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怀寺处理完凌州叛乱,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发现祝奉月在屠州城门口迎他,他有些意外。

    女儿急得快哭了,眨眼频率很高,强仰着头,才没让眼泪流出来:“她说娘亲有危险。”

    祝怀寺把女儿提上马车,温声细语道:“可不可以把她叫出来一会儿,爹爹问清楚情况。”

    “嗯。”祝奉月说完,就好像被人夺舍了般,头重重一顿,变换了眼神。“父亲,娘亲被人绑架了!我看到有坏人弄晕了娘亲!”

    祝怀寺闻言变了脸色,面露惊慌:“她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父亲,您快想办法找到娘亲,我等会儿和她商量一下,这段时间让我出来,然后我会和右护法尽力处理好您不在屠州这段时间一切事务的,您放心。”

    祝怀寺点了点头,弃了马车,先一步回了寝宫,然后用传送阵去了一趟长生门。

    江知月的去向很好推测,只是没人能想到她的出行如此倒霉。

    祝怀寺赶到槯尔国,潜入皇宫中时,已是深夜,月黑风高,他倚在树上,想要这宫里的人通通脑袋搬家。

    就在他提起厌离剑抵到槯尔国国师的喉上想要动手时,眼前却忽而浮现了小时候一同玩闹过的场景,已然过去了很久,又仿佛犹在昨日。

    槯尔国国师是江星月的师姐程希年,她以前对祝怀寺也很好,不过仅限在知道他是魔尊祝凝霜之子前。

    他想杀她,倒不是还要计较,她知道自己身份后打破了自己的头,毕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而是因为她在这瞎糊弄这些凡人也罢,却因此误伤了江知月。

    ——

    “姐姐,师姐说了,他是魔尊和千淼寺佛子苟且所生,你管他干嘛!”

    程希年用石头丢祝怀寺,打破了他的头,血往下流,他的眼睫也被沾染,他的视线被遮挡,他感觉自己有点晕。

    江涟月嘴上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扶住祝怀寺。

    江星月给他清理了一下伤口,便用蓝色手帕简单地包扎了。

    “不清楚欸,做谁的小孩大家又不能选,不是吗?”

    “姐姐,他父母都不是好人,他以后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祝怀寺晕乎乎地靠在江涟月身上,江涟月一脸嫌弃。

    “这样子的么?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对他好些,他就决定以后也要做个好人了呢?”

    “我要被你笑死,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姐姐,我以后要做个好人。”祝怀寺虽然不是很懂,但还是迷迷糊糊附和道。

    “……”江涟月闻言有些生气,猛推祝怀寺一把,“你叫谁姐姐呢,这是我的姐姐,我的!不是你姐!”

    江涟月原本还觉得师姐有些过分,现在他也认为这个人的确该揍。

    “姐姐,我的头好痛,他还要打我,想哭。”祝怀寺抱头委屈。

    江星月一手按下了江涟月抬起的拳头,“有话好好说,”另一手摸了摸祝怀寺的头,笑嘻嘻道,“是不是傻了,姐姐不是我的名字,我叫江星月,他叫江涟月,你可以叫我们的名字。”

    祝怀寺点了点头,委屈道:“姐姐,我被他吓傻掉了。”

    祝怀寺想起这些事来,连同做个好人的承诺,于是没有砍下他们脖子上那个东西,而是把宫里人的头发都粗暴地削去了。

    ——

    江知月被关着,感觉很是无聊,甚至偶尔会有点期待槯尔国国师来放她的血,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很痛,会不会嘎掉。

    清早,就在江知月在房间转了一圈又一圈,准备躺下之时,有人气势汹汹地推开了门,后面跟着尉迟逸,和十余侍卫,手里都拿着东西,江知月感觉是来嘎自己的。

    不过?

    来人见到自己的脸,猛地停下了脚。

    江知月想,她定是认错了人。

    “你果然还活着,”她上下打量着江知月,笑了,“呵呵,听闻祝怀寺偷偷结了婚还生了孩子,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活着,毕竟那东西就像你的狗,喜欢粘在你身边,这世界上,除了你,我不相信他会忠于第二个人。”

    “听我说,有没有可能我不是你口中之人。”江知月挑了下眉。

    “那你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呢。”程希年搂住江知月的肩膀,温柔道。

    江知月笑容僵了一秒,又不得不继续干笑:“哈哈哈,说笑的,偷偷告诉你,孩子是女儿哦,超可爱的,下次有空领她过来叫你姨姨,你要给她补上欠的红包噢。”

    “一起杀掉嘛?”

    “哈?”

    “你睁大眼睛看看那个狗东西都干了什么好事?”

    程希年话落,摘下了头巾,尉迟逸等见状也效仿着脱了帽子。

    “哈哈哈——”江知月大笑了起来,话说,其实她刚刚一直在憋笑,她以为这人本来就是没头发,现在看来,这位姐、尉迟逸他们,似乎不约而同失去了头发。

    “你是不是嫌命长?”

    “我好无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希年戴上头巾后,挥手屏退了其余人,决定单独和江知月谈谈。

    “能亲眼见到你还活着,师姐真的很高兴。”她明明说自个高兴,却又默默擦泪。

    江知月感到不自在。

    “怎么还是老样子,蠢蠢的,师尊想要你的内丹,你都给,现在,连一个普通人都能骗你,以后出门牵上你的狗,懂?”

    “不太懂。”

    江知月心想,我没有魔尊陪同还出不了门了?那么,他是狗,还是我是狗?

    “笨死你算了,话说回来,怎么你还在修仙。”

    “我不喜欢杀人,我下不了手。”

    尽管程希年关心的是江星月,但是江知月感到久违地放松,她好似小溪里随叶漂流的虫蚁,终于靠岸离险。

    ——

    江知月能回忆起的最久远的事,就是从寒玉床上醒来,魔尊守在床头,静静望着她,告诉她,她的名字叫江知月,身份是魔界十四道主道屠州左护法,执行任务时重伤失去了记忆。

    一开始,江知月觉得自己还是挺喜欢魔尊的,因为他总是很照顾她,直到发现大人有女儿,就莫名下头,最下头的还是发现魔尊杀人。

    是教江知月习琴的琴师,他说想带她去宫外看看,可是却没有在约定好的时间地点出现。

    江知月郁闷了几日,魔尊买青梅酒哄她,她夜里睡不着,喝了点便醉了,在庭院里发酒疯,怯逢剑乱刺,扎了一个雪人一剑后,里头流了血出来。

    见血,江知月就醒了,她好怕痛,好怕死的。

    她不禁想雪人是不是很痛,她忙道歉,尽管用不了多久她就反应过来里头的人应该死了好几日,不会痛了,她还是不停道歉,因为她突然意识到那人是谁,因何而死。

    ——

    “我不喜欢杀人,”可能是因为我失去了以前在魔界的那些日子的记忆,江知月想了想,摇头继续道,“如果没有威胁到我的生命,我是不会出手的。”

    “我时常怀疑,师尊是故意将你教养得如此软弱。”

    “我不清楚,”江知月忙打住这个话题的开启,毕竟她又不是江星月,也没有那些日子的记忆,她话锋一转,“我只知道凡人生死有命,修仙者与人为善,却也不宜倒行逆施,为凡人逆天改命,师姐你怎么……”

    “是我瞎编的,”程希年直接摊手,“起先,我只是想为难一下他们,谁知道他们真能折腾,真给我陆陆续续绑来了几个修士,”她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我若是通晓逆天改命之术,何至于蜗居在此当什么国师呢?于是我就说那些个弟子修为不够,得至少金丹才行,谁知就这么巧,绑来的是你呢?不过,见了你,我才信了这世上确有逆天改命之术。”

    这世上哪有什么逆天改命之术,只有自我麻痹、自欺欺人之术。

    对某个人的感情,每日在某个人身上浪费时间,是难以平白终止的,于是默默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暂解忧思。

    “生死有命,想必是我命还不该绝。”江知月挠头。

    程希年眼神幽怨,叹道:“昨夜皇宫里头,包括性命垂危卧床的国主在内,上上下下都失去了各自的头发。”

    江知月尴尬地收回手。

    “以为是尉迟逸绑来的人在扮猪吃虎,正想看看此人真本事,不曾想一打了照面,竟然是你。”

    江知月估摸着猜出来是何人所为了,她觉得程希年心是真大,被剃头时都未察觉,竟然还想着看人本事。此人既能来无影去无踪,杀她亦必是易如反掌。

    “看你反应就知道不是你,是祝怀寺吧。”程希年眯眼轻笑,“呵,疯狗。”

    江知月不清楚,既是如此,为何不捞她出去?

    怎么总是这样,把自己丢下,置于险境。

    “你还在修仙,在哪,他们不知道你和魔尊有个孩子吧?”程希年抬手捧起江知月的脸,“他真是和他母亲一样的疯子,自个臭名昭著,遭人唾弃不止,还要拉上清白之人同他们共沉沦。”

    提及此,江知月感到心头害怕,她拉下程希年的手,偏过头,便开始胡诌:“早已离婚分居,师姐替我保密吧,比起虚无缥缈的感情,我还是更在意修行之事。”

    “人心是最不靠谱的东西,自从师尊伤你,我便认定了这个事实,记得从前他对你是万般宠爱,结果还不是不想给了就擅自收回。”程希年拍了拍江知月的后背,高兴道,“你能认清这些事情,师姐很欣慰,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江知月有些感动,也有些不自在,毕竟这是江星月应得的,而不是她。

    “也不要高兴得太早,”程希年隔着头巾摸了摸头,“你还得赔师姐头发,听到没有?”

    “哈?”江知月一脸无辜,她真的很想说,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有事请找魔尊,不要挑软柿子捏!

    ——

    程希年交给江知月一个任务,去城南为她买来生发增发的洗头膏。

    江知月许久未见阳光,似乎白了一些,她背着光伸了个懒腰,然后继续跟上程希年派来给她带路的人。

    “确定没有弄错么?”这里是住宅吧?去别人家里买东西?

    没人给江知月解释,带路人直接为她敲开了门:“这位想要买乔氏洗头膏。”

    “……”江知月欲言又止。

    “什么人在外头,可是兰若回来了?”

    管家正想回绝,这家的主人碰巧路过,闻声而来。

    “不是夫人。”管家躬身给家主让路。

    “几位是?”

    “打扰了,我们……买洗头膏。”江知月抢答。

    “原来如此,万分抱歉,洗头膏是我夫人的产业,上月她回娘家去了,铺子至今暂停营业中,门面上张贴了告示,想必这位娘子没有注意到。”

    “抱歉,打扰了。”

    江知月想不通他们所为何故,按理说这个情况程希年应该知道吧,可是还是按头她到别人家门口来。

    “江引川江氏听令,国师听闻此处有妖邪作祟,遂邀长生门长老助阵除妖,近日府上有何事发生,事无巨细,一并道与长老。”

    “竟是仙姑,江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海涵,这边请。”

    什么时候邀请她来除妖了?

    江知月甚是不解,眉心一凉,却还是应了下来,往里走。

    ——

    江引川亲自沏了茶端上来,敬了茶后沉吟不语,直至长叹出一口气,才下定决心详述。

    “不敢欺瞒,那妖正是我夫人,邻国壶桑人士,姓乔名兰若,但是她不曾作乱,从无害人之心,不需要除,还请仙姑喝了这杯茶便打道回府吧。”

    江知月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遂问。

    “既不曾作乱,怎么有妖邪传闻,你又如何得知你夫人是妖不是人,难不成她亲口对你说的?”

    “夫人不曾说,她亦不承认,故而回娘家去了。”

    “那你怎么平白无故指认自己妻子呢?”

    “非江某平白无故,实乃各位亲眼所见。”

    “见到了什么?”

    “江某看见……”

    江引川说,他与“乔兰若”相识于壶桑国,那时他满心怀揣着拜师的愿望,兴致勃勃地去往邻国登门拜访画仙林鹤州。

    江引川赶到传闻中的画仙林鹤州的住所时,林鹤州早已离去,门外满是和他一样慕名而来的人。

    许许多多的人聚在门外,不愿离去,更有好事者凭着院外高大的老树,试图翻墙而入。

    江引川也不想过早离去,遂沿墙漫步。

    正值他到了这处住宅的后门,一个女子冲了出来,她裙摆焦黑,披头散发,一脸狼狈。

    众人见了她这副形容,自然联想到画仙家中走了水,纷纷挤入后门,嚷着自愿为画仙救火。

    却不见好心人救救这女子,江引川没有犹豫,走到她面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就医。

    这女子,即是乔兰若,乔兰若手足无措,抖着直说痛,很痛,这里好痛。

    江引川于是唤来仆从带乔兰若去往医馆。

    乔兰若的小腿有烧伤,大夫为她处理好后,上了药。期间倒没再听见乔兰若喊疼,江引川以为是给她上了麻药,遂同大夫开玩笑:“您是不是麻药开多了,这姑娘像是被您药傻了。”

    “您真会说笑,没上麻药呢,是人这姑娘定力强。”

    江引川闻言拉下了嘴角,不敢相信,转头去看乔兰若,只见她一脸茫然。

    “姑娘,你是这个。”江引川比了个大拇指,他想着既然这姑娘没什么大碍了,他还是去看一下画仙家中究竟发生何事了。

    林鹤州住所离医馆不算远,江引川没多久就到了,只是门外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江引川不明所以,随手拦了个人询问。

    “因为这次画仙是真的走了,当着众人的面就消失了,是真的仙人啊!”

    “府上火势控制得还好吧,这么多人,都没事吧?”

    “什么火,这凡间的火还能烧着天仙?画仙大手一挥,火就熄了!”

    “唉,我们哥几个刚进去看了,这里面压根就没走水,啥事没有,你别听他瞎扯。”

    “那是怎么回事?”

    “不知怎么回事啊,画仙没想到我们能冲他老人家家里去吧,生气了,大袖一挥就凭空消失了。”

    “什么老人家,画仙是个丰神俊朗的年青美男啊!”

    ……

    众人七嘴八舌,江引川不明所以,满头问号地回了医馆,或许乔兰若知道部分真相。

    乔兰若眼神空洞,在江引川询问名字时,掏出了一条丝巾,上头绘着一座石桥,桥边是兰草、杜若,“这是我名字的由来,我名叫乔兰若。”

    “这是画仙真迹!”江引川觉得自己问对了人,此人定与画仙关系匪浅。

    乔兰若却眼中未有波澜,只道:“不认识什么画仙。”

    “便是林鹤州,姑娘你从他家宅后门夺门而出,带着烧伤,可能这样说有些冒昧,但你肯定知道宅中失火事由吧?”

    “不认识什么林鹤州。”乔兰若不假思索便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好大的火,我的家被烧毁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她说这些都很平静,以至于江引川不知道她是否有故意隐瞒,江引川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毕竟她是个伤员。

    乔兰若伤得也不重,等她能下地行走了,江引川就提出送她回画仙府上,并向她说明自己怎么遇到她的。

    “那不是我家,我的家被烧毁了,我再也回不去了。”乔兰若却不同意。

    江引川估摸着画仙家中确有火情,毕竟乔兰若身有烧伤,而且大概是受到的刺激过大,使她失去了记忆。

    江引川没有办法放心一个失去记忆的女子在外漂泊,于是回国后便带回了家中。

    江知月听到这忍不住发言:“你人怪好的呢,我的意思是,现在像你这样富有善心的人已经不多了。”

    江引川闻言笑了笑,“尽力而为罢了,兰若亦不是先例,江某行商多年,走南闯北,家中各国人都有。”

    “这么多人么?那你又是怎么同乔兰若走到一起的?”

    江引川有些不好意思:“江某也算是颇有资产,收留下来的人多半是让他们学着做点什么,再给他们安排事做,原本是计划兰若学算数,希望能看看账本,结果几个月下来一窍不通,偶然发现她擅长书画,字写得不错,喜欢画花鸟虫鱼。我虽是个粗人,却也醉心于画画,与兰若志趣相投,常相约出游作画,后来一来二去便结为了夫妻。”

    江知月喝了口茶:“目前为止,均是一派正常的样子。”

    江引川摇了摇头,表示反常的事正是婚后才出现。

    乔兰若能进入画中,江引川亲眼目睹了全程。

    江引川当时有点被吓到,但是很快,他稍作联想便明白了过来,那年那日画仙家中确实没有着火,可能只是烧了一幅画,而乔兰若便是那幅画上的内容,她是画仙林鹤州笔下之物,沾染了仙气化妖,也许是画仙要除妖,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将画付之一炬,乔兰若死里逃生才活了下来,而她的“家”却没有了,她原本栖身的画没有了。

    江引川没有办法不心疼乔兰若,就算她是妖,她从来没有加害过人,更何况现在是他的妻子。

    江引川装作无事发生,乔兰若却自那以后变得古怪,她不再画画,还把家中江引川给她画过的画像全都偷偷销毁,脾气性格爱好也好像变了一个人。

    有时候江引川也会想开口将所有困惑向乔兰若诉说,乔兰若却总是有意打断自己,直到有一天,乔兰若说找回了丢失的记忆。

    此时已过多年,江引川已不似以前那样对林鹤州兴致勃勃,他眼前已有了更重要的人。

    江引川为她高兴,她却说要离开。乔兰若表示二人属私相授予,她想起了自己的家在哪,希望江引川能够去她家明媒正娶,重新迎她回家。

    “我情愿是见她真正的亲人,是妖是鬼都无所谓。”

    可是乔兰若给出的住址却是壶桑一处私宅,那人家确有一独女,江引川差人暗地里去探查,密探画回画像,那女子竟与乔兰若生得一模一样。

    完全没有头绪,根本不知道乔兰若意欲何为。

    江引川如果没有见过乔兰若入画出画,绝不会疑心有二。

    这时却不得不怀疑乔兰若有不良动机。

    什么时候开始的?乔兰若的长相变了,天天在一起倒是不易察觉。上回二人出行麟寺国拜佛求签,同一别经年的寺内小沙弥搭话,对方竟以为自己另娶新人了。

    是了,一切都串起来了。

    江引川怕乔兰若做傻事,于是往国师程希年处求解,程希年给了他一些困仙香,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

    江引川不想动粗,希望和乔兰若能好好谈谈,他也不想动粗的,乔兰若却拒绝沟通。

    “你做了什么?”

    “江某什么也没做,只是劝她留下,她执意要离开,国师的困仙香也没能留下她。”

    “她去哪儿了?”

    “江某也不知。那日忽而狂风骤起,空中出现一本巨大画册,纸张沙沙翻动,夫人一靠近便和画册一齐凭空消失了,周遭的街坊邻居都看见了,于是起了妖邪的传闻,也有传兰若是画仙笔墨侍女的,故而多有人上门拜访,江某不堪其扰,于是逢人便解释夫人回娘家了。”

    江知月从头听来几近瞌睡,悄摸打了几个盹,最后到了尾声才清醒了一些。

    见江引川不说话了,江知月冷淡地撇了下嘴角道:“我喜欢你装好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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