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吴玉竹玩味地看着她时,丞相夫人来了:“阿竹,别闹了。”

    吴玉竹朝她撒娇,但丞相夫人坚持道:“阿竹,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准备一下。”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吴玉竹身穿的华服,领口处是红色的,还带有金线的刺绣,刺绣上镶嵌了颗粒大小一样的小珍珠,又说道:“你这身打扮太过于张扬了,别忘了……”

    吴玉竹接过话茬:“别忘了纯王喜好素雅,要投其所好。母亲,我知道的。”

    在她们不注意时,吴玉秀扶着秋杏让她靠在她的怀里,用袖子轻轻擦着她脸上残留的水。

    这些人太狠了,秋杏一直被按在水里,头发和上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离了水也在咳嗽着。

    命书被烧的灰烬被风吹起,仿佛命运的齿轮也开始转动,就此发生作用。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命书的预言显现。

    “吴玉竹欺负秋杏,吴玉秀挺身而出。”

    -

    夜幕降临。

    丞相吴治立于上方,他双手端着酒杯向众宾客敬酒:“承蒙诸位参加寿宴。”

    吴治转而又对纯王顾玄说一声:“殿下请,诸位请。”

    吴玉竹眉目含笑,看着对面的顾玄喝下杯子里的酒。

    “老夫前几日进宫,承蒙皇后娘娘厚爱,特赏赐翡翠云镯一只,说是专门送给未来的纯王妃。”

    吴玉竹与丞相夫人高慈坐在一起,两人闻言,母女相视一笑。

    吴治喊了吴玉竹一声,抬手示意她上前来。

    她站起身走上前去,吴治又对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要辜负了皇后娘娘的厚恩,明日即刻进宫,当面叩谢娘娘。”

    吴玉竹福了福身子,低着头柔声说道:“是,父亲。”

    一旁的老嬷嬷端着托盘将翡翠云镯呈给吴玉竹,她戴在手上端详,翡翠碧绿,绿中又仿佛有云雾缭绕之景,透过光来,又显得晶莹剔透,实属上品。

    在座的贵女见状,羡慕不已。

    正当吴玉竹沉浸在云镯的喜悦中时,一只冷箭射来,正好擦过吴玉竹头上簪发的金钗,金钗哐当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吴玉竹回头,便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直直向前冲来。

    领头的人身高八尺,一身黑袍,脚下生风,头戴竹编的斗笠帽,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上方的吴治,下方的顾玄,见来人手中提着滴血的剑,皆是一愣。

    来人正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黑甲卫副指挥,霍延。

    天上飘来了一大片阴郁的云,闪电雷鸣,眼看就要下起一场大暴雨来。

    吴玉竹眼睛瞥向掉落地毯上的金钗,这一切为何和命书所写的一样,本是枝头雀,一朝落尘泥。

    这人来势汹汹,似是来抄家。

    霍延提剑走上前,吴玉竹隐隐约约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吴治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假装平静地说道:“你擅闯相府,目无礼法。来人,给我拿下。”

    刚充上来一个人,霍延挥手几剑,那人便捂着流血的脖子倒在了地上。

    剑上带的血,飞溅到了吴玉竹的身上,吓得她心有余悸,不敢乱动。她一抬眼,便是那人倒在地上挣扎的样子。

    霍延高声道:“黑甲卫办案,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他的样子有些凶神恶煞,要是有人敢反抗,就要当场血溅三尺,吓得下方的宾客抱头乱窜,慌忙离开了宴席。

    吴玉竹却觉得,什么黑甲卫,粗鲁至极。

    她站起身,说道:“不请自来……”

    话还没说完,霍延手上的剑就架到了吴玉竹的脖子上,下一秒就要刺穿她的喉咙。

    吴玉竹扬起脖子,不敢乱动,但还是用手抓住了剑的顶端,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补上:“是为贼也。若为客人,请呈拜帖。”

    她的手细嫩皮薄,被剑割破了,伤口长长一道在手掌,伸手向霍延讨要拜帖,红色的血十分醒目。

    吴治见状,拍案而起,这人竟然在他的家中拿剑指着他的女儿,是可忍孰不可忍,说道:“你仰仗圣宠,无端扰我寿宴,伤我侍卫,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简直是无法无天。”

    霍延已然放下了剑,从怀里掏出了皇帝给他的令牌。

    屋内众人见是皇帝御令,见令牌如皇帝亲临,纷纷下跪。

    “黑甲卫奉旨除恶,上至皇子,下至百官,可先斩后奏。”霍延一本正经地说道,“来人,把人给我抓过来。”

    一个脸上带伤的人被押了进来,吴治和顾玄见来人,有些惊讶。

    霍延却不紧不慢地说道:“戍边武将高韦,为何现身相府?本朝律令,皇子不得私见戍边武将。殿下,相爷,难道不知?”

    吴治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高将军在此?我跟殿下皆不知情啊。”

    霍延转身看向高韦,又继续说道:“那就是高将军私自潜入相府。”

    跪在众人面前的高韦不以为然,辩解道:“我是来探望我堂姐的。丞相夫人高慈是我的堂姐。”

    霍延疑心高韦编造谎言,又举起了令牌:“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可是御赐令牌。你倘若敢有半句假话,便是欺君之罪。”

    高韦看着面前的令牌,心中开始有些动摇。

    这时,吴治发声了:“高将军,你要说实话。”

    霍延死死盯着高韦,他最好真的说出实话。

    高韦眼珠一转,开口道:“我是来与堂姐,私会的,与丞相无关。”

    站在一旁的高慈目瞪口呆,没想到祸水东引,引到了她的身上:“高韦,平白无故,你为何污我清白?”她敢发誓,她此生对吴治是一心一意的,绝无他想。

    吴玉竹闻言,也感觉脑袋里轰的一声,仿佛天要塌了:“舅舅,你在胡说什么呀?”

    吴治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发生了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

    高慈见自己的枕边之人竟然不信任自己,不免感到有些心寒:“老爷,我没有。”

    吴治却丝毫不听,执意让人把她拖下去。

    霍延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喊了一声“慢”。

    “此事尚且还有疑点,将他二人带走,仔细审问。”

    吴玉竹看见几个黑甲卫上前就要带走她的目前,立马拔出来了旁边的人所带佩剑:“我看谁敢上前?都别过来。”

    她挡在高慈身前,双手拿剑指向向上前的人,说道:“我母亲出身书香门第,视名节如生命。今天这件事情不调查清楚,谁也别想带走她。”

    或许没人想到,吴玉竹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吴治和顾玄相视,面露难色。

    霍延上前,这次是她拿剑指着他,只是他并没有她那样的畏惧,双指夹着剑刃就把吴玉竹手中的剑丢向了一旁。

    他抓着吴玉竹的手,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眼神似是能杀人:“吴大小姐,你是想让你母亲死,还是想让你父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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