君无痕抚上清瘦的脊背,上头道道白痕,一看就是刚刮的,还好没破皮。

    “看到没,这些都是你的罪行。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就一辈子别碰我!”

    苏婉清狠狠的在君无痕手上掐了一把,又觉着不解气,干脆一口咬下去。松口时,君无痕的手背上已出现一排醒目的牙印,那模样比她后背的伤严重多了。

    “满意了?”君无痕举起手,眉眼温柔地看着苏婉清,不像是在控诉,倒像是在炫耀,“饭不见你多吃,咬人倒是好使。”

    “活该!下次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你别动不动发疯,我都不知道你在闹什么,你要说出来让我知道,我才能回答你。”

    “好,怪我,下次不会了,朕保证。”

    脱缰的野马终于拉回正轨,苏婉清心累的叹了口气,靠在君无痕怀里,闷声道:“手老实点,不然今晚我就搬回去。”

    苏婉清不能在被牵着走了,驯服野马,必须强势。

    君无痕低头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脾气真大。”

    “皇兄!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我跟你讲……我?”

    氛围刚刚好,君无熙出现的不太好。

    君无痕一挥衣袖,把苏婉清整个藏进怀里,呵道:“滚!”

    “哦!滚,我滚。”

    “……滚出去!”

    “哦哦,这边这边……”

    君无熙同手同脚,逃也似的跑开,苏婉清红着脸要从君无痕腿上下来。

    “没关系,别管他。”

    “要命,好尴尬。哎呀你别弄了,我要走了。”

    君无痕依旧我行我素,仔细抚平领口褶皱,抬手揉了把头,调笑道:“去吧。”

    等人离开,君无痕眼里笑意瞬间荡然无存。

    君无熙悄悄探出头,“皇兄,皇嫂走了吗?”

    君无痕盯着他,没说话。

    “走了啊!”君无熙讪讪笑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身后跟了一串小尾巴,君无痕瞧见墨雨迁那一脸憋笑的样子,就知道又是他搞的鬼。这家伙耳朵灵得跟狗一样,怕是早听到动静。

    “有事快说。”

    “皇兄,我想到一个绝佳的法子,可将他们一网打尽。你想要是我们一直这样抓,不但费时费力,而且万一有漏网之鱼,想想就麻烦。倒不如引他们主动出击,我们在一举拿下。”

    “计划我都想好了,过几日宁国不是要派人过来嘛,到时候宫里肯定得设宴。这种大场面,那些人怎么可能错过,只要他们敢在宴席上动手脚,我就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君无熙双拳握紧,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他难得这么有斗志。

    本以为这事肯定十拿九稳,可君无痕却直接拒绝。

    “不行。”

    “为什么?”君无熙满脸诧异,实在不懂君无痕拒绝的理由。

    “当天在场的皆是我宁国官员,甚至可能携带家眷。要是出事,人质一抓一大把,你能保证他们所有人安全吗?”

    君无熙未曾料到过这一点,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他一心扑在如何抓到那帮人,也就没想这么多。

    “我……我……”君无熙嗫嚅半天,还是不愿放弃,他咬咬牙道:“我可以。”

    君无熙从怀里摸出一块银盘,银盘上刻满了歪七扭八的小字,看这笔画走势,显然是君无熙亲手刻的。因为真的很丑,三岁小儿的鬼画符都比这好。

    君无熙接着又拿出了自己从小养到大的蛊虫。

    “前段时间我研究出一个阵法。在相应位置放上我养的蛊虫,等我风铃一响,银盘就能锁定目标。只要凶手还在我布局的范围内,蛊虫便能沿着银盘走势,去攻击被银盘锁定的人。”

    君无熙把两样东西推到君无痕面前,这已然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君无痕只问他一句:“你这阵法,可曾在几千人里试过?”

    君无熙低头不语,答案无需多言。

    君无痕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从未怀疑过君无熙的能力,但他就是学不会什么叫人心可畏。

    “君无熙,他们不是你试验的白鼠,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没放对位置,等蛊虫发作出了人命,朝臣会怎么看你。”

    “把你这些玩意拿走,少给朕找事。”

    “我!行吧……”

    君无熙一脸丧气,不情不愿地将银盘塞回怀里。

    墨雨迁对此早有预料,他无奈摊手,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你看,我就说他不会同意吧,你还偏要走这一趟。有这功夫,咱们还不如去酒楼吃顿饭呢。饿死了,一连几日没吃上正经饭。”

    说来那杨小娘是真能躲,本来他们想着三天便能抓到人,可现在硬是找了五天,每天一睁眼就绕着都城到处跑,从早跑到晚,墨雨迁是真的有些累了。

    幻影从身后递给他一粒药丸,墨雨迁疑惑接过,“这啥?”

    “你的胃药。太医每次给你开,你每次都不吃,下回难受小心人家给你开毒药,直接毒死你算了,省得给人家医患生涯增添污点。”

    “这玩意又大又黑,和毒药有什么区别。”把药丸凑近鼻子闻了闻,“呕!还臭!”

    幻影一瞪,墨雨迁立马将药丸丢进嘴里,小声哔哔:“这么凶干嘛。”

    佳楠一直站在三人身后,嘴唇张了又闭上,内心万分纠结,可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她心想:“娘娘说得对,要真想在后宫活着,就得会一点点把尊严捡起来,左右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佳楠向前几步,跪了下来。

    “禀陛下,奴婢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奴婢家乡背靠大山,山中野兽凶猛,山路也都错综复杂,但奴婢天生记性就好,只要是见过的事物,或多或少都能有点印象。山中野兽及通人性,它们会假意受伤骗人过去,在我们那,自幼便会教孩子如何辨别野兽的眼神,到底是贪婪还是求助,所以奴婢看人特别准。”

    君无痕还未发话,君无熙就已经激动地说道:“哎~你有这本事怎么不早说啊,皇兄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有了她,蛊虫的位置应该不会放错啦。”

    君无痕白了他一眼,转而冲佳楠道:“你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回陛下,过目不忘不敢当,但在宴席上记住可疑人方位,想来还是可以的。”

    “行,朕允了。这几日你搬去他府里,你们俩什么时候真的能掌握了,再拿来给朕看。”

    君无痕的答应来得猝不及防。君无熙仿佛生怕他反悔一般,拽起地上的佳楠就往外跑。此刻,谁都不能阻挡他与下咒之人正面交锋的脚步。

    光是想想他都兴奋。

    “皇兄!你不能反悔啊!”

    喉咙里像是按了个喇叭,一声吼感觉整个御书房都听到了。

    ……

    宁国都城,苏一沐翻身下马,沉重的铠甲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城门口,宁国大臣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两国相见,表面上自然是笑脸相迎,一团和气。

    “苏将军、林大人,久闻二位大名,今日得见,实乃荣幸之至。二位一路奔波辛苦,来!里边请!”

    “您这就折煞我们了,不敢当不敢当。”

    一番逶迤,几人终于入了城。

    沐浴洗去一身疲惫,屋内并未点灯,苏一沐站在窗前,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望向宁国皇室,久久没有回神。

    “清儿……”

    黑夜漫长似没有尽头,千言万语也终是说不出口。

    苏一沐最近总是能梦到苏婉清,梦里苏婉清一直在放血,一刀又一刀、一碗接一碗。

    “清儿!”

    苏一沐猛地惊醒,又是这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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