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兆搀扶老爷子上车，梁宴舟站在距离爷爷几步远的地方。爷爷的吩咐，他偶尔不痛不痒的反驳两句，逗得人骂他没大没小。
梁家每月至少一次家宴。老爷子独自住在四合院里，平日里由保姆照料，家宴则由小辈们轮流去接。
这是个香饽饽的活，谁都乐意在老爷子面前多露脸。梁宴舟向来不受安排，但这回却被老爷子点名必须过来接人。
电话来的时候他重感冒正睡着，不耐烦的说派司机去，老爷子还闹脾气。
当然折腾他的人不止老爷子一个。
这边大姐梁璐瑶也骂骂咧咧要求他送机，一来一回愣是没睡够六个小时。
梁宴舟口罩底下一张黑脸，情绪不高昂。
贺兆顺道把人送到酒店，看气氛不对赶紧把钥匙丢给梁宴舟就溜，留爷孙二人沉默共处。
老爷子有派头，等孙子坐不住主动给自己开车门才悠悠下车。
“别急，说点事。”梁叶桦举起拐杖点点地面，示意梁宴舟别打电话喊人。
停车场内静默，回响着简短的咳嗽声。
梁宴舟看人靠近自己，蹙着眉往后退，“感冒，别挨那么近和您说几遍了。今儿，我不上去吃，得喊人下来接您上去。”
敢怎么跟老爷子说话的小辈数他是第一个。
梁家祖辈从事教育事业，到梁宴舟父亲这辈开始有人从商。
梁老爷子三个儿子，梁家商业帝国由大儿子，也就是梁宴舟的父亲梁建明一手打下。
梁建明从稳定的工作离职，创建了众人都看不好的建筑公司，啃下当时江北谁也不愿意接的亏钱硬骨头，打了一场名誉战。如今梁家稳居建筑行业第一把交椅，涉及的领域也横纵发展，遍布全球。
梁宴舟上头有个亲大姐和堂哥，后才到他，排行老三。老辈最宠，也是家里最闹腾的一个小子。
梁叶桦不把他臭脸放眼里，冷哼一声反问，“老三你老实和我说，你姐夫是不是在外头养人了。”
大姐梁璐瑶雷厉风行，负责路家酒店业务线，嫁的是周家长子。这周家不如梁家，姐夫向来对梁璐瑶唯命是从。
但前天梁璐瑶给老爷子打电话，没说两句竟然哭了，要知道梁大小姐绝不轻易掉泪。老爷子心疼，孙女却只说是因为要出国培训三个月舍不得家给闹的情绪。
老爷子笃定她反常，故意约了周维声喝茶小聚，但也没套出个因果来。
“您不是拿人拷问了吗？”梁宴舟神色疲倦，扯皮笑笑。
“你爹和你二叔让我别管，我没有证据怎么给你姐撑腰。”
周维声这几年在梁家次业务线上干的起劲，出了几回错，拿过几回钱，梁建明都从不出声。
施恩为的是让梁璐瑶日子好过。
但周维声显然永远在骚动，年初提交了回总部的申请，男人暗地里那些破事也都比以前处理的随性了。
半个月前，梁璐瑶大半夜收到匿名邮件，压缩包里十来张图，全是陌生女人和周维声进酒店的高清图。
大姐旁人没说，独给梁宴舟发了过去，一是信得过他，二也是知道小弟有的是手段。
梁璐瑶的骄傲不允许她弄得人尽皆知，所以让梁宴舟别声张，帮她查，三个月后回来再定夺。
三个月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梁宴舟了然，哑着声音给老人家吃颗定心丸，“您放心，她受委屈我就替她把人料理了。”末了又补一句，“周家而已，还犯不着您老动手。”
梁宴舟平日里玩世不恭，但却也没人真的质疑过这位太子爷的能力。
“粗鲁。快30好几的人了还吊儿郎当的，以后那个姑娘敢跟你。感冒赶紧去医院治，实在不想去就打电话让廖医生来给你看。”
梁叶桦话是这样说，但脸色却缓和带着笑意。
“我才28，改天安排您去读个老人大学重温数学。”
“滚蛋，说真的我替你安排安排，老陈有个单身的研究生..”
“您别，您介绍的个个都是厉害角色，我无福消受啊。”
“混小子，有你后悔的时候。”
***
江北大学东门，六七点，街道学生活跃，青春气息洋溢。
程宝粤路过东门时被三个男大学生拦下，其中一个支支吾吾想问她要微信。
她礼貌摆手拒绝，男生有些沮丧。
“哈喽，”四个人一致看向不远处刚支起来的咖啡小摊，“她是我们的店员，今晚可以来光顾小店~不止有咖啡，也有手工饼干哦~~”
林之果双手挥舞着，不一会儿就跑过去把程宝粤抱个满怀。
林之果在拐角巷子里盘了两个店面，左边开工作室，右边开咖啡店。顺便租了一套楼上的房子用来日常休息。
两人进入社会的这两年忙的连轴转，算起来上次见面已经在半年前。
“怎么说，你真要为了老店辞职回来？”林之果把拿铁放在她眼前。
程宝粤笑笑挑眉问：“这还有假？”
“别装，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和夏思学到底怎么个回事？他现在不就在对面江北大学读研究生。”
夏思学是程宝粤音乐社的学长，读法学专业，一年前开始正式追程宝粤。
江北距离照林飞机两个多小时，他一个月少则跑一趟，多则跑两趟。
半年前他聚集音乐社的所有朋友给她来了个惊吓版告白，程宝粤在起哄声中稀里糊涂就应下了。
后来两个人开始异地恋，各自忙工作和学习，谈和没谈也没什么区别，像白开水平平淡淡。
“也没怎么回事啊，应该快散了吧。”程宝粤在外面跑了一天额头冒汗，抬手把长发给扎起来。
“啊？”林之果有点摸不着头脑，“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啊？”
起因是某天下午开完会，程宝粤的备忘录提醒她，今天是夏思学生日。她旋即给他定了个蛋糕，并发过去一句生日快乐。
一直到晚上夏思学也没回复，半夜一点半才给她拨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里夏思学少有的失态，双颊绯红控诉她这个女友的不称职，言语间带有令程宝粤很不舒服的字眼。
程宝粤冷静挂了电话，表示等他酒醒再谈，但那天以后夏思学就已经不回复她的信息了。
“晚上约了校门口见，我估计这段有名无实的恋爱算是到头了，单身万岁！”
林之果还是头回见到那么兴高采烈等分手的，但她也知道程宝粤未必对夏思学有多上心。
说到底，林之果觉得还不是因为夏思学替宝粤挨过一回车祸，整天把这件事挂嘴边，道德绑架饱饱，所以两人才磕磕绊绊凑合了半年。
***
夜里活动正式开场，林之果改造的饮品主题车，挂上彩灯，占据了东侧门左侧第一个位置。
临近12点，彩灯一车车黯淡下去，街道逐渐恢复静谧。
夏思学捧着两本书从法拉利跑车上下来，一转头就看到留守在夜里独自闪耀的咖啡熊灯以及旁边穿着棕色围裙，头上别了个小熊发夹的程宝粤。
他追了快一年的女孩手插在围裙兜里，仰头看天，不知发现了什么抽出手来比个望远镜的手势挡在眼前。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程宝粤似乎有所感应偏头看过来，愣了几秒才朝他挥手。
其实程宝粤本身就不是个热性子的人，这半年来他也能感受到她一些变化。
生日那天被好友们调侃两句他下不来台，堵在心里越想越气，才会觉得她压根没把他当男朋友。
程宝粤抬脚跑了两步又扭头回车里翻找，拎了个袋子又跑过去，一辆车从她旁边缓慢行驶，和她同步停下。
程宝粤捋了把额前的碎发，打量着他消瘦的下巴，再挪到他手里的书。
“江北学习强度是不是很大，你学习到那么晚才回来。”
“还行，”夏学思不自在的别开视线，抬手指远处的车，“需要帮你收摊吗？”
“不用，待会有店员过来帮忙。”程宝粤故作轻松的寒暄，“给你的伴手礼，曲奇饼自己做的。”
“我不爱吃甜的，你拿回去吧。”
东侧门人流量少，偶尔一群学生轰的热闹略过，也有情侣不舍驻足在门口相拥。
程宝粤哦一声收回手，脸上多了几分了然的神色，“那我们间的矛盾你是想说开，还是有别的选择，比如分手？”
程宝粤此时的冷静，恰巧是夏思学以前喜欢的。
“粤温，不然分手吧。我们不合适，何况你也没喜欢过我不是吗？现在我只想学习，暂时不考虑别的了。”
程粤温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原本是想把话说开，两人好聚好散。但这回可不止是她的问题，夏思学的态度让人很不爽。
她沉默着低头摆弄手机，找到截图递到夏思学眼前。
截图是陌生号码给她发的短信，
【别缠着思学了，要点脸，懂？】
“这应该不会是你妈给我发的劝退短信吧。”
夏思学反常的慌了阵脚反驳，“不认识，程宝粤你编这一处就没意思了，好聚好散吧。”
好态度没有等来解释，但也有了答案。
程粤温想，人变得真快。喜欢的时候怎么做作都是可人的，不喜欢一句都问不得。
“你出轨了。”
语气像在说你今天吃了大蒜一样笃定而冷漠。
夏思学愣了。
他不是不喜欢程粤温，相反她是最让自己心动的一个。
独立自主，刚认识有些冷，但熟悉后却性子活泼，偶尔独对你的俏皮最让他不舍。
但…他确实有别的选择了。
“程宝粤你敢说自己喜欢过我吗？没喜欢过对吧，所以现在我就是觉得与其在你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早点散了。”
其实程宝粤早就提过分手，只是夏思学一直以学习忙来转移话题。如今倒成了他在自己这儿浪费时间了。
“哦，我不认为你情我愿的事情可以归结为某一方浪费某一方的时间。如果一定要说，那也是你浪费我时间，你追我的时候早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程宝粤没有跳脚，她冷静的有些离谱。
“还有，要说分手也该我说。拉黑了拜拜。”
空气中有烧烤的香气，忽而油腻起来。
夏思学伸手过来拦人，程宝粤烦躁的往后退了一步。
在彻底变得不耐烦前，她的视线越过夏思学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后那辆白色SUV上。
副驾驶位的车窗半开着，一只手臂从中伸出，手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猩红的烟捏在指间，手一动，细微烟灰飘散。
梁家每月至少一次家宴。老爷子独自住在四合院里，平日里由保姆照料，家宴则由小辈们轮流去接。
这是个香饽饽的活，谁都乐意在老爷子面前多露脸。梁宴舟向来不受安排，但这回却被老爷子点名必须过来接人。
电话来的时候他重感冒正睡着，不耐烦的说派司机去，老爷子还闹脾气。
当然折腾他的人不止老爷子一个。
这边大姐梁璐瑶也骂骂咧咧要求他送机，一来一回愣是没睡够六个小时。
梁宴舟口罩底下一张黑脸，情绪不高昂。
贺兆顺道把人送到酒店，看气氛不对赶紧把钥匙丢给梁宴舟就溜，留爷孙二人沉默共处。
老爷子有派头，等孙子坐不住主动给自己开车门才悠悠下车。
“别急，说点事。”梁叶桦举起拐杖点点地面，示意梁宴舟别打电话喊人。
停车场内静默，回响着简短的咳嗽声。
梁宴舟看人靠近自己，蹙着眉往后退，“感冒，别挨那么近和您说几遍了。今儿，我不上去吃，得喊人下来接您上去。”
敢怎么跟老爷子说话的小辈数他是第一个。
梁家祖辈从事教育事业，到梁宴舟父亲这辈开始有人从商。
梁老爷子三个儿子，梁家商业帝国由大儿子，也就是梁宴舟的父亲梁建明一手打下。
梁建明从稳定的工作离职，创建了众人都看不好的建筑公司，啃下当时江北谁也不愿意接的亏钱硬骨头，打了一场名誉战。如今梁家稳居建筑行业第一把交椅，涉及的领域也横纵发展，遍布全球。
梁宴舟上头有个亲大姐和堂哥，后才到他，排行老三。老辈最宠，也是家里最闹腾的一个小子。
梁叶桦不把他臭脸放眼里，冷哼一声反问，“老三你老实和我说，你姐夫是不是在外头养人了。”
大姐梁璐瑶雷厉风行，负责路家酒店业务线，嫁的是周家长子。这周家不如梁家，姐夫向来对梁璐瑶唯命是从。
但前天梁璐瑶给老爷子打电话，没说两句竟然哭了，要知道梁大小姐绝不轻易掉泪。老爷子心疼，孙女却只说是因为要出国培训三个月舍不得家给闹的情绪。
老爷子笃定她反常，故意约了周维声喝茶小聚，但也没套出个因果来。
“您不是拿人拷问了吗？”梁宴舟神色疲倦，扯皮笑笑。
“你爹和你二叔让我别管，我没有证据怎么给你姐撑腰。”
周维声这几年在梁家次业务线上干的起劲，出了几回错，拿过几回钱，梁建明都从不出声。
施恩为的是让梁璐瑶日子好过。
但周维声显然永远在骚动，年初提交了回总部的申请，男人暗地里那些破事也都比以前处理的随性了。
半个月前，梁璐瑶大半夜收到匿名邮件，压缩包里十来张图，全是陌生女人和周维声进酒店的高清图。
大姐旁人没说，独给梁宴舟发了过去，一是信得过他，二也是知道小弟有的是手段。
梁璐瑶的骄傲不允许她弄得人尽皆知，所以让梁宴舟别声张，帮她查，三个月后回来再定夺。
三个月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梁宴舟了然，哑着声音给老人家吃颗定心丸，“您放心，她受委屈我就替她把人料理了。”末了又补一句，“周家而已，还犯不着您老动手。”
梁宴舟平日里玩世不恭，但却也没人真的质疑过这位太子爷的能力。
“粗鲁。快30好几的人了还吊儿郎当的，以后那个姑娘敢跟你。感冒赶紧去医院治，实在不想去就打电话让廖医生来给你看。”
梁叶桦话是这样说，但脸色却缓和带着笑意。
“我才28，改天安排您去读个老人大学重温数学。”
“滚蛋，说真的我替你安排安排，老陈有个单身的研究生..”
“您别，您介绍的个个都是厉害角色，我无福消受啊。”
“混小子，有你后悔的时候。”
***
江北大学东门，六七点，街道学生活跃，青春气息洋溢。
程宝粤路过东门时被三个男大学生拦下，其中一个支支吾吾想问她要微信。
她礼貌摆手拒绝，男生有些沮丧。
“哈喽，”四个人一致看向不远处刚支起来的咖啡小摊，“她是我们的店员，今晚可以来光顾小店~不止有咖啡，也有手工饼干哦~~”
林之果双手挥舞着，不一会儿就跑过去把程宝粤抱个满怀。
林之果在拐角巷子里盘了两个店面，左边开工作室，右边开咖啡店。顺便租了一套楼上的房子用来日常休息。
两人进入社会的这两年忙的连轴转，算起来上次见面已经在半年前。
“怎么说，你真要为了老店辞职回来？”林之果把拿铁放在她眼前。
程宝粤笑笑挑眉问：“这还有假？”
“别装，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和夏思学到底怎么个回事？他现在不就在对面江北大学读研究生。”
夏思学是程宝粤音乐社的学长，读法学专业，一年前开始正式追程宝粤。
江北距离照林飞机两个多小时，他一个月少则跑一趟，多则跑两趟。
半年前他聚集音乐社的所有朋友给她来了个惊吓版告白，程宝粤在起哄声中稀里糊涂就应下了。
后来两个人开始异地恋，各自忙工作和学习，谈和没谈也没什么区别，像白开水平平淡淡。
“也没怎么回事啊，应该快散了吧。”程宝粤在外面跑了一天额头冒汗，抬手把长发给扎起来。
“啊？”林之果有点摸不着头脑，“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啊？”
起因是某天下午开完会，程宝粤的备忘录提醒她，今天是夏思学生日。她旋即给他定了个蛋糕，并发过去一句生日快乐。
一直到晚上夏思学也没回复，半夜一点半才给她拨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里夏思学少有的失态，双颊绯红控诉她这个女友的不称职，言语间带有令程宝粤很不舒服的字眼。
程宝粤冷静挂了电话，表示等他酒醒再谈，但那天以后夏思学就已经不回复她的信息了。
“晚上约了校门口见，我估计这段有名无实的恋爱算是到头了，单身万岁！”
林之果还是头回见到那么兴高采烈等分手的，但她也知道程宝粤未必对夏思学有多上心。
说到底，林之果觉得还不是因为夏思学替宝粤挨过一回车祸，整天把这件事挂嘴边，道德绑架饱饱，所以两人才磕磕绊绊凑合了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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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活动正式开场，林之果改造的饮品主题车，挂上彩灯，占据了东侧门左侧第一个位置。
临近12点，彩灯一车车黯淡下去，街道逐渐恢复静谧。
夏思学捧着两本书从法拉利跑车上下来，一转头就看到留守在夜里独自闪耀的咖啡熊灯以及旁边穿着棕色围裙，头上别了个小熊发夹的程宝粤。
他追了快一年的女孩手插在围裙兜里，仰头看天，不知发现了什么抽出手来比个望远镜的手势挡在眼前。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程宝粤似乎有所感应偏头看过来，愣了几秒才朝他挥手。
其实程宝粤本身就不是个热性子的人，这半年来他也能感受到她一些变化。
生日那天被好友们调侃两句他下不来台，堵在心里越想越气，才会觉得她压根没把他当男朋友。
程宝粤抬脚跑了两步又扭头回车里翻找，拎了个袋子又跑过去，一辆车从她旁边缓慢行驶，和她同步停下。
程宝粤捋了把额前的碎发，打量着他消瘦的下巴，再挪到他手里的书。
“江北学习强度是不是很大，你学习到那么晚才回来。”
“还行，”夏学思不自在的别开视线，抬手指远处的车，“需要帮你收摊吗？”
“不用，待会有店员过来帮忙。”程宝粤故作轻松的寒暄，“给你的伴手礼，曲奇饼自己做的。”
“我不爱吃甜的，你拿回去吧。”
东侧门人流量少，偶尔一群学生轰的热闹略过，也有情侣不舍驻足在门口相拥。
程宝粤哦一声收回手，脸上多了几分了然的神色，“那我们间的矛盾你是想说开，还是有别的选择，比如分手？”
程宝粤此时的冷静，恰巧是夏思学以前喜欢的。
“粤温，不然分手吧。我们不合适，何况你也没喜欢过我不是吗？现在我只想学习，暂时不考虑别的了。”
程粤温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原本是想把话说开，两人好聚好散。但这回可不止是她的问题，夏思学的态度让人很不爽。
她沉默着低头摆弄手机，找到截图递到夏思学眼前。
截图是陌生号码给她发的短信，
【别缠着思学了，要点脸，懂？】
“这应该不会是你妈给我发的劝退短信吧。”
夏思学反常的慌了阵脚反驳，“不认识，程宝粤你编这一处就没意思了，好聚好散吧。”
好态度没有等来解释，但也有了答案。
程粤温想，人变得真快。喜欢的时候怎么做作都是可人的，不喜欢一句都问不得。
“你出轨了。”
语气像在说你今天吃了大蒜一样笃定而冷漠。
夏思学愣了。
他不是不喜欢程粤温，相反她是最让自己心动的一个。
独立自主，刚认识有些冷，但熟悉后却性子活泼，偶尔独对你的俏皮最让他不舍。
但…他确实有别的选择了。
“程宝粤你敢说自己喜欢过我吗？没喜欢过对吧，所以现在我就是觉得与其在你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早点散了。”
其实程宝粤早就提过分手，只是夏思学一直以学习忙来转移话题。如今倒成了他在自己这儿浪费时间了。
“哦，我不认为你情我愿的事情可以归结为某一方浪费某一方的时间。如果一定要说，那也是你浪费我时间，你追我的时候早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程宝粤没有跳脚，她冷静的有些离谱。
“还有，要说分手也该我说。拉黑了拜拜。”
空气中有烧烤的香气，忽而油腻起来。
夏思学伸手过来拦人，程宝粤烦躁的往后退了一步。
在彻底变得不耐烦前，她的视线越过夏思学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后那辆白色SUV上。
副驾驶位的车窗半开着，一只手臂从中伸出，手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猩红的烟捏在指间，手一动，细微烟灰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