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今天的五神山乌烟瘴气。
五神山的三位上神围坐在烧烤炉旁，看着第五朵喜滋滋地烤肉。
肉香在山顶飘散，给五神山增添了一丝烟火气。
“你怎么在这？”
穆尧在缭绕的烟雾中问对面的于吾。
于吾双手揣在广袖里，美滋滋地说：“是第五姑娘邀请我来的。”
第五朵：“我昨天下山时，正巧碰到了在人界办事的于吾上神，想到全凭于吾上神才能有机会拿到功德，于是便邀请他来玩。”
穆尧忍不住吐槽：“那你是怎么想到要在五神山上BBQ的啊？你见过神吃烧烤吗？”
第五朵握着一把肉串签子，熟练地翻了个面，在上面撒上调料：“昨天主神给我发了工资，所以呢今天就想请各位上神吃顿饭，我问过了主神，他老人家说对人界的烧烤很感兴趣，所以就买了这些食材。”
说完，羊肉串烤好了，第五朵平均分给了围坐着的几位。
“这羊是业障羊，生前曾咬断了主人的手指，今天拿来给上神们超度。”
众神了然，笑着接过。
“不过话说回来，帝君不是拿手串给你抵的俸禄吗？你哪来的钱买这些？”穆尧又问。
第五朵没说话，只是神秘地笑笑。
“……你不会是，把那手串卖了吧......？”
锦染此话一出，众神嘴里的肉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
反倒是第五朵，满不在乎地说：“那手串一共6颗珠子，我只卖了一颗。”
“什么？！”众神异口同声。
“那可是帝君从下界开始就一直带着的，宝贝得很！”锦染变了变脸色。
“你卖了多少？”玄澈问。
第五朵神秘兮兮地伸出一只手：“五位数！”
穆尧一把扔下肉串，仿佛被烫了手：“你胆子太大了！要是让帝君知道了那还得了！你忘了昨日帝君说的话了？”
第五朵回想了一下，缩了缩脖子：“他说……要是弄坏了，就扒了我的皮，......但他也没说不能卖啊！”
穆尧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我看你还是最好不要让帝君知道……”
“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背后，司清适时地出现，幽幽地问了一句。
穆尧：“帝君……”
第五朵见了司清，站起身，晃了晃手腕上的玉珠串子，无视众神的眼色，问：“主神，这手串抵给了我，就由我处置，对吧？”
司清看了她一眼，一撩下摆，坐在了第五朵旁边：“嗯，可以这么说。”
第五朵不怕死地说：“我卖了一颗珠子。”
大家屏息凝神，在心里悄悄地为第五朵捏了把汗。
但只见司清拿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语气稀松平常：“无妨，随你高兴。”
众神：“……”
“这酒不错，”司清不顾众神的反应，自顾自地喝酒，“哪来的？”
第五朵讨好地给司清又添了一杯：“这是我爸爸用自家种的葡萄酿的果酒，您老要是觉得好喝，我就经常进贡给您。”
司清满意地点点头，又饮了一杯。
末了，还感叹地说：“好久没喝酒了，今日饮了这两杯，倒是让我想起弥淙真人的佳酿来。”
他问玄澈：“玄澈，你父亲最近在做什么？”
玄澈也饮了一杯第五朵拿来的果酒，手指摩挲着酒杯，说：“父亲近来闭关修炼，算算时间，已有近百年了。”
司清点了点头：“如若他出关，你定要告之于我，我好前去拜访。”
玄澈应：“好。”
第五朵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司清：这帝君也太馋了，追到人家里去讨酒。
司清环顾了一周，发现于吾也在，两人见面免不了打嘴仗，于是司清暗讽道：“哟——于吾老鸟，红叶庙香火这么快败完了？”
于吾今天心情好，也不似往常那般泼妇骂街似的和司清对骂，只是一边吃烤肉一边悠闲地回怼：
“第五姑娘有好事想着我，我自然要给这个面子，此次来也是顺便看看第五姑娘的近况，得知她连俸禄都要帝君手串来抵，老夫不免唏嘘啊！”
“你……”司清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第五朵赶紧把刚烤好的肉塞到司清嘴里：“主神大人，这是羊身上最嫩、最鲜美的一块肉！请您品尝！”
司清就着第五朵的手，咬下了一口，蓦地笑了：“到底是我五神山的人，最好的总要献给自家主神！”
于吾摇头怜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第五姑娘，真是苦了你啊……”
司清：“……”
这一波，于吾赢得彻底，司清虽没输什么，却又好像输了全世界。
锦染见机举杯：“今日小五做东，各位理应尽兴，莫要拂了小五的一片真心，来！咱们不醉不归！”
第五朵感激地看向锦染，觉得今天的锦染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司清和于吾也终于停止了吵嘴，和众神一起举杯。
酒过三巡，于吾晕晕乎乎地被赶来的自家神侍接走了。
穆尧和锦染旁若无人地继续痛饮，玄澈在一旁静静地打坐。
第五朵不胜酒力，三杯果酒下肚，就跌坐在地上，抱着石凳睡着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
司清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空，低头对第五朵说：“走吧，我送你下山。”
说完，修长的手指在第五朵额头上一点。
第五朵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嗯？哦……好。”
然后，爬起身，和司清下了山。
山顶的空气格外清新。
第五朵深呼吸几口，彻底醒了酒，身体也觉得分外轻松，丝毫没有醉酒之后的不适感。
她一蹦一蹦地下着台阶，司清老神在在地跟在她身后。
第五朵走了几步，一抬头，就看见了满天繁星。
山顶不仅空气好，连夜空的星星也比城市的多。
“好美啊——”
第五朵感叹：“好久没看到这么美的星空了，上一次见，还是小时候，在农村的奶奶家。”
身后的司清笑了：“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每天晚上留在山顶看。”
第五朵拒绝得干脆：“不要！我只想下了班立刻回家。”
“为何？”司清纳闷。
“哪个打工人愿意下班了还留在公司？一秒钟都不行！我下班了，就只想快点回到我舒服的小窝里。”
“五神山不能当你的家吗？”司清问。
第五朵笑：“等您按时完成当月KPI的时候再说吧。”
司清佯装一叹，双手揣在广袖里，不说话了。
一阵夜风吹来，第五朵深吸了口气，山顶的清新空气钻进肺腑，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甜意。
她一转头，便看见了半山腰上的山桃树。
山桃树上，桃花开得正艳，在五神山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热闹。
“这是桃花应该开的季节吗？”第五朵不禁问道。
司清看着那树开得喧闹的山桃花说：“这是棵千年山桃树，受五神山灵力蕴养，已经有了灵，花开四季不败，想走到五神山的山顶，必须要以这棵山桃树作指引，否则是到不了山顶的。”
“千年？”
第五朵对着这棵山桃树顿时起了敬畏之心。
“普通的凡人是不可能看到它的，”司清道，“顺带说一句，你是几千年来，唯一一个看到山桃树的凡人。”
“我？”第五朵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司清点头。
第五朵心里顿时美滋滋起来。
若在这茫茫人海中，有一种人或事，能证明自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那将会是特别美好的事情。
看来自己也不是一事无成嘛！
第五朵继续一蹦一蹦地往山下走。
司清看出了第五朵的情绪变化，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跟在后面。
下山的路似乎总是特别短，渐渐地，眼前已经能见到五神庙殿前的烛光了。
“小朵儿！”
司清停下脚步，唤了她一声。
“嗯？”第五朵回过头。
和司清隔着几级台阶对望。
夜风吹起司清垂在胸前的几缕头发，银白色的长衫也随风飘动。
只见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一簇火焰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中。
“这是阳火，回家的路，就让它陪着你吧。”
司清的手轻轻一抬，将阳火送到了第五朵肩头。
山上的夜晚有点凉，肩头的阳火渐渐地将第五朵暖了起来。
第五朵看着阳火，脸上露出了笑意。
抬手对着司清揖了一礼。
“多谢主神大人。”
第二日。
五神山山顶依旧吵闹。
今天是晒陈年宝册的日子。
祈愿宝册有灵，能维持宝册的形态，全靠灵力支撑，但年岁久了的祈愿宝册上的灵力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消散。
灵力虚弱的宝册，不能贸然注入灵力，也不能施法移动，否则会因承受不住而消散，正所谓虚不受补，所以必须对其温养。
于是，就需要经常手动搬出来给他们晒晒太阳。
第五朵昨日还特地嘱咐过，今日天气好，早早地把宝册搬出来，这样就可以晒上一天的太阳。
一大早，院子里吵吵闹闹，被吵醒的司清头脚虚浮地打开房门，起床气令他心情十分不爽。
他忍着不发作，看着捧着宝册走来走去的其他三神，问道：“第五朵呢？”
出来受死！
从司清门口路过的穆尧说：“你昨晚自己又喝了多少？是失忆了吗？忘了昨天小五和你告了假，要休沐三日了？”
司清：“……她休沐去做什么？”
锦染：“看来你是真的断片了，小五的师姐明日成亲，她要过去当伴娘。”
司清皱了皱眉，身体突然有点支撑不住，抬起一只手扶在门楣上。
“那需要告假三日？到底是她师姐成亲还是她成亲？”
玄澈捧着一摞宝册走过来，塞在他怀里就走，司清赶紧伸手接住。
“别废话了，赶紧干活。”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藏瑰阁最里面一排的宝册终于搬完了。
司清坐在石阶上，俯看着满院子的祈愿宝册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穆尧找了个阴凉地，挨着玄澈大剌剌地坐下，边垂着肩边说：“真搞不懂到底谁是主子，这小五一发话，五神山的几位上神，都要给她跑断腿了。”
司清抬了抬眼，穆尧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司清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呆呆地坐着。
“怎么？第五朵不来，你魂儿也丢了？”穆尧问。
司清换了个姿势，抱着双臂，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非也。”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我之前从来没想过的事……”
穆尧：“什么？”
司清：“我在想，第五朵到底有没有心上人？是不是也要成亲了？”
穆尧十分无语，张嘴吐槽：“你怎么不等把人都扛进洞房再想……”
话还没说完，嘴却被锦染死死捂住。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司清似乎没听见穆尧的话，自顾自地说：“如果她要是成亲了，在五神山的事，岂不是就瞒不住了！”
司清“呼”地一下站起身。
三神：“……”
“不行！不能再多一个凡人知道这件事了！”
“我决定了，”司清指着石阶下的三神，“明天，我们一起下山，一探究竟！”
“去找第五朵！”
五神山的三位上神围坐在烧烤炉旁，看着第五朵喜滋滋地烤肉。
肉香在山顶飘散，给五神山增添了一丝烟火气。
“你怎么在这？”
穆尧在缭绕的烟雾中问对面的于吾。
于吾双手揣在广袖里，美滋滋地说：“是第五姑娘邀请我来的。”
第五朵：“我昨天下山时，正巧碰到了在人界办事的于吾上神，想到全凭于吾上神才能有机会拿到功德，于是便邀请他来玩。”
穆尧忍不住吐槽：“那你是怎么想到要在五神山上BBQ的啊？你见过神吃烧烤吗？”
第五朵握着一把肉串签子，熟练地翻了个面，在上面撒上调料：“昨天主神给我发了工资，所以呢今天就想请各位上神吃顿饭，我问过了主神，他老人家说对人界的烧烤很感兴趣，所以就买了这些食材。”
说完，羊肉串烤好了，第五朵平均分给了围坐着的几位。
“这羊是业障羊，生前曾咬断了主人的手指，今天拿来给上神们超度。”
众神了然，笑着接过。
“不过话说回来，帝君不是拿手串给你抵的俸禄吗？你哪来的钱买这些？”穆尧又问。
第五朵没说话，只是神秘地笑笑。
“……你不会是，把那手串卖了吧......？”
锦染此话一出，众神嘴里的肉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
反倒是第五朵，满不在乎地说：“那手串一共6颗珠子，我只卖了一颗。”
“什么？！”众神异口同声。
“那可是帝君从下界开始就一直带着的，宝贝得很！”锦染变了变脸色。
“你卖了多少？”玄澈问。
第五朵神秘兮兮地伸出一只手：“五位数！”
穆尧一把扔下肉串，仿佛被烫了手：“你胆子太大了！要是让帝君知道了那还得了！你忘了昨日帝君说的话了？”
第五朵回想了一下，缩了缩脖子：“他说……要是弄坏了，就扒了我的皮，......但他也没说不能卖啊！”
穆尧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我看你还是最好不要让帝君知道……”
“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背后，司清适时地出现，幽幽地问了一句。
穆尧：“帝君……”
第五朵见了司清，站起身，晃了晃手腕上的玉珠串子，无视众神的眼色，问：“主神，这手串抵给了我，就由我处置，对吧？”
司清看了她一眼，一撩下摆，坐在了第五朵旁边：“嗯，可以这么说。”
第五朵不怕死地说：“我卖了一颗珠子。”
大家屏息凝神，在心里悄悄地为第五朵捏了把汗。
但只见司清拿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语气稀松平常：“无妨，随你高兴。”
众神：“……”
“这酒不错，”司清不顾众神的反应，自顾自地喝酒，“哪来的？”
第五朵讨好地给司清又添了一杯：“这是我爸爸用自家种的葡萄酿的果酒，您老要是觉得好喝，我就经常进贡给您。”
司清满意地点点头，又饮了一杯。
末了，还感叹地说：“好久没喝酒了，今日饮了这两杯，倒是让我想起弥淙真人的佳酿来。”
他问玄澈：“玄澈，你父亲最近在做什么？”
玄澈也饮了一杯第五朵拿来的果酒，手指摩挲着酒杯，说：“父亲近来闭关修炼，算算时间，已有近百年了。”
司清点了点头：“如若他出关，你定要告之于我，我好前去拜访。”
玄澈应：“好。”
第五朵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司清：这帝君也太馋了，追到人家里去讨酒。
司清环顾了一周，发现于吾也在，两人见面免不了打嘴仗，于是司清暗讽道：“哟——于吾老鸟，红叶庙香火这么快败完了？”
于吾今天心情好，也不似往常那般泼妇骂街似的和司清对骂，只是一边吃烤肉一边悠闲地回怼：
“第五姑娘有好事想着我，我自然要给这个面子，此次来也是顺便看看第五姑娘的近况，得知她连俸禄都要帝君手串来抵，老夫不免唏嘘啊！”
“你……”司清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第五朵赶紧把刚烤好的肉塞到司清嘴里：“主神大人，这是羊身上最嫩、最鲜美的一块肉！请您品尝！”
司清就着第五朵的手，咬下了一口，蓦地笑了：“到底是我五神山的人，最好的总要献给自家主神！”
于吾摇头怜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第五姑娘，真是苦了你啊……”
司清：“……”
这一波，于吾赢得彻底，司清虽没输什么，却又好像输了全世界。
锦染见机举杯：“今日小五做东，各位理应尽兴，莫要拂了小五的一片真心，来！咱们不醉不归！”
第五朵感激地看向锦染，觉得今天的锦染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司清和于吾也终于停止了吵嘴，和众神一起举杯。
酒过三巡，于吾晕晕乎乎地被赶来的自家神侍接走了。
穆尧和锦染旁若无人地继续痛饮，玄澈在一旁静静地打坐。
第五朵不胜酒力，三杯果酒下肚，就跌坐在地上，抱着石凳睡着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
司清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空，低头对第五朵说：“走吧，我送你下山。”
说完，修长的手指在第五朵额头上一点。
第五朵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嗯？哦……好。”
然后，爬起身，和司清下了山。
山顶的空气格外清新。
第五朵深呼吸几口，彻底醒了酒，身体也觉得分外轻松，丝毫没有醉酒之后的不适感。
她一蹦一蹦地下着台阶，司清老神在在地跟在她身后。
第五朵走了几步，一抬头，就看见了满天繁星。
山顶不仅空气好，连夜空的星星也比城市的多。
“好美啊——”
第五朵感叹：“好久没看到这么美的星空了，上一次见，还是小时候，在农村的奶奶家。”
身后的司清笑了：“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每天晚上留在山顶看。”
第五朵拒绝得干脆：“不要！我只想下了班立刻回家。”
“为何？”司清纳闷。
“哪个打工人愿意下班了还留在公司？一秒钟都不行！我下班了，就只想快点回到我舒服的小窝里。”
“五神山不能当你的家吗？”司清问。
第五朵笑：“等您按时完成当月KPI的时候再说吧。”
司清佯装一叹，双手揣在广袖里，不说话了。
一阵夜风吹来，第五朵深吸了口气，山顶的清新空气钻进肺腑，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甜意。
她一转头，便看见了半山腰上的山桃树。
山桃树上，桃花开得正艳，在五神山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热闹。
“这是桃花应该开的季节吗？”第五朵不禁问道。
司清看着那树开得喧闹的山桃花说：“这是棵千年山桃树，受五神山灵力蕴养，已经有了灵，花开四季不败，想走到五神山的山顶，必须要以这棵山桃树作指引，否则是到不了山顶的。”
“千年？”
第五朵对着这棵山桃树顿时起了敬畏之心。
“普通的凡人是不可能看到它的，”司清道，“顺带说一句，你是几千年来，唯一一个看到山桃树的凡人。”
“我？”第五朵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司清点头。
第五朵心里顿时美滋滋起来。
若在这茫茫人海中，有一种人或事，能证明自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那将会是特别美好的事情。
看来自己也不是一事无成嘛！
第五朵继续一蹦一蹦地往山下走。
司清看出了第五朵的情绪变化，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跟在后面。
下山的路似乎总是特别短，渐渐地，眼前已经能见到五神庙殿前的烛光了。
“小朵儿！”
司清停下脚步，唤了她一声。
“嗯？”第五朵回过头。
和司清隔着几级台阶对望。
夜风吹起司清垂在胸前的几缕头发，银白色的长衫也随风飘动。
只见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一簇火焰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中。
“这是阳火，回家的路，就让它陪着你吧。”
司清的手轻轻一抬，将阳火送到了第五朵肩头。
山上的夜晚有点凉，肩头的阳火渐渐地将第五朵暖了起来。
第五朵看着阳火，脸上露出了笑意。
抬手对着司清揖了一礼。
“多谢主神大人。”
第二日。
五神山山顶依旧吵闹。
今天是晒陈年宝册的日子。
祈愿宝册有灵，能维持宝册的形态，全靠灵力支撑，但年岁久了的祈愿宝册上的灵力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消散。
灵力虚弱的宝册，不能贸然注入灵力，也不能施法移动，否则会因承受不住而消散，正所谓虚不受补，所以必须对其温养。
于是，就需要经常手动搬出来给他们晒晒太阳。
第五朵昨日还特地嘱咐过，今日天气好，早早地把宝册搬出来，这样就可以晒上一天的太阳。
一大早，院子里吵吵闹闹，被吵醒的司清头脚虚浮地打开房门，起床气令他心情十分不爽。
他忍着不发作，看着捧着宝册走来走去的其他三神，问道：“第五朵呢？”
出来受死！
从司清门口路过的穆尧说：“你昨晚自己又喝了多少？是失忆了吗？忘了昨天小五和你告了假，要休沐三日了？”
司清：“……她休沐去做什么？”
锦染：“看来你是真的断片了，小五的师姐明日成亲，她要过去当伴娘。”
司清皱了皱眉，身体突然有点支撑不住，抬起一只手扶在门楣上。
“那需要告假三日？到底是她师姐成亲还是她成亲？”
玄澈捧着一摞宝册走过来，塞在他怀里就走，司清赶紧伸手接住。
“别废话了，赶紧干活。”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藏瑰阁最里面一排的宝册终于搬完了。
司清坐在石阶上，俯看着满院子的祈愿宝册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穆尧找了个阴凉地，挨着玄澈大剌剌地坐下，边垂着肩边说：“真搞不懂到底谁是主子，这小五一发话，五神山的几位上神，都要给她跑断腿了。”
司清抬了抬眼，穆尧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司清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呆呆地坐着。
“怎么？第五朵不来，你魂儿也丢了？”穆尧问。
司清换了个姿势，抱着双臂，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非也。”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我之前从来没想过的事……”
穆尧：“什么？”
司清：“我在想，第五朵到底有没有心上人？是不是也要成亲了？”
穆尧十分无语，张嘴吐槽：“你怎么不等把人都扛进洞房再想……”
话还没说完，嘴却被锦染死死捂住。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司清似乎没听见穆尧的话，自顾自地说：“如果她要是成亲了，在五神山的事，岂不是就瞒不住了！”
司清“呼”地一下站起身。
三神：“……”
“不行！不能再多一个凡人知道这件事了！”
“我决定了，”司清指着石阶下的三神，“明天，我们一起下山，一探究竟！”
“去找第五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