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卓远在凤来的事情上效率还算高,不出一周就拉着马车接凤来一家去玄云派。

    凤来上马车前,应寻塞给她十颗灵石。

    凤来摸着数目不菲,忙推还给她:“我不能收。”

    “就当是借你了,等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加倍还我就好。”应寻本来手里还有二百颗灵石,这些不算什么。

    但对于凤来一家,全部家产都没有这么多,她含着眼泪接过去,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加倍还你。”

    二丫也十分不舍,毕竟她从出生起就住在这个小院,突然要换地方,她根本不愿意离开,又哭又闹,还抓着出来送她的段轻羽衣服,哭喊着要叫他“爹”。

    “段哥哥,你可不可以当我的爹爹,我想和妈妈姐姐还有你一起生活。”

    田姐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应寻和段轻羽,解释说:“小孩子不懂事,胡乱说的。”

    应寻当然不会跟她计较,问二丫:“你什么意思,不想和我一起生活?”

    二丫瞪着葡萄似的大眼睛,抽泣着说:“我、我也想和坏姐姐一起生活。”

    应寻敲了敲她脑门,“管小段叫爹爹,管我叫姐姐,差辈了知道不?”

    田姐听了也教育二丫:“以后不许随便乱叫别人爹爹。”

    “就是!”应寻深以为意,“你应该叫我姥姥。”

    田姐:“……”

    凤来:“……”

    段轻羽:“……”

    二丫捋了半天关系:“不对呀,那段哥哥不就要叫你娘亲了。”

    空气稍微有点凝滞,凤来表情微妙的看着应寻和段轻羽。

    田姐难得缓和了下气氛:“应姑娘是在开玩笑吧。”

    二丫也跟着噗嗤笑了出来。

    应寻有些委屈,她是认真的,叫她姥姥怎么不行了。

    送走凤来一家,日子突然就变得冷清下来,原本吃饭的时候有二丫在旁边叽叽喳喳,现在只剩下她和段轻羽,他又食不言寝不语,安静得不得了。

    齐放那边有了消息,他打听到梁贺的住所,在附近村子,据说他早年丧父,现在和老母亲相依为命,因为失去了玄云派弟子身份,日子过得相当拮据。

    应寻找到他的时候,他刚巡逻完一圈燕飞城,准备换班。

    确实是个相貌普通的男人,让人过目即忘,连灵力水平都很平庸,没什么记忆点。

    应寻开门见山的问了想问的问题。

    梁贺才知道她为什么而来,他压根就没见过应寻和凤来,都不知道她们什么样子。

    他满腹委屈:“我也是听命于师父,他叫我做什么我就照做罢了,谁知道竟会被赶出来。”

    “你师父?”应寻皱起眉。

    梁贺点点头,反正也离开玄云派,他心中有怨气,对这个魔族知无不言:“我师父,啊不,我前师父是玄云派长老王时泽,是仙界上三重境四大家族的王家人,在门派中地位很高,当时是他出的主意,把你们送去青楼。”

    “为什么?”应寻问。

    “还不是因为你们太惹眼了,掌门不同意祁少主和村女相爱,想要阻止那个村女加入玄云派,而你偏偏戳穿他们的谎言,加上你又是魔族,他们自然想要把你除掉。”

    “啊,原来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应寻说不上是在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只是单纯的感叹了一句。

    接下来梁贺滔滔不觉的给她讲王时泽的故事,得知他前师父有元婴期修为,是个符咒师,和她一样,但因为是王家人的关系,格外受拥护,卖出的符纸也比其他地方贵许多。

    “让我看看他画的符纸。”应寻说。

    梁贺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尽管他怨恨师父轻易将他抛弃,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保存了他画的符纸。

    应寻接过来一看,只是简单的符号,甚至没有任何功效,不解道:“这是做什么的?”

    梁贺挠了挠头:“这个据说可以招来媳妇,我也老大不小了,想要成家。”

    应寻:“原来他是这么骗钱的。”

    她在梁贺心痛的“诶诶”声中,将符纸揉成一团,扔进水里。

    要报复一个元婴期修为又有威望的修士并不容易。

    应寻想了想,第一步,从破除其他人对他的盲目迷信开始,直到他被人厌弃,孤立无援。

    她才能有机会。

    她决定开始卖符纸,一定比王时泽的便宜又实用。

    ——

    段轻羽将第二枚丹药递给应寻。

    和之前那颗长得一模一样,应寻按照上回步骤,吃下第二颗,体内的魔气不再四处乱窜,再次运转的时候几乎没有阻塞感,浑身上下十分舒畅。

    早知道他的炼丹水平如此高超,她就不该有那么多弯路。

    可惜他执意离开自己,齐放那边的情蛊又迟迟没有消息,应寻沉吟片刻:“我感觉还没有完全恢复,还要再……”

    牧流光在一旁大叫:“又来了,你有完没完,哪有这么耍赖的?”

    应寻摊了摊手,对他的话不痛不痒,她本来就比较无耻。

    她看向段轻羽,“我现在既没有绑着你,又花钱养着你,你到底有什么不满非要离开我?”

    牧流光不屑,“切,你就是舍不得沈公子的炼丹能力才对他好点的,沈公子去了玄云派自有人拥戴他,不需要你那点虚情假意。”

    段轻羽已经彻底摆脱了轮椅,除了走路快了有点跛,其余时候已经看不出来他曾经被割断脚筋。

    他垂下眼眸,“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她说。”

    牧流光对他言听计从,没有多问,立马离开屋子,给他俩关上房门。

    应寻觉得稀奇,平时在一块的时候都不见他多说几句,这时候怎么忽然要和她单独说话了。

    “应寻。”段轻羽的声音平和,“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应寻耳边炸开,她差点跳起来,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疯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段轻羽并没有意外,只是注视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了。”

    如果她但凡有一点喜欢他,他都可以说服自己继续在她身边,这是他记忆中第一个有联系的人,不管留存的记忆好坏,都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感官。

    可她不是,最开始是报复他,现在是利用他。

    对于这样的少女,他不该生出留恋之心。

    应寻却回过味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段轻羽摇摇头,他只是在离开前忽然生出了几分动摇,想为自己找个留下的理由。

    这可能类似于雏鸟心理,过段时间就会完全消散。

    段轻羽想。

    ——

    在段轻羽离开后的一个月,应寻终于从齐放那里得到消息,那个魔医来了,已经被他揪住,让她速来。

    应寻脚步飞快的赶去临墨镇,这段时间她开始画符纸,让齐放售卖,目前只是简单的传讯符,发热符,省力符一类基础实用的符纸。

    刚开始销量一般,只有几个人购买,后来有人买了感觉效果不错,而且这些新奇的符纸跟玄云派华而不实的符纸完全不一样,实用便宜,经过口口相传,销量逐渐好起来。

    这时候应寻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她一天只能画二十张到三十张符纸,如果能有段轻羽的丹药辅助,她肯定画的更多,到时候名声就越响亮。

    所以她必须想办法,赶紧把段轻羽弄回来。

    到达灵器铺的时候,齐放正送一个穿着绸缎长裙的妇人出门。

    “你们这发热符真不错,我晚上睡觉总觉得后腰冷的慌,贴了这个能舒服一整晚。”妇人边走边夸,她的丫鬟帮她提着东西,“比玄云派的健康符有用多了。”

    “是,咱们主打一个薄利多销,以后还得靠您多宣传啊。”

    “没问题。”

    将妇人送上马车,齐放和应寻对了眼神,小声说:“刚才那个是知县的老婆,一下从咱们这订了五十张!”

    他们的定价一张符纸二百文,五十张就是十两银子,相当于五颗灵石。

    齐放笑嘻嘻地摸着刚到手银子,分给应寻七两。

    应寻将钱揣进怀里,走进店铺,一眼看见懒散倚靠在柜台上,身形高挑但站没站相的女人。

    虽然比印象中脸颊青涩一点,还没有涂上血红色的口脂,但她一眼认出来,眼前的人就是容嵬,她的魔医令。

    容嵬眼神慵懒地上下打量她一番,用青葱玉指点她,“就是你找我?可让我等好半天。”

    她又说:“小小年纪用什么情蛊,姐姐告诉你,好男人多的是,不用吊死在一棵树上。”

    应寻笑了笑,果然还是熟悉的调调,一点都没变。

    想当年容嵬就嫌弃她后宫里的男人太不像样,让她勤换着。

    “男人嘛,就像衣服,用旧了就扔。”

    她还记得她歪在贵妃椅上跟她建议的模样。

    “但是这个男人很有用处。”应寻说。

    “这样子啊,那确实应该拴在身边”容嵬直起身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里面躺着颗艳红色的药丸,“你算是赶上好时候了,这是我新研制的情蛊,可以让男人对你死心塌地,神魂颠倒,这辈子只爱你一人。”

    应寻想要接过来看看,容嵬抽回手,“我看你合眼缘,给你便宜点,一百二十灵石。”

    “六十。”应寻眼睛不眨一下的直接砍半。

    容嵬夸张地倒抽一口凉气,“不可能。”

    “你平时卖给别人就三五十吧?”应寻面无表情地说,“我给你六十你都能赚四十。”

    容嵬眨了眨眼睛,这小姑娘怎么什么都知道,她确实看她刚拿到钱狮子大开口了。

    她咳嗽一声,“好吧,六十就六十,我跟你说我这可是亏本买卖。”

    应寻懒得听她卖惨,干脆利落地一手交钱一手接货。

    容嵬开心地数着灵石,问:“对了,你下蛊的男人有属意之人吗?我这枚小药丸,可以让男人对别人的感情完全移情到你身上,效果更好哟。”

    应寻抱着药丸,想了想,现在不知道,但上辈子段轻羽好像确实有个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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