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节,可是普天同庆的大日子!“邀月故弄玄虚道,“献礼者需经七七四十九日的沐浴焚香、吃斋食素以示虔诚……”

    “三日后就是三月三沐恩节,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麻烦您直接讲重点行不行啊?”筠倾怼道。

    “诶诶诶,这是你求人该有的态度吗?历年卷宗典籍你是一字未看,庆典事宜,方案流程也是从不过问。火烧眉毛了你开始急眼了……”

    筠倾一脸木然,手堵着耳朵,等待着这场“洗礼”的终篇。好不容易找到“缺口”就立即插嘴道:“好邀月,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的计较,况且您礼数周全又心细如发,沐恩节交给你那是众望所归,我若插手岂非乱了套了!”筠倾一边说一边可怜兮兮的盯着邀月。

    “哎呀,好了好了,说正事!”邀月一脸嫌弃道,“三月三当天你需得卯时起身洗漱更衣,巳时领众仙纷至人间观礼,未时以神之名挥洒天恩雨露,酉时随众仙参拜神祠,戌时主持天庭晚宴,携诸仙献礼,嗯……大致如此吧。”

    “……”

    “前些日子收的那些礼品,我挑拣了些派的上用场的,像穆辛夫人送来的礼服,若干仙子神女送来的各样朱缨宝饰、容臭环佩,还有什么剑戟,刀枪,古琴,琵琶,笙箫等等,反正都在这儿了,你自己挑挑。”

    “刀枪剑戟倒也罢了,毕竟咱家主子武将出生,那些人送这许多乐器是要做甚?”殿中一洒扫仙娥喃喃道。

    邀月突然炸毛道:“你是说我们卿卿野蛮不通音律?都哪来的讹传?简直……”

    “人家说的也没错,事实如此啊。”筠倾眼神安抚,然后向那仙娥看去,“口直心快、侠肝义胆,哪家来的小仙子啊?”

    在场其他五人,或是掩面偷笑,或是直接笑出声来,更有甚者,比方说楚邀月竟毫不留情地指出筠倾的言下之意:“口无遮拦、胆大包天的小小仙侍,骂你呢,好赖话听不明白?”。

    那仙子一时间表情变化多端,煞是精彩,手中还紧紧抱着一个大瓷瓶,却还要故作镇定地回话:“奴婢绘春,是灵州奉仙山修行百年的小地仙。”

    “卿卿是问你由何人所派,可别避重就轻,搪塞我们!”

    绘春一脸无辜地看向筠倾,筠倾别过脸不作理会,是对邀月的默许,也是对这人的施压。

    绘春继续答话:“无人指派于我,真的,我发誓!”

    邀月抽出桌案上的宝剑,“唰”地劈向那人,霎时间那人手中的瓷瓶爆裂开来,那人陡然一惊,双腿一软便要跪下,好在筠倾手疾眼快:拂袖一挥收走了碎片,绘春才没当场见血。筠倾示意另三个仙娥将惊魂未定的绘春扶下去。

    邀月还未等筠倾“问罪”便狡辩道:“未曾想她这般不经吓,改天我亲自问候一下怎样……不过还是得查,所有仙娥侍卫都得查!”

    “那是当然!”萧寂走进殿中,“筠倾,都在这儿了。”

    筠倾接过,直接将其中一个信封交给邀月,然后把其余几个拿在手中,展成扇形,对着萧寂说:“谢了。”

    “不看看?很是精彩。”

    “不了,留点悬念吧。”

    另一边,看过信件的邀月则愁着眉看向筠倾道:“要不你猜猜谁是卧底?”

    “我猜……全都是吧。”筠倾答。

    “嗯……不对。准确来说……除了绘春……全都是。”

    “唔~还真是个意外之喜。”

    “呵呵,你们自己看看这个绘春的经历。灵力修为不长进,混了几百年还是个小地仙,抛开资质不谈,差事也办得稀碎,不是传了人家的秘辛,就是卖弄主子的权势。总结下来两个字:祸害精!”

    “三个。”萧寂与筠倾几乎同时纠正道。邀月则一脸黑线,盯着这两人。

    “咳咳,”筠倾正色道,“说正事儿,邀月,这些日子你可有清算过咱们殿中的财产?”

    “怎么没有!从乔迁宴到接手沐恩节,各路仙家为了家族人才在庆典“崭露头角”,那是挖空心思地送礼,什么珠宝首饰、锦衣华服、仙山府邸,还有的更是装都懒得装,成箱成箱的送金银,再加上公家批的巨额经费,咱家已经算得上是一夜暴富,富可敌国了。”

    “节日筹备可曾……偷工减料?我是说贪墨。”

    “不曾,宴席大都参照往年来办,规格只高不低,也才花费一小半经费。”

    “……”短暂的沉默掩饰大大的震撼。

    “这么丰厚的油水释疾殿的那位知道吗?”筠倾率先打破“僵局”。

    “知道吧,但可能有点超乎预料。”萧寂答。

    “好个沐恩节啊,到底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筠倾自嘲道。

    萧寂看得出筠倾眼底的落寞与失望,心中五味陈杂。难以想象如今这个桀骜乖张的龛影仙尊曾经是个忠实虔诚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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