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嫘看到转学生进班时，没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
声音清脆，一听就知道用了实打实的力气。
如果十分钟前她这么干，一定会招来全班同学的侧目。同桌简予鹿会温柔地掰过她的脸，毫不留情地说：“这学期还没过半你就疯了？”
然而现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讲台。予鹿更是理都不理她，望着前方双眼发直，喃喃道：“这也太美了，她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柔和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射到转学生身上，她身形纤细，眉目清冷，毫无瑕疵的皮肤白皙透亮，好似上好的羊脂白玉。】
不用好似，她怎么真是玉造的？
莫嫘惊恐地看着她，甚至怀疑自己没睡醒，又往手上狠掐了一把。
眼前诡异的画面并没有改变，玉人甚至开口说话了，：“我叫林澄月。”
班主任等了一会，确认她真的结束了自我介绍，才接话道：“这位是本学期转来我们班的林澄月同学，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她。”
他抬手指向教室后排的空座位，亲切地说：“你的座位在那。”
一瞬间，全班同学齐齐转头，视线直勾勾地盯向莫嫘。她打了个寒颤，目光扫过前方同学僵硬的眼神，心跳极速上升。
转学生非人就算了，她的正常同学怎么也一个个像被奇怪的东西附身了一样？
身后传来稀疏的掌声，莫嫘才反应过来，赶忙往后看。
毫不意外，引起大家关注的是自己身后的江屿阔。
【他有一副好长相，雕塑般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一套张扬的五官，透着些散漫的懒意，脸上的一道裂口却给他添上几分凶狠的意味。】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欢迎。”
对着面前的大理石雕像脑袋，莫嫘恨不得给自己再来一巴掌。
为什么以前没问题的同学也成这样了？江屿阔虽然性格差劲品行不端经常打架，但也不至于变成这副模样吧！
她煎熬地等到下课，往后一看：两个石头人一个腰背挺直，仪态端正；另一个直接倒在桌上陷入安详的睡眠。
教室里又恢复了从前的吵闹。几个同学和转学生交谈着，似乎根本注意不到这对同桌身上的怪异之处。
难道真是自己出问题了？
莫嫘抖着手将学习平板调到拍照模式，悄悄对着自己拍了一张照，“不经意”让转学生的脸出现在镜头里。
她翻出照片，那里面的人和在她眼中时并没有区别。
把同桌简予鹿借着打水的名义带去教室外，她委婉地试探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班的转学生和江屿阔有点……”
“般配？”那家伙很快接话。
也不能说不是，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石头人。
“……怪怪的？我是指外貌方面。”她补充完句子。
予鹿皱着眉思考片刻，摇摇头，“没有啊？他们长得不像吧？不过江屿阔会单独欢迎一个同学确实有点奇怪……他们之前就认识？磕一口。”
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
莫嫘强行打断她，摆出严肃的表情，“他俩现在在我眼里是石头，物理的那种，我没在开玩笑。”
“……好的，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同桌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替换掉莫嫘手上的水杯，爱怜地拍拍这个可怜孩子的后背，“不行就去看医生，我看精神科就很适合你。”
莫嫘被她强制送回教室，不甘地锤桌，顿时引起小范围的寂静。
她顶着同学的视线抱歉地笑笑，趴在桌上把脸埋进手臂里，崩溃地想：这时候怎么又有反应了呢？
*
莫嫘就读的江棋一中每天允许学生使用一小时手机。
放学后，她偷偷瞟了眼终于清醒的后桌。他的脑袋总算不是大理石了，变回柔软的皮肤和血肉，但引人注目的是，两柄模型剑斜插在他脸上取代眉毛，替换掉眼珠的则是灰暗的岩石块。
他似乎在和林澄月说些什么，转学生此刻也并没有眼球，澄澈的液体安静地停驻在她的眼眶中。
莫嫘已经不关注这两人在说什么了，她转头打开把所有屏蔽拉满的公共社交平台，崩溃地打出文案：
【不织布】：诡异事件！为什么我同学会变成玉和大理石啊？大理石同学脸上出现的剑又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世界出了问题，还是我该去医院看看了？（仅自己可见）
她找到搜索引擎，疯狂查找关键词，只看到了一堆关于“玉”和“大理石”的说明文，手指往下滑，屏幕却不动分毫。
一抬头，眼前的世界静止了。
“什么……？”她迷茫地左右观察，所有事物都停滞在原处，空中甚至悬浮着一块橡皮擦。
她走到那块橡皮擦前，伸手一抓——
它非常正常地被自己攥进手心，随着她的移动回到主人的桌上。
莫嫘恍惚地走到最后一排，轻轻触碰江屿阔的剑眉，被尖锐的剑锋割出一道小裂口。
她捻着手指，突然开始笑，“医生……隔壁医院精神科好像特别出名是吧，哈哈，该去挂号了。”
抄起手机，在漆黑的屏幕上，有一行白色的字：「你好，请问是“不织布”吗？」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把这串发言重复了一遍。十分明显的电子音。
“幻觉。”
她想：自己如果现在说话会被“现实世界”的同学听到吗？她在“现实世界”难道还趴在课桌上？其实并没有什么转学生对吗？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你好，莫嫘小姐，这不是你的幻觉。」
“哦。”她不带感情地说。
那道声音继续在她脑袋里响起：「我是这个世界的运行系统，在正式开始运行剧本时程序出问题，导致运行时出现不知名异常。」
「我检测到你的数据流发生了异变，并且在社交平台上发表了中心情绪为：惊恐、不解的短文，请问你对现在的世界有什么疑惑？」
“……编的还挺有意思，不愧是我的大脑。”
「我并不来自于你的大脑，这也不是你的幻觉，你想要我如何证明？」
“好吧……”她冷静地喝了口水，并不信任这句话，但玩一玩倒是没问题，“运行系统。剧本。就是说之后会发生的事是固定的？我们的行为也是早就被设计好，只等演出开场的？”
「是的。」
“包括我刚刚看到的古怪现象？”莫嫘对自己生活在“既定的命运”中没什么不适，或者说早就跟朋友讨论过自己对相似问题的看法，最后的结论是：该活还得活。
「你指“不织布”在社交平台上发表的疑问？很抱歉我的程序出错，无法发现异常运行情况。请你为我解释一遍你为何疑惑。」
“嗯……”莫嫘沉吟片刻，开口道“我想知道你说的‘剧本’是什么样的。”
「正在准备中。」
这段电子音一结束，她的脑袋里顷刻间多了几十万个字符，密密麻麻的文字标点在她脑中划过，短短几秒就在她脑子里留下一本书。已经运行过的文字原原本本保留，“未来”的事则变成了简短模糊的概括。
这是本以林澄月为女主角的言情小说。江屿阔出乎意料地是男二，会持续骚扰女主，对她强取豪夺；男一是她没见过的名字“段辰泽”，一个极其富有的温柔总裁，负责解决霸道男二，并治愈女主。
整本书的内容大致是女主从校园到娱乐圈，一边与两个男主纠葛，一边在演技、外貌等因素的加持下斩获多项大奖，成为荧幕传奇。
自己只在边角占了一点点位置。
她经历过的异常事件，其实只是剧本创作者写出的比喻句，不知为何被它照着字面意思运行了。
“你无法理解比喻修辞？”她问。
「看来你找到了我的程序异常。」机械音听上去竟有些高兴。「是否能为我解释呢？」
“嗯……首先是比喻的定义：用具有类似特点的一件事物比拟另一事物。”
「我的数据库里有这部分信息。」
“太好了。正常人的形态应该是像我这样的，或者说，像旁边这些同学一样。”莫嫘指了班上几个同学，“‘羊脂白玉’、‘剑眉星目’这些词汇只是比喻，用来形容人的外貌，比喻的本体并不能简单地等同于喻体。”
「我明白，你觉得该如何修改？」
这系统这么不智能的吗？为什么还要她继续说下去？已经这么明显了，不能自己修改吗？
她看向两个主要角色，“把林澄月的全身、江屿阔的眼睛眉毛恢复成像旁边同学一样的正常血肉。”
眼前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改变，两个石头人呆滞地保持壁咚姿势不变。
「你是否愿意接受邀请，助我实时修改异常运行数据？」
莫嫘提出疑问：“只有我一个发现了异常吗？”
「是的。」
“那为什么要修改？明明除我以外没有人发现。”她回忆一遍早晨的诡异事件，仍旧为同学们木偶般整齐划一的视线心有余悸，“不修改对你、对世界有什么影响吗？”
电子音居然迟疑了一瞬，「剧本聚焦于主要角色，她身边的数据会自洽，其余数据将根据主要角色的实际运行数据进行演算。」
有些复杂，莫嫘过了好一会才连猜带蒙地问：“就是说，主角身边受影响最大，难以察觉到不对劲，但世界上在剧本中没有姓名，又远离主角的人如果知道这些事会察觉到异常？”
「是的。」
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我愿意。”莫嫘并没有将这项疑惑问出来，她想到剧本中自己的结局，干脆地说：“要怎么改？”
「在运行状态下与异常角色接触，用能让他们清晰分辨出文字的音量念出文中比喻句。」
顷刻间时间恢复流动，一位同学捏起手上的橡皮擦，疑惑地看了又看。
莫嫘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简短的句子就在她眼前闪过。她偷瞄一眼旁若无人壁咚的主角二人，崩溃地想：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要这样修正！
她安慰自己：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再逐个击破吧，至少不会像现在上去一样尴尬。
平静的机械音立刻在脑中出现，打碎她的幻想：「检测到另一串数据有紊乱风险，正在朝主角移动，若其发现异常，有崩坏可能。」
系统话语中的几个词汇在莫嫘心底划过，糟糕的预感陡然升起。
“来的人是简予鹿吗？”她心想。
没有回复，她便小声念了一遍。
「是的，建议你尽快行动。」
莫嫘嘴唇蠕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马上她就换成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向仍未结束壁咚的二人走去。
「推荐通过握手进行连接。」
你能不能闭嘴。
在她将要接近的一刻，两位同学的视线齐齐扫射来，姿势仍旧没有改变。
莫嫘看着呆滞的水潭眼和岩石眼，以及存在感极高，甚至让她手指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剑眉，突然非常想笑。
声音清脆，一听就知道用了实打实的力气。
如果十分钟前她这么干，一定会招来全班同学的侧目。同桌简予鹿会温柔地掰过她的脸，毫不留情地说：“这学期还没过半你就疯了？”
然而现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讲台。予鹿更是理都不理她，望着前方双眼发直，喃喃道：“这也太美了，她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柔和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射到转学生身上，她身形纤细，眉目清冷，毫无瑕疵的皮肤白皙透亮，好似上好的羊脂白玉。】
不用好似，她怎么真是玉造的？
莫嫘惊恐地看着她，甚至怀疑自己没睡醒，又往手上狠掐了一把。
眼前诡异的画面并没有改变，玉人甚至开口说话了，：“我叫林澄月。”
班主任等了一会，确认她真的结束了自我介绍，才接话道：“这位是本学期转来我们班的林澄月同学，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她。”
他抬手指向教室后排的空座位，亲切地说：“你的座位在那。”
一瞬间，全班同学齐齐转头，视线直勾勾地盯向莫嫘。她打了个寒颤，目光扫过前方同学僵硬的眼神，心跳极速上升。
转学生非人就算了，她的正常同学怎么也一个个像被奇怪的东西附身了一样？
身后传来稀疏的掌声，莫嫘才反应过来，赶忙往后看。
毫不意外，引起大家关注的是自己身后的江屿阔。
【他有一副好长相，雕塑般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一套张扬的五官，透着些散漫的懒意，脸上的一道裂口却给他添上几分凶狠的意味。】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欢迎。”
对着面前的大理石雕像脑袋，莫嫘恨不得给自己再来一巴掌。
为什么以前没问题的同学也成这样了？江屿阔虽然性格差劲品行不端经常打架，但也不至于变成这副模样吧！
她煎熬地等到下课，往后一看：两个石头人一个腰背挺直，仪态端正；另一个直接倒在桌上陷入安详的睡眠。
教室里又恢复了从前的吵闹。几个同学和转学生交谈着，似乎根本注意不到这对同桌身上的怪异之处。
难道真是自己出问题了？
莫嫘抖着手将学习平板调到拍照模式，悄悄对着自己拍了一张照，“不经意”让转学生的脸出现在镜头里。
她翻出照片，那里面的人和在她眼中时并没有区别。
把同桌简予鹿借着打水的名义带去教室外，她委婉地试探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班的转学生和江屿阔有点……”
“般配？”那家伙很快接话。
也不能说不是，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石头人。
“……怪怪的？我是指外貌方面。”她补充完句子。
予鹿皱着眉思考片刻，摇摇头，“没有啊？他们长得不像吧？不过江屿阔会单独欢迎一个同学确实有点奇怪……他们之前就认识？磕一口。”
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
莫嫘强行打断她，摆出严肃的表情，“他俩现在在我眼里是石头，物理的那种，我没在开玩笑。”
“……好的，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同桌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替换掉莫嫘手上的水杯，爱怜地拍拍这个可怜孩子的后背，“不行就去看医生，我看精神科就很适合你。”
莫嫘被她强制送回教室，不甘地锤桌，顿时引起小范围的寂静。
她顶着同学的视线抱歉地笑笑，趴在桌上把脸埋进手臂里，崩溃地想：这时候怎么又有反应了呢？
*
莫嫘就读的江棋一中每天允许学生使用一小时手机。
放学后，她偷偷瞟了眼终于清醒的后桌。他的脑袋总算不是大理石了，变回柔软的皮肤和血肉，但引人注目的是，两柄模型剑斜插在他脸上取代眉毛，替换掉眼珠的则是灰暗的岩石块。
他似乎在和林澄月说些什么，转学生此刻也并没有眼球，澄澈的液体安静地停驻在她的眼眶中。
莫嫘已经不关注这两人在说什么了，她转头打开把所有屏蔽拉满的公共社交平台，崩溃地打出文案：
【不织布】：诡异事件！为什么我同学会变成玉和大理石啊？大理石同学脸上出现的剑又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世界出了问题，还是我该去医院看看了？（仅自己可见）
她找到搜索引擎，疯狂查找关键词，只看到了一堆关于“玉”和“大理石”的说明文，手指往下滑，屏幕却不动分毫。
一抬头，眼前的世界静止了。
“什么……？”她迷茫地左右观察，所有事物都停滞在原处，空中甚至悬浮着一块橡皮擦。
她走到那块橡皮擦前，伸手一抓——
它非常正常地被自己攥进手心，随着她的移动回到主人的桌上。
莫嫘恍惚地走到最后一排，轻轻触碰江屿阔的剑眉，被尖锐的剑锋割出一道小裂口。
她捻着手指，突然开始笑，“医生……隔壁医院精神科好像特别出名是吧，哈哈，该去挂号了。”
抄起手机，在漆黑的屏幕上，有一行白色的字：「你好，请问是“不织布”吗？」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把这串发言重复了一遍。十分明显的电子音。
“幻觉。”
她想：自己如果现在说话会被“现实世界”的同学听到吗？她在“现实世界”难道还趴在课桌上？其实并没有什么转学生对吗？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你好，莫嫘小姐，这不是你的幻觉。」
“哦。”她不带感情地说。
那道声音继续在她脑袋里响起：「我是这个世界的运行系统，在正式开始运行剧本时程序出问题，导致运行时出现不知名异常。」
「我检测到你的数据流发生了异变，并且在社交平台上发表了中心情绪为：惊恐、不解的短文，请问你对现在的世界有什么疑惑？」
“……编的还挺有意思，不愧是我的大脑。”
「我并不来自于你的大脑，这也不是你的幻觉，你想要我如何证明？」
“好吧……”她冷静地喝了口水，并不信任这句话，但玩一玩倒是没问题，“运行系统。剧本。就是说之后会发生的事是固定的？我们的行为也是早就被设计好，只等演出开场的？”
「是的。」
“包括我刚刚看到的古怪现象？”莫嫘对自己生活在“既定的命运”中没什么不适，或者说早就跟朋友讨论过自己对相似问题的看法，最后的结论是：该活还得活。
「你指“不织布”在社交平台上发表的疑问？很抱歉我的程序出错，无法发现异常运行情况。请你为我解释一遍你为何疑惑。」
“嗯……”莫嫘沉吟片刻，开口道“我想知道你说的‘剧本’是什么样的。”
「正在准备中。」
这段电子音一结束，她的脑袋里顷刻间多了几十万个字符，密密麻麻的文字标点在她脑中划过，短短几秒就在她脑子里留下一本书。已经运行过的文字原原本本保留，“未来”的事则变成了简短模糊的概括。
这是本以林澄月为女主角的言情小说。江屿阔出乎意料地是男二，会持续骚扰女主，对她强取豪夺；男一是她没见过的名字“段辰泽”，一个极其富有的温柔总裁，负责解决霸道男二，并治愈女主。
整本书的内容大致是女主从校园到娱乐圈，一边与两个男主纠葛，一边在演技、外貌等因素的加持下斩获多项大奖，成为荧幕传奇。
自己只在边角占了一点点位置。
她经历过的异常事件，其实只是剧本创作者写出的比喻句，不知为何被它照着字面意思运行了。
“你无法理解比喻修辞？”她问。
「看来你找到了我的程序异常。」机械音听上去竟有些高兴。「是否能为我解释呢？」
“嗯……首先是比喻的定义：用具有类似特点的一件事物比拟另一事物。”
「我的数据库里有这部分信息。」
“太好了。正常人的形态应该是像我这样的，或者说，像旁边这些同学一样。”莫嫘指了班上几个同学，“‘羊脂白玉’、‘剑眉星目’这些词汇只是比喻，用来形容人的外貌，比喻的本体并不能简单地等同于喻体。”
「我明白，你觉得该如何修改？」
这系统这么不智能的吗？为什么还要她继续说下去？已经这么明显了，不能自己修改吗？
她看向两个主要角色，“把林澄月的全身、江屿阔的眼睛眉毛恢复成像旁边同学一样的正常血肉。”
眼前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改变，两个石头人呆滞地保持壁咚姿势不变。
「你是否愿意接受邀请，助我实时修改异常运行数据？」
莫嫘提出疑问：“只有我一个发现了异常吗？”
「是的。」
“那为什么要修改？明明除我以外没有人发现。”她回忆一遍早晨的诡异事件，仍旧为同学们木偶般整齐划一的视线心有余悸，“不修改对你、对世界有什么影响吗？”
电子音居然迟疑了一瞬，「剧本聚焦于主要角色，她身边的数据会自洽，其余数据将根据主要角色的实际运行数据进行演算。」
有些复杂，莫嫘过了好一会才连猜带蒙地问：“就是说，主角身边受影响最大，难以察觉到不对劲，但世界上在剧本中没有姓名，又远离主角的人如果知道这些事会察觉到异常？”
「是的。」
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我愿意。”莫嫘并没有将这项疑惑问出来，她想到剧本中自己的结局，干脆地说：“要怎么改？”
「在运行状态下与异常角色接触，用能让他们清晰分辨出文字的音量念出文中比喻句。」
顷刻间时间恢复流动，一位同学捏起手上的橡皮擦，疑惑地看了又看。
莫嫘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简短的句子就在她眼前闪过。她偷瞄一眼旁若无人壁咚的主角二人，崩溃地想：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要这样修正！
她安慰自己：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再逐个击破吧，至少不会像现在上去一样尴尬。
平静的机械音立刻在脑中出现，打碎她的幻想：「检测到另一串数据有紊乱风险，正在朝主角移动，若其发现异常，有崩坏可能。」
系统话语中的几个词汇在莫嫘心底划过，糟糕的预感陡然升起。
“来的人是简予鹿吗？”她心想。
没有回复，她便小声念了一遍。
「是的，建议你尽快行动。」
莫嫘嘴唇蠕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马上她就换成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向仍未结束壁咚的二人走去。
「推荐通过握手进行连接。」
你能不能闭嘴。
在她将要接近的一刻，两位同学的视线齐齐扫射来，姿势仍旧没有改变。
莫嫘看着呆滞的水潭眼和岩石眼，以及存在感极高，甚至让她手指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剑眉，突然非常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