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寻一拳砸在他脸上,“我有什么不敢的。”

    牧流光的脸被打偏至一侧,愣神的时候,应寻已经把衣领从他手中挣脱了。

    他顿时火气冲天,“你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我今天非要揍你一顿!”

    说着又举着拳头冲向应寻,被段轻羽和齐放拉开。

    段轻羽说:“别对她动手。”

    在场的齐放一个也惹不起,只能当和事佬,附和:“就是啊,她刚死里逃生,有什么事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牧流光被两人合力拉住,脸涨得通红,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冒热气了。

    应寻看着好笑,真的笑出了声。

    “你还敢笑!”牧流光气得在原地跺脚。

    “哎,别说这些了,这楼里的火是怎么燃起来的啊?”齐放见他俩杠上了,赶紧转移话题,“还好你们没出事,这香醉楼损失惨重咯。”

    熊熊火焰吞噬着整个香醉楼,冒出的滚滚浓烟相隔很远都能看到,小厮和打手忙着从水缸舀水救火,可惜那点水刚一扑进去,火势更大了,很快就烧得能看见香醉楼的木架结构。

    其实光凭她一人点的火,根本不会烧得这么快速,她的燃烧符功不可没。

    也得亏她口袋里有钱了,可以调整内息,买上好的符纸和画符笔,才能画出品质稍微好点的符纸。

    要是换做拍卖会前,她还真办不到这一步。

    “对了。”应寻想起一件正事,看向默不作声的凤来,“你可以和祁卓远联系吗?”

    凤来摸了摸怀里的符纸,“可以的,他每次过来都会给我一张符纸,如果有事找他的话就燃烧这张符,他就能知道我的位置。”

    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联络符纸,连传话都做不到,玄云派掌门的儿子就用这种低劣的符纸吗?

    她挑了挑眉毛,“现在有事了,叫他过来。”

    凤来不太懂,明明已经摆脱了危机为什么还要叫他过来,但还是乖乖照做。

    门口聚集了许多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的人。

    有个姑娘得哭喊声非常大,十分引人注目。

    那个姑娘不过十三四岁,一直想要往里冲,被她的同伴拉住,“别去了,救不了了。”

    她哭喊着:“我妹妹还没出来,让我进去,你们放开我!”

    说话间有房梁倒塌下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吓得众人安静了一瞬。

    “看见没有,你进去也是送死!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呛死,搞不好还会被砸死!”她的同伴朝她吼道。

    小姑娘仍然不肯放弃,张嘴就咬,终于摆脱开同伴的手,毫不犹豫地冲进楼里。

    然而她的身影在进门前被一道挺拔的身影拦住。

    段轻羽不知何时走了过去,拉住她。

    “告诉我她的名字和位置,我去救她。”

    没有一句废话,小姑娘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神仙似的男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叫双儿,在三层南侧尽头的房间睡觉。

    “好,你在外面等着。”

    牧流光始终寸步不离地跟着段轻羽,立马自告奋勇地说:“沈公子,你的脚伤还没好,换我进去吧!”

    “不必,我不怕火。”段轻羽嗓音温润清凉,自带安抚人的能力,让人心定。

    “你确定要进去吗?”应寻皱着眉走过去,“就算你不怕火,也会受伤,为了不相干的人,有必要吗?”

    段轻羽垂下眼睑,浅褐色的眸子里是柔和的暖光,“有必要,应寻,没有人的命该被轻视。”

    说完他义无反顾地走进火场。

    应寻愣住了,在她当上魔尊,一把火烧了培星阁和日月楼的时候,沈竹风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那时候他也在冲天的火光中坚定地推开她的手:“我不能见死不救,只要我还能动,我就要把他们全部都救出来。”

    怎么又想起沈竹风,应寻摇摇头,他们的性格长相完全不同,做菜的口味也不一样,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牧流光也想跟过去,被应寻拉住。

    几人在外面焦灼的等待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是迟迟不见人出来。

    大火越烧越旺,热气扑在脸上都让人受不住,期间还不断有木块从上面掉下来,更何况是身处里面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牧流光再等不下去了,“不行,我必须进去看看。”

    说完立马窜进了香醉楼。

    应寻拉都没拉住,咒骂了一句,还得靠牧流光给她炼丹呢!

    她在原地跺了跺脚,将水缸里剩余的一点水全泼在身上,又抽了齐放的腰带,浸满水捂住口鼻,瞅准时机冲了进去。

    漫天的浓烟和炙热的空气很快让她喘不过气,好在进去不足十步就发现了牧流光,他正在搬一个着了火的粗重木块。

    “快来帮忙,沈公子被压住了。”

    应寻跑过去,看见段轻羽的后背上压着半块房梁,他仍然用手肘死死撑着地板,怀里护着两个六七岁的女孩,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她跟着牧流光一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嗓子里面火烧火燎的疼,连带着肺部的每一次收缩都扎着疼,终于房梁木被他们合力抬了起来。

    两人合力把段轻羽拉出来,他在火场太久,吸了太多浓烟已经不省人事了。

    牧流光身上的衣服被烧得破了好几个洞,搀扶起段轻羽,应寻一左一右夹着小女孩,灵活地避开火焰,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香醉楼,累得气喘吁吁,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女孩的姐姐立马冲过来抱走她,叫着她的名字,过了半晌小女孩才微微睁开眼睛,动了动手指头。

    她姐姐顿时喜极而泣,对应寻他们千恩万谢的。

    另一个小女孩虽然没人来找她,但也自己咳嗽着清醒过来,去找段轻羽。

    应寻看向段轻羽,他背后有大面积的灼伤,头上尽是汗水,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连唇色都是白的,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

    牧流光担心得脚步不停,“不行,我要带他去医馆。”

    应寻拦住他,“他死不了,过一会应该就能缓过来。”

    “死不了死不了。”牧流光大力的推开她,让火熏出一把烟嗓,劈头盖脸地说,“死不了就无视他的痛苦吗?你就是因为沈公子有护体神器才想方设法的折磨他是不是?你个卑鄙小人,沈公子遇到你真是倒大霉了!”

    “没有我你们还在里面跟房梁较劲呢!”应寻不甘示弱,“不谢谢我还指责我,你这是恩将仇报。”

    “你!”牧流光气结,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哎别吵了,沈公子现在呼吸都很微弱了,送医馆耽误时间。”齐放见缝插针地说,“我听说有种口对口吹气法,配合仰卧压胸法,可以叫人恢复气息。”

    应寻也听说过,但是口对口吹气,她抬起头,牧流光已经小心翼翼地在地上铺了垫子,让段轻羽平躺在地上。

    对面四双眼睛一起看着她。

    齐放:“你俩都住一块了,你爱人家爱得要绑起来,口对口吹气不是小菜一碟。”

    祁卓远:“你如果救了沈公子,我给你磕头都行。”

    凤来:“麻烦你了。”

    连段轻羽刚救出来的小女孩都期盼的望着她。

    应寻:“……”

    那就吹吧。

    她半蹲下来,把他脸上杂乱的头发撩开,段轻羽白皙的脸上多了几处碳灰,像蒙尘的明珠。

    她用手捏住他高挺的鼻子,俯身对准他微张的嘴,吹了两口气。

    他的嘴唇比他的人柔软,熟悉的触感瞬间唤起了许多回忆,但她没时间细想,侧头观察着他胸廓的起伏。

    “醒了!”牧流光大声叫道。

    应寻还趴在段轻羽身前,一回头,对上了一双浅褐色但不甚清明的眼睛。

    段轻羽的视线有些模糊,眼前阵阵发黑,意识朦胧中他好像又见到了另一个应寻。

    他的双手被高高举起,用铁链束缚在床头,那个应寻趴在他身上,俯身舔了舔他的嘴唇,又嫌不够似的捏住他的鼻子,让他只能被迫张开嘴呼吸。

    她亲在他微张的嘴唇上,发出黏腻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离开了他的嘴,但捏在他鼻子上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劲。

    她用手指抹掉他嘴唇上的湿润,食指和中指顺势探进他温暖的口腔,像是要剥夺走他全部的空气一般,逗弄着他,不消片刻他就因为缺氧而头脑空白。

    这时那个应寻贴近他,声音蛊惑:“仙尊,把舌头伸出来。”

    段轻羽痛苦的想要新鲜空气,不自觉的按她的要求去做,缠住了她的手指。

    他听见女人满意的轻笑声,“仙尊怎么像只小狗啊?”

    背上强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几分神智,意识逐渐回笼,少女的面庞重新出现在他眼前,同样趴在他身上,捏着他的鼻子。

    “你在做什么。”他盯着应寻,声音沙哑。

    应寻皱了皱眉,“当然是救你。”

    段轻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是梦境中陌生的床榻,而是失火的香醉楼外面。

    应寻是真的在救他。

    他闭了闭眼睛,十分懊恼,为什么总在意识昏沉的时候控制不住对她的欲念。

    牧流光小心翼翼地背起他,并未发现他异常潮红的面色,欢天喜地地说:“醒了就好,我先带沈公子去医馆。”

    应寻、凤来和齐放留在原地,等了大半个时辰,祁卓远才姗姗来迟,看到只剩下残骸的香醉楼,大吃一惊。

    应寻给他讲了一遍前因后果,总结道:“有人想害凤来,让你们断了念想,你想想你们玄云派谁知道你们的关系,谁又最有可能反对你们?”

    祁卓远紧皱着眉头。

    应寻又问:“你可听过梁贺这个人?”

    “是我的师兄。”祁卓远快速回答,“他怎么了?”

    “他和老鸨联系的。”应寻说,“你回去好好查查他吧。”

    祁卓远震惊的目光看向应寻。

    应寻趁机添了把火,“你这少主当的毫无威望啊,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今天是差点被卖去青楼,明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祁卓远让她这么一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我这就去问问梁师兄,为什么这么做!”

    “有什么结果告诉我们。”应寻嘱咐说。

    她已经盘算好了,先让他们互相狗咬狗,她只需要精静等调查结果。

    至于现在,她还有两条漏网之鱼没有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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