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寒假的补课生活说快也快，各科老师赶着在过年之前结课，所以宁之昂一直被折磨至除夕前一天，才算彻底解脱。
这一个寒假他学了多少知识，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再这么熬下去，脑细胞迟早消耗殆尽。
每年过年，宁之昂都要和父母回乡下，一直待到过了元宵节才回丰山县内。今年也不例外，宁爸宁妈带上一堆礼盒和补品，开着小轿车载宁之昂下乡。
村子里永远是比县城更有人情味的。
家家户户的烟囱冒着炊烟，红灯笼高挂门前，宁爸宁妈的小汽车走走停停，和村里的长辈们打招呼。宁之昂坐在后座上也没闲过，一会儿爷爷好一会儿奶奶好，笑得脸都快僵了。
待到达爷爷奶奶家时，已经是下午了。
宁之昂一向少爷习惯，后备箱里的东西全让父母搬，自己则投奔至爷爷奶奶的怀抱，哄两位老人开心。
宁之昂生活在被情感包围的世界，感受不到人世间的疏离，这也令他擅长察言观色，他人只要有一点异样，保准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宁爷爷时不时捏嗓子的动作落入他的眼中，宁之昂越看越觉得奇怪，便问：“爷，你嗓子咋了？”
“没事，老毛病了。”宁爷爷摆摆手，“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不知道怎的，最近又犯了。”
宁之昂微微蹙眉，“难受去医院看看，等过完年让我爸带你去，我看你挺不得劲的。”
宁爷爷没把嗓子难受当回事，但宁之昂的关心仍是令他笑开了花，一边说着大孙子知道关心人了，一边拍着宁之昂的肩膀。
宁之昂的确不负宁爷爷的期望，争着抢着做家务，帮忙收拾年货，整整一下午人没闲下来过。
其实他不想动弹，只是乡下没有电脑和游戏机，他不做家务，就不知道做什么了。抱着自己的按键机玩俄罗斯方块？拉倒吧，那东西自打他上初中之后就没碰过，还不如扫扫地能打发时间。
回乡下的活动除了陪老人就是逗狗，宁之昂着实想不出别的娱乐项目。
除夕这天，宁之昂抱着爷爷家的大黄看电视，尽是与春晚相关的内容，看得他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一通电话吓得他回过神，他赶紧从大黄身底下摸出手机。
“我去穆辰，你他妈的吓我一跳！”宁之昂抱怨道。
电话那头，穆辰沉默一阵，才说：“你是不是一直没看Q.Q？”
“没看啊。”宁之昂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松开大黄坐正身体，“我在乡下，出什么事了？”
穆辰：“刘文茵出车祸了。”
那一瞬间，宁之昂的血液凝结，身心如置冰窟。
他已经顾不上迷信封建，去研究除夕出车祸是何等晦气了。重要的是，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人是刘文茵，明明补课最后一天还和他开玩笑，怎么今天就出车祸了呢？
“什么时候的事？”宁之昂扶正快滑落的手机，指尖不住发颤，“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穆辰：“太多的细节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情况不太好，据说人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听到这，宁之昂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急脾气，挂了电话就要回县城里。直至走到屋子门口吹了冷风，他才反应过来，今天是除夕，他还没办法脱身，再加上这大过年的村上不通车，他怎么才能回丰山？
无能为力四字狠狠击中他的心间。
“哎，在这傻站着干嘛呢？过来帮忙！”宁妈双手沾着面粉，身上围着围裙，见宁之昂傻愣愣地站在房门口，便顺口喊他。
宁之昂缓缓抬起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机械地走到桌前。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吃年夜饭，一家人高举玻璃杯相碰，只有宁之昂一动不动。
宁妈明显不悦，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怎么回事你？从下午一直这样。”
刺眼的灯光下，宁之昂忽地站起，在四位长辈错愕的脸上扫视一圈后，一字一顿道：“我要回丰山。”
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宁之昂虽然玩心大，但还算憋得住，过年的时候亲戚聚在一起，他想回家的想法全被欢声笑语压了下去。可今日，宁之昂在除夕夜说出这番话，显然是在挑战长辈们的权威。
“宁之昂！”宁爸率先沉不住气，哐地一声放下玻璃杯，“大过年的别给家里找不痛快，想玩什么时候不能玩？再说了，还有几个月中考了你还想着玩？”
宁之昂眼中精光乍现，脑中思绪逐渐清明。
这一下午他浑浑噩噩，一直想着怎么找回家的理由。如今宁爸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他，令他寻到一条路。
对，学习，他是一名中考生，没有什么事比学习更重要。
“对，就是为了学习。”宁之昂眉眼舒展开来，竟染上了些许笑意，“我想回丰山学习，这次回来忘记带题了，有一道题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午，想得我难受，我想回家看答案。”
一听是为了学习，长辈们的气焰明显消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宁爷爷嗤笑一声，大喊着“小昂果然是变了”，随后仰头大笑。
宁之昂坐回椅子上，可怜巴巴地看向宁妈。
他心里清楚，宁妈不会轻易放他回去，但搬出学□□会缩短些时间，不至于在乡下待半个月。
果不其然，宁妈轻咳两声，道：“既然想学习，那就初三回去吧。不过我和你爸还是要在这待着的，回家之后，你自己照顾自己。”
宁之昂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去，连忙点头应道：“好！”
之后的三天，宁之昂每天听穆辰汇报刘文茵的情况。
车祸的原因，是刘文茵和父母上街补年货，结果路滑，一辆轿车转弯时没控制好力度，猝不及防撞向了刘文茵家的大奔，还正巧撞上刘文茵靠着的那扇门，才导致刘文茵短暂昏迷。
好在，刘文茵在送进医院一天后苏醒，伤势不算重，只是额头撞出一个口子，处理不好可能会留下疤。
得知刘文茵的情况，宁之昂内心大喊菩萨保佑，险些喜极而泣。
三日之后，宁爸开车把宁之昂送回丰山，又给宁之昂留了半个月的生活费，才开车回乡下。
宁之昂不是第一次独居，他从不缺失安全感，脱离父母掌控他反倒觉得很自由。而他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偷偷给刘文茵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宁之昂屏息凝神，没敢说一句话，生怕电话对面是刘文茵家长，到时候越解释越乱。可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声音，宁之昂愈发心急，正忍不住想开口，电话里突然传出娇滴滴的声音：“你……好？”
“你好。”宁之昂抿唇偷笑，“这里是10086，请问您要办理什么服务？”
“靠，吓死我了！”刘文茵舒出一口气，“我以为是你爸妈打的，一直没敢吱声。”
难怪两人沉默许久，原来心里都是一个想法。想到这，宁之昂悄悄扯出一抹笑，淡声道：“你在丰山医院吗？”
“嗯。”刘文茵声音很低，“你知道啦？”
宁之昂：“嗯，穆辰说的。我前几天在乡下，怕家里人发现没敢给你打电话……你爸妈什么时候不在？我抽个时间去看你。”
当时的宁之昂不知为什么要避嫌，说出这番话完全是潜意识作祟。可他忘了，两人虽然暧昧不清，但表面还是同学关系。所以当刘文茵说出“你什么时候来都行”的时候，宁之昂愣了一下，随后问：“不用躲着你爸妈吗？”
刘文茵发出嗤嗤的笑声，“呆子，同学看同学怎么了？你要是觉得奇怪，就带上你的好兄弟一起过来。”
刘文茵落落大方，倒显得宁之昂小家子气，他不由得红了脸。
“哦，行吧。”宁之昂一下又一下摸着自己的刘海，“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去。”
“不啦，我在忌口。”刘文茵的温柔冲破屏幕，“你能来的话，我就很开心了。”
初恋是最令人春心荡漾的。宁之昂和刘文茵那层窗户纸似破非破，总是被莫须有的缘由束缚，但两人清楚，彼此心里都有对方，这点毋庸置疑。
宁之昂不断搓着牛仔裤，以此疏解心中的雀跃。
“好，等我。”
宁之昂此刻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他要去见刘文茵。
刘文茵嘴上说不需要宁之昂买东西，可宁之昂毕竟是个体面人，宁爸给他留了一笔不菲的生活费，足够他给小公主买些慰问品。他买了点应季水果和刘文茵爱吃的小零食。本来想拿辣条，一想到刘文茵说要忌口，他又立刻放回去，去货架上挑了草莓牛奶。
宁之昂拎着大包小包走到刘文茵的病房，敲了敲门走进去，见到病房里只有刘文茵一人，坐在病床上歪头笑看着他。
“来啦。”刘文茵指了指堆满慰问品的桌子，“不是说了不用买吗？怪沉的，路又滑，万一你摔了怎么办？”
宁之昂将东西放到桌子上，从零食袋里掏出一盒草莓牛奶，缓步走到病床前。
“怎么没人？”宁之昂插上吸管，将牛奶递给刘文茵。
刘文茵接过，满不在乎道：“家里有亲戚，这三天一直是护工照顾我的。”
宁之昂抬眸，见刘文茵面上云淡风轻，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刘文茵大眼睛一眨一眨，咽下一口牛奶，对宁之昂说：“坐啊，傻站着干嘛？”
宁之昂十分乖巧地坐到椅子上，仍然保持沉默。
刘文茵顿觉无趣，“来都来了，就没什么想说的？”
宁之昂过了一会儿才说：“有。”
他想说的话太多了，一时间挑不出重点，渐渐憋红了脸。在刘文茵的注视下，红得像个大萝卜一样的宁之昂，缓缓吐出一句：“小公主，新年快乐。”
这一个寒假他学了多少知识，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再这么熬下去，脑细胞迟早消耗殆尽。
每年过年，宁之昂都要和父母回乡下，一直待到过了元宵节才回丰山县内。今年也不例外，宁爸宁妈带上一堆礼盒和补品，开着小轿车载宁之昂下乡。
村子里永远是比县城更有人情味的。
家家户户的烟囱冒着炊烟，红灯笼高挂门前，宁爸宁妈的小汽车走走停停，和村里的长辈们打招呼。宁之昂坐在后座上也没闲过，一会儿爷爷好一会儿奶奶好，笑得脸都快僵了。
待到达爷爷奶奶家时，已经是下午了。
宁之昂一向少爷习惯，后备箱里的东西全让父母搬，自己则投奔至爷爷奶奶的怀抱，哄两位老人开心。
宁之昂生活在被情感包围的世界，感受不到人世间的疏离，这也令他擅长察言观色，他人只要有一点异样，保准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宁爷爷时不时捏嗓子的动作落入他的眼中，宁之昂越看越觉得奇怪，便问：“爷，你嗓子咋了？”
“没事，老毛病了。”宁爷爷摆摆手，“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不知道怎的，最近又犯了。”
宁之昂微微蹙眉，“难受去医院看看，等过完年让我爸带你去，我看你挺不得劲的。”
宁爷爷没把嗓子难受当回事，但宁之昂的关心仍是令他笑开了花，一边说着大孙子知道关心人了，一边拍着宁之昂的肩膀。
宁之昂的确不负宁爷爷的期望，争着抢着做家务，帮忙收拾年货，整整一下午人没闲下来过。
其实他不想动弹，只是乡下没有电脑和游戏机，他不做家务，就不知道做什么了。抱着自己的按键机玩俄罗斯方块？拉倒吧，那东西自打他上初中之后就没碰过，还不如扫扫地能打发时间。
回乡下的活动除了陪老人就是逗狗，宁之昂着实想不出别的娱乐项目。
除夕这天，宁之昂抱着爷爷家的大黄看电视，尽是与春晚相关的内容，看得他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一通电话吓得他回过神，他赶紧从大黄身底下摸出手机。
“我去穆辰，你他妈的吓我一跳！”宁之昂抱怨道。
电话那头，穆辰沉默一阵，才说：“你是不是一直没看Q.Q？”
“没看啊。”宁之昂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松开大黄坐正身体，“我在乡下，出什么事了？”
穆辰：“刘文茵出车祸了。”
那一瞬间，宁之昂的血液凝结，身心如置冰窟。
他已经顾不上迷信封建，去研究除夕出车祸是何等晦气了。重要的是，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人是刘文茵，明明补课最后一天还和他开玩笑，怎么今天就出车祸了呢？
“什么时候的事？”宁之昂扶正快滑落的手机，指尖不住发颤，“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穆辰：“太多的细节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情况不太好，据说人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听到这，宁之昂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急脾气，挂了电话就要回县城里。直至走到屋子门口吹了冷风，他才反应过来，今天是除夕，他还没办法脱身，再加上这大过年的村上不通车，他怎么才能回丰山？
无能为力四字狠狠击中他的心间。
“哎，在这傻站着干嘛呢？过来帮忙！”宁妈双手沾着面粉，身上围着围裙，见宁之昂傻愣愣地站在房门口，便顺口喊他。
宁之昂缓缓抬起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机械地走到桌前。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吃年夜饭，一家人高举玻璃杯相碰，只有宁之昂一动不动。
宁妈明显不悦，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怎么回事你？从下午一直这样。”
刺眼的灯光下，宁之昂忽地站起，在四位长辈错愕的脸上扫视一圈后，一字一顿道：“我要回丰山。”
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宁之昂虽然玩心大，但还算憋得住，过年的时候亲戚聚在一起，他想回家的想法全被欢声笑语压了下去。可今日，宁之昂在除夕夜说出这番话，显然是在挑战长辈们的权威。
“宁之昂！”宁爸率先沉不住气，哐地一声放下玻璃杯，“大过年的别给家里找不痛快，想玩什么时候不能玩？再说了，还有几个月中考了你还想着玩？”
宁之昂眼中精光乍现，脑中思绪逐渐清明。
这一下午他浑浑噩噩，一直想着怎么找回家的理由。如今宁爸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他，令他寻到一条路。
对，学习，他是一名中考生，没有什么事比学习更重要。
“对，就是为了学习。”宁之昂眉眼舒展开来，竟染上了些许笑意，“我想回丰山学习，这次回来忘记带题了，有一道题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午，想得我难受，我想回家看答案。”
一听是为了学习，长辈们的气焰明显消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宁爷爷嗤笑一声，大喊着“小昂果然是变了”，随后仰头大笑。
宁之昂坐回椅子上，可怜巴巴地看向宁妈。
他心里清楚，宁妈不会轻易放他回去，但搬出学□□会缩短些时间，不至于在乡下待半个月。
果不其然，宁妈轻咳两声，道：“既然想学习，那就初三回去吧。不过我和你爸还是要在这待着的，回家之后，你自己照顾自己。”
宁之昂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去，连忙点头应道：“好！”
之后的三天，宁之昂每天听穆辰汇报刘文茵的情况。
车祸的原因，是刘文茵和父母上街补年货，结果路滑，一辆轿车转弯时没控制好力度，猝不及防撞向了刘文茵家的大奔，还正巧撞上刘文茵靠着的那扇门，才导致刘文茵短暂昏迷。
好在，刘文茵在送进医院一天后苏醒，伤势不算重，只是额头撞出一个口子，处理不好可能会留下疤。
得知刘文茵的情况，宁之昂内心大喊菩萨保佑，险些喜极而泣。
三日之后，宁爸开车把宁之昂送回丰山，又给宁之昂留了半个月的生活费，才开车回乡下。
宁之昂不是第一次独居，他从不缺失安全感，脱离父母掌控他反倒觉得很自由。而他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偷偷给刘文茵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宁之昂屏息凝神，没敢说一句话，生怕电话对面是刘文茵家长，到时候越解释越乱。可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声音，宁之昂愈发心急，正忍不住想开口，电话里突然传出娇滴滴的声音：“你……好？”
“你好。”宁之昂抿唇偷笑，“这里是10086，请问您要办理什么服务？”
“靠，吓死我了！”刘文茵舒出一口气，“我以为是你爸妈打的，一直没敢吱声。”
难怪两人沉默许久，原来心里都是一个想法。想到这，宁之昂悄悄扯出一抹笑，淡声道：“你在丰山医院吗？”
“嗯。”刘文茵声音很低，“你知道啦？”
宁之昂：“嗯，穆辰说的。我前几天在乡下，怕家里人发现没敢给你打电话……你爸妈什么时候不在？我抽个时间去看你。”
当时的宁之昂不知为什么要避嫌，说出这番话完全是潜意识作祟。可他忘了，两人虽然暧昧不清，但表面还是同学关系。所以当刘文茵说出“你什么时候来都行”的时候，宁之昂愣了一下，随后问：“不用躲着你爸妈吗？”
刘文茵发出嗤嗤的笑声，“呆子，同学看同学怎么了？你要是觉得奇怪，就带上你的好兄弟一起过来。”
刘文茵落落大方，倒显得宁之昂小家子气，他不由得红了脸。
“哦，行吧。”宁之昂一下又一下摸着自己的刘海，“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去。”
“不啦，我在忌口。”刘文茵的温柔冲破屏幕，“你能来的话，我就很开心了。”
初恋是最令人春心荡漾的。宁之昂和刘文茵那层窗户纸似破非破，总是被莫须有的缘由束缚，但两人清楚，彼此心里都有对方，这点毋庸置疑。
宁之昂不断搓着牛仔裤，以此疏解心中的雀跃。
“好，等我。”
宁之昂此刻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他要去见刘文茵。
刘文茵嘴上说不需要宁之昂买东西，可宁之昂毕竟是个体面人，宁爸给他留了一笔不菲的生活费，足够他给小公主买些慰问品。他买了点应季水果和刘文茵爱吃的小零食。本来想拿辣条，一想到刘文茵说要忌口，他又立刻放回去，去货架上挑了草莓牛奶。
宁之昂拎着大包小包走到刘文茵的病房，敲了敲门走进去，见到病房里只有刘文茵一人，坐在病床上歪头笑看着他。
“来啦。”刘文茵指了指堆满慰问品的桌子，“不是说了不用买吗？怪沉的，路又滑，万一你摔了怎么办？”
宁之昂将东西放到桌子上，从零食袋里掏出一盒草莓牛奶，缓步走到病床前。
“怎么没人？”宁之昂插上吸管，将牛奶递给刘文茵。
刘文茵接过，满不在乎道：“家里有亲戚，这三天一直是护工照顾我的。”
宁之昂抬眸，见刘文茵面上云淡风轻，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刘文茵大眼睛一眨一眨，咽下一口牛奶，对宁之昂说：“坐啊，傻站着干嘛？”
宁之昂十分乖巧地坐到椅子上，仍然保持沉默。
刘文茵顿觉无趣，“来都来了，就没什么想说的？”
宁之昂过了一会儿才说：“有。”
他想说的话太多了，一时间挑不出重点，渐渐憋红了脸。在刘文茵的注视下，红得像个大萝卜一样的宁之昂，缓缓吐出一句：“小公主，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