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许鸿意，你方才在与何人交谈？”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断了许鸿意的沉思。回身一瞧，被侍女扶着的王妃正施施然朝自己走来。
许鸿意行礼：“岳母，儿媳方才偶遇冯小侯爷，小侯爷初次见我，这才多闲谈了两句。”
“是吗？若只是闲谈便也罢了。你如今身份与以往不同了，不论与何人交谈，哪怕是自家亲戚，都得注意着，以免被人落了口舌，平白给王府招惹非议。”王妃垂下眼眸，一双美艳的凤眼扫视许鸿意微微低垂的脸，用修长白皙的的食指轻挑起许鸿意的下巴，“儿媳性格温顺，今日之事到底鲁莽了些，今后万不可再犯了。”
言尽，轻轻抚摸许鸿意的发顶，“儿媳，你可听清了？”
许鸿意嘴角漾开淡淡笑意，“儿媳牢记于心。”
交谈之际，一侍女上前，“王妃，车马已备好，可随时启程。”
“世子呢？”
“已在车马上候着了。”
王妃对许鸿意笑了笑，“儿媳如此懂事，我自是放心。眼下我正要与世子一同前往青水山祈福，就先别过了。”
新婚初日，父母带着孩子祈福本无不妥，可这去祈福的只有王妃不见王爷，便略显怪异，再者，世子昨日大婚，今日与王妃共同祈福竟不带上新婚妻子？这目的可谓昭然若揭了。
许鸿意眼底划过一丝了然之意，王妃此次出行并未瞒着他人，这就等同于向王府众人表态：我王妃并不看重这儿媳。可想而知，自己往后在王府是如何的举步维艰了。
许鸿意面上功夫做得极好，“祝岳母世子此番前行一路顺利，儿媳就先行告退了。”
告别王妃后许鸿意并不多做逗留，而是直接回了婚房去寻嫁妆。正如自己所料，许家送的嫁妆以及自己在许家的所有物件都一齐送至了婚房。
许家落败，虽有陪行的嫁妆，但分量不足以许鸿意从此衣食无忧。
许鸿意攥紧一袋银钱，戴好帏帽便悄然离了王府上街。
*
宣王府处京城中心圈，临近的宅邸皆是权贵士族。京城坐落天子脚下，自是一派繁荣兴盛之景。许鸿意步行不一会儿，就领略了这京城的一派风光。
毋庸置疑，京城的商业街巷之昌盛，那可是独一份的。各路阡陌交通，人来人往，若是想自个儿开铺，这儿再适合不过了。
许鸿意流连于这欣欣向荣的街巷店铺中，打眼一瞧，正好瞅见一间画铺。
许鸿意掀起门帘，看清铺内情景，铺子无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贩卖的画作与笔墨纸砚都齐全。
许鸿意被一副挂在墙角上的画吸引了目光，此画虽是常见的写意梅花图，可笔锋强劲有力，刚中显柔，正正好与矗立寒风而不惧之梅呼应，足可见作者绝非只知画技而不解画意之人。
正入神着，一道粗狂的声音将许鸿意拉回现实，“哎，你别离那么近！仔细着别给我碰坏了画！”说话者是位身高八尺，皮肤黝黑的壮汉。
饶是许鸿意，面上也不经闪过一瞬的错愣。
“是小女失礼了，敢问阁下是？”
那壮汉瞪了眼许鸿意，“我？我自然是这画铺老板，崔峰道。”
“原来是崔老板，方才小女见此画笔功极好，一时不察失了礼，还望老板见谅。”
那崔老板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无妨，喜欢什么自个儿随意看，别磕着碰着就成。”
假模假样地转了转，许鸿意还是没忍住，看向崔峰道 ，“敢问崔老板可是这幅写意梅花的作画者？”
“废话，你没瞧见这画上头的署名？”
许鸿意笑道：“自是瞧见了。 ”
“那你还明知故问？怎得？是和那群文人雅客一样，觉得我看起来不像个会画画的？”崔峰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岂敢，小女不过是想借此画与您攀谈罢了。”许鸿意忙道，“实不相瞒，小女一见您的画，便折服于您画作的意境与犀利的笔功，故借机与您交谈，想请教一番。”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见许鸿意态度如此诚恳，崔峰道也不好再摆脸色，咳嗽两声故作淡然道：“咳，一幅梅花有何稀奇的，画画这事儿，须得靠日复一日的练习来打牢根基，再就是对意境的理解，你得去悟。”一谈起画，崔峰道倒是格外健谈，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
没成想这外表粗犷的大叔也有细腻的内心，许鸿意起了结交之心，正色道，“崔老板，见您也是同道中人，我便与您坦诚相待了，我名许鸿意，也是位写意派画家，正想找寻合适的铺子开画铺，我见您这铺子正合适，想与您合作共同经营，您意下如何？”
崔剑道显然也惊讶不小，谁能想到这看起来嫩生生的丫头竟是要与自己合作开画铺。
“许鸿……许小姐，”许鸿意笑着打断，“您唤我鸿意便可。”
“咳，许鸿意，这事儿，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实不相瞒，这铺子我不打算开了。”
许鸿意轻拧起眉，“这是为何？”
崔剑道脸色沉重，并不作答。
许鸿意看出他的难处，故作轻松道：“看来崔老板是另有高就了。如此，小女也只好作罢。至于这铺子，我确实有心租借，这样如何，三日后，我再来。到届时我再与您商谈租借费用等事宜，可好？”
崔剑道张了张嘴又闭上，皱眉沉默了片刻，才道：“也好，就这么定吧。”
“鸿意在此谢过崔老板了，那我们三日后再见。”许鸿意转身欲离去，却猝然被叫住，“等等，你说你叫许鸿意，”崔剑道面色更显犹豫，“敢问……可是江南栩氏？”
“非也，小女的许姓不过是百家姓里的姓，并非世家大族之姓，崔老板可以安心。”
面上做得滴水不漏，但许鸿意心下可有了几分警觉，此人虽面相如粗野夫子，但却深愔写意作画之道，且谈吐间不显丝毫粗鄙。更为重要的是，此人极会察言观色。
许鸿意不着痕迹地垂眸看了看自己今日的装扮，一身素青色的柔纱面裙，戴着帏帽，外貌上平平无奇，但这崔剑道却从对话推测出她许鸿意有些家底。
无论如何，结交此人绝非坏事。
许鸿意伸出右手，“崔老板，不论这买卖能否做成，我都诚心结交你这位同道友人。”
另一支明显大许多的手握住了许鸿意的手，“有幸相识一场，许鸿意。”
相握处有摩挲感，这人除了指关节有茧，连虎口处也有老茧。
朱唇微微弯起，小巧的唇珠显出格外的红艳，许鸿意收回了手，“那鸿意便先告辞了。”
出了铺子，许鸿意才惊觉已是夕阳斜倚，黄昏暮色。夜幕将至，街巷路旁各式各样的商贩也出了摊，路边明黄的照明灯已亮起，整个街道照耀在这暖洋洋的灯色下，尽显国泰民安之合景。
许鸿意就这么漫步其中，上一次在这街上，还是在逃亡，不过一日，自己却已然能安然步行，这变化之大，许鸿意也忍不住感慨。
比起安稳舒适的乘车与自由无束的骑马相比，许鸿意反而更喜这悠然自在的步行，用自己的一双脚，踏踏实实，踩在实地上的感觉，叫她觉着安心。
离王府还有些距离，但许鸿意却渐渐觉出不对。王府虽离热闹的商圈尚有距离，可绝不至于如此寂静，越是临近王府的方向，周边的商贩就越少，连原先的店铺也大都早早闭门熄灯。
“官府通行！速速退让！”一阵喧嚣声传来，街道路人皆受惊退避，身着官服的两队车马直直在大道上奔驰。
许鸿意退在道路一旁，看着飞驰而去的官员，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官府的人？这个时候怎会来官府的人？还去的是王府的方向。两条腿走着走着，便不自觉小跑了起来。
“砰”的声响。
“唉哟！你这丫头！两个眼睛长哪儿去了！”夜色浓郁，路旁商铺也熄了灯，许鸿意着急下一时不慎撞到了一位过路的妇人。
“万分抱歉！”许鸿意欲转身走人，不成想被那妇人一把扯回，“唉！你这丫头，大晚上急成这样，撞着人了说句话就想走？你……”那大娘正说着，却忽的住了嘴，嘴巴哆嗦了一下，“这个方向，你……你是宣王府的人？”
许鸿意挥开那大娘拽住自己的手，狠狠皱着眉头，“是又如何？”
大娘神色猛然一变，看了许鸿意两眼就慌里慌张地跑开，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嘟囔着。
瞧见这情景，许鸿意的心往下再沉了几分，心中不好的预感怕是要成真，王府，恐是出事了。
不远处一抹亮色悬于空中，那是王府的明灯。
许鸿意到府时还喘着气，府外空无一人，许鸿意匀了匀气，才缓缓迈开步子走进王府。
门口没有迎客的侍从，许鸿意只得自己推门而入。
一推开门，许鸿意后背就被一双大手狠狠握住，脖子上瞬间被一把刀抵住，“来者何人？！不知道宣王府已被下令搜查吗！”背后牵制许鸿意的人凶恶道。
这时候许鸿意大脑一片空白，嘴巴都不利索了，“我……我乃宣王府宣世子妃。”
映入眼帘的，是在王府内四处走动搜查的官员，以及跪在地上捂嘴流泪的仆从们。
进了王府，一切混乱都势不可挡地涌向许鸿意，方才府外的平静像是暴风雨袭来前的安宁。
架在脖子上的利刃贴紧了皮肤几分，那官吏开口：“世子妃？王府何时有了世子妃？”
跟在他身旁的一官吏说道：“报告老大，你今日才回的京故不知晓，昨日宣世子确与许家小姐成了婚，不过办的很是低调。”
“哼，”那官吏冷笑一声，卸下刀，反手抓住许鸿意的双臂，“带她下去和那群仆从关着。”
“且慢！”不待一旁的人有动作，许鸿意率先开口，“官吏大人，我们王府到底犯了何事要让官府出动？哪怕是官府，查府也得出个说法。”
“这件事，不如让你那新婚丈夫与你说道说道吧。”话音刚落，身后的府邸大门再次打开。
一身着暗红衣裳的官吏走进，手上还提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人。
许鸿意闻声望去，那昏迷着的，分明是世子！
许鸿意行礼：“岳母，儿媳方才偶遇冯小侯爷，小侯爷初次见我，这才多闲谈了两句。”
“是吗？若只是闲谈便也罢了。你如今身份与以往不同了，不论与何人交谈，哪怕是自家亲戚，都得注意着，以免被人落了口舌，平白给王府招惹非议。”王妃垂下眼眸，一双美艳的凤眼扫视许鸿意微微低垂的脸，用修长白皙的的食指轻挑起许鸿意的下巴，“儿媳性格温顺，今日之事到底鲁莽了些，今后万不可再犯了。”
言尽，轻轻抚摸许鸿意的发顶，“儿媳，你可听清了？”
许鸿意嘴角漾开淡淡笑意，“儿媳牢记于心。”
交谈之际，一侍女上前，“王妃，车马已备好，可随时启程。”
“世子呢？”
“已在车马上候着了。”
王妃对许鸿意笑了笑，“儿媳如此懂事，我自是放心。眼下我正要与世子一同前往青水山祈福，就先别过了。”
新婚初日，父母带着孩子祈福本无不妥，可这去祈福的只有王妃不见王爷，便略显怪异，再者，世子昨日大婚，今日与王妃共同祈福竟不带上新婚妻子？这目的可谓昭然若揭了。
许鸿意眼底划过一丝了然之意，王妃此次出行并未瞒着他人，这就等同于向王府众人表态：我王妃并不看重这儿媳。可想而知，自己往后在王府是如何的举步维艰了。
许鸿意面上功夫做得极好，“祝岳母世子此番前行一路顺利，儿媳就先行告退了。”
告别王妃后许鸿意并不多做逗留，而是直接回了婚房去寻嫁妆。正如自己所料，许家送的嫁妆以及自己在许家的所有物件都一齐送至了婚房。
许家落败，虽有陪行的嫁妆，但分量不足以许鸿意从此衣食无忧。
许鸿意攥紧一袋银钱，戴好帏帽便悄然离了王府上街。
*
宣王府处京城中心圈，临近的宅邸皆是权贵士族。京城坐落天子脚下，自是一派繁荣兴盛之景。许鸿意步行不一会儿，就领略了这京城的一派风光。
毋庸置疑，京城的商业街巷之昌盛，那可是独一份的。各路阡陌交通，人来人往，若是想自个儿开铺，这儿再适合不过了。
许鸿意流连于这欣欣向荣的街巷店铺中，打眼一瞧，正好瞅见一间画铺。
许鸿意掀起门帘，看清铺内情景，铺子无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贩卖的画作与笔墨纸砚都齐全。
许鸿意被一副挂在墙角上的画吸引了目光，此画虽是常见的写意梅花图，可笔锋强劲有力，刚中显柔，正正好与矗立寒风而不惧之梅呼应，足可见作者绝非只知画技而不解画意之人。
正入神着，一道粗狂的声音将许鸿意拉回现实，“哎，你别离那么近！仔细着别给我碰坏了画！”说话者是位身高八尺，皮肤黝黑的壮汉。
饶是许鸿意，面上也不经闪过一瞬的错愣。
“是小女失礼了，敢问阁下是？”
那壮汉瞪了眼许鸿意，“我？我自然是这画铺老板，崔峰道。”
“原来是崔老板，方才小女见此画笔功极好，一时不察失了礼，还望老板见谅。”
那崔老板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无妨，喜欢什么自个儿随意看，别磕着碰着就成。”
假模假样地转了转，许鸿意还是没忍住，看向崔峰道 ，“敢问崔老板可是这幅写意梅花的作画者？”
“废话，你没瞧见这画上头的署名？”
许鸿意笑道：“自是瞧见了。 ”
“那你还明知故问？怎得？是和那群文人雅客一样，觉得我看起来不像个会画画的？”崔峰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岂敢，小女不过是想借此画与您攀谈罢了。”许鸿意忙道，“实不相瞒，小女一见您的画，便折服于您画作的意境与犀利的笔功，故借机与您交谈，想请教一番。”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见许鸿意态度如此诚恳，崔峰道也不好再摆脸色，咳嗽两声故作淡然道：“咳，一幅梅花有何稀奇的，画画这事儿，须得靠日复一日的练习来打牢根基，再就是对意境的理解，你得去悟。”一谈起画，崔峰道倒是格外健谈，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
没成想这外表粗犷的大叔也有细腻的内心，许鸿意起了结交之心，正色道，“崔老板，见您也是同道中人，我便与您坦诚相待了，我名许鸿意，也是位写意派画家，正想找寻合适的铺子开画铺，我见您这铺子正合适，想与您合作共同经营，您意下如何？”
崔剑道显然也惊讶不小，谁能想到这看起来嫩生生的丫头竟是要与自己合作开画铺。
“许鸿……许小姐，”许鸿意笑着打断，“您唤我鸿意便可。”
“咳，许鸿意，这事儿，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实不相瞒，这铺子我不打算开了。”
许鸿意轻拧起眉，“这是为何？”
崔剑道脸色沉重，并不作答。
许鸿意看出他的难处，故作轻松道：“看来崔老板是另有高就了。如此，小女也只好作罢。至于这铺子，我确实有心租借，这样如何，三日后，我再来。到届时我再与您商谈租借费用等事宜，可好？”
崔剑道张了张嘴又闭上，皱眉沉默了片刻，才道：“也好，就这么定吧。”
“鸿意在此谢过崔老板了，那我们三日后再见。”许鸿意转身欲离去，却猝然被叫住，“等等，你说你叫许鸿意，”崔剑道面色更显犹豫，“敢问……可是江南栩氏？”
“非也，小女的许姓不过是百家姓里的姓，并非世家大族之姓，崔老板可以安心。”
面上做得滴水不漏，但许鸿意心下可有了几分警觉，此人虽面相如粗野夫子，但却深愔写意作画之道，且谈吐间不显丝毫粗鄙。更为重要的是，此人极会察言观色。
许鸿意不着痕迹地垂眸看了看自己今日的装扮，一身素青色的柔纱面裙，戴着帏帽，外貌上平平无奇，但这崔剑道却从对话推测出她许鸿意有些家底。
无论如何，结交此人绝非坏事。
许鸿意伸出右手，“崔老板，不论这买卖能否做成，我都诚心结交你这位同道友人。”
另一支明显大许多的手握住了许鸿意的手，“有幸相识一场，许鸿意。”
相握处有摩挲感，这人除了指关节有茧，连虎口处也有老茧。
朱唇微微弯起，小巧的唇珠显出格外的红艳，许鸿意收回了手，“那鸿意便先告辞了。”
出了铺子，许鸿意才惊觉已是夕阳斜倚，黄昏暮色。夜幕将至，街巷路旁各式各样的商贩也出了摊，路边明黄的照明灯已亮起，整个街道照耀在这暖洋洋的灯色下，尽显国泰民安之合景。
许鸿意就这么漫步其中，上一次在这街上，还是在逃亡，不过一日，自己却已然能安然步行，这变化之大，许鸿意也忍不住感慨。
比起安稳舒适的乘车与自由无束的骑马相比，许鸿意反而更喜这悠然自在的步行，用自己的一双脚，踏踏实实，踩在实地上的感觉，叫她觉着安心。
离王府还有些距离，但许鸿意却渐渐觉出不对。王府虽离热闹的商圈尚有距离，可绝不至于如此寂静，越是临近王府的方向，周边的商贩就越少，连原先的店铺也大都早早闭门熄灯。
“官府通行！速速退让！”一阵喧嚣声传来，街道路人皆受惊退避，身着官服的两队车马直直在大道上奔驰。
许鸿意退在道路一旁，看着飞驰而去的官员，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官府的人？这个时候怎会来官府的人？还去的是王府的方向。两条腿走着走着，便不自觉小跑了起来。
“砰”的声响。
“唉哟！你这丫头！两个眼睛长哪儿去了！”夜色浓郁，路旁商铺也熄了灯，许鸿意着急下一时不慎撞到了一位过路的妇人。
“万分抱歉！”许鸿意欲转身走人，不成想被那妇人一把扯回，“唉！你这丫头，大晚上急成这样，撞着人了说句话就想走？你……”那大娘正说着，却忽的住了嘴，嘴巴哆嗦了一下，“这个方向，你……你是宣王府的人？”
许鸿意挥开那大娘拽住自己的手，狠狠皱着眉头，“是又如何？”
大娘神色猛然一变，看了许鸿意两眼就慌里慌张地跑开，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嘟囔着。
瞧见这情景，许鸿意的心往下再沉了几分，心中不好的预感怕是要成真，王府，恐是出事了。
不远处一抹亮色悬于空中，那是王府的明灯。
许鸿意到府时还喘着气，府外空无一人，许鸿意匀了匀气，才缓缓迈开步子走进王府。
门口没有迎客的侍从，许鸿意只得自己推门而入。
一推开门，许鸿意后背就被一双大手狠狠握住，脖子上瞬间被一把刀抵住，“来者何人？！不知道宣王府已被下令搜查吗！”背后牵制许鸿意的人凶恶道。
这时候许鸿意大脑一片空白，嘴巴都不利索了，“我……我乃宣王府宣世子妃。”
映入眼帘的，是在王府内四处走动搜查的官员，以及跪在地上捂嘴流泪的仆从们。
进了王府，一切混乱都势不可挡地涌向许鸿意，方才府外的平静像是暴风雨袭来前的安宁。
架在脖子上的利刃贴紧了皮肤几分，那官吏开口：“世子妃？王府何时有了世子妃？”
跟在他身旁的一官吏说道：“报告老大，你今日才回的京故不知晓，昨日宣世子确与许家小姐成了婚，不过办的很是低调。”
“哼，”那官吏冷笑一声，卸下刀，反手抓住许鸿意的双臂，“带她下去和那群仆从关着。”
“且慢！”不待一旁的人有动作，许鸿意率先开口，“官吏大人，我们王府到底犯了何事要让官府出动？哪怕是官府，查府也得出个说法。”
“这件事，不如让你那新婚丈夫与你说道说道吧。”话音刚落，身后的府邸大门再次打开。
一身着暗红衣裳的官吏走进，手上还提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人。
许鸿意闻声望去，那昏迷着的，分明是世子！