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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收到一封来自长城的信,”父亲漫不经心地说到,灰绿色的眼睛盯着她,闪烁的眼神似乎已经将自己娱乐住了。

    窗外还下着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是被风吹起来还是落下去。

    手指擦过衣角,阿莲短暂地担忧起来,在被抓之前收住情绪。她想知道从长城上面能有什么消息值得父亲说。

    长城,听说长城是由筑城者布兰登借助巨人的力量,巨大的基石,而后在此基础上使用冰雪建造的,夏日的时候你会听见墙在哭。奇幻的故事里面它是用来抵挡异鬼,守夜人是荣誉本身,实际上守夜人只是□□犯、小偷等等罪犯的聚集地。

    ——这些和阿莲毫无干系,无论是故事还是守夜人。

    但是,珊莎有。

    筑城者布兰登是她的祖先,珊莎仅存亲人琼恩·雪诺在墙上守望,在她十一岁岁的时候,珊莎唱着歌谣随父往南,琼恩披上黑色往北。

    想到那个女孩的哥哥琼恩,阿莲感到心里一紧,贝里席的眼睛里面的娱乐令她小心地呼吸。小心,阿莲轻声警告自己。阿莲垂下眼睑,问了他想要的问题。

    “乌鸦说了什么吗?”

    “总司令琼恩·雪诺背叛了他的兄弟,背叛了他的君王——”不可能,琼恩是父亲的孩子。阿莲——或者是许久不见的珊莎愤怒地想到。艾德·史塔克以荣誉著称,他的孩子也是——可是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他被处决了——新的总司令发来信件宣布了这件事。”贝里席缓缓说着,好像在尝新鲜的鹿肉,他的牙缝被血肉填满。

    珊莎冷漠地轻声哼唱,她盯着贝里席,他的表情认真,眼睛里面是娱乐性的——史塔克的血脉终于只剩一个了。贝里席的眼睛告诉她。

    这是真的,他没有骗你。珊莎熟悉贝里席,她知道他现在是认真的,没有和她玩游戏。——现在,史塔克家只剩你了。珊莎恐惧地意识到,她害怕地将自己藏到漆黑的染料下,冰雪做的血在身体里面孤独地哀鸣。

    鹰巢城的雪和寒风让阿莲想到了临冬城,愤怒和悲伤的泪水在思绪翻滚时落下来。可是阿莲从未去过临冬城,她也绝不会认识一个叫雪诺的私生子,她认识的私生子大多叫石东,和雪诺毫无关系,她去过的最北方就是鹰巢城。

    父亲停下脚步,用手指拨弄着一缕黑色的头发,她几乎可以闻见染料的味道,几乎可以看见黑色下面隐藏的颜色。像火一般燃烧,像血一样鲜艳,是鱼梁木流下的泪水——开始鹰巢城上没有鱼梁木生长,阿莲怎么会知道呢。阿莲迷迷糊糊地想到,也许是在格尔镇——她出生的地方。

    “哦,阿莲。”父亲近乎怜悯地说,他嗅着手里的发丝,嘴唇紧贴到她的额头。他的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背部缓慢摩挲,将她拉紧。父亲比她矮,他需要略踮起脚才能亲到她的额头——但是嘴唇是另一回事。阿莲想着,她眨眨眼将散漫的思绪收回来。

    阿莲只感到被接触的肌肤发烫,血液在寒风呼啸下咆哮如雷。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愤怒,为什么要悲伤,阿莲只是贝里席大人的一个石东,被他宠爱,属于他的私生子。

    这只是一个遥远的,她不认识的人的讣告。守夜人军团第998任总司令,琼恩·雪诺,艾德·史塔克的私生子,罗柏、艾莉亚、布兰、瑞肯和珊莎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珊莎的唯一的亲人——因为背叛而死。

    “父亲,今天的风有些大,我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听到自己潮湿的声音,阿莲退缩了,她退出贝里席的怀抱,恭敬地行了个礼,她没有起身,贝里席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施加的力量并不大,阿莲僵硬了一下,她为什么要退缩,阿莲只是一个自私、残忍、充满欲望的私生子,阿莲轻轻吐出一口气,再次抬起眼睫,她的蓝眼睛亮晶晶地,嘴唇微微抿开,蹙眉淡笑,她的肌肉微微放松,他的眼睛在她的嘴唇上闪烁——父亲绝不会想这样亲吻女儿,但是他不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是艾德·史塔克,你也不是私生子阿莲,你是临冬城艾德·史塔克和凯瑟琳·史塔克的女儿,三百年第一位北境之王罗柏·史塔克的妹妹——珊莎·史塔克。

    史塔克已经没有了。

    北境守护者、临冬城城主也从史塔克变成波顿了。

    阿莲轻轻呼吸着,她感到愤懑不平,眼角滚烫。

    阿莲小心地抬头,迎来了一个呼出薄荷味的吻。

    小指头沉醉地闭上眼睛,在她的嘴唇上摩擦。

    阿莲能看到贝里席眼皮下得意的眼珠在转动,一只狡猾的鸟唱出婉转的歌。

    寒冷的风落到脸上,让她想到北方,想到临冬城高耸的冰冷塔楼,她的灵魂似乎在纷纷落雪中与石头融合,她望见临冬城的大门,高耸着的旗帜上一只灰色的狼在咆哮,她融入属于史塔克家族的地下墓窖,历代北境之王、临冬城城主的雕像向她投来冰冷的眼神。

    回家吧,珊莎·史塔克。

    阿莲眨眨眼,等待贝里席松开他的手。

    “珊莎,我会帮你从波顿手里拿回临冬城的。”

    是的,卢斯·波顿和佛雷家族在婚礼上侵犯了客人权益,他们杀死了大部分北方人,包括她的母亲、哥哥罗柏、罗柏的妻子。波顿家被她的敌人兰尼斯特封为北境守护人,霸占了她的家。一个和阿莲一样是个私生子的国王坐在铁王座上——但是托曼是个好孩子。阿莲怎么知道托曼的,他的金色卷发,碧绿眼睛,和乔佛里和瑟曦王后不同,托曼很天真可爱,活在童年里——珊莎何尝不是这样过。

    史塔克大人的养子席恩,罗柏视如兄弟的海妖背叛了兄弟的信任,他偷袭临冬城,将残废的弟弟布兰和小宝贝的瑞肯烧死,悬挂在临冬城的大门上。

    她的妹妹艾丽娅消失在众人的眼底,她很小,才十岁,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她的父亲被心爱的王子的仁慈所害。

    现在,她剩下的唯一的家人也死了,珊莎从小就对他不好,对他不善良,但是他是她唯一的期望——可是他也死了。

    如果神明是好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神,她向七神祈祷、向上古之神祈祷,他们都没有回应过。珊莎阴郁地想到。

    如果他们从不走出临冬城就好了。

    阿莲眨眨眼,酸涩令她的眼底湿润,贝里席已经离开了,但是阿莲只感到肩膀上的沉重,她的胸口沉闷,阿莲抑郁地盯着望不见底的悬崖。

    雪花还在大片大片地落下。

    这里不是临冬城。

    她也不是阿莲。

    如果她从不走出临冬城就好了。

    珊莎叹息道。

    头顶的月亮仅仅露出一个尖,黑灰色的云缓慢移动着,呼啸的风在咆哮,树林里面的狼在嚎叫。

    阿莲展开手臂,手掌朝上感受着寒风从指缝穿过。

    她在下落。

    下坠

    下坠

    月亮门下是坚硬的石头,从高处落下,灵魂在坠落的恐惧中瓦解,身体在接触石头的瞬间化为碎片。阿莲时常会站在月亮门前思考。反复观看莱莎姨妈尖叫着倒下去。

    干瘪的嘴唇吐出薄荷的清香,苍白、邪恶的手指在倾斜的妻子身上找到主宰的快乐。

    贝里席的微笑儒雅、温和,但是每个认识小指头的人都知道,他的牙齿里填满毒液,他的眼睛中布满阴谋。

    乌鸦般黑暗的头发遮挡不住一切不公,她不能视而不见,她是杀死母亲的妹妹的帮凶。

    她的冲动。

    每次站在脚下的寒风上,珊莎都会被吸引,可怕的低语就像神木林里沙沙作响的风。

    “珊莎——”

    “珊莎——”

    这里没有珊莎,也没有史塔克。咆哮的冰原狼从未到过如此峻峭的山峰。

    狼不飞。

    但是阿莲会。

    “珊莎。”

    少年的声音低沉亲切。阿莲睁开眼睛,飞逝的云朵下,乌鸦呱呱叫着。

    狼不飞。

    “珊莎,临冬城。”

    破碎的声音在疾风下飞逝,乌鸦呱呱叫着用漆黑的眼珠盯着她。

    阿莲——不,珊莎突然发出狼嚎般的声音,破碎在空中。

    死亡带来了梦。

    “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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