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那天从楼梯上滚下来，一定很痛吧。”云汐望着顾怀柔，满眼都是心疼。
顾怀柔扶了扶自己酸痛的腰，她倒是挺好奇楚时嫣受了什么虐待，能把好好的身体摔成这个样子。
从前的顾怀柔文武双全，上房顶翻高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楚时嫣生来便是弱身子骨，别说舞刀弄枪，她往风里一站云汐都要担心自家小姐会不会被吹倒。
她摸摸脑袋，一脸懵地看向云汐：“什么楼梯？我忘了。”
云汐压低声音：“小姐，是……是四小姐把您从楼梯上推下来的，您这腿，便是那日摔瘸的，您忘了吗？”
“父亲没说什么吗？”
“夫人说是您自己摔下去的……老爷一向偏袒夫人，又尤其宠爱四小姐……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让小姐您好生静养罢了。”
顾怀柔脸色一沉，怪不得楚时嫣身上如此多淤青，原来都是楼梯硌的。
过去她做丞相时，即使她年纪轻轻，满朝文武谁敢说一个不字，如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楚时嫣，傻孩子，你是楚家嫡女，更是原配的孩子，怎么能任凭一个庶妹欺负你呢？
原本顾怀柔不想再与别人有任何纠葛，但楚家欺人太甚。她看不下去，她要为楚时嫣出这口气。
“三姐！”院外传来少年带着欢愉的一声呼喊，“三姐快看！”
顾怀柔转身望去，蓝衣少年举着一张字帖从院外跑进来，活泼的模样像只得了美味吃食的小雀。
云汐道：“五公子下学啦，今日这么高兴，可是被先生夸奖了？”
“还是云汐最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楚景昭喜滋滋地将字帖捧到顾怀柔面前，“三姐，今日先生夸我咯！他说我写的字真好看。”
顾怀柔微微一笑，满眼温存。
楚景昭是楚家最小的孩子，也是过世的楚夫人留下的唯一一个嫡子，自幼唯独亲近自己同母的三姐楚时嫣，宋氏不喜欢他，奈何他是楚毅嫡子，看在楚毅的面子上总也得给他点好脸色。
顾怀柔将字帖接过来，眼眶一下子就泛了红。
他写的，是麒麟赋啊。
当年顾怀柔一赋成名，被世人誉为大魏第一才女，而那首令她名声大噪的诗便是她亲自所写的麒麟赋。
“三姐，我写得好看吗？”十四岁的小少年仰着头，等着她的夸奖。
“好看，阿昭写的字最好看。”顾怀柔摸摸他的脑袋，眼神深邃，仿佛透过他在看从前的自己。
“三姐，再过两个月便是你与宇文家结亲的日子了，阿昭舍不得你。”楚景昭收起字帖，揽住顾怀柔的手臂蹭了蹭。
云汐道：“五公子，小姐与宇文公子的婚约是嫡夫人还在时便定下的，谁不知嫡夫人与宇文夫人是闺中密友，情同姐妹，小姐嫁过去一定不会受委屈的。”
楚景昭没有松开顾怀柔的手臂，语气中添了几分委屈：“三姐嫁到宇文家去，以后我便只剩下父亲一个亲人了。”
云汐忙摆手：“五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楚家除了老爷和三小姐，还有夫人和其他兄姊，方才这话若是被夫人听见，她定是要打你的嘴巴子的。”
楚景昭嚷道：“不是，她才不是什么夫人！我娘才是楚家嫡夫人，那个女人纵容她女儿欺负我姐姐，她也不是我娘！”
顾怀柔抬眼，楚时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院子门口。
与此同时，楚时妙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愠怒的声音：
“放肆！”
宋氏衣着华美，满头步摇，确实打扮得像个当家的贵妇人，丹唇柳眉，风韵犹存，但看起来十分刻薄阴险。
“如今我是楚家的主母，我便是楚家嫡夫人，楚景昭，不要仗着你年纪小，就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宋氏冷冷道，“看来是老爷平日里太疼你，你都敢在我面前说这般无礼之言了？今日老爷不在府中，那我就帮老爷好好管教管教他的好儿子！”
云汐看了看顾怀柔，眼里满是惶恐。
“家法伺候，”宋氏睨一眼身后跟着的几个家仆，“打楚景昭二十大板，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主母出言不逊。”
家仆领命上前强硬地拽走楚景昭，他只有十四岁，哪有力气挣脱得了。
但他仍固执地大喊：“你敢打我！？等父亲回来，他不会放过你的！”
“给我用力打，看看是板子硬还是他的嘴硬！”宋氏喝道。
顾怀柔看着不远处的楚时妙。
楚时妙作为将宋氏带到顾怀柔院子来的罪魁祸首，正洋洋得意地看着楚景昭被母亲打板子，还对顾怀柔抛过来一个挑衅的眼神：看吧，你同我顶嘴，我就让我娘打你弟弟。
楚景昭痛得嚎叫连连。
顾怀柔攥紧拳头。
这楚时嫣平日里到底是有多软弱，才能让一个由小妾扶正的庶妻敢如此嚣张跋扈。
云汐看见顾怀柔眼里几乎快喷涌而出的怒意，有些不可思议。
自家小姐平时受了宋氏的责骂都是低眉顺眼，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只敢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
这样的眼神，她可从来没见楚时嫣有过。
“夫人，景昭说得没错，你的确不是嫡夫人，你没有资格要他称你为主母。”顾怀柔站在云汐身前，义正言辞道。
宋氏有些愕然，这性子比水还软的嫡女怎么学会同自己顶嘴了？她怎么敢？
宋氏轻轻咬一咬嘴唇，端出一副假惺惺的好人姿态：“时嫣啊，你向来是最懂事的，母亲管教你五弟，不关你的事情，你不必如此，伤了咱们一家人的和气。”
“都住手！”顾怀柔没理宋氏，转头喝住正在打楚景昭板子的家仆们，“你们都知道，五公子是楚家唯一的嫡子，若是五公子伤着了哪里，父亲怪罪下来你们谁担待得起？”
家仆们被这话唬住了，纷纷停了手里的板子。
“你们……不许停！打！给我打呀！”宋氏恼羞成怒，像个泼妇般吼叫起来。
“要轮家法处置，也得等父亲回来才能做定夺，”顾怀柔丝毫不惧，“我记得我们楚家好像没有哪条家法规定庶妻可以打嫡子吧！”
“你……”宋氏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顾怀柔气得干瞪眼。
宋氏最恨别人在她面前提她的过往，她最不愿让人知道她以前只是楚夫人的一个洗脚丫鬟，是靠勾引老爷，爬上主子的床才有了今日。
而顾怀柔一句“庶妻”便实打实戳中了她的痛处。宋氏在心头暗暗发狠，日后一定不让楚时嫣好过。
顾怀柔扶了扶自己酸痛的腰，她倒是挺好奇楚时嫣受了什么虐待，能把好好的身体摔成这个样子。
从前的顾怀柔文武双全，上房顶翻高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楚时嫣生来便是弱身子骨，别说舞刀弄枪，她往风里一站云汐都要担心自家小姐会不会被吹倒。
她摸摸脑袋，一脸懵地看向云汐：“什么楼梯？我忘了。”
云汐压低声音：“小姐，是……是四小姐把您从楼梯上推下来的，您这腿，便是那日摔瘸的，您忘了吗？”
“父亲没说什么吗？”
“夫人说是您自己摔下去的……老爷一向偏袒夫人，又尤其宠爱四小姐……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让小姐您好生静养罢了。”
顾怀柔脸色一沉，怪不得楚时嫣身上如此多淤青，原来都是楼梯硌的。
过去她做丞相时，即使她年纪轻轻，满朝文武谁敢说一个不字，如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楚时嫣，傻孩子，你是楚家嫡女，更是原配的孩子，怎么能任凭一个庶妹欺负你呢？
原本顾怀柔不想再与别人有任何纠葛，但楚家欺人太甚。她看不下去，她要为楚时嫣出这口气。
“三姐！”院外传来少年带着欢愉的一声呼喊，“三姐快看！”
顾怀柔转身望去，蓝衣少年举着一张字帖从院外跑进来，活泼的模样像只得了美味吃食的小雀。
云汐道：“五公子下学啦，今日这么高兴，可是被先生夸奖了？”
“还是云汐最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楚景昭喜滋滋地将字帖捧到顾怀柔面前，“三姐，今日先生夸我咯！他说我写的字真好看。”
顾怀柔微微一笑，满眼温存。
楚景昭是楚家最小的孩子，也是过世的楚夫人留下的唯一一个嫡子，自幼唯独亲近自己同母的三姐楚时嫣，宋氏不喜欢他，奈何他是楚毅嫡子，看在楚毅的面子上总也得给他点好脸色。
顾怀柔将字帖接过来，眼眶一下子就泛了红。
他写的，是麒麟赋啊。
当年顾怀柔一赋成名，被世人誉为大魏第一才女，而那首令她名声大噪的诗便是她亲自所写的麒麟赋。
“三姐，我写得好看吗？”十四岁的小少年仰着头，等着她的夸奖。
“好看，阿昭写的字最好看。”顾怀柔摸摸他的脑袋，眼神深邃，仿佛透过他在看从前的自己。
“三姐，再过两个月便是你与宇文家结亲的日子了，阿昭舍不得你。”楚景昭收起字帖，揽住顾怀柔的手臂蹭了蹭。
云汐道：“五公子，小姐与宇文公子的婚约是嫡夫人还在时便定下的，谁不知嫡夫人与宇文夫人是闺中密友，情同姐妹，小姐嫁过去一定不会受委屈的。”
楚景昭没有松开顾怀柔的手臂，语气中添了几分委屈：“三姐嫁到宇文家去，以后我便只剩下父亲一个亲人了。”
云汐忙摆手：“五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楚家除了老爷和三小姐，还有夫人和其他兄姊，方才这话若是被夫人听见，她定是要打你的嘴巴子的。”
楚景昭嚷道：“不是，她才不是什么夫人！我娘才是楚家嫡夫人，那个女人纵容她女儿欺负我姐姐，她也不是我娘！”
顾怀柔抬眼，楚时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院子门口。
与此同时，楚时妙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愠怒的声音：
“放肆！”
宋氏衣着华美，满头步摇，确实打扮得像个当家的贵妇人，丹唇柳眉，风韵犹存，但看起来十分刻薄阴险。
“如今我是楚家的主母，我便是楚家嫡夫人，楚景昭，不要仗着你年纪小，就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宋氏冷冷道，“看来是老爷平日里太疼你，你都敢在我面前说这般无礼之言了？今日老爷不在府中，那我就帮老爷好好管教管教他的好儿子！”
云汐看了看顾怀柔，眼里满是惶恐。
“家法伺候，”宋氏睨一眼身后跟着的几个家仆，“打楚景昭二十大板，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主母出言不逊。”
家仆领命上前强硬地拽走楚景昭，他只有十四岁，哪有力气挣脱得了。
但他仍固执地大喊：“你敢打我！？等父亲回来，他不会放过你的！”
“给我用力打，看看是板子硬还是他的嘴硬！”宋氏喝道。
顾怀柔看着不远处的楚时妙。
楚时妙作为将宋氏带到顾怀柔院子来的罪魁祸首，正洋洋得意地看着楚景昭被母亲打板子，还对顾怀柔抛过来一个挑衅的眼神：看吧，你同我顶嘴，我就让我娘打你弟弟。
楚景昭痛得嚎叫连连。
顾怀柔攥紧拳头。
这楚时嫣平日里到底是有多软弱，才能让一个由小妾扶正的庶妻敢如此嚣张跋扈。
云汐看见顾怀柔眼里几乎快喷涌而出的怒意，有些不可思议。
自家小姐平时受了宋氏的责骂都是低眉顺眼，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只敢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
这样的眼神，她可从来没见楚时嫣有过。
“夫人，景昭说得没错，你的确不是嫡夫人，你没有资格要他称你为主母。”顾怀柔站在云汐身前，义正言辞道。
宋氏有些愕然，这性子比水还软的嫡女怎么学会同自己顶嘴了？她怎么敢？
宋氏轻轻咬一咬嘴唇，端出一副假惺惺的好人姿态：“时嫣啊，你向来是最懂事的，母亲管教你五弟，不关你的事情，你不必如此，伤了咱们一家人的和气。”
“都住手！”顾怀柔没理宋氏，转头喝住正在打楚景昭板子的家仆们，“你们都知道，五公子是楚家唯一的嫡子，若是五公子伤着了哪里，父亲怪罪下来你们谁担待得起？”
家仆们被这话唬住了，纷纷停了手里的板子。
“你们……不许停！打！给我打呀！”宋氏恼羞成怒，像个泼妇般吼叫起来。
“要轮家法处置，也得等父亲回来才能做定夺，”顾怀柔丝毫不惧，“我记得我们楚家好像没有哪条家法规定庶妻可以打嫡子吧！”
“你……”宋氏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顾怀柔气得干瞪眼。
宋氏最恨别人在她面前提她的过往，她最不愿让人知道她以前只是楚夫人的一个洗脚丫鬟，是靠勾引老爷，爬上主子的床才有了今日。
而顾怀柔一句“庶妻”便实打实戳中了她的痛处。宋氏在心头暗暗发狠，日后一定不让楚时嫣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