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石吊坠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当它被轻轻放置在熊黛林的手心，一股淡淡的凉意透过皮肤传来。
她说了两次我很喜欢都没有得到回应。
扭头才发现梁宴舟手肘搭在车窗上，撑着额头，没有任何声响。
悄悄打量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鼻高唇薄，抿唇的模样矜贵淡然。
她是在一次圈内聚会上认识的梁宴舟，她玩大冒险输了要求选择一个人对视十秒。
她壮着胆子选了主位上一直不作声的梁宴舟，周围人起哄，意外的是这位圈内称最难搞的少爷很绅士没有让她下不来台。
在这之后梁宴舟甚至主动邀请她当过几次女伴。
熊戴林是见过世面的，但也不免有些惊讶。不过起初的惊讶早就在周围人声声奉承中消散了。她为了不显得过于急躁，时刻端着姿态。
“宴舟？”声音娇软，她抬手轻碰他的肩膀，“我很喜欢，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梁宴舟的视线从后视镜中那对已经散了的男女身上收回。
“嗯，车呢？”
“啊？当然也喜欢，手感和音效都很好。”
梁宴舟点头，推门下车：“好，也送你，以后没事别联系了。”
梁少爷礼貌的点头，拉开车门头也不回下车的动作却干脆利落。
立在车前，掏出手机，界面还停在他母亲沈氏的微信聊天框。
【妈：听说你最近和熊家女儿走的挺近？这姑娘今天在商场见到我主动打招呼了，她妈妈还邀请我一起喝下午茶。】
【妈：你知道熊家和周家的关系吧？小门小户可别再像你姐一样傻的动真了。】
在舞到他妈面前之前，熊黛林算是个不错的女伴。
但他相当不喜欢这样的小动作。
熊黛林呆愣紧跟下车，“什么叫以后别联系了？”不解的语气透露出对梁宴舟决定的惊愕与不甘。
梁宴舟抬起眼眸，眼神冷清清地瞥她一眼，眼神比刚刚过去的寒冬还要冷酷，还要绝情，“字面意思。”
熊黛林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原本以为通过曲线救国，先攻略梁宴舟的母亲，或许能增加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提高胜算。
更何况，他分明对自己比别人更为热情啊。
她一直以来营造的完美人设在这一刻开始崩塌，熊黛林紧咬着嘴唇，放下了保持的骄傲和面子，试图去拉住梁宴舟的手。
然而，梁宴舟并不掩饰态度，轻易地躲开了她的触碰。
“我哪里不好？”分手前总会有一方果断问出这个否定自我的问题。
熊黛林问出这俗套话的时候，梁宴舟觉得更没意思了。
“说完了？”
旁边一个男生背着女朋友嬉笑着往前走，梁宴舟视线跟过去就看到咖啡摊车后的穿着宽松白色背心的女生。
女生弓下腰收拾东西时，肆意的晚风趁机侵入衣背，使单薄的背部仿佛被按上了一个随时准备起飞的气球。
梁宴舟看熊黛林不出声，当人没话说了，插着兜就越过她往前走。
熊黛林站在原地，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双眼通红直直地看着梁宴舟绝情的背影。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转身走了回来。
有希望？
“宴舟？”熊黛林迎上去，笑容在梁宴舟无情的径直越过她时僵住，“你去哪？！”
***
东门人流少，因着这两天街区有活动才热闹起来。
摊位上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程宝粤挂了林之果的电话，收拾好零碎物件，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店员过来把车开回去。
她坐在露营椅上，先是想到夏思学，又想到程友之，一连串的事情不痛不痒的堆叠起来才让人心烦不已。
烦闷之际，她给蒋女士的微信发了几条留言。
但她知道即刻回复的概率非常低。
正当一张宣传海报在她手里被揉成团的时候，一道人影靠近盖住了手上的光。
她抬头去看，深蓝色夹克外套的男人手递在唇边，视线落在菜单上。
“一杯..有推荐的吗？”
是有些熟悉的音色，似乎在哪听过？
饮品车大约高两米多，除去下垂的帘子，实际相当于一米八多的高度。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站在摊位前微弓着腰来点单，灯光漫过额前黑发投下阴影。
程宝粤嗯一声，起身丢了纸团，把写着今日推荐的牌子摆到人眼前，“白桃乌龙今日推荐，可以试试。”
“那就中杯。”男人扫了码立在摊前，指尖点着桌面耐心等待的模样。
程宝粤点单习惯养成，回身才记起来乌龙茶的存货没了，其他的零散凑不出一杯柠檬水来。
刚想转身问他愿不愿意去店里取餐的时候，一阵高跟鞋的声音逐渐靠近。
摊前又多了个波浪卷发，淡粉薄唇，双眼通红的俏女郎。
“车和项链我都不要，能不能别这样对我。”女生百般委屈全融在似水的秋眸里。
原本也没程粤温什么事，但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话不答，先侧目看向她。
没有心虚的事，倒起了心虚的意思，她会意的垂下头假装摆弄桌上的瓶瓶罐罐。
再竖耳朵去听，男人语气比白开水淡，敷衍两句，美女情绪反而愈发高昂。
程粤温左擦擦，右摆摆等着自己开口的机会。
男人估计也烦了，淡声里压着冷意，“熊小姐，见好就收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去他的道理。
熊黛林现在满脑子梁宴舟果然就是个捂不热的主儿。
上位者的傲慢刻在他的骨子里，对任何事情只有他说了算的份，能在他跟前喊开始和结束的人压根不存在。
而她也终究也没有成为那个例外。
路人开始频频放缓脚步侧目，八卦中心的程宝粤表情淡漠，把杯子哐一声重放下来，车子都晃了三晃。
她今晚有些烦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说真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就比如，夏思学有什么偏得用浪费时间来定义一段关系，那避之不及的表情弄得好似她上赶着求和。
她扯平嘴角说，“先生不好意思，白桃乌龙售罄了，把钱退给您吧。”
梁宴舟手搭在脖颈处揉着，闻声眉毛轻挑，“哪还有什么的？”
声音都是暗哑的没什么变化，但熊黛林就是会觉得此刻这人对谁都比对自己强。
熊黛林抹眼泪，吸着鼻子转头看向车后的女生，不说别的先涌上来的反而是警惕和直觉，“你们认识？”
问的是程宝粤。
两个问题里，程宝粤选择了先回答后者。
她扯过几张纸巾递给泪眼婆娑但精致妆容依旧□□的女生，“不认识。”
熊黛林狐疑接过纸巾，快速在脑海里进行检索，眼前这位确实是生面孔。
就因为这生面孔，这份让人有些嫉妒的青涩秀丽，她不太客气的又问：“新生吧，学艺术的？”
这是今晚程粤温第三次被误会是大学生，这次最离谱。
但解释起来费劲，何况是和之后也不会见面的人更不用白费这口舌。
所以她模糊嗯一声，在女生核善的视线里点点头。
熊黛林想自己果然没猜错，这气质一看就是和艺术沾边的，说不定还是自己直系的学妹。她平日里立着清冷人设，回头被揭穿怕是要挨圈子里其他女生笑话。
所以她跑开前，咬牙瞪过去，“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不然要你好看。”
程宝粤有些莫名其妙，但那边还没回过神来，留在车前的客人又敲了敲台面。
“还有什么喝的？别的也行。”
程宝粤也懒得扯皮，回身把小冰箱打开手指点了点里面说，“实在不好意思，这边存货已经全部售罄，如果您想卖，还可以向左直行，然后右拐就可以看到果滋饮品店。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抱歉了。”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明面上礼貌谦卑，但往细了去听就能辨出清脆语调下的淡漠。
沉默几秒，男人背过身去，程宝粤以为人要走了。
结果看到他只是迈着长腿跨远两步，站在不远处咳嗽两声，又折返回来。
“可是刚才你没说。”
男人的眼睛是浅浅的内双，眼尾弧度上扬，眼神里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像羽毛拂过时带起一阵颤栗。
以及他声音暗哑的过分，虽然浑浊的鼻音为他身上那股无法忽视的倨傲气息增添了几分柔和，但压迫感仍然十足强烈。
程宝粤耸肩，抽了张店里的宣传海报递过去还是说，“真的没有了。这个活动摆三天，不如您明天再来。”
对方不接，程宝粤抬眼去对视那双黑眸。
好半响，才有了动静。
“算了，退钱。”
**
梁宴舟走到街口，站定才点开手机看收款信息，付款方头像是个扎着马尾的侧脸。
冬天，女生托着下巴看向右侧，银色圆框眼镜夹在通红的耳朵上。
真的就是个大学新生的青涩模样。
十几分钟后，梁宴舟跨坐进贺兆的车，调了椅背直接闭眼休憩。
“熊黛林的事处理完了？”贺兆调了个纯音乐，把车拐进主街道。
“嗯。”
梁宴舟手抵在额前，脸色略显苍白，这会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少爷很虚弱。
贺兆：“后备箱有水喝不喝？对了，刚在街边买了杯柠檬茶，说来也巧你猜我碰见了谁？”
没人理，贺兆继续自说自话，“对没错，今天中午你家门口碰见的女生，不但给我额外附赠饼干，还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
闭眼的人眼皮微动，竟然意外的接了话茬，“你和她说什么了？”
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贺兆乐了故意逗他，“纯靠魅力呗。”
“滚蛋。”梁宴舟刚说完又咳嗽两声，他直起身子打开柜子，啪啪弄的极响，抽出口罩戴上，又环臂躺下。
这车是梁宴舟的，贺兆可管不着他搞破坏。
再说两人一条裤子长大，从小到大干架是家常便饭，也知道他什么脾气什么人，自然没把话放心上。
只当他是生病又折腾了一天，心情好不到哪去。
“我和她说我是老爷子的孙子，给她看合照，人这才松口。”
红绿灯，贺兆插了吸管把饮料递到满脸情绪的少爷嘴边，“喝不喝？”
梁宴舟偏过头去，对嗟来之食冷哼一声，“你怎么不干脆说你叫梁宴舟？还孙子。”
贺兆轻晒：“别啊宴子哥，少爷这名头我担不起。真上心了？微信推你呗。”
“没兴趣。”
梁宴舟显然兴致不高，贺兆也知进退，见好就收。
到自个家门口把车换给梁宴舟开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正经事。
“你托我调查的事有点苗头了，周维声上个月去过一次加拿大，回来以后见了华建的老总。下一步要不要接着把事情往大了推？”
“不急，慢慢来才有意思。”声音不咸不淡，跨进车内面容一半隐在黑暗当中，晦涩不清的神情，是显而易见的嘲讽。
贺兆咋舌谁惹上你算倒霉了。
“走了，”贺兆抬脚两步，又返回来扒着车窗贱兮兮的笑，“饼干送你了，人姑娘叫程宝粤。”
一记冷眼风，贺兆赶紧滚回家。
车内，曲奇饼袋被捏起来抖落几下，又被无情丢落到驾驶位上。
紧接着，轻微的引擎声撕裂夜里的宁静，随后半杯饮料被抛出车窗，准确无误落入垃圾桶留下“噗通”一声。
她说了两次我很喜欢都没有得到回应。
扭头才发现梁宴舟手肘搭在车窗上，撑着额头，没有任何声响。
悄悄打量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鼻高唇薄，抿唇的模样矜贵淡然。
她是在一次圈内聚会上认识的梁宴舟，她玩大冒险输了要求选择一个人对视十秒。
她壮着胆子选了主位上一直不作声的梁宴舟，周围人起哄，意外的是这位圈内称最难搞的少爷很绅士没有让她下不来台。
在这之后梁宴舟甚至主动邀请她当过几次女伴。
熊戴林是见过世面的，但也不免有些惊讶。不过起初的惊讶早就在周围人声声奉承中消散了。她为了不显得过于急躁，时刻端着姿态。
“宴舟？”声音娇软，她抬手轻碰他的肩膀，“我很喜欢，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梁宴舟的视线从后视镜中那对已经散了的男女身上收回。
“嗯，车呢？”
“啊？当然也喜欢，手感和音效都很好。”
梁宴舟点头，推门下车：“好，也送你，以后没事别联系了。”
梁少爷礼貌的点头，拉开车门头也不回下车的动作却干脆利落。
立在车前，掏出手机，界面还停在他母亲沈氏的微信聊天框。
【妈：听说你最近和熊家女儿走的挺近？这姑娘今天在商场见到我主动打招呼了，她妈妈还邀请我一起喝下午茶。】
【妈：你知道熊家和周家的关系吧？小门小户可别再像你姐一样傻的动真了。】
在舞到他妈面前之前，熊黛林算是个不错的女伴。
但他相当不喜欢这样的小动作。
熊黛林呆愣紧跟下车，“什么叫以后别联系了？”不解的语气透露出对梁宴舟决定的惊愕与不甘。
梁宴舟抬起眼眸，眼神冷清清地瞥她一眼，眼神比刚刚过去的寒冬还要冷酷，还要绝情，“字面意思。”
熊黛林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原本以为通过曲线救国，先攻略梁宴舟的母亲，或许能增加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提高胜算。
更何况，他分明对自己比别人更为热情啊。
她一直以来营造的完美人设在这一刻开始崩塌，熊黛林紧咬着嘴唇，放下了保持的骄傲和面子，试图去拉住梁宴舟的手。
然而，梁宴舟并不掩饰态度，轻易地躲开了她的触碰。
“我哪里不好？”分手前总会有一方果断问出这个否定自我的问题。
熊黛林问出这俗套话的时候，梁宴舟觉得更没意思了。
“说完了？”
旁边一个男生背着女朋友嬉笑着往前走，梁宴舟视线跟过去就看到咖啡摊车后的穿着宽松白色背心的女生。
女生弓下腰收拾东西时，肆意的晚风趁机侵入衣背，使单薄的背部仿佛被按上了一个随时准备起飞的气球。
梁宴舟看熊黛林不出声，当人没话说了，插着兜就越过她往前走。
熊黛林站在原地，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双眼通红直直地看着梁宴舟绝情的背影。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转身走了回来。
有希望？
“宴舟？”熊黛林迎上去，笑容在梁宴舟无情的径直越过她时僵住，“你去哪？！”
***
东门人流少，因着这两天街区有活动才热闹起来。
摊位上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程宝粤挂了林之果的电话，收拾好零碎物件，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店员过来把车开回去。
她坐在露营椅上，先是想到夏思学，又想到程友之，一连串的事情不痛不痒的堆叠起来才让人心烦不已。
烦闷之际，她给蒋女士的微信发了几条留言。
但她知道即刻回复的概率非常低。
正当一张宣传海报在她手里被揉成团的时候，一道人影靠近盖住了手上的光。
她抬头去看，深蓝色夹克外套的男人手递在唇边，视线落在菜单上。
“一杯..有推荐的吗？”
是有些熟悉的音色，似乎在哪听过？
饮品车大约高两米多，除去下垂的帘子，实际相当于一米八多的高度。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站在摊位前微弓着腰来点单，灯光漫过额前黑发投下阴影。
程宝粤嗯一声，起身丢了纸团，把写着今日推荐的牌子摆到人眼前，“白桃乌龙今日推荐，可以试试。”
“那就中杯。”男人扫了码立在摊前，指尖点着桌面耐心等待的模样。
程宝粤点单习惯养成，回身才记起来乌龙茶的存货没了，其他的零散凑不出一杯柠檬水来。
刚想转身问他愿不愿意去店里取餐的时候，一阵高跟鞋的声音逐渐靠近。
摊前又多了个波浪卷发，淡粉薄唇，双眼通红的俏女郎。
“车和项链我都不要，能不能别这样对我。”女生百般委屈全融在似水的秋眸里。
原本也没程粤温什么事，但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话不答，先侧目看向她。
没有心虚的事，倒起了心虚的意思，她会意的垂下头假装摆弄桌上的瓶瓶罐罐。
再竖耳朵去听，男人语气比白开水淡，敷衍两句，美女情绪反而愈发高昂。
程粤温左擦擦，右摆摆等着自己开口的机会。
男人估计也烦了，淡声里压着冷意，“熊小姐，见好就收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去他的道理。
熊黛林现在满脑子梁宴舟果然就是个捂不热的主儿。
上位者的傲慢刻在他的骨子里，对任何事情只有他说了算的份，能在他跟前喊开始和结束的人压根不存在。
而她也终究也没有成为那个例外。
路人开始频频放缓脚步侧目，八卦中心的程宝粤表情淡漠，把杯子哐一声重放下来，车子都晃了三晃。
她今晚有些烦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说真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就比如，夏思学有什么偏得用浪费时间来定义一段关系，那避之不及的表情弄得好似她上赶着求和。
她扯平嘴角说，“先生不好意思，白桃乌龙售罄了，把钱退给您吧。”
梁宴舟手搭在脖颈处揉着，闻声眉毛轻挑，“哪还有什么的？”
声音都是暗哑的没什么变化，但熊黛林就是会觉得此刻这人对谁都比对自己强。
熊黛林抹眼泪，吸着鼻子转头看向车后的女生，不说别的先涌上来的反而是警惕和直觉，“你们认识？”
问的是程宝粤。
两个问题里，程宝粤选择了先回答后者。
她扯过几张纸巾递给泪眼婆娑但精致妆容依旧□□的女生，“不认识。”
熊黛林狐疑接过纸巾，快速在脑海里进行检索，眼前这位确实是生面孔。
就因为这生面孔，这份让人有些嫉妒的青涩秀丽，她不太客气的又问：“新生吧，学艺术的？”
这是今晚程粤温第三次被误会是大学生，这次最离谱。
但解释起来费劲，何况是和之后也不会见面的人更不用白费这口舌。
所以她模糊嗯一声，在女生核善的视线里点点头。
熊黛林想自己果然没猜错，这气质一看就是和艺术沾边的，说不定还是自己直系的学妹。她平日里立着清冷人设，回头被揭穿怕是要挨圈子里其他女生笑话。
所以她跑开前，咬牙瞪过去，“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不然要你好看。”
程宝粤有些莫名其妙，但那边还没回过神来，留在车前的客人又敲了敲台面。
“还有什么喝的？别的也行。”
程宝粤也懒得扯皮，回身把小冰箱打开手指点了点里面说，“实在不好意思，这边存货已经全部售罄，如果您想卖，还可以向左直行，然后右拐就可以看到果滋饮品店。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抱歉了。”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明面上礼貌谦卑，但往细了去听就能辨出清脆语调下的淡漠。
沉默几秒，男人背过身去，程宝粤以为人要走了。
结果看到他只是迈着长腿跨远两步，站在不远处咳嗽两声，又折返回来。
“可是刚才你没说。”
男人的眼睛是浅浅的内双，眼尾弧度上扬，眼神里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像羽毛拂过时带起一阵颤栗。
以及他声音暗哑的过分，虽然浑浊的鼻音为他身上那股无法忽视的倨傲气息增添了几分柔和，但压迫感仍然十足强烈。
程宝粤耸肩，抽了张店里的宣传海报递过去还是说，“真的没有了。这个活动摆三天，不如您明天再来。”
对方不接，程宝粤抬眼去对视那双黑眸。
好半响，才有了动静。
“算了，退钱。”
**
梁宴舟走到街口，站定才点开手机看收款信息，付款方头像是个扎着马尾的侧脸。
冬天，女生托着下巴看向右侧，银色圆框眼镜夹在通红的耳朵上。
真的就是个大学新生的青涩模样。
十几分钟后，梁宴舟跨坐进贺兆的车，调了椅背直接闭眼休憩。
“熊黛林的事处理完了？”贺兆调了个纯音乐，把车拐进主街道。
“嗯。”
梁宴舟手抵在额前，脸色略显苍白，这会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少爷很虚弱。
贺兆：“后备箱有水喝不喝？对了，刚在街边买了杯柠檬茶，说来也巧你猜我碰见了谁？”
没人理，贺兆继续自说自话，“对没错，今天中午你家门口碰见的女生，不但给我额外附赠饼干，还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
闭眼的人眼皮微动，竟然意外的接了话茬，“你和她说什么了？”
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贺兆乐了故意逗他，“纯靠魅力呗。”
“滚蛋。”梁宴舟刚说完又咳嗽两声，他直起身子打开柜子，啪啪弄的极响，抽出口罩戴上，又环臂躺下。
这车是梁宴舟的，贺兆可管不着他搞破坏。
再说两人一条裤子长大，从小到大干架是家常便饭，也知道他什么脾气什么人，自然没把话放心上。
只当他是生病又折腾了一天，心情好不到哪去。
“我和她说我是老爷子的孙子，给她看合照，人这才松口。”
红绿灯，贺兆插了吸管把饮料递到满脸情绪的少爷嘴边，“喝不喝？”
梁宴舟偏过头去，对嗟来之食冷哼一声，“你怎么不干脆说你叫梁宴舟？还孙子。”
贺兆轻晒：“别啊宴子哥，少爷这名头我担不起。真上心了？微信推你呗。”
“没兴趣。”
梁宴舟显然兴致不高，贺兆也知进退，见好就收。
到自个家门口把车换给梁宴舟开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正经事。
“你托我调查的事有点苗头了，周维声上个月去过一次加拿大，回来以后见了华建的老总。下一步要不要接着把事情往大了推？”
“不急，慢慢来才有意思。”声音不咸不淡，跨进车内面容一半隐在黑暗当中，晦涩不清的神情，是显而易见的嘲讽。
贺兆咋舌谁惹上你算倒霉了。
“走了，”贺兆抬脚两步，又返回来扒着车窗贱兮兮的笑，“饼干送你了，人姑娘叫程宝粤。”
一记冷眼风，贺兆赶紧滚回家。
车内，曲奇饼袋被捏起来抖落几下，又被无情丢落到驾驶位上。
紧接着，轻微的引擎声撕裂夜里的宁静，随后半杯饮料被抛出车窗，准确无误落入垃圾桶留下“噗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