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安目光呆滞的端着饭碗,机械的嚼着嘴里的晚饭,哆哆嗦嗦的夹了口菜。

    “老儿啊,快吃,早些吃完,早些睡,阿娘去把衣裳泡上。”金阿娘有气无力的说完下炕去干活了。

    再回来的时候,金长安已经躺在炕沿上睡了过去。

    “他爹,你给孩子衣裳脱了,推炕里去睡,这在着凉。”金阿娘心疼的小声对自己老伴说道。

    山神村家家户户都是在累死和累活中间徘徊。

    魏妍劝不住,只得又杀了八只羊,众人私底下埋怨一句“神女败家”,羊肉也没剩下。

    村里人也不想这么着急,只是对于外面的世界,是在是太好奇了。

    说来好笑,魏妍不想农忙的时候带着一群劳力出去,倒是让大家伙着急了。

    小组长们对魏妍心里畏惧,不敢乱给意见,心里着急让魏妍早点走,只得努力秋收。

    村民们也着急,外边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啊?

    “你说城里是不是可热闹了?

    满哪都是人啊?熙熙攘攘,对,推都推不开的那样儿?”函达小声的和金长安问道。

    “应该是,书里说了,可热闹了,咱们出门,也算是长见识,函达哥,明天给我戴一天手表呗?”金长安期期艾艾的看着函达,热切的看着函达手腕上手表。

    “这有啥,给你戴。”函达说着就摘下手表递给了金长安。

    金长安的大手在马屁股上蹭了蹭,接过了手表。

    “真好看,嘿嘿,我啥时候也能有一个。”金长安稀罕的左看右看。

    “这有啥,你好好听话,神女会给你的,有机会的。

    咱们出来了,事情会特别多,要立功。”函达认真的说道。

    “嗯,函达哥,你知道的真多,为啥出来事儿多啊?”金长安好奇的看着函达。

    “我也不知道,我阿爹说的,一会问问神女吧。”函达简单粗暴的回答道。

    “前边午休,你俩带几个人站岗,我们去捡柴火,看好了。”陶大舅吩咐完拍马不一会儿就看不到人影了。

    “一队,二队,散开。”函达脸上严肃起来,喊完这句跳下马,就近上了树。

    金长安跳下马,走到队伍的外围,隐入了树丛。

    此时的魏妍正在树根底下编剧本,这进城了,身份可是很重要!

    出来前说好的身份,是大家伙是外地来寻亲的。

    这个说法倒是得到了大家伙的一致的赞同。

    可是,走了一半,魏妍想起来,他们没有任何的身份凭证。。。。。。

    进城可是要有凭证吧?贿赂城门?偷摸进去?

    假扮做买卖的?出门没带货物啊!

    遭遇山匪的落魄贵族?穿的有点寒酸啊!

    山里出来的?会不会被打死啊?

    吃完午饭,懊恼的魏妍下定决心,就说是遇到山匪,身份凭证都丢了。

    但是,身世怎么编呢?

    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出来寻亲这个说法很周全啊!

    魏妍看到陶大舅那个一百多年的身份文牒,一口气差点过去。

    出来前,陶大舅说他有另一个身份,可以一用,这可是传家宝!

    魏妍觉得老祖宗留下的肯定靠谱。

    出来两天才想起来看一看是怎么编瞎话,反正也不着急,走到地方得几天,结果上头有时间。。。。。。

    “大舅啊,这是一百多年前的路引啊?你不是认字吗?”魏妍都无语了,普及教育了啊?

    “这没有写一百多年啊?”陶大舅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时间,奇怪的看着魏妍,心里又开始拍马屁,自己这外甥女莫不是能看到纸张就能知道年份?

    “宣武十年,这不是时间吗?宣武皇帝都死了一百来年了。”魏妍要不是有上辈子的记忆还真不知道宣武皇帝是哪一年的。。。。。。

    晚上临睡前,魏妍终于想好了说辞,紧急开了个会。

    “第一点,咬死咱们就是碰到山匪了,路引身份凭证都丢了。

    我和大舅是主子,你们都是随从。

    如果有人问你们话,都说不能随意说主家的事儿,就不知道,记住了没?”魏妍也不敢把谎话说的太复杂,那样漏洞会越来越大。

    其他人好说,大舅这里可是要下苦功夫。

    身边没个掌事的大人,真要是碰到硬茬,肯定会看着魏妍年纪这么小,说不得就要刁难,陶大舅还是能唬住一阵。

    魏妍这时候把上辈子的丈夫尹克奇的家事掏出来了。

    反正尹家离着十万八千里,下辈子都不会有人来这边,正好用。

    尹家虽然小门小户,可是也是有宗族的,人口结构非常严密,这样就使得魏妍编的瞎话显得非常真实。

    陶大舅苦哈哈的背了一路尹家族谱。

    大家伙越往前走越紧张,直到进了城,还在紧张。

    进了城,并没有什么狗屁城门官检验身份,城门都没有。

    他们看到酒家,魏妍打马上前问道“大哥,麻烦问下哈,这金官城可是不远了?”

    酒家大哥左右看了看,看着魏妍真诚的目光,皱了皱眉,还挠了挠下巴。

    过了好一会儿,魏妍微笑马上维持不住的时候,那大兄弟来了句“这就是金官城啊。”

    众人听到这句话,齐齐向后看去。

    脑门上全都是问好,集体好奇,怎么过城门这么经典的桥段能错过呢?

    别说城门了,进城总要路过一些村庄吧?

    魏妍都凌乱了,几年前有城门的,城外还有人家啊!?人呢?

    “大哥,那,那,前几年我来过,我记着有城门啊。”魏妍试探性的说道。

    “哎,这不是。。。啊,拆了,没啥用,你们打哪来啊?

    眼生呢?路过了,进来喝两杯。”酒家看着魏妍他们衣着不俗,眼珠一转,对着魏妍挑了挑眉,暗示有事儿屋里说。

    魏妍有些害怕这是黑店,笑着说道“我们是南人,不胜酒力,大哥准备些饭食可好?”

    “屋里请!”酒家大笑着让众人进屋。

    酒家说是让人进屋,却赶紧招呼伙计抬桌子出来。

    屋里坐不下。。。。。。

    酒家忙活着的时候,魏妍大声对后边的人说道“好好吃饭。”

    这句话算是句暗号,意思就是不确定能不能吃,先不吃。

    陶大舅害怕这群半大小子受不住第一次下馆子,赶紧挨个小声嘱咐起来。

    众人下马之后,魏妍就近拉着身边的蒙哈进了屋。

    “大哥,这城门可还有什么说法?

    前几年进城来看病,这金官城的城门很是威风啊。”

    魏妍看着身边没什么人,凑到酒家的身边奇怪的问道。

    “这不是边辽进来了吗,打仗给拆了,反正那边山匪都饿死了,啥也没有,进来野兽倒还好,还能添点荤腥。”酒家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大哥,你这生意开在这?不是。。。。。。”魏妍一言难尽的看着酒家。

    人都没有,在这开饭店?疯了啊?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

    咱们这城里开什么我们说了不算,上头让开的,挣钱也不归我们,这地方是贵人们打猎歇脚的地方。”酒家满面愁肠的说道。

    “呀,那我们会不会惹恼了贵人?”魏妍皱眉问道。

    “那倒不会,还没到打猎的时候,再说了,如果不是天气实在不好,贵人不在这歇脚。”酒家好脾气的解释道。

    “那大哥,你这靠着什么生活啊?”魏妍迷茫了,这是什么模式。

    “我们后头几亩地,偶尔打点猎,勉强糊口,每年用粮食酿点酒,贵人来了也就喝点酒。”酒家云淡风轻的说道。

    到现在为止,他说的话,魏妍一个字都不信,暗自撇了撇嘴,又问道“大哥,这里属于城里吧?

    我们是来做生意的,结果路上让人抢了,想着别白来一趟。

    看看城里什么东西走俏,下回再来碰碰运气。”

    “小兄弟,家大人呢?

    可不敢再来这里了,哎,这里哪里还有正经生意,莫要再让人卖了。

    城里像我们这样的老户还能有个良民身,外来的,眼生的,保不准哪一日就让人抓了。

    城里除了我们这些给大户上供的,都是人家的奴才,我看你们都是好人家的,说话还客气,想来是那好人家的,原路回去吧,这金官城,入不得。”酒家落寞的给魏妍擦了擦桌子。

    魏妍想不明白这酒家为何劝她回去,可是就这么回去?她是不信这酒家说的话。

    “大哥,那没有城门也不怕有危险?不说边辽,那山匪真就没有了?”魏妍试探的问道。

    “说来,有山匪的时候,我这酒馆还能赚几个吃饭钱,哎?

    你们打哪条路来的?那头的路没人带,可进不得出不得啊?”酒家表情立马防范了起来。

    “我们打沧州途经宿、金、颖州,可能走岔了路,要不也遇不上土匪。

    好在我们马匹足够,这才跑个囫囵个儿,咱们这的土匪可是凶悍!”魏妍从酒家的脸上没有找到任何破绽,可是这人说的太扯了吧?

    “可不,不过这山匪也不多了,山里住不得人。

    除了那些野人,都死差不多了,别说山里,就是城里,也养不活人。”酒家有些自嘲的自己喝了杯酒。

    “实话和哥哥说,我们这趟出来,家当都搭里了,就这么回去实在不甘心啊!

    还请哥哥跟我说说城里到底咋个回事?

    前些年还真不错啊!那位钱大夫,可还在?

    我还想再让他给调理调理身子呢?”魏妍半张着嘴,情真意切的对着酒家说道。

    “这年月,咋这么难,老弟,哥哥跟你说实话,刚刚我确实只是想赚你几个钱。

    可是你这身家都打了水漂,哥哥咋还好意思赚你钱,我与你说分明,再是没钱,也不能没了命不是。”酒家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始给魏妍说起了城里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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