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故事讲到这里，唐玉洁放在身侧的左手开始颤抖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婉婉，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芬娟。
满头银丝的老人听完这些后，有一瞬间，她浑浊的眼珠里满是茫然。她看看原夏，又看看另一处的唐玉洁。
她实在想不明白。
这些。
和她的邬云有什么关系呢。
佝偻嶙峋的身体窝在沙发里，留给她们的只有她无措到极点的眼神。
一个活了六十多年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呢。明明都在人前强撑了半辈子了，现如今却露出了这样让人心疼的表情。
原夏的心被王芬娟迷茫的眼神烫了烫。她强压下莫名的难过，轻轻地拍了拍老人皱巴巴的手背。
“为什么……这明明是你们的家事啊……”王芬娟低低地呜咽道。
这些年里，唐玉洁每时每刻都在复盘当年发生的事，令她绝望的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裴绪衡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中。
她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为什么？
为什么裴绪衡比所有人更早发现邬云和裴云朝关系亲密？
作为当局者，从“空间之匙”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原夏就已经想明白了唐玉洁眼下所问的为什么了。
黑暗中捂住婉婉的那个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柠檬洗衣粉味。
在同一个人身上。
夏婉婉其实闻到过一模一样的味道。
只是那天晚上的记忆过于可怕，她打从心底不愿去回忆，于是错过了最接近的真相。
原夏从唐玉洁的眼里读出了同样的不解，不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因果循环啊。
当年唐玉洁运用各种手段终于让裴绪衡喜欢上了夏婉婉。
她以为她的计划成功了。
可是，她从没想过，在她设计裴绪衡的那天。
裴绪衡同样也抓住了她的命脉。
“是庆功宴那天晚上。”原夏看着唐玉洁，一字一句地说。
似乎是想帮她记起一切。
“庆功宴结束后，裴绪衡是不是出门了？喔，我换种说法，裴绪衡是不是受你指使，出门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原夏超级平静。
初听这话，唐玉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原夏想表达的意思。停顿几秒后，她感觉脑内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第一时间，她想到的不是庆功宴和裴绪衡之间的关联。她想的是很多年前，裴绪衡红着眼睛吼出那句“是你”的样子。
她那时可太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
因为反应迅速，带来的也是最极致的痛苦。
兜兜转转，回旋镖终于打回到了她身上。
唐玉洁苦笑一下，头一回，她不想做那所谓的聪明人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庆功宴那天晚上裴绪衡就知道了裴云朝和邬云之间关系匪浅。但他那时并不在意，只是后来，你的那句话刺激到了他。”
不用原夏多说，在场的人也知道是哪句。
“唯有感情最为伤人。”
裴绪衡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疯子，成长路上，多的是漠视他的人。
在这样被忽视、冷嘲的环境里长大，善良于他而言，一文不值。
何况，当年裴绪衡其实并没有对裴云朝和邬云做什么罪不可赦的事。他只是上下翻了翻嘴皮，说了一些风凉话。
至于结局如何，全是裴云朝自己的选择。
……
经过裴云朝一个暑期的软磨硬泡，邬云终于心软地答应了他的追求。
很多时候，她总是习惯性地把他当弟弟看。
刚在一起那会，裴云朝别提多开心了，出门前换鞋的时间也要和女朋友打电话。
看着他难掩喜悦的神色，躲在角落的裴绪衡走了出来。
几天前被打出血的脸已经结了褐色的痂，即使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仍不影响他五官的俊朗。
叫住裴云朝的那一刻，裴绪衡眉眼间的阴翳消失得极快。
瘦削的少年轻轻地倚靠在柜子边，白色衣衫显得他很是无害。
然而，嘴角却扬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在和王婶的女儿谈恋爱？”
听到声音，裴云朝一脸震惊地转头。看清说话人脸上的表情，他脸上的震惊霎时转变为大怒：“你偷听我打电话？”
裴绪衡无所谓地耸耸肩，自说自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邬姐姐今年二十六岁了吧？你们？”
他的挑眉，他眼神里的一言难尽，裴云朝全都看在了眼里。
裴绪衡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可裴云朝就是从中解读出了——
“你的品味真差劲。”
明知道那是他的挑衅，明知道他是故意惹怒他的，裴云朝还是气个半死，临摔门前暴躁道：“你谁啊你？轮得到你管？”
看着紧闭的门。
裴绪衡难得露出了一个微笑。
目的达成。
他在裴云朝心里种下了一根刺。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刺会越扎越深，直至刺穿心脏。
后来的悲剧，谈意用几句话总结就是——
裴云朝在大学里遇到了各色各样的人，他身边朋友的恋爱对象多是同龄人。起初他还能不在意，觉得他的邬姐姐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女孩。
然而，异地恋加上所处环境的不同，两人之间不可避免有了很多小矛盾。
每每这个时候，裴云朝总会想起裴绪衡的那个眼神和那句没说出口却一目了然的“你品味真差”。
包厢里嘈杂无比，同龄男女哄笑一团，裴云朝看着朋友们年龄相仿的对象，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涩意。这一瞬间，他比其他任何时候都希望邬云能在。
只要她在。
她温温和和地和他说上一句“云朝，我们走吧”，他都会听话地跟着她走。
可是，邬云不在。
裴云朝一杯酒一杯酒地下肚，眼前的一切开始朦胧起来。隐约中，他感觉身边一直空着的位置坐下了一个人。
他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委屈的声音却下意识地冒了出来：“邬姐姐，我好难受……”
带他走吧……
就像小时候，裴明摔杯子和唐玉洁争吵，他觉得家里太窒息了，一个人下楼蹲在路灯下无所事事时——
她从便利店买完酱油回家，注意到年幼的他后，她会走过来摸摸他的脑袋，温柔地问：“小云朝这是怎么了呀？”
他一抬头，就看到穿着高中校服的她，在路灯下发光。
裴家男子其他不论，但样貌各个出色。
裴云朝醉了。
耳边响起女生温柔的声音：“姐姐在。”
如果在清醒的时候，他会发现那女生说完“姐姐在”后，还哼起了让人舒服的小调。但这些，邬云不会。
在裴云朝和他人温柔蜜意的那晚，邬云给他打过好多次电话。最后一通电话被接起的时候，邬云听到了女生的那句“云朝在睡觉”。
邬云是怎么挂断那通电话的，谈意不得而知。
事情到这并没有彻底结束。
如果只是这样，邬云就当看错了人，痛快分手就此作罢。
可是，她怀孕了。
王芬娟那时也做了一件错事，她不应该逼问女儿孩子是谁的，也不该去找唐玉洁大闹。
当时，唐玉洁明知道错的是她儿子，可在儿子向她寻求帮助时，她护犊心切，对王芬娟说了很难听的话：“云朝才刚成年，很多事情还稀里糊涂的，你女儿多大了？她们之间会发展成这样，怕不是云朝还没成年之前就有点什么了？你怎么有脸来向我讨要说法的？”
十八岁的裴云朝吓懵了。
同学聚会那晚发生的事情还没处理好，邬云的事情又来了。他心里着急啊，明明很想知道邬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可又不敢出去面对。
他在怕什么呢？
他怕别人异样的眼光……
终于，他像极了曾经的裴明，遇到事情就躲在女人背后。
年幼时，他最讨厌的嘴脸，也变成了他。
这事情闹得太大了，当年小区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过一耳。
起初人们只当闲谈，从不论谁对谁错，但是某一天开始，舆论的风向变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邬云的不是。
最后的最后演变成了——
“她都二十六岁了，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保不准她就是看云朝长得好……”
“云朝不懂事，她也不懂事吗？”
“要我看，就是她勾/引了云朝。”
“……”
邬云本就因为那晚的那通电话痛苦不堪，再在听到诸多诋毁的声音后，她受不住压力，精神濒临崩溃。
她不明白。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后果？
在某个无人在意的午后，邬云跳河了。
沉下去的那一刻，她想起了路灯下瘦小的裴云朝。
怎么那时候乖乖巧巧的云朝后来就变得那么不堪了呢？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心软带他回家。
王芬娟的痛苦在作祟，一口气向原夏补充完残缺的故事线，谈意疼得几乎直不起身子。
喉咙里发出了“嗬嗬嗬”的悲痛声音。
原夏于心不忍地轻轻拍着老人的后背，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减轻她的痛苦。
“没事吧？”
好半晌，原夏听到老人低低地说：“邬云，她真的好傻啊。”
这绝对不是王芬娟的说话风格。
原夏知道，这是王芬娟这具身体里现在的灵魂说出来的。
是来自于谈意的感想。
这时候，好久不见的电子音突然冒了出来：【恭喜各位玩家通过空间之匙了解过去，现在大家有一天的时间思考最终凶手。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将会开启桌游谈判，进行最后指认。】
原夏和王芬娟对看一眼。
故事终于要进入尾声了嘛。
“最后还有一点没理清的思绪想请教一下玉洁婶子。”原夏侧头看去，唐玉洁正低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听到声音，女人后知后觉道：“啊？”
原夏心中一激。
这个女人，也是个玩家。
多年后，唐玉洁也许真的对当初发生的事情很羞愧，但对于儿子裴云朝，绝对还是她放在心上的第一选择。
现如今这个，从开门就深表歉意以及言语中都对裴云朝感到不齿的女人，是另一个灵魂。
她被迫选中了“唐玉洁”这张人物卡。
她在努力成为唐玉洁。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婉婉，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芬娟。
满头银丝的老人听完这些后，有一瞬间，她浑浊的眼珠里满是茫然。她看看原夏，又看看另一处的唐玉洁。
她实在想不明白。
这些。
和她的邬云有什么关系呢。
佝偻嶙峋的身体窝在沙发里，留给她们的只有她无措到极点的眼神。
一个活了六十多年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呢。明明都在人前强撑了半辈子了，现如今却露出了这样让人心疼的表情。
原夏的心被王芬娟迷茫的眼神烫了烫。她强压下莫名的难过，轻轻地拍了拍老人皱巴巴的手背。
“为什么……这明明是你们的家事啊……”王芬娟低低地呜咽道。
这些年里，唐玉洁每时每刻都在复盘当年发生的事，令她绝望的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裴绪衡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中。
她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为什么？
为什么裴绪衡比所有人更早发现邬云和裴云朝关系亲密？
作为当局者，从“空间之匙”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原夏就已经想明白了唐玉洁眼下所问的为什么了。
黑暗中捂住婉婉的那个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柠檬洗衣粉味。
在同一个人身上。
夏婉婉其实闻到过一模一样的味道。
只是那天晚上的记忆过于可怕，她打从心底不愿去回忆，于是错过了最接近的真相。
原夏从唐玉洁的眼里读出了同样的不解，不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因果循环啊。
当年唐玉洁运用各种手段终于让裴绪衡喜欢上了夏婉婉。
她以为她的计划成功了。
可是，她从没想过，在她设计裴绪衡的那天。
裴绪衡同样也抓住了她的命脉。
“是庆功宴那天晚上。”原夏看着唐玉洁，一字一句地说。
似乎是想帮她记起一切。
“庆功宴结束后，裴绪衡是不是出门了？喔，我换种说法，裴绪衡是不是受你指使，出门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原夏超级平静。
初听这话，唐玉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原夏想表达的意思。停顿几秒后，她感觉脑内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第一时间，她想到的不是庆功宴和裴绪衡之间的关联。她想的是很多年前，裴绪衡红着眼睛吼出那句“是你”的样子。
她那时可太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
因为反应迅速，带来的也是最极致的痛苦。
兜兜转转，回旋镖终于打回到了她身上。
唐玉洁苦笑一下，头一回，她不想做那所谓的聪明人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庆功宴那天晚上裴绪衡就知道了裴云朝和邬云之间关系匪浅。但他那时并不在意，只是后来，你的那句话刺激到了他。”
不用原夏多说，在场的人也知道是哪句。
“唯有感情最为伤人。”
裴绪衡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疯子，成长路上，多的是漠视他的人。
在这样被忽视、冷嘲的环境里长大，善良于他而言，一文不值。
何况，当年裴绪衡其实并没有对裴云朝和邬云做什么罪不可赦的事。他只是上下翻了翻嘴皮，说了一些风凉话。
至于结局如何，全是裴云朝自己的选择。
……
经过裴云朝一个暑期的软磨硬泡，邬云终于心软地答应了他的追求。
很多时候，她总是习惯性地把他当弟弟看。
刚在一起那会，裴云朝别提多开心了，出门前换鞋的时间也要和女朋友打电话。
看着他难掩喜悦的神色，躲在角落的裴绪衡走了出来。
几天前被打出血的脸已经结了褐色的痂，即使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仍不影响他五官的俊朗。
叫住裴云朝的那一刻，裴绪衡眉眼间的阴翳消失得极快。
瘦削的少年轻轻地倚靠在柜子边，白色衣衫显得他很是无害。
然而，嘴角却扬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在和王婶的女儿谈恋爱？”
听到声音，裴云朝一脸震惊地转头。看清说话人脸上的表情，他脸上的震惊霎时转变为大怒：“你偷听我打电话？”
裴绪衡无所谓地耸耸肩，自说自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邬姐姐今年二十六岁了吧？你们？”
他的挑眉，他眼神里的一言难尽，裴云朝全都看在了眼里。
裴绪衡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可裴云朝就是从中解读出了——
“你的品味真差劲。”
明知道那是他的挑衅，明知道他是故意惹怒他的，裴云朝还是气个半死，临摔门前暴躁道：“你谁啊你？轮得到你管？”
看着紧闭的门。
裴绪衡难得露出了一个微笑。
目的达成。
他在裴云朝心里种下了一根刺。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刺会越扎越深，直至刺穿心脏。
后来的悲剧，谈意用几句话总结就是——
裴云朝在大学里遇到了各色各样的人，他身边朋友的恋爱对象多是同龄人。起初他还能不在意，觉得他的邬姐姐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女孩。
然而，异地恋加上所处环境的不同，两人之间不可避免有了很多小矛盾。
每每这个时候，裴云朝总会想起裴绪衡的那个眼神和那句没说出口却一目了然的“你品味真差”。
包厢里嘈杂无比，同龄男女哄笑一团，裴云朝看着朋友们年龄相仿的对象，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涩意。这一瞬间，他比其他任何时候都希望邬云能在。
只要她在。
她温温和和地和他说上一句“云朝，我们走吧”，他都会听话地跟着她走。
可是，邬云不在。
裴云朝一杯酒一杯酒地下肚，眼前的一切开始朦胧起来。隐约中，他感觉身边一直空着的位置坐下了一个人。
他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委屈的声音却下意识地冒了出来：“邬姐姐，我好难受……”
带他走吧……
就像小时候，裴明摔杯子和唐玉洁争吵，他觉得家里太窒息了，一个人下楼蹲在路灯下无所事事时——
她从便利店买完酱油回家，注意到年幼的他后，她会走过来摸摸他的脑袋，温柔地问：“小云朝这是怎么了呀？”
他一抬头，就看到穿着高中校服的她，在路灯下发光。
裴家男子其他不论，但样貌各个出色。
裴云朝醉了。
耳边响起女生温柔的声音：“姐姐在。”
如果在清醒的时候，他会发现那女生说完“姐姐在”后，还哼起了让人舒服的小调。但这些，邬云不会。
在裴云朝和他人温柔蜜意的那晚，邬云给他打过好多次电话。最后一通电话被接起的时候，邬云听到了女生的那句“云朝在睡觉”。
邬云是怎么挂断那通电话的，谈意不得而知。
事情到这并没有彻底结束。
如果只是这样，邬云就当看错了人，痛快分手就此作罢。
可是，她怀孕了。
王芬娟那时也做了一件错事，她不应该逼问女儿孩子是谁的，也不该去找唐玉洁大闹。
当时，唐玉洁明知道错的是她儿子，可在儿子向她寻求帮助时，她护犊心切，对王芬娟说了很难听的话：“云朝才刚成年，很多事情还稀里糊涂的，你女儿多大了？她们之间会发展成这样，怕不是云朝还没成年之前就有点什么了？你怎么有脸来向我讨要说法的？”
十八岁的裴云朝吓懵了。
同学聚会那晚发生的事情还没处理好，邬云的事情又来了。他心里着急啊，明明很想知道邬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可又不敢出去面对。
他在怕什么呢？
他怕别人异样的眼光……
终于，他像极了曾经的裴明，遇到事情就躲在女人背后。
年幼时，他最讨厌的嘴脸，也变成了他。
这事情闹得太大了，当年小区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过一耳。
起初人们只当闲谈，从不论谁对谁错，但是某一天开始，舆论的风向变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邬云的不是。
最后的最后演变成了——
“她都二十六岁了，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保不准她就是看云朝长得好……”
“云朝不懂事，她也不懂事吗？”
“要我看，就是她勾/引了云朝。”
“……”
邬云本就因为那晚的那通电话痛苦不堪，再在听到诸多诋毁的声音后，她受不住压力，精神濒临崩溃。
她不明白。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后果？
在某个无人在意的午后，邬云跳河了。
沉下去的那一刻，她想起了路灯下瘦小的裴云朝。
怎么那时候乖乖巧巧的云朝后来就变得那么不堪了呢？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心软带他回家。
王芬娟的痛苦在作祟，一口气向原夏补充完残缺的故事线，谈意疼得几乎直不起身子。
喉咙里发出了“嗬嗬嗬”的悲痛声音。
原夏于心不忍地轻轻拍着老人的后背，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减轻她的痛苦。
“没事吧？”
好半晌，原夏听到老人低低地说：“邬云，她真的好傻啊。”
这绝对不是王芬娟的说话风格。
原夏知道，这是王芬娟这具身体里现在的灵魂说出来的。
是来自于谈意的感想。
这时候，好久不见的电子音突然冒了出来：【恭喜各位玩家通过空间之匙了解过去，现在大家有一天的时间思考最终凶手。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将会开启桌游谈判，进行最后指认。】
原夏和王芬娟对看一眼。
故事终于要进入尾声了嘛。
“最后还有一点没理清的思绪想请教一下玉洁婶子。”原夏侧头看去，唐玉洁正低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听到声音，女人后知后觉道：“啊？”
原夏心中一激。
这个女人，也是个玩家。
多年后，唐玉洁也许真的对当初发生的事情很羞愧，但对于儿子裴云朝，绝对还是她放在心上的第一选择。
现如今这个，从开门就深表歉意以及言语中都对裴云朝感到不齿的女人，是另一个灵魂。
她被迫选中了“唐玉洁”这张人物卡。
她在努力成为唐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